《天變》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速戰速決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速戰速決

「你們府上出了什麼事?」我想還是先搞清楚這個情況,如果他有什麼難事,我要是再替他解決了的話,那再提破六韓的婚事豈不大有希望。
「昨天,當你的聘禮先押在劉府了?」我看了看他臉部變化,「不用感激我了,誰叫我們交換過頭巾了,既是兄弟,不必如此。」
兩人就這樣箭來箭去傳情直到上弦月升起屋內掌起了燈,不過每次,破六韓烈牙都是用七分力,估計是瞄準那姑娘屋內的擺設射過去的。而那姑娘似乎是在用盡全力,因為一箭比一箭沒有力,現在,破六韓已經要探出頭去拿箭了,估計是那女孩的氣力不足。不過,我感到事情有些不妙,哦,果真如我所想,這一次少年沒穩住平衡掉出去了!
想到此處,禁不住朝那大銅鏡中對比自己,看上去還行,也算儀錶堂堂,威風凜凜,身材在這身甲中顯得魁梧異常,確猶如天人一般。
那時,厲北海十七歲,劉婉小姐十六歲。
「荊州!你可遷你生意過去,我自為你修書,你到荊州襄陽直接遞此信于荊州牧,荊州牧自當與你找人安排。」
「小時候,族裡來的漢人,曾給我一套,我後來嫌太過寬大,不適合拉弓射箭,就不穿了。」
看完信后,他立刻興沖沖爬起來跑回屋內,又是奮筆疾書,接著又是一箭回去。然後,他就直接站到窗外檐上等著下一箭。我就在他的身後看這個墜入甜蜜愛情的鮮卑少年,彷彿感悟到什麼,到總找不到話來描述,我在想當我遇到我喜歡的女孩時,會不會如他這般的瘋狂。他至少還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我連我喜歡什麼樣的心裏都沒數,鬱悶之際,只好一邊喝著酒一邊先替外面的破六韓烈牙操心了。
當我到客棧樓下時,讓我更驚訝的是從宅裏面也射出一支箭,雖然沒什麼力道,倒還挺准,射進客棧的窗了。
但我不知道我犯了一個大錯誤。
把他打發走,我想繼續睡,卻怎麼都睡不著了,心中大罵烈牙害人。不過這時,縣尉也來了。襄平離此尚有兩百里,他就是快馬去報,也不會敢於晚上去鬧公孫伯圭的覺吧。他來該不會是公孫瓚之事。為那劉姓女子?他按理不會知道,那老頭不可能不信我,我以侯爵的身份賭咒發誓,他就算不信我,也決計不敢出賣我。這回我倒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了。
總算腦袋不是很疼了,也有人來開門了。這個人問我,要敲門怎麼這麼大聲。他忽然看到我手中的傢伙,嚇了一跳,就要關門。開了你還想關嗎,心裏想著,門就被我應生生推開了。忽然感到不太禮貌,我就留在門口,隨便那個嚇得半死的家僕回去搬救兵了。
吾忙揮手,長此以往,誰敢見我。忙將詔書取出,觀畢,眾人忙拜倒。
「好吧,與我來。」
「來之時,我的師傅告訴我的。就是你這頭巾顏色不是很配我這身甲。」我笑著和他說。
吾心中暗喜,未想此處亦有吾之傳言,忽有一仆說道,否,傳此人未及弱冠,體長九尺,或文質彬彬,或風流倜儻,豈是這般凶神惡煞模樣。又有人道,謬,傳此人身高一丈五,頗似新莽巨毋霸。又有人道,我亦常聞,此人為天將下凡,騎靈犀上陣,無人能擋。又有人道:汝等不知,此人為二十八宿中之奎木狼在世,在月圓之夜,就化身天狼,四處嚙人。此語說完,眾人惶恐,朝天觀望,視月為上弦,方心定。
本來我想坐門檻上歇歇,就要坐下去了。忽然感到不妥,立刻起身在門口直直站著。忽然又覺得自己太過拘謹。把肩膀一塌,又覺太過隨便,太不莊重。我還在想進去后是居高臨下的大說官話,還是樸實的普通言語了事。
「把你弓收起來,太過招搖。」看完他作揖后,我還是發現了一些問題。六尺長弓確實有點太礙眼了。
「果真不錯。」嘗了一口,果然有一種沖至頭顱的蠻荒野性的感覺,三盞下肚,我就開始明顯的興奮了,我知道我還沒醉,但我一定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很興奮,很囂張,什麼都不放在眼裡,什麼顧忌都沒有了。我站起身來拍拍破六韓的肩膀,你在此待我,我去你岳丈家看看。他也要去,我還沒有把理智全丟掉,勸道,我是從正門進去,不是趴牆進去。他說,我也從正門進去,說完,還背起了弓,還說了一句,忘了帶斧子。我大罵,你以為我們是去搶親啊,我是去見你未來岳丈提親。他感到自己有點不好意思忙說,那我也去。我說等你那一身獸皮換下來再說。
「好吧,明天早上我就趕去襄平見公孫伯圭大人。」
「你繼續,不用理我。」我知道我這樣在這裏站著不好,所以,我決定在他對面稍遠處坐下,既免得他難為情,又讓他放心我沒有偷看,還能惡趣味般的觀察熱戀男子的臉部變化。他寫好一段情書,便插在箭上射過去,然後就在窗前等待射回之箭,一有回箭,他則趕快綽箭看信,有時候,還會賊眉鼠眼地瞥我一下,估計是怕我偷看。看完信立刻又趴在那裡開始寫,中間還叫過店家,再拿紙來,我還叫他順便帶壇酒上來。自從身體虛弱時喝過他們的兌血的烈酒後,我也開始貪這一口黃湯了,尤其是現在好的差不多了的時候更饞。
「這才是真正的酒,原來那酒太淡,簡直就沒有酒味。」破六韓烈牙說道,看來他是很喜歡烈酒。
正自左右為難之際,一商賈模樣之人領眾家丁已至,「爾等匈奴潑賊,竟在我大漢的土地上如此猖狂。一人便敢來我劉府滋事,豈不是視大漢無人,府中無將。來人,替我教訓這惡賊則個。」口稱我為匈奴惡賊,此中必有蹊蹺。忙大聲喝道,「住手,吾乃漢人,官授萬戶侯,非汝口中之匈奴惡賊。」
「龍行明白。」他立刻在馬上給我作了一個揖,倒也像模像樣。一個鮮卑少年族長就這樣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翩翩的漢人美少年。我忽然發現北海確實聰穎過人,想到這裏,我還想到另一個兄弟,我立刻就搖了搖頭,周倉咋就這麼笨呢?
我暗忖,這個小姐倒有幾分本事,而且居然讓他們找到這麼奇怪的交流方式。
我不知道有沒有人來,這隻是對他的緩兵之計,想多睡一會。不過他一點沒有離開的意思,最後我讓他去準備一些禮物,比如綢緞快去買,讓他族裡的漢人陪他去,良馬找幾匹顏色差不多的,再弄一些名貴的補品藥材,他自己也有的。都給我準備好了,正午時跟我去他丈人家。
「大事已成矣。」我懶懶地告訴他,不過他依然不讓我睡,叫我一起去拿衣服,他要去,我說等等,該來的還沒來,不用急。
「那如何是好?」果不其然。
「那就依尊侯之計吧。」
「我知道,不能太過招搖,讓縣尉知道就不好了。」我給他講昨晚劉老頭給我講的事情。
見到那老商人,立刻介紹新郎給他認識,龍行也像那麼一回事的行禮致意。看來他對未來女婿還是很滿意的。
「那是自然,再好不過。」他是完全相信我了,「不過婚事……」
忘了一個重要的人,呼薩烈南國十五歲。
當下,給他講了唱諾,跪,坐,長跪,長揖這些基本的動作給他講了一遍。
「哪件都好。」我誇了他一句,雖然我的嘴一向很壞,這句倒是真心的。他長的確實清秀了些,甚至有些脫俗翹尋之感,再加上他身體挺拔,體格強健。我得說是衣服被撐得很好看,而不是裹在衣服中的人被襯得帥氣起來。
「好了,就這樣了。」我離開了他的耳朵,又大起聲來,「吾弟與你家千金結婚後,我與你自也沾親,我不會欺你。如有見欺,當如此箭。」我從後面箭壺中拔出一箭,折為兩段。
眾家將身形一滯,回身看向那商賈,那商賈亦遲疑。倒是身後一仆,言曰,觀此型,視其兵,此人似傳言中之荊州謝子睿大人。
須臾,紙筆皆至,我寫下「謝智」「獬豸」二詞,言明,此是我名,那為彼獸,同音不同字而。遂釋然。
「誠如尊侯所言,」果不其然,我這句話終於讓他說出了他們發愁的原因,「此去向東北令支縣有一城名喚孤葉城,為今聖上欽賜南匈奴貴族須卜族世襲之地,我有一甥,就是您剛才所見之呼薩烈南國,乃舍妹與另一南匈奴部族呼薩烈族的通婚之子,后舍妹病故,妹夫因部族仇殺戰死,他自幼就在此,吾視若己出。一日須卜族人來海陽,發覺小甥呼薩烈南國,未想到原來呼薩烈族與須卜族就是世仇,自此,須卜族常來滋擾,后發現老夫小女小婉,言須卜族少單于缺妻,見小女有幾分姿色,欲娶之。老夫不願小女去那裡受苦,又不敢招惹這些匈奴人。本這已很為棘手,沒想到,城中縣尉之子亦看中小女,嫁於匈奴人吧,必惹縣尉不歡,嫁與縣尉之子,匈奴一族大軍來問罪,誰敢招惹?這會尊侯也提親,你豈非讓小老兒兩邊得罪,你叫我如何是好?」
看來那個姑娘的芳心已被這個身材健壯,相貌秀氣的鮮卑少年速戰速決,攻破城防,最後的矜持早已繳械投降。而我們的破六韓烈牙似乎魂都不在身上,早去了見那屋的美嬌娘。
此事先不提,這置辦旗子就有些麻煩,我看過來使,還看過兩批,結果一幫差點被我剁了,一幫完全被我騙了。他們的旌旗樣式我倒還知道,但是,那兩批人和我稍微不一樣的是,我好像官階上比他們較高。不過我有招,一切困難下交。我讓他自去辦理,不過,我還是在紙上,寫下了「平安風雲侯謝,厲,劉」幾個字,讓他分別以主將,隨行校尉之規格置辦大旗。
「何處?怎有這樣地方,我怎麼沒聽說過?」同行必是冤家,荊州商人怎麼會告訴你等你去和他搶生意,除了商人,又有誰知道,我們沒事幹知道告訴你作甚。免得天下皆知,朝中又會對我們有所壓制。我示意他耳朵過來。
出得門來,暗贊自己編起瞎話太有水平,有三分既可讓我吹成圓滿。但兄弟的婚事終究是讓我給定下來了。
「匈奴與你結親,不僅你小女性命憂矣,你全家亦不得安寧。恐怕還要搭上呼薩列南國一條性命。」我繼續我的理直氣壯的危言聳聽,「吾嘗遊歷北方,匈奴喜食半生之肉,愛飲牲畜之血,且問汝之千金何能堪?況匈奴人好鬥,若須卜少單于與他族戰歿,汝女必將被殉,君何堪?呼薩烈與須卜有世仇,待少單於一歿,則少年命不久矣。」我想我的有想象力有些根據的雄辯,估計已讓他徹底軟化。下面該問我如何是好了。
我作安心狀,「知道了。」實際上心中又出了一個壞主意。
和我互相行過禮后,他抱拳一拱手道,「下官昨日已派人加急傳書至襄平,劉伯安大人命我等就地替尊侯置辦旌旗。還命人讓我們帶來些儀仗馬車今日正午時分就該到了,還有他給大人在幽州沿途各縣通關的文牒。」我心下一驚,這劉虞劉伯安大人當真處事快捷,絲毫不漏。有他在公孫瓚邊上,我看來這趟去襄平還會有點麻煩。
他居然還沒離開裁縫那,正問那裁縫哪件好。
我還記得那是中平二年七月初五立秋,有些風沙,天灰濛濛的,還有些熱,但秋天還是到了,打來給我洗手的水都比昨天忽然涼了不少了。
甚不放心,進廳時,還指示給眾人,何謂靈犀,何謂天狼,以免以訛傳訛,恐以後再傳:如見月圓之夜一狼馭靈犀而飛天,此之謂謝智是也。
我趕快探出頭去,窗下屋檐上的瓦片被撞壞了不少,破六韓臉朝天背朝地的摔在了大街上。但他手中還緊緊拿著那支愛情的箭,讓我知道相愛的力量和他皮有多厚,看到他迫不及待的躺在地上就側身看著信,店家跑出來看我這裏樓上發生了什麼情況,他應該是認為我和他打架,將他扔了出來。而我則知道賠錢這種事又落到我的頭上了。
交待完后,我還滿臉陰鬱的說:「聽說貴地有匈奴滋擾,卻是為何啊?」
我便把我的計策告訴他,他聽得雖然頻頻點頭,但還有些迷糊。我說,「我知道你讀過兵法,但有些我們漢人的習俗禮儀你也得懂。否則,熟讀兵法也沒用,結婚後,和你夫人好好學學吧。」
我最受不了就是這個小子忽然陶醉於愛情的樣子,「好啦,夠了,別老是這副樣子。還有記住,斯文。斯文一點,我知道你知道一些我們漢人的禮儀,給你再講一下。」
「你學的好像有點過了吧?就我們兩個人你還叫我侯爺。」我笑著,「不用打扮了,已經很好了。你看來穿過漢裝,居然怎麼整理衣衫都知道。」
我與他寫下給老師的書信,別道,「來的匆忙,沒有聘禮,實為不禮,此為天狼,為神器,避邪鎮妖。先暫擱于親家,明日吾自當再行奉上大禮。」
「哈哈……」我開始想辦法了,但是一開始我要大笑以拖延時間給我想主意,並表示他不能選擇那兩個的肯定性,「就算不考慮兩邊為難,就單其一家,你便麻煩異常。讓我為你一一道來。」
「是啊。」這次來幽州的路上我也想到過很多這些類似的問題,我們的盔甲要麼太重,要麼沒有什麼防護作用,我們的長武器又多為木柄,架不住騎兵刀砍……問題很多,這次回去后,整飭軍務時,看來有很多事要做。
他趕快解釋道:「當年,匈奴內訌,分南北匈奴,南匈奴與皇上有宗親血緣,不願與北匈奴那些兇悍無禮之廝一同犯我大漢,故而南遷進入我大漢版圖,成為我大漢之民。皇上故而封賞他們,其中一支須卜部,就封在我海陽東北六十里之令支縣的孤葉城。匈奴人好勇善戰常生些小事,但他決計不會侵犯我大漢的使節儀隊,尊侯大可放心。」
總算把一切都解釋清楚了,我鬆了一口氣坐在了廳中。那商賈上前行禮,「尊侯來鄙府,不知所為何事。」他沒有和我客套什麼,我看出他憂心忡忡,看來真是有事。
「是,侯爺。」他摘下背後的長弓箭壺,掛在馬上,他還很仔細的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他還看了看我。「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這溫酒的味道是和冷酒不一樣,香味一下子濃郁了不少。那邊烈牙射完一箭后,就朝窗外招手。然後,就一個人幸福的坐下看著那厚厚一疊的情書。我想今天到此結束,那個小姐再沒力氣射出院子了。瞧他開心的樣子,看來只有我一個人喝悶酒了。
「大哥,你的天狼呢?」
「三十分于貨。」我心想比我們荊州是心黑多了。
「不宜久拖,明日你便收拾準備離開此地,便在你走前辦完,我明日亦會帶吾弟前來。不過此事,切勿讓須卜家和縣尉知道。」
來到街上去迎厲北海,因為從此後,他就得叫這個名字。當寫大旗上的字時,我還猶豫是否用破六韓這姓作旗。但想到這是在大漢疆土上,破六韓這個鮮卑貴族大姓,不免有些招搖,而且,老師叫韓楚公,他的姓卻喚作破六韓,是有點觸霉頭。雖然老師應該不會太在意,但我覺得我還是注意點好。
我沒去客棧,直接回了驛站,我倒要讓破六韓烈牙緊張一個晚上,不能讓我這樣忙,他卻什麼事都不用擔。一路上,總感覺手上少了一個東西,不知道少了什麼,回去后倒投就睡了。
忽一少年撞出,見我曰:汝真為謝智?吾曰:然。視之,呼薩烈南國是也。思之,莫非他族人尋仇,他正於他舅家躲藏。呼薩烈又言:吾常聽人言謝智,嘗問表姐謝智為何物。表姐言:此物傳說中之異獸也,類羊,能辯曲直,見壞人則以角頂之,今見汝,故知其詞謬也。吾一時無法言明。大喝:取紙筆來。
「好吧,如果有什麼難處需要本侯幫忙,請到官驛來找我平安風雲侯即可。」我想算了,還是說正事吧,「我來貴府有一事相求,我有一弟,一表人材,此次隨從我去樂浪赴任,曾聞貴府千金賢良淑德,今日市上相見,果如人言,我弟心甚愛之,吾忝為其兄,願為吾弟做媒,望貴公……」我發現整個氣氛更怪了。「莫非,貴府的難言處就在此。」
「大哥知我鮮卑習俗?」
「聘禮我已經備好,明日,我派人送出西城門,只您一人攜隨從帶齊細軟明日早上以出外辦貨為名,到城外去取,那縣尉必不疑你。順勢直接南下走幽州,司隸一線直達襄陽,此為幽州公孫瓚的通關文書,在幽州沒人會盤查你,但有人問你,你便言你為荊州使臣謝智所派先行回荊州之校尉,你的官制大旗,儀仗旌旗可為證。我再與你修書一封,如有人阻攔,便讓人攜此信直去洛陽,找忠信伯鍾子聖大人或都信伯姜子涉大人即可。」我現在特別喜歡給那兩個人找麻煩,因為我知道這對他們肯定不算什麼問題。
「這,不好與尊侯講。」他一臉為難,不願意說,還招呼人將那少年帶去休息。
「聘禮好像沒帶。」
我從客棧出來才發現手中也拿著天狼,沒辦法,現在好像習慣了走著騎馬的時候手中都提著它,怪不得他也要帶武器。我忽然又想到罵他穿著獸皮,自己身上不也是一件獸皮甲嗎?我沒回頭看樓上,我斷定他在看我,我不想顯出自己錯在什麼地方了,只得繼續往前走。一摸胸中,詔書還在,那就好。我進去就沒什麼人會攔我了,我可不想真的強攻正門,硬闖進去。
他這回又跳出去了!我趕快跟過去,以為他又摔下去了。不過,這回他的一隻胳膊正抓在那棵窗外大樹的樹枝上晃悠,然後用一隻手藉著嘴的幫忙,扯出箭上的信,就在原處看起來了,樹枝搖搖晃晃終於沒撐住這個壯漢,斷了。不過,烈牙好像沒事一樣,兩腳一落到地上,轉身就回了客棧。我猜店家快受不了了,果真,烈牙才上來,店家就跟著上來了,想請我們離開。不過,看見屋內的狀況,尤其是我身邊倚著的天狼,他就決定轉身下去了。我想他可能會去報官,告訴縣尉這裡有很可怕的兩個怪人。想到這裏,我趕快下去,直接給他看了詔書,我還先拿出了一些金子以示賠償,還叫他再來點酒。我忽然發現我的酒量很大,一壇濁酒沒怎麼感覺就見底了,店家給我的酒盞都還沒用過。不過這次,我讓他拿著溫酒的器具上來,我也想學著稍微文雅一點,一邊溫酒,一邊聞香。
來到宅門口,抬頭一看,沒匾,門口,沒人。心中暗忖:怎麼會這樣?就直接進門,門關著,我捂著著腦袋往後退了兩步,心想這有點太難看了,我難道真醉了。
「汝為商賈,現幽州征汝賦稅幾何?」
「有濃重的殺氣。」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發出感慨。
「您是商人吧?」看見他點頭,「你們這裏的縣尉肯與你結親?你就沒感到有問題嗎?他恐怕是貪你之財吧?待娶之過門,你只此一女,先貪你一口嫁妝,再從你身上猛咬一口,然後以妻不賢之名休之,你便如何是好。」現在天下重農抑商,士族皆不願與商人結親已是不爭的事實。
到了劉府,家丁一見我立刻讓路請我們進去。他是立刻就竄了進去,而我還四處張望了一下,命人將馬也全牽進去。
就這樣,不到十個時辰,我兄弟的婚禮便在我的一手策劃下進行了。
實際上,這個錯誤也不大,只是沒讓我睡好覺,天還沒亮,那個殺千刀的破六韓烈牙就把我從塌上弄醒。這時,我困的要死,他急得要死。
已是黃昏打烊時分,店家好像沒注意到一身黑色的我,我也沒管他注意沒注意到我就直接上樓去了,可能他也以為我是客人回房。我拉開了那屋的門,烈牙正趴在地上往紙上寫著什麼,看見我來立刻用身體遮住,臉漲得通紅。
我正在難得一次的自我欣賞和少年爭強好勝的性情中,又是那個該下油鍋的厲北海拉我和他一起走。我說,你的部眾呢?他說,安排好了。
「多謝尊侯,那婚禮……」
「我有一處好去處,征十八分稅,汝可願去。」
「還有,從此你叫厲北海,字龍行。我的隨行校尉。知道了?」
他又看完一遍信,臉上的表情幾乎到了……無法描述,我差點讓他再次飛出窗。不過,他發現了屋內的酒香,立刻就靠了過來,學我一樣拿起酒勺,舀入盞中,一飲而盡,皺了皺眉頭。他抽出腰中酒袋,將那紅紅的血酒倒了進去,立刻屋內的味道變了樣。
「吾弟就在此處,值此危急時刻,只好到荊州再正式來一次,現在先當著你的面和我的面先走個過場吧。」我的提議得到了他的同意。便互報生辰,未免消息外泄,沒有請媒人,就以那神器天狼為媒,我和那老人為父兄之命,定下了他們的婚事。
「那大哥決定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