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變》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樂都

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樂都

一進城門表明身份,立刻打聽張翼德的去向,還好幾乎整個城的人都認識這個急性子少年。我很快就來到了驛站,剛下馬,就聽得裏面如殺豬一般的聲音,心中隱約想著當年小白估計也是叫著這麼慘,然後就看見張飛就著簪子提著一個精瘦的傢伙的髮髻,就這樣拖了出來,拿起繩索酒把那督郵拴在了一棵松樹上,提起馬鞭就開始打,頓時,更大的殺豬般聲音又響起來了。
督郵被捆著攤在樹腳下,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但他最後還是說:「聽說,您一直沒到幽州南樂浪屬地,王爺說,如您不來此地就職,賦稅應繳於國庫……」
這段時間,我可沒有那麼多功夫一直窺視別人,我還有些事情要想。我想著如何發兵去打烏桓。但是,我卻沒有理由讓他們出兵,原因竟然是玄菟這仗我們打得太好。只有一個手掌擦傷,一個腿被刮開一個口子,實在不像是碰上好幾百人,打了一個多時辰的樣子。我曾經和玄德提起過這件事,但玄德不願為一批無法證明其存在的在其它郡的山賊而勞師動眾,對此我表示理解,也很敬重這種做法,所以,此事被擱置,但這讓我心裏很煩。
玄德掏出官印,對翼德曰:「我兄弟三人當年結義,勢同生死,三弟真要離去,我一不惜此位,今吾師正在與人交戰,我們就一起暫投我老師處,助我老師一臂之力吧。」我剛剛燃起地希望立刻又被撲滅了,但我還是很大度地出來說話了。
我心裏一動,想遊說劉玄德。在洛陽受封時此人雖官階低微,但盧植仍將他帶在身邊,而且他待人處事有大賢之風,很得大家賞識,朱俊皇甫嵩皆對他推崇有加。他的二弟三弟更是萬中一選的上上之將才。難得的是三人兄弟情深,我想只要說得一人,便可使三人皆歸我荊州。
「無妨。玄德兄能如此看待與我,如此直言,智已知足,此事玄德所言甚是,若大事不諧,荊州之門為君等師徒兄弟永開。」
「大哥要放走他,三弟不願意,但也沒辦法,但我想還是尊侯去一趟為好,此時此事我們不好出面了。」
這樣會不會太卑鄙了,我暗忖道,可這又不是我去陷害他,我需要背什麼良心譴責。可為什麼我心中如此不安?去還是不去,這真是個很麻煩的問題,但我必須儘快做出決定,否則一切都太遲了,心中狠下決心,傻就傻一次吧,讓心裏安生一點可能會好一點。
「翼德兄,稍安,此事不屑你過於生氣,我自會幫你處理妥當。」我沖翼德眨了眨眼睛,翼德不是笨人,他笑了,隨即躬身與我行禮,回答也巧妙:「多謝平安風雲侯照顧我大哥周全。」
此事就這樣暫告一段落,必須承認此人絕對是一個奇才,能在幾個月中讓老百姓反過來為他的事情如此操心,如果不是蓄意收買人心,那就是他的確實仁義。
而我還在等機會。
「關雲長,張翼德。」我想起來他還不知道他們的姓名。
「翼德兄不記得當年在洛陽時之荊州謝子睿乎。」一邊說,一邊下馬去直接扶住他,示意不必行禮。那邊的督郵立刻想看到救星一樣,大呼:「侯夜救命,我是何王爺派來的啊。」
到城門邊時,我忽然躊躇了。若我攔住他對督郵下手,他便沒什麼事,劉備也不會被上面那人怪罪,那麼對我卻就沒有什麼益處。如果任由他去,讓何進怪罪下來,逼得他無路可走,我便有機可趁。
「而且他們也如此年輕,若他們將來是你的敵人,確實很麻煩。大哥,好像你也不是他們對手吧?」破六韓烈牙恐怕就力氣比我小一點,輪到馬上臨陣對敵應變恐怕他比我要強不少,他這樣說已經很客氣了。
外面的人分為兩派,一派勸張飛不要如此衝動,一派為三將軍的義舉而歡呼。而我立刻明白我來遲了,後悔是沒用的,看來只有再想辦法。不禁為我的猶豫而羞恥。
「第四,我們經過玄菟被烏桓賊人所劫,到樂浪時,你卻偏巧剛來這裏收我該得的賦收,這未免過於湊巧了吧?說!你是不是烏桓人的賊子,劫了來的督郵卻到這裏來騙取財物。」我覺得太義正詞嚴了,以至於我都覺得有那麼一回事了。當然,就憑這些上面的罪狀,定他一個死罪,也快差不多了,加上現在屬於亂世,我有權當機立斷。看看那個督郵的一臉土色,就知道他也明白情況對他很不利。
我忽又什麼都不想了,好像那些煩人的事與我沒有什麼關聯。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才又會墜入深深的鄉愁之中。
這種亂世,人才沒人嫌多。
旋即迴轉,看見我就說:「尊侯,我大哥二哥來了。」
閻柔心中肯定有所想,但他還是不說,我現在召集大家商議,通常都加上他,但他一直很少發言。小南,我知道他很努力去想了,但估計是想不出來了。
看來還是得靠我自己去想了,不過這時北海回來了,臉有紅光,見我就說:「大哥,我已有一計,既可懲那賊,又可平烏桓。」
驛站里,我們難得一起吃一頓飯,我把閻柔也叫了過來一起吃。
「此一路,我未去拜見公孫大人。」聽到這句話,我心中大喜,心中有了一計。
「尊駕為何人?」他停下手,回身看看我,他顯然想不起我是誰,但他還是比較客氣地問我,我想我和當時洛陽的那個讀書人形象的子睿一定相差甚遠。而且當時我們也只是互相認識了一下,我也只和劉備說了幾句話。
第二日,劉玄德就替我們找好了房子。但他肯定聽錯了我的話,因為是給我們一眾幾十人一起找好了緊靠北海的一棟大宅。這宅是以前一個商賈人家的,大當家的後來遇上亂事,死在了外面,家裡也就很快敗落了,後來那棟大宅就一直空在那裡。這次讓我們就先住進去了。本來還在埋怨玄德不聽好我的要求,不過住進來后,我就把我的要求和驛站全給忘掉了。因為海就在這棟宅子的外面,連著金黃的沙灘,一望無際的深邃的藍色接著乾淨得可以看透的藍色的天空,溫暖的海風從南邊的大海上吹來,帶來一種濕濕的清新的氣息,讓心都醉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海,我不知道其它人是不是,但大家都很興奮。很快,一幫幫的人就脫了鞋襪,跑到水裡去玩了,隨著海的浪來浪去而開心的追逐。
「尊侯近日幫我兄弟脫困,並將此事攬于自己身上,此恩今生我兄弟必當相報。今天下大亂,幽州已至危急之秋,吾師吾師兄皆為幽州頭面,一旦事亂,他們均難脫干係,與情與理,我不能棄之而去,感謝尊侯美意。恕玄德不能遂君美意了。」
我決定打破這感人卻讓我有些尷尬的寂靜,「玄德兄,你不必走,此督郵是假的!」
「是。」我不知道翼德明不明白我什麼意思,但他很高興,他立刻命驛站駐兵拿下督郵的所有隨從,他立刻上馬去了。
厲北海拖著病體來找我,看看我有什麼要他幫忙的。他的夫人也騎馬隨他而來,後面還跟著小南。不過讓他們兩個悍將稍感驚愕的就是劉備後面的兩個人,而那位夫人則沒注意到北海外其它的人。我想龍行和小南是感到這兩個人散發出來的氣勢了。實際上,光看劉玄德也絕對是個能征戰之將,身高八尺,雖不算非常健碩,但兩臂行走揮舞時,顯出極為有力,有些忠厚老實人相貌的臉上兩撇髭鬚,又顯出幾分強悍和堅強。他二弟面色紅潤,身長九尺出頭,虎軀狼腰,一對鳳眼,三尺長髯,天生一副傲骨,不折不撓,一副天人之像。讓我不禁憧憬著我蓄起長須的樣子,而且,他似乎較之他大哥似乎顯得更具謀略。老三年齡較之兩位兄長小四五歲,和我們差不多大,也不是那種笨蛋的類型,很儒雅,很有風度,但似乎脾氣太急,加上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七步之內,總覺得隨時會有人人頭落地一般。
夜裡,海風就開始轉涼,不過海里還挺暖和。我就經常出來透口氣,就繼續憋著氣下去順著石頭一個個摸過去。我似乎有些喜歡水下這種安逸的感覺,哪怕是夜裡,就算黑洞洞的,也有什麼給你擋去寒風和各種侵襲,只是,最終還是得出來經過那一陣寒風才能回去睡覺。
不對,這個位置有塊玄鐵護心鏡護著,按說沒有受傷。
我還在想辦法,沒辦法,那幫烏桓人不除,心裏總覺得像是梗著什麼一樣。
「你們打算如何對付那個督郵?」
「傷到自尊心了。」沒法解釋,我只能很機智地來了一句。大家都笑出來了。
「第三,你到這裏,必過襄平,我卻自始至終在襄平沒聽說過你。按說你至少該到官家驛站,可為何我在驛站,自始至終你也沒來拜見。」想是這狗官一趟公差,便到處搜刮順勢遊山玩水,尤其是樂浪這裏「山高水麗」,必耽誤了不少時候,根本沒走該走的路線。
我立刻和雲長直奔樂都,現在情況是很麻煩,雲長不想讓這督郵影響他的大哥,但他也很厭惡那個督郵,卻又無可奈何。但那督郵經此一事很難在何進前說劉備什麼好話,怎麼堵他的嘴變成雲長心中的頭等大事。他們確實拿不出什麼東西來賄賂這賊,而如果提及挪用官庫他們又寧可棄去辭官。
我將樂浪繼續交給劉玄德治理,我本身就是個懶人,又難得玄德如此良才。還將那些帶來的賦收交於他處理,為南樂浪百姓做點事,也算我作為樂浪封侯為百姓做點事情了。另外,我掏出些金子讓他們在南邊海邊給北海找間乾淨點的房子。
隨即,我拍馬回宅,招齊兄弟商議此事,待我說完情況,問訊如何將此事和破烏桓一事連起來。北海對我說了一句等我一下,就轉身走了。我心中立刻大罵沒義氣。
「不知尊侯駕到,有失遠迎,還請平安風雲侯子睿大包涵。」因為我在場,他不便與那督郵說話。還是對我說:「在下三弟唐突,我與雲長二弟聽得此處有變,便速來,未想還是出了事,還請尊侯原諒。」
到了賦衙時,張飛氣鼓鼓地走出來,劉備也跟了出來。翼德看見我們,好像有了靠山一般,轉身便對他大哥說:「此賊分明是要我們賄賂,我們何來錢財給他?你瞧那賊的模樣,彷彿他就是何進一般,我們將他放出來,立刻就跋扈異常,若非哥哥阻攔,俺非打死這賊不可。」
我粗粗地看了一遍,心裏暗道天助我也,但一想便立刻明白他來的目的了。
「二哥,您也認為那賊不該死?二位哥哥能忍此賊,我片刻亦不能忍,我自投他處了。」張飛轉身就想離開了,我忽然心中一動,感覺這是個契機,就看玄德如何作為了。
「去請你大哥二哥,我自有道理。」
「大哥,我等破黃巾有大功,大哥亦是靠伯圭大人得一府都護校尉,現卻被這獐頭鼠目之人所欺,此人肆意鞭撻百姓,卻道我們無辜害民。」我嘆了口氣,搖搖頭,知道張飛沒明白我的意思。
我和大家講了這件事,大家也只能笑著說,看來仗打得太好也有麻煩。
「何來剋扣之說,這賦收應歸於我,現分明在我手中,你怎知道剋扣?」我轉身問那督郵。
我搖搖頭,承認這實力確實有差距。我忽然捂住了胸口,感覺心口有點痛,不知怎麼回事。
所以,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龍行的身體如何,他說沒問題,我覺得他是硬挺。不過,當著弟妹的面,我不想說出我想打擊他的話。
龍行每天早上都會去海邊洗個海水澡,然後在和煦的海風中與他妻子一起看海,聊些我聽不到的話,只知道他身體好的很快。他每天很沒有形象的就穿著短褲,在水中游來游去,讓我想起來,他的名和字加在一起倒和這場景有些像:「龍行北海。」弟妹還是有些注意形象的,沒和他一起在水裡胡鬧,更多的時候就是提著鞋襪,在水邊不斷關照自己的丈夫,有時也和龍行在岸邊打打水仗。不過聽北海說,那是因為她不會游泳。
「玄德公,此時亦因我而起,這賄賂打發那狗官之事,便讓我來吧。」我說得簡直有點過於明目張胆。而且聲音也挺大的,讓劉備還四周看了看,沉吟片刻,同意了。
我早聽說過他們三兄弟破黃巾有功,但卻沒有封賞,沒想到劉玄德他們三人居然在這裏。不過也是,同為盧植的學生,他師兄在這裏當半個州的州尹,讓他來做個南樂浪的都護校尉,應該沒什麼問題。
劉玄德一臉焦急,但他還是和我很恭敬地與我行禮,長鬍子雲長也隨他的大哥給我行禮,我也回禮以示意。
「侯爺,您也受傷了?」
「先將此人囚於樂都,好生看顧,待我們快馬去函京中再作定奪吧。」劉備出來打圓場了。他明白怎麼回事,他應該也知道我是好心,但他不會如此順著我的意思做。我也知道他不會。但我覺得我的膽子是大得有點讓自己擔心了。好像就我敢捋何進一把,雖然心裏知道可能會帶來不好的後果,但我不願意一直這樣憋屈著。
想得煩了,就去找兄弟們一起商量,大家一起想確實要快樂得多,但是,大家的結論也是一樣,看來必須有一件突發事情做引子。否則,以玄德性格很難有所動作。
那天雲長來找我,告訴我何進的詔書來了。我立刻就反問,難道你們還真快馬致函何進了,否則怎麼可能這麼快。雲長臉色沒什麼變化,只是說現在何進就在西幽州。我立刻問,他為什麼會在西幽州。對曰,北司隸漁陽黃巾餘孽起亂事了,何進命輔北公盧植去征討。說完,遞給我一張邸報。
劉備也嘆了口氣,搖搖頭,他從懷中掏出官印,交給我:「得罪督郵,此地我等已不宜久留,現尊侯駕道,正好交於尊侯,我等兄弟實得罪……」他沒說那個名字,「只好先行離開了。」
只是這第一個問題我不好回答他。我們荊州一公一侯三伯,可上面來人,甚至其它各鎮來,都要從庫中支些出來大擺宴席,逢到一些大事,我們自己還會擺些酒宴。雖然老師還是住在草堂,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歇。但我們好像還是沒有劉玄德廉潔奉公得到如此之徹底。
從第二天開始,大家就各行其是。不過我下令,龍行在海邊時,其他人要下海就走遠一點再去,免得影響龍行幹些「私事」。但我沒管我自己,我屋的窗戶正對南方,我便成為觀察他如何做壞事的斥侯。
「為何?」劉備略感意外,「可印綬這些都是對的啊。」
當然都是對的,這個督郵應該也是真的。本身這就是我栽贓,不過栽贓給這種混蛋狗官,我心安理得,毫無愧疚感。
他的高傲不會讓他來求我,或者說,他料到不用他求,我也會幫他。我想我是不是也拉下一次臉為他們兄弟做點事情。因為像劉備這種好官太少,如果他被罷官,這對此地百姓確實是一種罪。這一路只有幾里地,但我希望它越長越好,因為我覺得要去秋著惡賊很難受。但可惜,幾乎一眨眼就到了。
當真是萬民歸心,我第一次被這種情況所震撼,整個這條街只有我一個人站著,整個樂都就這樣靜靜地定在了這秋日的黃昏下。
「第一,他到東幽州樂浪,居然不拜見公孫伯圭大人。」這條理由有點牽強,我想劉備也明白為什麼督郵不見公孫瓚。這理由明眼人都明白,卻沒有人肯說出來。但光此條便可以治他不敬之罪。當然,無論是公孫瓚還是何進都不會去治這個罪。
「吃過飯你們都好好休息,我有事去找玄德。」
〔作者注:本來52章是寫到這裏結束的,可是我兄弟給我提前發了未寫完的原稿,把這段放到53章,特註明。〕
我總是很矛盾,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才會拋去這麼多煩人的想法,因為那時候我會想家。
就這樣我們在樂浪平靜地過了半月,北海已經沒什麼問題了,不過我還是提醒他不要過與縱慾,以免再出問題。
我感覺不能成功說動他們去荊州,但我還是和他們講了老師的用人之道,荊州的情況,而且很誠懇地希望他們三兄弟到荊州來。所以當我聽到玄德極其坦誠而直接的話時,我既覺得很自然,又覺得很失望。
想得無聊了,就在海邊揮舞天狼,這裏的景色確實不錯,吹著舒適的風,就算只是一個人單獨練武都覺得很愜意,這些讓我生出一種出世隱居的想法。雖然我覺得無所謂,也有些虛榮可以享受,但我總覺得這種生活不太適合於我。但我想得和劉備差不多,棄老師同學而去,實在又不是我能做出來的。
「你想收他們為你用?」龍行有些過於直接,但是我還是決定點頭,他也點頭說:「此三人只要有人肯用他們,絕對不是這個小小校尉可以限量的。本來,我認為超過我的人不多,」可能是生病,他有點情緒低落,「沒想到在幽州就先看見了趙雲,現在又是這……」
我心中暗贊玄德當真重情重義之人。可令我更沒想到的事,旁邊所有圍觀的高句麗人和漢人全部跪下來,乞求玄德莫棄他們而去。而三人也立刻朝眾百姓跪下,玄德泣曰:「我等兄弟得罪這惡督郵,感謝各位樂浪父老關愛。未免遺禍樂浪,備……請辭!」
「我早就在東幽州了,只是在襄平與公孫伯圭大人敘舊。況在襄平又有我三叔一家,我為盡孝道所以在那裡留了幾月,這與禮與法皆可。且在襄平又收到了劉玄德準時送來的春夏兩季的賦收。只是我在公孫伯圭大人處從沒見過你啊?你到幽州理應進見一次公孫伯圭大人晉見說明,為何我既沒有看見過你,公孫伯圭大人也從未在我面前提起你?」
「翼德兄,先請住手。」現先把事態穩定為上。
「大哥,今天沒有人邀請您赴宴嗎?」小南問了個很正確又很難回答的問題,劉備是個清官,老百姓全知道他的情況,他們說只要有事發生,就可以到府衙去,他們兄弟三人住在一間大堂後面的小屋中,隨時都可以升堂處事,三人都是只靠拿俸祿吃飯的。他們何來錢請我吃飯,只能讓我在驛站中自己吃了,但這段飯卻是我最開心的,我感到了一種安心與真誠。何況還有一堆人一起可以和我談天說地。
劉備小屋中,我與他們兄弟三人相對而坐,屋子地方不大,幾件陳設顯得非常地寒酸,但整齊擺放的公文和書簡顯出他們的勤政和井井有條,心中又是一陣敬意和欽佩。
劉備總是會來這裏看看,看看我有什麼需要,還問了我秋天的賦稅收幾何。我說讓他看著辦,收上來的按照每戶五銖給我就行了,對此他驚訝之餘有種敬佩。其它的留給樂浪做他用,他點了點頭,明白那個他用是什麼用。
「第二,來樂浪這裏催交賦稅,恐怕是鴻臚卿董重大人之職吧,你卻將何大人之名擺出,分明是想以太尉之名行騙。」第二條和第一條一樣,也是一個大家都無法說出的理由,劉備的眼光中開始流露出笑意。而督郵也想不出話來反駁。因為,這條又是一條不小的罪。
到這裏,我也只好安下心來,心中想的辦法是,如果沒事發生,等龍行身體好了,就讓他去鬧件事出來。所以,接下來幾天常做的就是去海中練武,有時候去捉魚,在水中做很動作要比路上慢很多也困難很多,我總是想得出辦法來在水中練這個練那個,我不知道練這些出來有什麼用,也許只是好玩。累了,就潛到水深處,睜開眼睛去看,眼前變得模糊,但我還是靜靜的看著魚在身邊游過,腦子裡什麼都不去想。
「平安風雲侯大人來得正好。」翼德看到了能做主的人,開心起來,但回身瞪了拴在樹上的那頭死豬,讓那人收了聲:「這廝來我這裏說我哥哥剋扣上繳的賦稅,我們該征的一銖都沒少,全數上繳。你無非想我哥哥賄賂於你;我哥哥只靠那幾斗米過活,何來錢財與你。你便要告我哥哥貪贓枉法,我大哥自來這裏,秋毫無犯,民皆感化。老百姓要替我大哥說情,竟被此狗官名人亂棍打出。俺受不了這股鳥氣,自來尋這督郵晦氣。」
只好繼續想辦法。
玄德三人再拜,遂辭。
「翼德,切莫生大哥之氣,實因無可奈何啊。」關雲長也勸少年且勿發火,收拾一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