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變》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雲夢水平

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雲夢水平

「我投你們?還是吃飯去吧?」
「這位就是平安風雲侯謝智,就是他把我們送回來的。」蘇飛從地上站起后,就趕緊給我介紹,實際上不用介紹,大家就都在注意留心我了,可能是我比較英武帥氣吧,我感到我最近自我膨脹又有些抬頭。
「但是行將歲末,我們都支持不下去了,我們這樣對峙,物資軍糧消耗極大,我還是去試試,至少他們還欠我人情,就算招安不成,想來也可以平安返回。」
「開什麼玩笑,我和你們能有多少仇,我想肯定有什麼過節,我敬重甘興霸是個英雄好漢,我相信肯定可以把話說清楚。」我覺得我很坦然。
「本來我們以為一切就這樣了,那夏府還真是神通廣大,居然一直追到我們的家。那天甘寧不在家,甘叔叔竟被他們打死了,我父親氣不過,便去告狀,反被官府受了夏家的銀子,給扣押了。」
他的刀本已掄起,但硬生生煞住,他端詳了我半天,任由他的馬帶著他圍著我亂轉,我感到很奇怪,難道他得了什麼失憶症,把我都忘了。
不過,第二天一早他們就回來了,我只當了一夜的水賊頭,還一直在睡覺,感覺很虧。
「是啊,但是後來我們就經常遭到圍攻滋擾,甘寧當機立斷,我們星夜啟程離開豫章,走小道回家。但那夏府確實有些神通,居然又追了上來,這次,如果不是甘寧拉著我跳崖,我們兩個恐怕就這樣交待了。」
他們拎回那兩父子的人頭,甘興霸命人搭起祭台,祭祀他屈死的老父。我的感覺就是爽快,而且我想不通為什麼政哥那麼固執,這都不讓。
行了兩天,我們一行終於到了甘興霸的水寨,這兩天我過得倒真是開心,他們都很喜歡我的天狼,尤其是知道他是純銀的,很多人都一本正經地稱讓我小心點,說賊窩裡有啥好東西,還不一下子就沒了,惹得我哈哈大笑。實話講,我很喜歡他們這種性格,他們確實純樸可愛。
「啊,我說怎麼幾天前外面那麼亂,好、好、好……」他居然一口氣說了那麼多好。
那天晚上,我沒有喝酒,一直埋頭專心吃飯。他們則不斷逗我,甘寧對我和他對戰時那一腳感到有些奇怪,問我怎麼想到的,不過,他很氣憤的是那錘打了他的腿,而那個位置就是他以前折的那條腿,最近濕氣大,讓他總是感覺不舒服。別說他,他說了我還覺得腳有些隱隱作痛。
進入水寨,如同船上一樣,許多人都過來問長問短,問怎麼回事,大家對我倒沒顯出很大的敵意。只是互相交頭接耳。
「怪不得師娘走了,是因為這裏確實沒有傷兵。」我慢慢全理解過來了,「政哥過來,就是怕我壞了他的計劃。那麼浩淼的大澤之上,居然大家都能找到我們這個點,我當時怎麼就沒感到奇怪。王煉、李真這倆混蛋在江上,和我說話還真是逼真,一群混蛋。」我真是有點氣急敗壞。
「你們的旗子毫無章法,我們荊州的這幫官,要說打仗也許不行,但這些禮儀的東西是一點不會差的,還有,就是你,你很出色,而我們荊州缺人缺到發瘋,所以,放著你這麼個處事小心,指揮若當的人,居然得不到重用,而還是個小小的適應官,不可信。」不過想想,如果真是政哥派人來接我的,那也算是很重用了,但是我覺得這樣說話,比較能拉攏他。
「我沒和你開玩笑,我們本來就是親兄弟,我大哥死了!是我害死的他。葉劍,他就是銀鈴的弟弟,平安風雲侯謝智。」他平靜地說完這話,一樣堅毅的臉上露出了真實的黯然神傷。
「沒事,甘寧夜裡爬進大牢,把我父親救了出去,後來,我們就落草了。」他的結尾很是草草,不知道怎麼回事,想是那段時光很是悲慘,他也不願意提及。
蘇飛嘆了一口氣,「小時候的我太軟弱了,我什麼都不敢說,只能晚上偷偷溜去看他,給他補習功課,給他手上藥,雖然我父親打他,但甘寧從來就沒頂撞過我父親,依然禮節不疏,謙恭待教,時日一久,我父親對他也就慢慢改變了一些觀感。」
我哼了一聲,意尤未盡的又喝一大口,很滿足的坐了下來。
政哥連夜就走了,他叮囑我在這裏多待幾天,再偷偷回去,等再過半個月,甘寧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來「投降」了。因為大家要過年了,不用再鬧了。我們也可以回荊州了。
裴大哥不知怎的,看見我便直接衝過來,一刀竟向我劈來!
「不,據我猜測,是政哥有麻煩了。」我表示出了不同意見,我認為政哥的火氣和他的膽量在我可愛的蠻族嫂嫂面前不堪一擊。
我也感受到了難得的靜逸安詳。就在那裡曬著太陽,和旁邊過往的人隨意招呼,還和甘寧摔了幾跤玩。但是好像玩大了,把背後又弄破了,我都快把後面的箭瘡忘了,這回有些鹺了。最後當天晚上只能趴著睡,但是感覺下面那個部位頂著床板不是很舒服。而且想想就有些不好意思,搞得褲子都有點濕了。
甘寧則走了過來,他還是一身漁民打扮,只是身上那股英雄氣概讓我感到他的獨特之處,他上下打量了我,「你果然是個守信的人,但為什麼?」
「好麻煩,不過這個主意不錯,以後我們也改學用用這個方法。」我對黑話產生了興趣:「不過,你們居然在我們眼皮子地下都有分佈,真是厲害。」
「此事,出乎我們意料之外,文正賢弟當時在我寨旁的虎林鎮,他一派出船隊,就星夜獨自趕來,看看會否有突發事件發生,因為他接到消息,說你一路被劫,所以不放心。你可知,當時你說事急,但那個來接你的船隊還差了近一天的船程,來不及把你們立刻接走,我們當時就在江的南岸,政賢弟,一接到你的消息傳來,便傳信與我們,所以我們就裝作他們去接你們,但我們又收到消息,說有人會冒充你來賺騙我錦帆船隊,並以此為由誣陷荊州勾結反賊,以讓他們有機可乘南下。實際上,我們當時就是看看,如果你們是真的,我們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在江上把你送到半途給后出發的王煉接走,如果是假的,就讓錦帆和翔中途劫殺了那幫冒牌貨。但結果和我們想得不太相同……你居然識穿了我們。結果,一環錯,下面環環相錯。」
「是啊,不該能行嗎?劫道的時候,我嗑嗑巴巴說不出話,那像話嗎?」他笑著說了回來。
「你說什麼?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進來的果然是姜政,我的頭一定漲得很大。
沒用多久,我們又上船了,他們也很有意思,上了船好好跺幾下腳,彷彿對地面過於平靜有些不適應。
「你不是開玩笑的吧,你好像是玩真的。」看來政哥也有些想不通,我當然要解釋給他了,當然要討好他,所以我覺得這個理由又是我編得比較好的一個。
「裴大哥,到底怎麼了,連我都不認識了。我是你兄弟謝智啊。」
「但是你們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來劫我,還有為什麼要和我們對戰半年。」
「不行,甘大哥,實話實說,你們不是真正的賊,不要以為我是個紈絝子弟,我也是個老百姓出身,最近我從市井中聽說了你很多事,蘇飛兄也和我說了你的事,我們雖然是官軍,但我們與那些魚肉百姓的人不太一樣。我們想的就是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那個夏姓老賊已被我們料理了……」
「那後來如何?」我感到他停頓的時間很長,「沒事吧?」
不過,現在的我感覺政哥也不是個好東西,必然有陰謀,想著想著我就笑了出來。讓他們摸不著頭腦。
「這……我們和他們交戰多日,這仇怨不是你這樣就能化解的。」政哥看來不是這幾句煽情的話就可以侃暈的。
不過,感到擔心歸擔心,甘興霸和蘇飛還是出動了,他們問問我要不要也去,我想還是算了,免得破了相,突生枝節。他們走時把寨子交給了我管理,我感到蠻開心的,當水賊的生活也許也是很有趣的。
「你把錦帆大船開來,有貴客。」
「回來就好。」那老人慈眉善目,讓人一見就心生好意,不過,他老人家好像行動已有些不便,想要扶他兒子已有些困難。但蘇飛就順著他父親扶的動作慢慢起立。旁邊的人都不發聲響,靜靜看著。
「裴大哥,裴大哥,你可好?」但我估計他聽不見,因為我的聲音和震耳欲聾的馬蹄聲相比,顯得實在微不足道。
但我已感覺到了,我猜政哥就是想拖住不打,然後從大戶身上軋油水。這也太壞了,我想著就惡狠狠地笑出來,讓他們對我又是一頭霧水。
但這次……我偷眼看看政哥,他果真鐵青著臉,我想這回有麻煩了。
「那你說我要帶多少人?」我帶著開玩笑的口吻,「我帶上兩萬人,順便吃你們幾頓,把你們吃窮,這樣就能很容易把你們打宕了。回去準備一下,我們吃完午飯出發……你們有沒有重傷號?」
「我們是互相信任吧,而且,我和你們真有那麼大的仇嗎?」我笑著,特別註明是很不正經的那種笑。
「只要給件武器,現在每個人出來都能宰你。」
我拍馬跑將出來,提著天狼,但穿著很普通的老百姓服裝,那個樣子肯定很不和諧。想著被裴大哥數落幾句的心思,徑直跑過去。
「這我也知道。」
「當然,裴元紹大哥,你不會連我都忘了吧。」我朝他後面張望,「我姐姐呢?」
「謝智,子睿?二將軍。」他不確定地問了幾句。
不過,政哥走之前還是出了一件事,一個我們的親兵跑過來送信,不過是給甘興霸送信。
那時我們正在帳外,就聽到帳內傳來甘興霸的爽朗的笑聲:「弟妹真是體貼,又有買賣上門了,居然把那夏家父子送到鄱陽,而且他們還撤出鄱陽,這樣是不是太做作了,哈哈。告訴兄弟們,等政賢弟一走遠,我們就去請夏家父子上路。」
「不知道。」
「沒打過幾仗,他們好像一直在躲我們,我們也不想隨便惹他們,只有碰上了才打一仗。」他說得好像有些心虛,讓我湧出些奇怪的感覺。
「那你們還來劫我做甚,還劫得一身是勁,白白死了那麼多兄弟。」我感覺我有些出離憤怒。
「甘寧收到消息,說你要經過我們這裏,而且據說你是個殺人魔王,以人為食,他就想為民除害。不過,那天你一上船我就覺得我們錯了,那你是怎麼看穿我們的。」他似乎心事很重,但他盡量表現得比較自然。
但當前一將我卻遠遠就能認出來,裴元紹大哥!那不就是姐姐的軍隊!我趕快通知大家,叫大家不用緊張。我則趕快牽過一馬上前迎接。
「你一個人?」
「這我知道了,飛弟告訴我了。」
那老先生也出來了,他還用自己的拐棍好好的打了幾下那倆父子的頭。當真是苦大仇深。
營里的老老少少都拿起了武器準備迎戰。那些孩子趕快把我的武器送還給我。
「本來我們哪有實力和你們相抗,我們只是一幫小小的草寇,但是去年北方黃巾殘兵陸續到江南,這才讓我們實力大漲,也敢做一些大動作了。」
「這位謝兄弟,我甘寧真是服了你了,你這麼信任自己的對手敵人,還一人獨來我寨,更兼好膽氣,古今真難有人出你之左。我敬你。」
「哦。」我心中大罵,原來如此,豫章的小子們居然一直不和我說實話。
「告訴你個好消息。」我把夏家的被抄和他們的「創舉」說給他們聽。
甘寧扶著一個老人出來,蘇飛一見此人,立刻強上前去,趕快跪倒扶住,「父親,不肖兒蘇飛讓您擔心了。」
「她還在後面,不過,我不是裴元紹,我叫管亥。」這讓我吃驚不小,不過至少他對我沒有敵意了。他還揮止了後面的大軍。另一個年輕將領拍馬過來,「管大哥,怎麼了,此人你認識。」
「到他十五歲上下,他就長得很雄壯了,我們家有什麼力氣活,不用人找,他就會主動過來幫忙,我那時膽子也大了一些,和我父親說了一些他的事情,我父親才對他真正好了起來,還建議他去參加文書考試,搏個文簿之類的官職,俸祿雖薄,但總比日夜辛勞,沒有穩定保障的打魚的生活要好了。」
「甘大哥,饒了小弟,請坐,小弟有幾句話想對你講。」
祭祀完畢,無事,一切又恢復常態。他們中的一些人還在玩我的天狼,有人還披著我的靈犀皮裝動物,他們真是童心未泯,玩得居然這麼開心。
「蘇飛兄,能否將你的錦帆兄弟之事,說與我聽聽,我對興霸兄很是敬重……不知可否?」
「你有難處?不妨對我直言,我不會拐彎抹角。」
「那崖下是條河,但甘寧的腿還是斷了,這次倒是我不知哪來的勁,背著他就上路了,後來碰到一個好心的車隊,把我們順路捎回了家,馬隊里的大夫還給他把腿給接好。」
「黑話。」蘇飛轉過來和我說,「他看到你在我們當中,怕是你挾持我們的,故而用黑話問訊,如果我說,有貴客,先接去,那就是表示確實有問題,他就去找人來了。」
「哦,那……有些問題,你們和我們打過幾仗?」
「我和甘寧幼時為鄰,家父是教書先生,他家則是一戶漁民,我和他年紀相若,也頗為相投,但我父親頗不喜歡甘寧,認為他不喜讀書,卻偏好打鬥。實際上我知道,甘寧不是這樣的,他家窮的厲害,如果不是他老父非要他讀書,希望以後能有點出息,他也不會要求上學,晚上我在窗邊溫習功課,常能看見甘寧還在月下捕魚,次日大清早他還會很早就去市集去賣,所以甘寧經常遲到,而且可以想象,背書這些對他也顯得很困難。班上那些富人子弟一天到晚不學習,就想著法欺負窮人家的孩子,窮人的孩子哪敢還手,但甘寧敢。而且甘寧從小就力氣大,很快那幫富人渾崽子,就不敢亂動了,後來就想著法陷害甘寧,讓我父親去處罰他。」
我一直認為我喝酒很厲害,但他們的碗也著實大了一些。這讓我端起來的時候心裏就開始發虛。不過我還是很爽快的一飲而盡。
「過幾天,回來。哥哥先走了。」這是政哥給我留下的話。
終於又成水賊頭了,我真是很開心。
「你們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你既然是管亥。為什麼和我裴大哥長的一模一樣?」我笑著問,我認定這傢伙在裝傻。
這一驚我吃得不小,慌忙架住,裴大哥這是怎麼了,竟如此使勁,我若不擋立刻成刀下之鬼。
但政哥肯定是也有他的主意,所以他才躊躇了半天,我才進豫章時,我就感覺到了。這次他權衡了半天才決定讓我去,估計是這個計劃他感到把握性不如我這個。
行至水邊,蘇飛面對大澤吹了聲口哨,旋即看見一葉扁舟在葦盪中划來。
「你們真是壞透了。」我想我是明白過來了。
所以,我下令一切照舊,很快孩子們又開始玩我的甲和武器了,他們似乎把舉我的武器當作展現體力的好辦法。而我顯然有些無可奈何。
到頭來,就是我一個傻瓜。不過不佩服政哥那真是不行,這種主意被他想到,而且如此膽大,真是利害,我的同學怎麼都這麼強。看來我真是有狗屎運。要不怎麼爬上去的。現在連我自己都認為我是爬上去的了。
「文正賢弟,不用躲了,你也進來吧!」他無可奈何,又詭譎地笑了一聲,這讓我聞言大吃一驚。
大營里開始出現混亂,甘、蘇兩位大哥帶著主力出去,現在大營正是空虛之時,政哥不會這麼陰險吧。我努力讓大家鎮靜,但是我自己卻有些慌了。
「謝兄弟,你醒了,好好好,過來我們再喝酒。」我趕快擺手。
「好一條漢子。」我禁不住大叫了出來。
還好,他們想的還挺周到,給我一個大水罐子,讓我好好飲了個飽。
門外的人聽到動靜,進來看了我一眼,「謝大人,你稍歇,我這就去叫甘大哥。」
「政哥,這一路回去,要小心啊。」我趕緊大聲說話,讓裏面趕快靜下來,因為他們還在很有興緻地笑談上次是怎麼折騰那幾個貪官污吏的。
我打算先解決完錦帆的事,再回來和那個翔解決一下問題,而且那個翔確實傷還挺重。
「我們由手下的黃巾士兵互相牽頭,文正賢弟也和你一樣自己一個人來我大營,和我痛陳利害,已把我說歸了荊州,不過,我們還要做一場大戲,讓他在這裏徹底站住腳跟,而且讓北方那些人不會來管我們,還以為可以看一場荊州大費實力的好戲。」這口氣,我感覺他們確實已是我荊州的人了。
確實,這次恐怕是最好的契機了,甘興霸的兄弟在我們手上,我們優待了他們,還親自送還,而且我們之間確實也沒什麼深仇大恨,打了這麼長時間,我想想就覺得很為無聊。畢竟戰陣上傷的都是真正的平民百姓。
「小子,現在你明白了?」
出來時,才想起剛才他們的話,我居然睡了兩天。門外,架著我的靈犀甲,他們告訴我,那天我醉了,吐的到處都是,他們給我換下來,在不遠處,有人正揮舞我的天狼玩。怪不的最近總是感覺不對,雖然感覺很順利,但心中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原來他們合夥用計來轉我。
「……你絕對是我見過的最怪的人。」在他轉身出去的那一刻,他回身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帶著幾十個甘興霸的人走在路上,應該說是他們帶著我。我還帶上了我的天狼,倒不是防著路上的同行人,而是一上路,手裡好像不拿它就不對勁,這毛病不知什麼時候養成的,但估計是改不了了。
「江上風大,展不出帆,請問你們誰要渡江。」那船夫問我們,說得讓人感覺怪怪的。
「好小子,我喜歡你,再來。」這個漁民伯伯真是熱情,就這樣我才到就喝得酩酊大醉。
忽然馬蹄聲大作,我問是不是甘寧他們回來了,他們說肯定不是,因為今天他們是出船。我讓大家趕快戒備。我有種不祥之感,如此響的馬蹄聲,應該是騎兵隊,但要是是軍隊,是哪來的,是那部分。我想政哥不會這麼無聊,忽然改主意過來征剿吧?
出來好好伸展了一下身體,又把後面弄疼了,真是很麻煩,我的天狼被他們送了回來,就擺放在門外的兵器架上,旁邊還有我那件甲。而我暫時是不需要這些東西了,大營內巡邏的士兵朝我問好,其中一個頭目說,甘寧和蘇飛帶著人又出去了,要他們聽我的調遣。
第二天我醒得挺早,因為睡得不甚舒服。
「你說。」他依言坐下。
「所以,我們不要再打了,你這裏很多都是以前的黃巾義士,而我們荊州軍幾乎完全是由黃巾投誠而來。」
「此事只有少數人知道,連老師都不知道,其他戰場上的人也不知道,你是個直腸子,嗓門也大,我怕你泄漏了出去,就不好辦了。所以,我們還一起演戲給你看。」
「這事以後再談,你兩天沒吃東西了,先和我去吃飯。」他也是這樣敷衍我。
「你和錦帆投我荊州吧?」我再次發出邀請,我上次邀請他時,他正掣刀要幹掉我,但這次,我是真心的。
他們水寨更像個流民大營,不過感覺還比較整齊清潔,還有不少女人混跡其間。
「好吧。」蘇飛笑了出來,我也感覺我當時的口氣有點像個想聽故事的小孩對大人糾纏,也笑了出來。
「蘇飛兄的性情也是大改啊!」我想說點開心點的話。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幾乎是吼著對政哥說。
「嫂嫂肚子里有孩子,你姜家才有這點骨血,我們這樣兩軍對峙,對戰我們一時又討不到便宜。你是三軍主將,你不容有失,去談和招安還是兄弟我去吧,我不能不管兄長的難處,除非我死了或者那難處是你家事;放心吧政哥,我先走了。」我覺得我現想現抄現學現用,編造理由的能力又有所增強。
「你和我一起回去!」政哥好像脾氣是發大了,但他還是轉身禮貌地和甘興霸說了幾句話:「這夏家與你有殺父之仇,我這次不攔你,但下次,莫讓內子這般胡鬧。」一拱手便走了,還帶走了那個泄漏秘密的犯錯小兵。
但我不知道該幹什麼,讓我感到有些鬱悶。而且背傷之痛陣陣襲來,讓我也沒了發號施令的興緻。
「甘興霸,是漢子你就告訴我,為什麼?」
「再議吧。」他把話拖住了,我想還是見到甘興霸再說吧。
「我們的仇很大嗎?」我笑著,我覺得這時的我真是完全的純樸少年形象,沒有任何做作。
蘇飛停頓了一會,我知道關鍵部分來了,「我父親資助了一些銀錢給他,讓他和我一起去參加招考,我本來想按甘寧性格,這等在下受氣的事情他必做不來,所以,他考不上最好,但沒想到,還沒考他就出事了。不過,這次是為了我,我以前唯唯諾諾,膽子很小,除了甘寧,對其他人我都說不出全話,就會結結巴巴。結果,在飯莊被鄰座的人嘲笑,就是因為我結結巴巴地和店小二說話,鄰座的人也是不斷的學我說話,最後甘寧聽不下去了,就讓他們不要亂嘲笑別人,那幫人根本不買甘寧的帳,繼續這樣學舌下去,結果,甘寧就去揍了他們,本來以為他們只是一幫普通的閑漢,沒想到他們早投身於夏府,豫章夏府,我們下面就麻煩了,不過,那個夏老爺本來是想招攬他,就是因為他力氣大。但甘寧不願意和他們那幫人為伍,便拒絕了。」
「你們一起投我荊州手下吧?」我很坦率,第三次說這話。
「這回弟妹有麻煩了。」等他們一走,甘興霸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垂頭喪氣。
還有不到一個月我就要過生日了,那天就是我知道我的身世和我的未謀面的妻子的時候了。
「那你們為什麼要來劫我?」
旌旗出現了,繞過營前的高地,約兩千多騎兵一下子出現在營前,旋即猛撲我們,大旗上一個「葉」、一個「管」。讓我更是摸不著頭腦。
至少作他們工作花掉了我一中午時間,但我是個守時的人,所以等我上路時,我的午飯都沒吃。
「我要吃飯!」有種被愚弄的我,終於感到我有些餓了。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只知道,我醒來的時候,我身上的衣服都被換掉了,頭有些疼,站起來后,就想找水喝。這幾天過的真暈呼,我才見到甘寧就被他們灌醉,這真有些過分。
「好,過來喝酒!」我喜歡,簡潔明了到家。
我心道不好,王煉說過這類事,還要我不要告訴政哥。定是他們和甘興霸串通好了,他們一批批送過來,讓錦帆他們一次次報仇。
「您稍等。」
「我想也是,弟妹這樣做也沒什麼啊?為什麼他不讓?」
裏面果然沒話了,政哥「霍」地撩開門帘子進去,而我則趕快跟進去。那個親兵不知道該往哪裡躲,低著頭,杵在那裡。甘興霸則趕快說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