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變》第二卷 天邊

第一百六十章 君子不器

第二卷 天邊

第一百六十章 君子不器

二十六世祖考曄公,妣風氏,子宇。
當所有其他人的議論都停下來,鼓聲忽然又起的時候,一場決戰還是開始了。
二皇子等太監們拎著一隻小鹿回來,才張弓搭箭。未想,射了三箭都插在鹿群前面的地上,彷彿是力氣確實有些不夠;只能轉頭跪拜,說自己年幼張不全弓,求父皇恕罪。
秦校尉似乎什麼都沒有說,至少我聽不清楚前面的。只是最後說太晚了,怕打擾姑娘休息,先行告退了。任姑娘忽然遲疑地提出,能否再琴笛合奏一曲。
我知道這句話,器者,東西也。君子不器者,即君子不是個東西也。這是我們襄陽書院開玩笑用過的,比如汝不器也,彼君子兮之類。就如曾在吳地用過的「佳人」即雙倍土人一般。要說年輕人閑了就是這樣,什麼好詞不知怎麼得罪了他們,很快就被曲解了,進而當做談資笑料。其實有時我也覺得這樣不好,真希望我大漢的後輩子孫們不會如我們這般過於無聊。
二十八世祖考清公,妣伊耆氏,子寶。
「吾兒平時在外切勿自稱自己原本的名字,范公有觸皇上霉頭的事情,未得昭雪之時,為保護子玉,赦兒切不可暴露自己真實身份。」說到最後,父親的語氣里甚至有些絲歉意,倒讓我有些難受了。自然趕緊說,兒子明白,不會不會的。
呵呵,趙國長公主武藝可是非凡,孟德須小心哦。
二十五世祖考澄公,妣摯氏,子曄。
三十六世祖考瑞公,妣風氏,子倚。
「那你說該如何處置。」皇上的聲音輕鬆了起來,我卻未嘗能如此。
九世祖考帝柱公,因父降為列侯,分封丁洛,世襲其職。妣伊耆氏,子慶甲。
老師笑著對外面有些遲疑婢女說,算是打斷了一陣談話。
約莫半刻后,樂聲未停,但是我卻無心繼續欣賞了。牽著馬離開,走之前,叮囑哨衛,不得說我來過,尤其不得泄露剛才院中發生的事情。
三十九世祖考世長公,妣景仆氏,子恭。
二十七世祖考宇公,妣己氏,子清。
哎哎,趙公這話可說不得!
孟德路過我身邊停住,以手捏了捏我的肩膀,應該是示意我不可再說。我使了大力卻只是聳起肩膀少許,作勢攔他,卻是希望讓他知道,這牽涉上千條人命,無論如何我必須再說。
我不能同意。如果這是規矩,該是有人來改的了;如果是一種習俗,該是需人去打破了。
唉唉,趙公這話弟定國受不起,不過子睿允文允武,趙公著實好福氣,弟亦從未想到子睿能如此。
從越國輸運給天南,再讓天南國就近補給我。
我悄悄地走,正如我悄悄地來。我揮揮衣袖,輕聲呼喚,進而繼續呼喚,揮舞衣袖,卻依然召喚不回我的馬來。
不過總之,這位父皇很高興,接著問我還有什麼事要說。
八世祖考榆罔公,在位五十五年。蚩尤作亂,禪位黃帝,降為侯。妣伊耆氏,子帝柱。
「嗯……嗯,那就回去再封賞他。還有你這渾小子,居然下虎坑,殺朕的老虎。你膽子還真夠大!念汝也是一片孝心,還能記掛著朕最近身體不適,給朕送了虎皮來。否則朕一來就將爾丟牢里去,反正你也適合呆在那裡。」這話一出,我心中大定,皇上輕鬆地笑了,帶著諸侯們也笑了。
『注一:上述很多有關政理的古文都出自論語,包括本章題目,凡不明其理者,可往而搜之。
最後,她們丟給我一句話,今晚她們三個一起睡,我自己一個人睡。
回去的時候似乎夜很深了,我的屋邊附近好幾間都黑了燈。幸好牽著一匹比我還疲勞的馬,讓侍衛們不要作聲,一路輕輕地徑直去了馬廄拴好,都沒有出什麼聲音。
哎喲,怎麼怪到定國頭上了……呃,酒送上來吧。
今日夫人不在,就讓奴婢服侍侯爺寬衣吧。
六十三世祖誠公,號申伯。輔宣王中興,宣王賜封于謝,子孫因以為氏,遂為謝氏受姓始祖。』
看我行走自如,母親自然釋然,接著就很愉悅。父親也誇了我一番,母親很是開懷,其實我更開心。
十五世祖考伯益公,舜命為虞,佐禹治水有功,禹崩以天下授之,公不受,乃避居箕山之陽。妣虞氏,一作有娥氏,子若木。
秋鸞不敢……敢問越侯……夫人呢?怎麼沒有見著?
五十世祖考彥公,妣姬氏、鬼方氏,子綏章、筠生綏章,一作紱章。
二守門鳥賊竊笑,險些導致血案發生,至少我的手已經不自覺在槍桿上摩挲了幾下。他們感受到了一些壓力,努力冰住面龐,但還是常有吃吃的聲音出來。
看到通往館舍路邊有一匹駿馬悠閑地吃著草,記得是秦校尉的那匹。在哨位外詢問,說秦校尉剛進去不久,還說他最近天天都來,今日卻晚了很多。隨即下馬,鬆開韁繩,將馬也散放此園中,慢慢一個人走過去。琴聲短短續續,像是有意為之,似乎在考較其中樂律。不算很遠處有些樂工在山間幽徑很專註地在談著什麼,時不時也有樂器聲傳來。還好,無人注意到我的來臨,所以也沒有誰來和我搭訕,甚而她都沒有出現。
四十世祖考恭公,妣鬼方氏,子祥若。
嗯嗯,那糧草如何解決?
自然趕緊叩謝,這個事情就暫時告一段落。
不過,他們卻都沒有和我說話;而是三個人之間聊了起來,唯一值得慶幸抑或緊張的是聊的就是我。
翌日清晨,我只帶張林陪同身邊。宋與徐大人乘車跟隨我這個越侯輿駕,並與其他人的車駕一起在外圍休息。今日就讓他們和各諸侯的文臣隨便攀談就是了,要比跟我們進去快活很多。
哦喲,那怎麼行?先別說得等個十幾年,就是再過十幾年,我也沒有精力帶學生了。現在都是在讓我的學生在教了。而且,學生中一時也沒有如子睿,子聖,子玉這樣的好苗子了,哎……
哦,前日那日您和夫人才回來。姐妹們跟著都一路奔波,我怕她們都累了。那幾日,就我一直沒什麼事情,所以,我就讓她們歇息了。
皇上擊掌稱好,我心中亦擊掌稱好。
二十四世祖考謙公,妣有扈氏,一作扈氏,子澄。
五十二世祖考呂尚公,字子牙,號飛熊,一稱姜太公。年八十遇周文王,相武王而治天下,周尊為師尚父,封齊侯,子孫世襲。妣馬氏,子丁、王、年、彥、柯、紹、駱、鐸、青、易、尚、其、佐。
在整個教育過程中,小黑一直低頭沉默不語。鑒於態度良好,批鬥大會旋即閉幕。
子實兄與我相若,或強於我些,但是決計不是奉先兄對手。不若先尋一些軟腿子戰上四場,若能勝之,即便與奉先兄那場敗了,也與那十二個人不同了。而且,剛剛戰完那四人,所有人都知道子實兄氣力決計要比歇息一陣的奉先兄差了,即便敗了,這場面上也不會難看。
言畢在群臣中掃視了一下,最後對著孟德兄說道:「魏公!越侯身體不適,就煩勞愛卿去吧!」
估計銀鈴會好好勸慰勸慰姐姐,這便好了。夫人一出,天下太平。
忽然想起那日手綽箭的時候手上的感覺,似乎箭在手中會不停擰動震顫。難道就是這個帶來的差異?
十一世祖考戲公,妣有邰氏,子器。
子睿信得過那個天南王孟節?雖然你們曾結拜弟兄,可去年皇上賞了他個大印,今年就沒有來。我總覺得有些不放心,子睿吾兒總有些輕信別人。
五十八世祖考成公,妣馬氏,子胡。
「子睿兒,你竟認為苑令等人無罪?」皇上似乎終於從我的話里咀嚼出點味道,語氣中夾雜了些慍怒。但是在我的字後面加上一個兒,私下心情就安定了很多。
※※※
「暫時收押,提請有司查辦,核實罪行。但需待秋後處置,以順禮法。坐其族徙之塞邊,今我大漢各諸侯對外擊鮮卑,新拓疆域,可往遷之。」
嗯,這些學生這次一定會更加小心些的。
「朕派到你那邊的賈琮給朕上了份奏章。說他從謝沐一路到了廣信,見政理修明,民皆安樂。用了孔夫子一句話,人其國,其教可知也。沒想到你一去就平了蒼梧,南海,郁林之亂,這政務也沒有拉下。」
呃……不是前日晚上就是你么?晚上就兩個人輪班?
我不是塊硬梆梆冷冰冰的木頭,所以我衝著持燈過來的她笑了笑:辛苦你了,多謝!
推開自己的屋子,居然還有人等我。
要不這樣,我去拜見一下母親?父親、老師、姐夫先敘談敘談。
看著兩匹馬頭靠在一起,似乎很親昵,然後忽然一齊跑開。我忽然開始感到我是不是不過去更好。
我說得過於精明,怕絕大部分人都不信;說得過愚蠢,估計完全沒有人信;說得過於老實,倒是會很多人信,但是對說服皇上卻沒有用處。所以只得這般笨嘴拙舌,兼小心翼翼,且束手蹩腳,還拐彎抹角地說話,應該能讓他們感覺話就是出自我,而且也能對皇上有所觸動。
「嗯,嗯……嗯,銀鈴孩兒的本事朕是知道的。聽楚公說,你小時候就是她教的。教得好!還有越國的那位徐司徒,也該賞。子睿吾兒,自己去封賞他們吧。朕就不管了。不過你的岳父——那位水鏡先生——看來是個賢士能人,什麼時候子睿吾兒需請來,朕也打算授他一個官職。」
「嗯,那……衛祭酒何在?」
唔,不必了,去歇息吧!我還需看一會兒東西,掌個燈放在案上,汝便去吧!
父親在上,可這畢竟是誅九族,每家算起來可都是千余口,中間無辜太多,兒實在下不了這個手。
四十二世祖考范公,妣陳絳氏,子籜。
是……侯爺。
孟德兄在旁聽到,卻沒有笑。很嚴肅地上下打量我,終於點點頭,最後才露一點微笑。
我覺得校尉該說些什麼的時候,那女孩子卻豁然開朗且愉悅的「啊」的一聲,隨即便聽到一段同樣令人感覺身心愉悅且豁然開朗的琴樂。
但是看了他樣子,想想他的領居們,又覺得他的位置怕沒有那麼穩妥。
四十八世祖考卿公,妣景仆氏,子(訁合艹)。
要說張林穿著一身盔甲,還真能壓住這孩子的一份好奇,沒有給我到處亂跑亂動。他這身還是越國帶過來的,宋特地在越國提醒了他。他不喜歡這沉沉的一大套,這個方面與我有共通之處。不過他照了銅鏡,覺得樣子不錯,所以還能接受;在這點上,似乎也和我一樣。天氣暖洋洋的,加上還要等著這種種儀仗層層擺開,候著那道道繁文縟節依次走過場;雖然鼓樂齊鳴,馬嘶犬吠,我騎著馬伺候其下仍然想睡覺。老師似乎能預知到這個事情,還讓子涉特地皮笑肉不笑地以巡視禮節之名路過我這邊時,點醒我一句。
而且我並非不能說得很漂亮,至少銀鈴說我的家信寫得不錯,雖然這兩種寫法應該有些不同。
三十七世祖考倚公,妣寶惠氏,一作實費氏,子拜。
而我則忐忑不安地等待皇上的批准。
五十九世祖考胡公,妣溫氏,子獻。
煩勞各尊長費心,但這未免太狠。父親,大臣們不會信兒能下得了這個手的。
嗯,犬兒是去過不少地方。看來是需如此,我族後輩還是得出去好好歷練歷練。若幾年內有些好苗子還能成些器,我讓他們都去楚國。先生要怎麼用就怎麼用,不喜歡的踢回給望,望亦決計也不會說什麼。
心裏似乎忽然有些觸動,我不是個笨蛋,但是我也絕不是個糊塗蛋。
岳父大人,您怎麼還信這個?
不過,我猜這場也是假的。
哦,不說倒忘了,看來我這記性也差了。我來之前正好接興霸奏報,說天南王娶親,他的弟弟和人訂親,請他過去赴宴,他覺得不能失禮,應該過去看看,就通報了我。我也准他去了,還備了份厚禮讓他帶去。
六十一世祖考寧公,妣顧氏,子恩。
五十五世祖考陵高公,妣姬氏,子嵩。
這邊場內已經歡呼嘆息聲幾起幾落了。情況與我想得差不多:基本上不消幾個回合,大多都是武器被打飛;也有躲閃躲大了,摔下馬的。
片刻,在她帶路下,搬來盔甲。仔細檢查了一番,各部件齊備,似乎還擦拭乾凈了,顯得一塵不染。心中安定,想來無事,便要睡了。
暗嘆以後我的孩子們估計大多也逃不過這一關。忽然想到自己不也是莫名其妙頂著老二的身份,有了個襁褓里就有的妻子?只能苦笑一下,權當自嘲。倒讓老師他們有些不明所以,只能解釋孟節的弟弟才幾歲的事情推過。
上來湊這熱鬧的倒似乎真都不是軟腳的。但是,他們都比較「輕鬆」地輸了。
果然,又和子睿當初從我楚國去越國一樣,要小心出上次一樣的亂子。
父親左右看看,屏退了隨從。
「啟稟聖上,承蒙賈大人不吝褒讚。其實臣至交州不及數月,欲至政令通達,絕非一朝一夕之功,其所由來者,漸也(注一)。」我頓了頓:「能有政務明晰通暢,萬民安居樂業多是原蒼梧太守徐征大人之功。南海還是卑臣的平國夫人幫著平定的……其實臣確實沒有做什麼。」
二十二世祖考敏公,妣嫩訾氏,一作(女取)紫氏,子豹。
然惡兮,善之所伏。少挨一頓責備,未嘗不是一種壞事的預兆。
唔,這便是銀鈴的功勞了吧?哎,可惜被子睿搶回去了。
樂聲中,我離開了,沒有去打任何招呼。
結果有些讓我大吃一驚。我謝氏一支系出炎帝之後,孤竹國伯夷〔就是和弟弟叔齊互相讓國,然後一齊不食周粟而亡的那位,本書前面提過——作者注〕之後。周成王封伯夷之後裔為申侯,自是有申姓。原本還有一個謝國,為黃帝支裔,任姓,宣王時為楚滅,留於此地者,還保任姓,遷出者為不忘故國,皆姓謝,亦為一支;宣王召公(召康公虎)助我族築宮室于原謝國之地,謝水之畔,賜謝國,都謝城。后此脈有爵者姓申,無爵者姓謝。更有匈奴,鮮卑,羌人歸漢者,因其談必言射,故入籍之時亦姓謝,此第三支。(注二)
我也不是個熱騰騰燒得旺旺的火爐子,所以我和她最後叮囑一句,把其他燈熄了,別浪費燈油。思念夫人時,一盞燈就夠了。
二十九世祖考寶公,妣鬼方氏,子寬。
皇上顯然還記得些舊事,直接叫出奉先兄立於場中,問誰可與之一搏。
但唯一的區別:我敢出來說;而這些人——至少從目前來看——無人打算如此。
我抬眼瞄到了父親臉上微微的笑容,心下安定了些,皇上沉吟片刻,咳了一聲:「運算元睿兒有些孝心,看在你送來的虎皮份上,便一發都准了你了。」
不過,感動的感覺很快消失,時間精確到我們一起路過秦校尉的馬,然後就我一個人經過。
但這日遠不如往常好睡著,常撫著身邊枕頭髮現銀鈴不在,兀然驚醒。終於想起銀鈴今夜是不會回來的,才悵然若失地躺下,再慢慢入睡。
六十二世祖考恩公,字宏道,妣孟氏,女適周厲王。子誠、申甫。
不過皇上情緒還不錯,使短弓射了好幾箭。群臣皆歡呼,萬歲之聲不絕於耳。
前一次兒衝撞董重,被貶,都沒有讓他們對兒有所改觀么?
十九世祖考仁昌公,一作仁公。妣有娥氏,一作娥氏,子天英。
看到大皇子這個樣子,皇上顯出有些不滿意,沒有讓他繼續,就命二皇子去射。
品評一番酒,不出意料,三位又開始說起其它事情來。這就是我討厭政治的地方,言語中,總是提到了很多顧忌,種種不堪之事,原來天下有了他們三位,還是不行。不過他們提到那三族,流徙至雲中公盧大人的地盤,算作一種補償。還有,這些錢只會撥出部分稍微修繕一下上林宮室,絕大部分還是要撥到少府以供皇上花用。
平樂觀南數里有一處離館,原來就是歸以前樂府(漢武帝時設立)使用的地方,據說由於裏面也常駐幾個樂工,她們到這裏倒也能很方便住下。
「呃……啟奏陛下,衛大人因一路跋涉勞累,兼則幫我布置規劃,本就有些沉痾,又複發了。前幾日已送去長安醫治。不過,他到了長安還給卑臣送來一份竹簡,上書種種細節補漏。」
奇怪,父親在外面自謙就算了,可就剩我在身邊了,也不多誇我兩句。再怎麼說兒子也是一方諸侯,也算建立不少功勛了,要比那些酒囊飯袋的傢伙們管用多了。
孟德兄立即領旨拜離。我急急往後倒退幾步,半身攔住孟德兄離去之勢,再次跪伏。從孟德兄那裡看向皇上:「臣萬死敬乞陛下開恩,容卑臣稟告。」
我真想長出一口氣,暗道:謝天謝地。不過場面上,我得表現得似乎很失望,並很不情願地把更不情願地小黑小朋友押送回去。
四十六世祖考紹良公,妣風氏,子庵年。
五十六世祖考嵩公,妣溫氏,子謀。
說吧!聽子實賢侄說過了,說你早看出來了,他以為你會照著我們給你安排的做,好為你立威,我們也沒有想到你給我們來這麼一出。
父親看著我,一直就這麼咧著嘴樂呵呵的,有時會幫我正一下衣服裡外的領子,以及腰帶,還會忽然不言不語拍我兩下。老師依然是抿著嘴,似乎並沒有一直看我,只是偶爾飄了一眼,便帶著笑意看著窗外了。孟德兄則喜歡上下打量我,有時會鎖緊眉頭,癟著嘴,有時又會大聲笑出來。
當然確實有比我說得還漂亮的,但是大致意思差不多的,這種人位置就要穩妥很多了。
那日在待詔處用了晚餐,又來了個太監,說皇上讓我們去休息,明日田獵。
三十世祖考寬公,妣有娥氏,一作娥氏,子典。
在路上,我本著懲前毖後,治病救馬的精神,對我的坐騎進行了嚴肅的教育批評。鑒於其全身皆黑,我命名其為小黑,組織關係歸為小白的表弟。
當然,我相信孟德以及父親老師不會如我們書院般如此無聊,會如此解釋。
子睿啊,得提醒你一句。
二十三世祖考豹公,妣鬼方氏,子謙。
尤其當第四位上之前,孫堅大人與這位耳語了片刻之後,我更能確信自己的懷疑沒有錯。
其實,如果真打,我上去和他們情況應該差不多。不過顯然奉先兄會給我放水,而不會給這些年輕氣盛,上來就愣頭愣腦亂咋呼的諸侯家的小將們什麼好臉色。不遠外,袁氏兄弟都有些不開心,一個似乎說自己的四員上將但有一個在,也不至於如此。他身邊一個臉色鐵青,但是低著頭的將領似乎就是那天替袁本初射的將領,看那樣子,像是剛被人把毛理順了一般。袁術直接罵起紀靈,說他不中用,平日在隨國好像天下無敵的樣子,碰上呂布就蔫掉了。我忽然注意到下手遠處,韓馥看著袁紹那裡在冷笑,因為其他人要麼看著場內,要麼和底下人竊竊私語,就這個人表情動作有些怪。
大皇子被詔命射之,我就是聽到歡呼聲才醒轉過來的。據說是第三箭才射中的,但是所有人包括我們都附和著叫好。大皇子亦很是興奮,在台上蹦蹦跳跳,呼叫著讓太監們趕緊把他的戰利品拿過來。
五十七世祖考謀公,一作某公。妣顧氏,子成。
今日輪著我晚上服侍您和夫人就寢。
皇上眼睛仔細打量了父親一陣,又看了看老師,我看到老師點了點頭。皇上總算似乎消了點氣,又哼了一聲走回來,坐了回去。
哦,秋鸞啊,怎麼還沒有休息?
看夜色還早,想著今日回去確實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便去尋些故人。看看我的交待是否有人正在遵守,執行情況如何。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打仗不算少了,這事又不用你做。只要你出來表奏一番,皇上到上林苑頒旨,你領旨行事,這事情就結了。你怎麼這點勇氣都沒有。我們想著你在越國平了一陣亂,再回來的時候,群臣也會認為你有所不同了。
注二:轉載一下謝氏傳說中的祖先的名字和世系,不少家譜都有記載,其間雖存在一些差別但大同小異。(可以在網上搜到,因為比較長,未免多費大家VIP錢,請參看設定里的轉載)
我點頭稱是。
皇上竟然不許,說上次看我們開打時還挺精彩,看多了便覺無聊。二人無盡纏鬥,最後歸於打鐵,還樂此不疲,無甚好看。忽然皇后似乎在旁輕聲說了兩句,皇上便立刻補充道我新傷初愈,怕廝殺扯壞傷口,便讓我歇著了。接著便問其他人可有人願出來挑戰燕國大將軍。
四十九世祖考(訁合艹)公,妣風氏,子彥。
我卻總覺得問題還是在於這幫士族看不上老師的出身。不免替老師叫屈,無論論道德修養,學識才華,老師都遠在這些士族之上,放眼天下,能與老師比的又有幾人。
正如孟德兄所說,那三個小女孩——至少今晚一個都沒有長大一般——在一起就嘰嘰喳喳討論各種各樣奇怪的事情——從上林風物,到諸般俊哥美女。
民間傳言你是皇后在民間的私子,故而為之。
其實理由和話都沒有說完,但卻不能說完,有些我卻故意多加一句廢話。皇上應該明白比如我把宮室一干只說成有舊,有損,亦有淤塞這些,還有這個靡費資財代表著什麼,以及無端端多一句諸侯來朝的意味。
二十一世祖考硅公,妣扈氏,一作有扈氏,子敏。
三步一拜,五步一叩地到了原來自己的位置,再跪伏于地:「臣以為陛下不宜誅上林苑令、丞、尉三人之九族。自吾大漢重作于雒陽,各先帝皆極少巡幸上林苑,又省其中若干閑職,復辟灞滻二水與藍田以為農用。由是上林之修繕資用大大減少,而上林之出悉歸少府,致宮室有舊,苑圍有損,湖沼水道亦有淤塞,實為無可藉用,非令等罪也,此其一;今天下初平,若因宮室之舊而問罪,恐令各處宮苑大興修葺之事,靡費資財,此其二;時至正月,四方諸侯來朝,族與禮法不合,此其三。」
嗯,好,秋鸞是個好姑娘……哈哈,你既然叫宋和張林大哥了,也叫我大哥吧。
兔子們很狡猾,這日就幾隻小鹿遭了殃。皇上忽然發話,說這個時節,應順應天時,不宜大肆田獵,而且在太學之中已經見識了眾人射技,便讓人驅散了鹿群兔群。我想它們和我一樣開心,或者反過來說也一樣。
我還不能表現出不開心。姐姐笑著問我可有不滿,我自然笑著答道,不會不會。妹妹撲在背上對我問及是否捨不得銀鈴姐姐,我也答曰怎麼會?鈴兒沒說,口上叮囑了我幾句,小心別著涼之類,下面卻揪了我一下。
父親頓了頓說母親聽說我沒事,心情便安定了許多,而且銀鈴肯定會在今天好好哄母親的,他兒媳婦那張嘴平時可比他兒子的嘴管用多了。
幸好父親還以為子涉在開玩笑,也跟著取笑,說我當年一定在書院很憊懶。我自然解釋有些東西在家裡銀鈴已經教給我了,聽到同樣內容的時候難免有些犯困。父親說這事也當多大光榮似的,還讓我別再提了。
哈哈,孟德休要讓琪兒聽見這話。
那怕什麼……等子睿孩子多了,讓他們去師公那裡受教……然後呢……就在那裡為你做事,楚公覺得如何?父親的眼神一直在我的冠上,只最後那句問話才轉了過去。
「難道真的只有我那平安風雲侯兒能與燕大將軍一戰?」皇上似乎忽然很得意。
五十一世祖考筠生公,一作虺筠公。妣姬氏,子呂尚。
而且,她也在這裏,今日我來這裏可能更不好。
嗯,還有三年了。我先把交州定了,其實我還計劃把珠崖、儋州收回來,後方平定我才能放心布置伐董賊之事。我們的斥候稟報,那裡魚龍混雜,極是混亂,各方勢力對峙。我可能能鑽點空子。然後五年之內,在益州南邊董賊力有不逮之地,先辟出一塊來做我平董的基地。五年……我應該能夠開始了。全力剿滅董賊,學生還無此實力;但是學生能去慢慢征討他,至少我不能失信與人。
十七世祖考費昌公,妣祝絳氏,子房。
伊人跟著姐姐妹妹走時,卻轉頭歉然地對我嫣然一笑。
四十五世祖考忠貞公,妣摯氏,子紹良。
十二世祖考器公,妣風氏,子祝融。
短弓的箭速令我吃驚地快,但是感覺箭入卻很淺;我的長弓箭速似乎是要慢一些,反倒箭入很深。我記得小時候拋石頭的事情——其實也就是幾年前。用力要大,石頭拋快了,才能扔得遠;力小,出速慢的時候鐵定丟得近。比如沒抓得住而脫手的——就是說沒有力,沒有出速的——就能比較準確地砸中腳。這樣來說,短弓速度快,應該力就大,射得遠。可是誰都知道長弓力大射得遠,短弓力小射得近。
所以,我能感受到自己有些臉紅了。
三十一世祖考典公,一作興公。妣有嬌氏,一作蟜子明。
四十七世祖考庵年公,妣蜀山氏,子卿。
今天不是什麼好玩的遊園日子。這種事情需要身體強健者,比如張林和我的坐騎。今日小黑小朋友完全恢復了生機,趾高氣昂地載著我前往田獵之所。我注意到其到田獵場所的不良企圖,趕緊拉著它到了父親身邊立住,不允許其前往秦侯駐地。必須承認,小黑小朋友有些鬧情緒。
不過活動還未結束,皇上居然又想看我們比較馬上廝殺之技。
啊?怪不得,其實學生也在想他為何今年不來朝覲。那現在怕請簡也送到我那裡了……可能還得派人專程去送些東西。
其下,父親老師依次出來,都表示願意額外貢獻,以供皇上重振上林苑。自下這個說立刻命人自國中取來,那個說自本家靠近此地的親族中先行借出。前者要麼過笨,要麼過於聰明;後者要麼過於聰明,要麼過笨。
其實,一句話臣立刻想法籌措,必不讓皇上宮苑失修就行了,我覺得更實誠點。
三十二世祖考明公,妣有嬌氏,一作蟜氏,子車。
不過敝人確實腸子是有些直,似乎吹了陣風,催出我一個屁,前面所有的事情,也就不放心上了。但是,我總覺得有件事情可能會很麻煩。所以我陪著小心輕聲問老爹,母親身體好么?為赦兒的那事,沒生氣吧?
十世祖考慶甲公,妣陳張氏,一作陳絳氏,子戲。
於是眾人喝彩,但我卻能記住這四家,因為這四場絕對都是假打。要說師父教我那套,其他沒有長什麼太多本事,但定睛一看,就知道速度力道。
知道吾兒心軟,其實為父本有一道奏章就是準備你領旨欲行后,再表奏將那些妻妾幼兒都罰入官為仆,以彰天子恩德。告訴你吧,這三個人族裡也確實多是仗勢欺人,橫行無忌的,京兆尹,左馮翊檢舉這三家惡行的奏報,能堆一個屋子。汝以為父親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人么?
「啟稟陛下,此亦不然。一則聖上巡幸,此等人竟毫無準備,其心當誅;二則擅自將苑中土地分于親族,私自佔用宮室之地,其行亦當棄市示眾。」
四十四世祖考安世公,妣伊耆氏,子忠貞。
十八世祖考房公,妣視山氏,一作蜀山氏,子仁昌。
父親回去的路上卻對我說,孟德有些狡詐,對我倒還豪爽率直,看來他的臭小子還有些本事。
因為說到了小孩子的問題,老師還專門提到吳蘭吳班兩位將軍臨來時還請老師問我他們小弟的情況。我自然說一切都好,還打算回越國后讓他到處遊歷一下,長長見識,回來就補個郎官。老師點頭,覺得安排還算妥當,說回去便好回復他們兩個了。我忽然覺得奇怪,為何他二人還在楚國,不在巴侯手下。老師說巴侯覺得他客居武陵,屈著手下的文臣武將無所事事。便讓他手下的將領要麼投老師,要麼投陳侯,先做些事情,莫要浪費自己才華。待復巴國之時,回來或不回來也隨意了。不過據說人大多都去了陳侯那裡,畢竟劉焉在益州確實有頗多人脈,而劉徽只是在落難時的一個幌子罷了。只有吳氏兄弟還留在老師這裏,而且還是因為他們弟弟的緣故。
我信?哈哈,我自然不信,子睿和長公主同年同月,你讓誰信?不過,群臣之中有願意信的。這事得怪你,楚公,你把子睿捧那麼高,偏他運道好,什麼機遇都讓他碰上了,子睿這一路往上得太順了。偏巧皇后還真的喜歡子睿,簡直有些寵了,這就更麻煩了。有時候,傳得多了,就什麼話都有人當真了。偏巧,這次子睿一來就和我一樣支持立大皇子為儲君,聽有些人告訴我,這幾日又有些風言風語了。
說真的,我對銀鈴一直有著十二分的信心,所以對自己就只剩八分了。
與三位面帶笑容的長輩相處,按說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不過這次三位長輩的笑容總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所以我只能陪著小心在旁侍應者,還讓下面的侍者送上些葡萄酒。
想他應和兒一樣,也在平叛。他的位子一直不穩,此位仁兄有一半我漢人血脈,南人不遜者,但凡自覺能繼其位者都有心篡之。
所以,我乖乖地回到父親身邊。趁著鼓聲大作,似乎有人開始上去找不痛快的時候,隨口問問父親,我們這一族之由來。
她向他表示感謝,同時抱歉,說自己琢磨尋思的時候常忘了周圍還有什麼人,還有什麼事情。讓校尉久等了。
我故意咽了一下口水,作有些緊張拘束狀,至少我小時面對某人緊張時會不自覺如此:「陛下免了臣屬地三年的賦稅,是故來時並未帶什麼貢奉。路上總覺得不放心,便差人回去著人取來,願為聖上修葺上林苑盡些綿薄之力。」
不過我的馬卻一路跟著我,我還以為我和它這幾日處出了感情,捨不得離開我。想讓它不用這樣跟著我,自己去放鬆放鬆就行,為此我還鬆了它的馬嚼子,馬肚帶。可是它就是一路跟著我,甚至有陣讓我有些感動。
所以,即便需離開馬去向皇上叩拜,也一定著實把韁繩交到張林手裡,同時把張林也託付給小黑,還須再三叮囑這兩位小朋友不得亂動,都在下面等我號令。
但我還是很感興趣他們將如何把這場戲演下去。
其實我本應能料想到這件事情。宋替孟節兄弟提的方略中就有這條,這位新南王夫人該就是相當扎手,卻在觀望的某家的女兒。不過我更感興趣的是那個小黑胖子,孟節的二弟才幾歲,這個時候就定親,似乎確實過早了些。想起當時情景,我的這位兄弟似乎早已經有了目標,就是不知道他們十幾年以後結婚後的生活會如何。想起孔夫子的一句話,看來需要改一下:古來娶妻為己,今日娶妻為人。
皇上連聲稱妙。便命身邊下面不遠侍立的子實兄前去迎戰。
我得讓大家覺得像是我說出來的——作為輔政卿,我第一次在朝內說很多話就是彈劾董重——然後被削為平民。
眾人皆笑,於是我感到一絲轉機。
六十世祖考獻公,妣有施氏,子寧。
十三世祖考祝融公,相黃帝而治天下,辯乎南方。妣摯氏,子垂。
皇上一揮手就止住了我,「越侯無需多言,朕知汝要說些什麼。念爾還有忠孝之心,就當你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想,與朕退下去吧。」
我在他們三位面前通常不說什麼話,除非他們問我。
她走後沒有多久,我就吹燈睡了。一是確實有些累,二是周圍也沒有什麼可看之書。那些一直堆放著的竹簡看了前面的一句起頭的話,合上便能立刻背出後面的。似乎今日忽然發現,若是用心讀了很多遍,甚而能達到做著夢都能再讀上很多次的話,原來背書會變得這麼容易。
三十四世祖考能公,妣蜀山氏,子宏。
我原本以為最後一句會得罪人,確實他說過後,那邊女孩子半天沒有說話。
呃,岳父大人,子睿可不是那些人可比的。剛才楚公所言極是,子睿賢弟能文能武,絕非常人可比也。岳父所舉者,器也,國需之而用,子曰:君子不器。子睿,君子也。
趙公啊,您從我那裡要走這麼多人,什麼時候也還我一些,我楚國缺人啊。老師樂呵呵看著父親的舉動,發了話。
父親說他以前在上闔喝過,不過這次的要比他以前喝得香甜很多。老師說他曾遊歷至敦煌,未能深入西域,不過葡萄酒倒是喝過些,這裏的葡萄酒卻不如那裡葡萄酒醇厚;孟德兄卻是第一次喝,自然讚不絕口。
五十三世祖考佐公,封于申。妣景仆氏,子汲。
老師請講。
父親還提到過一陣等有空了,給我講講我申氏謝門一族,說可能我還不清楚。
三十五世祖考宏公,妣寶惠氏,一作實費氏,子瑞。
記不得這是誰先這麼拍我平國夫人馬屁的,說不準,我也拍過。
我感到自己有不可推卸責任,當年便是我和奉先兄裝模作樣打過的。看著一時無人出來,只得硬著頭皮,直接挺搶拍馬出來,表示願意再打一陣。顯然小黑比我更積極,立刻蹦躂出來,須得我把它的方向帶正,明確提醒它,我不是帶它去相親,而是去打架的。顯然的是,小黑似乎會錯意了,並更加明確地表示自己對另一匹公馬完全不感興趣。
不過,你今天這冒死直諫的話,別有一種寬厚仁德之風。怕那些對你心存不屑的人該對你改觀了些。很多人都認為你只是小人得志,現在,怕都要改個念想了,尊敬於你了。
四十三世祖考籜公,妣有嬌氏,一作嬌氏,子安世。
呃,子睿在我等輔政中也算別有一番風骨了,這可不是定國教的。
我問孟德兄跟不跟我來;他卻說姐姐說要今晚和銀鈴以及瑾妹妹在一起聊聊天,說不准我今晚也得自己一個人過。還報了自己住哪裡,讓我晚上無事過去。我說我回去可能得挨母親罵了,今夜就不叨擾了。
你答應川中人五年內攻董,你打算如何啊?
待得皇上取出弓前,一大群受驚的鹿和兔子在眾人熟練的喧囂以及犬台宮牽來的大批惡犬的吠叫聲中的被趕入田獵場中。皇上也不消瞄準,只要朝那一大群中用力隨便射一支,肯定會有某隻倒霉的中箭倒地。換做我,估計一箭過去能射一串。不過看著這一大群驚恐萬狀的小動物,實在提不起精神,也毫無興趣。相比較而言,那些犬台宮來狗我還更有興趣對付。此外還有些擔心我的銀鈴,我知道她怕狗。不過似乎伊人沒有在場中,問過父親,父親答道在外面陪著母親姐姐他們。但我看見了子實身邊的周玉,狗吠聲大的時候,她也有些緊張,看著動作就知道她想往子實身後躲。倒是子實握了握她的手,彷彿手握上了,周玉就安定了許多,不過還是對下面這幾十條畜牲有些抵觸。其實不僅她,很多馬包括小黑都有此種情緒。
皇上卻沒有任何見責,只呵呵笑道協兒得趕緊長大。
孟德終於大笑而往。
言畢,卻還幫我正了正冠。
自然這旁邊中會有人認為我是個傻蛋;還有人會覺得,他出來說會比我說得漂亮很多,甚至能說多好幾條。
我原本以為他們休息了,正準備走,忽然又聽到了熟悉的琴聲,便轉了進去。
哈哈,這小子就是喜歡暴虎馮河,偏巧運道好些罷了。哪能和滿腹學問的能人賢士,能征慣戰的大將相比。
宦官拎著幾隻小鹿回來的時候,我卻在琢磨長弓短弓之優劣。
陪著母親說話,直到父親讓我回去休息,說明日皇上要田獵,我必需隨行。再叮囑幾句明日的著裝之類,便打發我回去了。
楚公過謙了,君所授之徒,無一不是當世英傑。若操有幸,能與弱冠之前便求學于先生,該是何等美事?可惜可惜。
三十三世祖考車公,妣寶惠氏、一作實費氏,子能。
不用不用,那盔甲非常沉重。告訴在哪裡,我自己去取就是了。
即便不能將真相昭告天下也無所謂。雖然我確實是申公赦,但那本就是個虛名而已。上天將我送還給父母,我已開心得要死了。「獬豸」挺好,謝智也罷,都很好。
正因如此,我能知道更多事情,有人曾來看望我,而後喟然離去。
那裡丘陵之間有一塊不大不小的水池,樓台臨水背山而建,稍遠外圍有哨位籬笆,簡單地在路邊隔出一方天地。
子睿不知道民間傳言么?
不知……什麼傳言。
比如魯伯就是這樣一位,看來這位老兄果然得祖上孔老夫子傳承。
子實卻拜倒啟奏,稱燕大將軍已連戰八場,此時若戰,恐占體力之便。望各諸侯再出四員驍將,一一與自己戰過,再行決戰,是為公允。
忽太尉張溫報說騎都尉楊奉曾提到在路上,風雲侯與驃騎將軍打過一場,眾羽林騎皆見之。據稱精彩之極,堪堪一個平手。既然越侯腿部有傷,不如請驃騎將軍與之戰。
臨走老師還特意叫住我。問我這些個話是我自己想的,還是銀鈴替我想的。我自然答是我自己想的。老師竟咯咯地笑了出來,顯得很是開心,難得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終於可以安享清閑了。奉先兄強我太多,若不是上次故意讓我,幾招之內,我謝智就該趴地上了。這次人多,又靠得如此近,雖然我確信奉先兄還會讓我,但還是怕被看出端倪來,終究是不上去最好。
哦,平國夫人被我姐姐妹妹留住了,今日就我一個人睡了。秋鸞啊,你可知道我穿來的盔甲放哪裡了么?明日我需穿著。
其實不揭露還好,一旦一切真相大白,我還發愁怎麼和佩兒解釋呢。事實上就是我娶了子玉的結髮妻子,現在佩兒還有了我的骨血。這事情確實非常麻煩。
秋鸞,你去歇息吧!這不需你了。
所謂田獵,說白了,就是圈出一塊範圍,將動物趕入其中,讓皇上及重權貴們像在田裡收割麥子般打獵。
我只能懷疑這四家的意圖:都故意賣破綻給子實,定是希望子實能以後也能賣他們個面子,要說子實兄這段時間可爬得比我快多了。
停下來時,離館舍已經很近,能聽到窗內人輕輕地說話。聽聲音,像是那位任姑娘演奏一段,便請秦校尉提出看法。秦校尉聽一段,便提一處意見。比如此處跳得過快,難於理解其中深意;那裡一段過於華麗,似乎有些亂;或者此處意味本是很好,但是宛若太過得意,譜得有些繁複。
為何非要看出身而不看道德人品?這難道是我華夏昌盛之道么?
哦,奴婢者就給您取來!
二十世祖考天英公,妣蜀山氏,子硅。
小黑小朋友在今晚的行動過程中徹底無組織無紀律,完全沒有體現大漢駿馬一貫優良的精神風貌。缺乏自製,疏於禮儀,與別馬亂搞雌雄關係,嚴重妨礙觀瞻,造成極惡劣的社會影響。應好好反省,勞動改造,爭取洗心革面,重新做馬。
不過張林顯然和我關注的目標不一樣,他在旁有些看呆了,手中叉也在作勢微微擺動,彷彿他也在廝殺般。他沒有提出上去試試,估計他自己也能感覺到差距明顯,可能他還能念著我,不想上去丟我的臉。
十四世祖考垂公,妣蜀山氏,子伯益、伯夷。
三十八世祖考拜公,妣有娥氏,一作娥氏,子世長。
兒臣不敢,兒臣知錯了。
「下面那個混帳東西給朕滾上來點,那麼遠朕怎麼聽你說話。」語氣明顯緩和了些,不過這句算得上半開玩笑半罵人的話,卻沒有人在旁取笑,眾諸侯規規矩矩相對而立,有看著我的,有我以為會看著我的;有低頭看著地面的,有我懷疑低頭看著地面的;有不知道看向哪裡的,還有我確實不知道他們看向哪裡的。
皇上哼了一聲,竟要拂袖而去。忽然父親和老師雙雙出來,互相看了一眼,老師先往後一退,父親朝老師稍一點頭再轉身拜伏開口:「有罪臣啟奏,犬兒斗膽,但念其亦身處輔政之位,請陛下聽完其言,再做定奪。」
「臣本受命執司迎駕之職,可現在落得這樣,若不是博士祭酒衛大人為我依禮安排種種,臣怕也免不了死罪。如此,卑臣如何還敢說什麼,只是職責所在,不得不說。此是為勿欺也,而犯之。萬忘聖上恕罪。」
十六世祖考若木公,妣石費氏,子費昌。
而我家這一支便是一直保持著爵位的一支。我只能說兒子暫時還沒法以申為姓了,對不住我這一系祖宗。父親倒看得開,說反正是他親兒子,還正好姓謝;失散亦不落他人宗裔,這已經是老天莫大的眷顧了。
四十一世祖考祥若公,妣有邰氏,一作邵氏,子范。
那日皇上早早去休息,輔政卿與思賢宮外館中待詔。
你在這裏給老子獃著!待詔待詔,哪能讓你說走就走,剛誇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旁邊待著去。
果然,我見到母親的時候,只談了片刻傷口,說了兩刻當時的擔心,下面便全是父親所說的「老娘們的問題」了。但我很耐心的回答,回答不上的,自然有幫忙的。
不過很快我的名字就淹沒在胭脂水粉,金釵玉佩,綾羅綢緞等等之中了,連個浪花都沒有打出來。
所幸談到俊哥時,這三位少女尚能想到自己家的親人,還能稱讚之,可稱為良心未泯。
我這才釋然。
可我看得仔細,二皇子瞄的有問題,在這個距離上他顯然瞄低了。是他故意如此還是確實不會瞄這個距離上的物事,這我就不知道了。
更以前我經常一言不發。
孟德過獎了!定國也是走了很多彎路,才明白了些事理。讀萬卷書,看來確實不如行萬里路。是故,子睿當年要求去北方遊歷,我面上作憂慮不停叮囑,心裏卻滿心贊同。
五十四世祖考汲公,妣有扈氏,一作扈氏,子陵高。
白辛苦了我們幾個安排一場。不過,這小子總算開竅了。居然這麼攪和了一下,也算有些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