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雄鷹展翅
第八章 審問漢奸
劉雲很平常的說道：「我看這個漢奸還有利用的價值，暫時不要公審和處決。」
當初，十幾號偽軍趕走晉軍、卻誤打誤撞進游擊隊的包圍圈后。游擊隊也是考慮了很久，才決定吃掉他們。這倒不是李遠強等人怯戰，而是游擊隊缺少武器彈藥，即使是面對狐假虎威的偽軍，游擊隊也不敢與他們拼消耗。
小五隻好長時間、悻悻地看著周德貴，周德貴原本來疲憊的步伐立刻輕快起來。小五找不到借口，只好無奈地點點頭說道：「好吧！大哥，我聽你的。」
陳容整了整短髮，同樣微笑著對劉雲說道：「那倒不是的，我只是游擊隊的文化教習。」停頓了一下，好奇地問道：「你真的一個人殺了那麼多偽軍？」
和昨天晚上不同，這次大家的地位相同，三人互相通報了姓名之後，陳容首先發話，「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幫我們？」
真是煩透了！
劉雲這才「不大情願」的點點頭，「好吧！就先相信你，小五，收起槍。」
那個周德貴立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了，上氣不接下氣地哀求著道：「爺、你是我的爺爺！我再也不敢當漢奸了……」
劉雲笑著對小五問道：「哦！別人都叫你小五，你的本來名字是什麼？」
老周家的長輩告訴周德貴，如果某個人對自己有「意見」，而自己又偏偏落到了他的手裡，那麼一定要裝出一副笑臉來，「伸手不打笑臉」這是古訓！
對於劉雲的身份，陳容可沒有辦法分辨真假，畢竟她是「半路出家」。但是，李遠強特派員是一個老紅軍，從槍林彈雨中闖過來的革命戰士。如果眼前這個人真地是「紅軍」戰士，那麼，憑藉著他的強大戰力，對整個游擊隊是一種莫大的推動力。
面色赤紅的周德貴，立刻將胸脯拍得「啪啪」直響，「老子、我再也不拖後腿了。」
「陳容同志，你是游擊隊里給諸多大男人當頭兒的巾幗英雄。」劉雲笑著對陳容道。
這倒不用操心他逃跑，有一堆游擊隊員看猴戲一樣守著，任他怎麼也跑不掉。
劉雲一愣，怎麼變成「三巨頭」了？
一個游擊隊員端來兩條板凳，劉雲和李遠強合坐一條板凳，陳容一個人坐一條板凳，等游擊隊員離開后，劉雲和李遠強、陳容交換了
李遠強一點頭，「行！和我想得差不多，我看就這麼辦。走，去看看這潑皮。」
古話說得好，「夫英雄者，莫問出處。」
周德貴被關在一間草房子裏面，沒有用繩子綁著。
偽軍軍官顯然很熟悉這裏的地形，左一彎右一拐，漸漸遠離大隊日偽。劉雲也漸漸地鬆了一口氣，可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又出來了，怎麼找到那些游擊隊員呢？
看見自己的事情告一個段落，劉雲開始很感興趣地對眼前這個短髮、黑俏女人進行「跟進調查」了。這個時代的女性一般都以短髮為進步的標誌，陳容自然不例外。
小五絲毫不領情，又靠了上去準備再踢一腳，卻被劉雲伸手制止了。
這漢奸老臉皮厚、對政治教育以及一切好人教育完全免疫力！要治他就要下猛葯！
但是，沒等到劉雲說話，陳容搶先用小手對著板凳猛地一拍，「啪」的一聲巨響后，義正嚴詞的訓斥道：「狗漢奸，你知道你犯了什麼罪嗎？」
周德貴聽了劉雲的話，身上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雖然對於李遠強的和陳容的信任從心裏表示感激，但下意識里，劉雲還是假仁假義「推辭」了一番，擺擺手誠懇地說道：「我剛來到這裏，怎麼就能擔這麼重要的責任呢？我離開組織很久了，還是從頭學習吧！」
劉雲轉過身來，一副很認真的樣子，「其實，不是我想殺你，可你老是拖我們的後腿，鬼子追上來了怎麼辦？鬼子上來了，你還是要被我們槍斃的，反正你遲早要死，不如現在就死掉好了。」
至於劉雲的立場，則早就用一連串鬼子的命證明了！
周德貴一張討好的笑臉，迅速變成哭喪臉，大聲乾嚎起來，「我知道我有罪。」
劉雲耐心地解釋道：「不是我不想槍斃他，你想一想，如果我們可以從他的嘴巴里得到一些情報，豈不是比殺了他更好？況且，咱們要放長線釣大魚。」
劉雲出身是特種兵，雖然學的是怎樣搞出人命，但對於怎樣逼供、設置邏輯陷阱也有不錯的「造詣」，很快就想到了一個簡單的主意，而李遠強也同時想出了一個辦法，兩個人不由得相互對視一笑。劉雲對李遠強說道：「老李同志，你先說。」
根據部隊的軍史授課，一大串紅軍時期的部隊番號浮出水面。可是，該編造一個什麼身份呢？在這個出身很重要、政治審核異常嚴厲的時代，說成雜牌，沒前途，說成原裝嫡系，人身安全又太危險……
又扯了幾句后，劉雲對李遠強說道：「忘了正事了，我們該看看周德貴這位仁兄了。」
小五隻好又背上槍，有一點委屈地說道：「大哥，怎麼了？不槍斃他嗎？這個狗漢奸為非作歹、死有餘辜！」
「改制」這件事倒是說到李遠強的心坎上了，低著頭說道：「改制的時候，大家都不願意換上國民黨的軍裝，是朱總司令帶頭換裝的，當時還有一些人哭了。」
劉雲在狹小的房間里又一連轉了三、五個圈后，李遠強開始收起沾滿污漬的抹布，「噼哩啪啦」地安裝駁殼槍的零件；陳容也輕微張了張嘴巴，準備說話了。
陳容立刻恨聲道：「這個漢奸頭子壞透了，對於這種人渣，我認為應該在有條件的情況下進行公審。」
劉雲繼續捏造了一些其他的細節，大肆糊弄精明的李特派員。慢慢地，劉雲所說的身份被陳容接受了。
「我叫馬小五，家裡面排行第五，大傢伙兒的都叫我小五。」
對於這個漢奸，小五可是恨透了，在游擊隊剛剛創建的時候，可沒有少吃過他的苦頭，現在可逮到機會了。本來游擊隊的政策是不允許私自虐殺俘虜泄憤的，可是現在嘛……，嘿嘿！沒有人知道這回事。
氣氛有一點低沉。
打死都不能充硬漢，否則就真的要被被打死了。
偽軍軍官「撲」地挨了一腳，不但不敢做聲，反而點頭哈腰地說道：「呵呵、是的、是我……」
女人都比較崇拜英雄，即使是受到過共產主義理論教育的女人也是一樣。陳容眼裡悄然射出一絲欽佩，這讓劉雲沒來由地感到一陣虛榮心高漲，雖說這山寨之中漂亮妹妹實在不多……
背後的周德貴立刻鬆了一口氣。
三個人開始急速轉移。
李遠強哪裡肯聽，經過「再三請求」，劉雲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看見
劉雲看見李遠強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急忙「真誠」的說道：「我吃了很多苦，受傷后當乞丐流浪到了北方尋找部隊，後來聽說西安事變和國共再次合作的消息；再後來，紅軍改制的事情我也大略知道一些。」
不能這麼猶豫下去了，否則，時間拖長了，反而顯得心虛。劉雲緩緩開口了，「我是紅軍！」
劉雲知道公審之後就是槍決，對於這個戰亂不堪、兵匪為患的時代，這是一種防止漢奸大量出現的好方法。
李遠強客氣地謙讓道：「還是你先說吧！」
陳容一愣，原本要說的話也吞了回去，臉上有一些疑惑、又有一些興奮。
三個人又談論了目前的一些局勢。劉雲從談論中得知，此時的晉綏地區匪患嚴重、閻錫山的軍隊不堪一擊、日偽氣焰囂張。
這支游擊隊成立不久后，因為本地日偽軍經常「強化治安」，流竄的各路國軍滿地跑，所以決定打日偽軍一個措手不及。
不長的時間后，會談即將結束之際，李遠強慢慢站起來，拉住劉雲的手，一臉凝重地說道：「你來當我們游擊隊的戰術教官，同時我還撥給你十個人。如果我和陳容不在，你有權指揮整個游擊隊。希望你能擔當這個艱巨的重任。」
就這樣，在這間小屋子裡面，劉雲正式「歸隊」。
小五冒著熱汗迎上去，對著滿臉尷尬的偽軍軍官嘖嘖稱奇，又對劉雲讚歎道：「哎呀大哥！你真是賊厲害，居然連蒙帶騙還夾來一個軍官……」
劉雲可沒有想法讓他歸隊，臉一黑，喝道：「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再說一遍。」
在劉雲慷慨激昂的時候，雖然李遠強一直保持沉默、看上去就好像「默認」一般，但心底里卻越發堅定地認為，劉雲肯定是一個獨行大俠（盜）！之所以不再計較劉雲的身份，那是因為誰打鬼子，那就是我們這一邊的。
劉雲不以為然地說道：「不是『真的』難道是『煮的』不成？」
在捉摸不定的當頭，劉雲的心思轉念了千百道。
李遠強讚許地說道：「行，就照你說的這麼辦。」又看向陳容，笑著說道：「陳容同志把事
小五立刻「獰笑」著轉過身來，「啪啦」一聲拉開了槍栓，喝道：「周德貴你認命吧！」
周德貴正捲縮在草堆裏面，看見來了人，立刻站起來擺出一副笑臉。
這個時候的游擊隊，武器裝備太差，除了一腔熱血以外，支撐戰爭的物質基礎非常薄弱。
劉雲鼻腔里傳來冷冷的、富含威脅的「哼」聲，邊上的小五可就沒有那麼客氣了，不知怎麼的，再次確認偽軍軍官的長相后，突地恍然大悟，喝道：「原來是你！」抬起腿就是一腳，狠狠地砸在偽軍軍官的身上。
劉雲站起身來，在狹小的茅草房子里走了幾圈。陳、李二人也沒有打攪他，李遠強若無其事地掏出駁殼槍、大卸八塊仔細擦拭著；陳容則睜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悄然看著愁眉苦臉的劉雲。
其實，劉雲也很想告訴他們自己到底是什麼人，可是如果真地告訴他們，自己是來自未來世界的人，那麼，毫無疑問地會被這些無神論者打入十八層地獄。可是自己應該編造一個什麼身份，才可以不讓他們懷疑呢？！
李遠強本來高興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了。看來這個傢伙還是不肯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什麼「紅一軍團四師十團」，騙小孩子吧？！
本來，劉雲的速度最快，可是決定整體速度的，卻是團隊中速度最慢的人。偽軍軍官在凹凸不平的山間小路上跑得舌頭都要甩出來了，氣喘如牛、上氣不接下氣，恨不得在喉嚨上面開一個孔幫助呼吸。
劉雲看見這小子展示「變臉王」的絕技，一邊忍不住低聲自語：「變得還真快、還真是一根老油條……」一邊又對陳容擺擺手，示意陳容先停下來。
對了，自己的太爺爺好象是一縱的人……
李遠強沒有接過陳容的話，而是對著劉雲問道：「小劉同志，對於這個漢奸你怎麼看？」至於陳容同志的建議，暫時不作考慮。畢竟陳容鬥爭經驗匱乏、急切之下沒有想得這麼深遠。
李遠強趕走嬉笑取鬧的游擊隊員們后，劉雲打開了草房的門。
陳容有些驚訝地抬頭望著劉雲，而李遠強則露出笑容，反問道：「為什麼呢？你說說你的理由。」
中午，小五帶著劉雲和周德貴找到了游擊隊的臨時
劉雲一邊和這些不認識的人熱情握手，一邊用軍事角度觀察臨時營地。李遠強等人的草棚和隊員們混合搭建在一起，後世的「斬首」戰術是用不上了。看來，早期的共產黨很先進，這從游擊隊幹部的吃穿住行就知道了。
李遠強肯定地點點頭，對陳容解釋道：「是真的，劉同志的槍法真地好厲害！而且槍槍都能打中小鬼子的腦袋。」
稍作停留後，李遠強和陳容邀請劉雲秘密談話。三人魚貫進入一間小茅草屋、李遠強特派員臨時的「家」里！
劉雲揮手制止了小五阿諛奉承，低聲說道：「這裏還不是很安全，走。」
劉雲稍微整了整思路，「很簡單，我們的目的，是打開這裏的抗日局面。但現在的局勢卻是敵強我弱、局面開拓很困難。如果我們完全控制這個漢奸，取得情報上的支持，那麼我們可以獲得事半功倍地的效果。」
雖然心潮跌宕，但是李遠強並沒有就此揭穿劉雲，他有自己的打算。
劉雲繼續擺出一臉沉重的表情，「我是紅一軍團四師十團的！在最後一次反圍剿的時候和大家失散了。後來我花了幾年的時間，輾轉千里來到了這裏。」
正當劉雲彷徨的時候，遠處一個人影從草堆里鑽出來了，劉雲立刻抬起長槍，再仔細一看，原來是小五。這下好了，劉雲急忙帶著俘虜迎上去。
劉雲沒有客氣，「我們只要讓他寫下一封『起義書』就可以了，如果這個小子不聽話，只要把這封『起義書』往他們的鬼子乾爹那裡一交就可以了，到時候讓他的鬼子爹收拾他。」
就這樣劉雲還是覺得速度太慢，看見偽軍軍官慢慢落後了，隨即對小五吩咐道：「你看，這個漢奸盡拖我們的後腿，乾脆給他一個痛快算了，小五，你來做。」
偽軍軍官哪裡敢「再說一遍」，急忙推起滿臉的笑容說道：「沒有事、沒事，隨便說說玩兒……」
劉雲搖搖頭，嚴肅地對小五說道：「走！這裏還不安全。」然後指著偽軍軍官恐嚇道：「你如果磨磨蹭蹭，就要你的小命。」
要知道，在抗日戰爭時期，敵後游擊隊缺醫少葯、吃不好穿不好、整天提著腦袋東奔西跑地玩命，還沒有什麼好一點的物質待遇，按照現代的話講，如果不是腦袋進了水，誰會參加共產黨領導下的游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