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雄鷹展翅
第二十章 不怕死的漢奸
「知道一些！」
接下來劉雲一連問了三個問題，「你認為日本人看得起你嗎？中國人恨漢奸嗎？你為什麼要幫著日本人？」
……
日本人佔領了東北后，文氏家族的長輩，得知日本人在「招募特工隊」。為了和日本人攀上關係，家族派出了代表——文海。文海只身前往日軍的特訓中心，在那裡度過了一年的時光。
對於這番話，劉雲很惱火！沉思了片刻，問道：「有一個強盜為了搶劫財物，而殺掉了我的親人。後來我抓住了他，於是我就想要殺掉他為親人報仇。可是這個強盜對我說，如果他不搶劫，全家都會餓死。我問你，如果你是這個人，你會拿強盜怎麼辦？」
什麼？洋人比我們聰明一些？放屁！上古時代，我們有衣服穿的時候，他們還赤身裸體的住在洞穴里！……
「撲通」一聲摔出老遠，文海「啊」的一聲慘呼就暈過去了。
你們看見過幾十丈高的樓房嗎？沒有？你們當然沒有看見過，只有我一個人看見過。那邊的那個，你看見過可以坐幾千人的輪船嗎？也沒有？什麼？你說著世界上沒有這種東西？胡說！我知道你們沒有看見過，因為這些東西中國根本就不能製造，只有西方列強中的少數幾個國家才擁有！那麼，為什麼中國不能製造這些東西呢？
「天道不公！使得富人越富窮人越窮！難道咱們窮疙瘩就只能被餓死嗎？不！不是這個樣子的！現在有了共產黨，他是為廣大窮苦老百姓說話的，他的隊伍是人民的隊伍！」劉雲微微一笑，又慷慨激昂地大聲說道：「對內，凡是在共產黨的轄區，都會要進行『減租減息』政策！讓那些老財主們省一點口糧，使苦哈哈們能活下去！對外，在朗朗乾坤之下，共產黨敢斗天斗地！
文海是東北的豪族子弟，祖輩都是見過世面的頭面人物，父輩還當過滿清的高級官員。滿清垮台以後，文氏家族投靠了張作霖，再後來日本人來了，家族內部經過激烈的對峙，文氏的老一輩，為了保存家族的「地位、財富與尊嚴」，使家族全面倒向了日本人。
文海這次倒沒有猶豫，很認真的說道：「在東北曾參与過對不合作分子的絞殺。」
半個多小時后。
文海看過劉、馬二人的搏鬥，知道劉雲非常擅長近身纏鬥，所以打定主意不讓劉雲靠邊，可是劉雲更加「狡猾」，竟然在地上畫出一個圈，被打出這個圈的人就算輸。
劉雲立刻記住了「汪志毅」這個人，
文海聽到槍響后，條件反射般地閉上了眼睛，就要死了嗎？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開始的時候就不要猶豫了……
「你難道不想你的父母嗎？你沒有兄弟姐妹嗎？」劉雲試探著問道。
劉雲搖搖頭，「也不完全是這樣的，富人里也有死心塌地抗日的。」
劉雲等了幾分鐘，不耐煩地掏出手槍，對著文海「噹噹」就是兩槍。
土匪們紛紛圍上來觀戰，有人開始坐莊押勝負、算賠率……
劉雲將文海帶到後山坡上，身邊只有馬常青一個人保駕。本來，劉雲想讓李信一起來，但考慮到土匪沒有紀律性，嘴巴可能比女人還要長，所以就找了一個借口支開了李信。
李信在一邊插上一句話，「劉同志這話倒是真的，小河鎮的首富汪志毅就是鐵了心的和日本人干！就這事兒，咱們也沒有想通是為什麼？」
文海小心翼翼的轉著圈，劉雲一連幾次鎖拿，都被文海靈巧的躲開了。冷不防劉雲做了一個假動作，虛晃一招后，一腳踢向文海的退路。
「你是中國人嗎？」
但是，為什麼八路軍在大踏步的前進？這是因為共產黨要堅決抗日。
劉雲不懷好意的目光，幾乎要穿透文海的五臟六腑，這種目光中還帶著一絲絲的殺戮。
李信低著頭，眼珠一陣亂轉，波瀾不驚的心思有些動搖了。
「你為什麼要當漢奸呢？」
劉雲皺起了眉頭，看來這個傢伙還真是不怕死！如果是周德貴之流早就哭爹喊娘了。
文海很聽話的轉過身去，將背部露給馬常青。
李信一愣，若是小日本真的這麼快就得了天下，那豈不是跟著就要剿匪了？！
文海低著頭沒有說話，事實上也無話可說，就算要說什麼，也要考慮一下會不會刺激到別人，尤其是馬常青會不會痛下殺手！
「殺啊！」劉雲猛然間一聲大吼，瞬間爆發出強大的力量，文海整個人向後面折倒，如果不是見機得快，鬆懈了腰上的力量，很可能腰椎就會被折斷。
文海雖然非常不喜歡這個限制，但是命在人家的手裡拽著，也不敢表示反對。
「中國人是世界上最善良的民族，他總是忘記和原諒別人帶來的痛苦；中國人是世界上最智慧的民族，他的文化源遠流長；中國人是世界上最勤勞的民族，他創造了無數舉世矚目的財富！但是中國人民總是被那些野心家所蒙蔽、所欺騙，一旦國難當頭，
當日本人用有限的財富，購買西方先進的技術的時候，整個種族都不事生產的滿清統治者卻在拚命奢華、大方的給洋人支付戰爭賠償、購買殺人的武器鎮壓人民！這個社會還怎麼發展？……」
劉雲並不想就這麼結束，對文海比劃了一個再來的手勢。
文海略一思索，說道：「如果情況真是如他所說，我就砍掉強盜的兩隻手略施懲罰，讓他永世不得為惡。」
「如果我的家族投靠日本人，就可以獲得一大片土地的礦產、樹林的開產權，家族將由此獲得巨大的利益。」
這次，文海倒是沒有猶豫，立刻點了一下頭。
對於悄悄策反文海，劉雲還是很擔心。這個傢伙要比周德貴難對付得多了。
劉雲點了點頭，夠狠，接著問道：「如果這個強盜只是一個小嘍啰，他也是受大強盜的威迫，才不得不為惡，如果你是這個小強盜，你又該怎麼辦？」
隨著劉雲將話題轉移到大家的切身利益上，有些土匪開始情不自禁的點頭。有些土匪更是被劉雲說到了心痛的地方。
大半個時辰過去了，雖然下面的土匪們多少有一些不耐煩，但總算聽懂了劉雲的「主體」思想：你們選擇共產黨陣線是正確的。
馬常青火氣來了，走上去就要開打。
文海慢慢的睜開眼睛，等到知覺復甦后，聽到身邊傳來了一陣陣的譏笑聲。文海不用想就知道那是土匪們的嘲弄。
劉雲正在說得起勁的時候，猛地發現又偏題了，下面的老大粗們對於「明治維新」、「技術」這些詞語，根本就是雞同鴨講——沒法交流！只好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說的東西你們不太懂，這樣吧！我下面再說得簡單一些。」
想通了一些關節之後，李信慢慢抬起頭，面帶微笑的看著劉雲，仔細傾聽演講。
劉雲飛快的將頭一偏，文海的一腳落了空，一條大腿從劉雲的頭邊閃過去，並且還架在了劉雲的肩膀上。
文海向北方跪下，磕了三個響頭，站起來后依然是一言不發。
「其實我也想放你走，可是你要知道你是一個漢奸，除非有特殊的原因才可以將功補過，否則就必須被處死。」劉雲雖然看似面色談定，內心卻焦急的等待文海「諮詢一番」，最好就像軟骨頭周德貴那樣。
一旁，馬常青的手指幾乎要戳到文海鼻子，「這就是你當漢奸的理由？難怪大哥說越富越『漢奸』。」
共
富饒美麗東北是怎樣丟失的？那個該死的蔣光頭要負全部歷史責任，他還以為學南宋就可以偏安一隅，他總是希望西方列強『主持正義』，無恥！
土匪們開始安靜下來了，專註的傾聽。
文海一連兩次被劉雲「修理」，早已大怒，趁著劉雲拉自己的時候，順勢將劉雲的手一帶，然後飛起一腳踢向劉雲的腦袋。
日本人來了，不得不當土匪的窮哥們多了起來，這是為什麼？這是因為小鬼子太壞了，大傢伙兒都活不下去！各路中國軍隊大踏步撤退了，這是為什麼？這是因為國民黨上下猜忌、各自保存實力！
毆打俘虜是不對的，但可以換一個方式進行。至少收編土匪后，劉雲還要顧及形象呢！
文海進退不得，不得不鼓起勁用肩膀硬挨了這一腳，「咚」的一聲悶響，文海被劉雲踢出了圈子外邊，還「撲」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好痛！
「這很好辦！如果我是這個小強盜，那麼我就會表面忠誠，百般忍耐，然後等待時機給大強盜致命的一擊，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小日本在明治維新后國力大增，他們在資源極度貧乏的海島上，建立了嚴密的軍事化帝國。這個時候中國在幹什麼呢？在野蠻腐朽的滿清統治階級下、神州起義的烽火此起彼伏！
文海不得不也順勢抱住了劉雲的腰身，兩個人開始較量腰力，地上的泥土被兩個人蹬得大片、大片的翻起。
中國共產黨主張建立一個人人有飯吃，人人有衣穿，人人平等的社會，在這是社會裡沒有剝削，人人憑藉自己的勞動吃飯。即便是沒有勞動能力的人，政府也會有補助。
文海和劉雲對視了十幾秒鐘，終於把臉別過去。
「現在我已經連續三次打敗你了，你可以打開你的『尊口』了嗎？」劉雲笑著說。
「你最後還有什麼遺言嗎？」劉雲試探著問道。
若是真的加入八路軍，多半不得好死；若是懵懵懂懂混跡綠林，多半不得好活。在「不得好死」和「不得好活」徘徊之際，李信又突然想到了戰死的眾嘍啰們。此次日本人吃了大虧，肯定會瘋狂報復，不僅是自己，這方圓幾十里的各路綠林好漢，結局恐怕都是「不得好死」！與其和眾人同埋大坑，不如
有時候我自己都覺得我的手臟！可是，我不能逃避、更不能反抗，否則，我的家族就會遭到滅頂之災！我甚至不能做得太差，因為我只是家族的旁支子弟。」
幾千年來，中國絕大多數時候都是東亞的宗主國！
沒等文海叫出聲來，劉雲一把抓住了文海那條粗壯的大腿，然後大腿轉了幾個圈后卯足了勁甩了出去。
演講告一段落後，劉雲看了看吊著的文海，文海則皺著眉頭看了劉雲一眼。
中國的含義是什麼？就是中央帝國，世界的中心。但是，在滿清的奴隸制統治下，中華開始落後！那些空前強大的反動封建勢力，阻礙了整個民族的進步！
劉雲阻止了馬常青，對文海說道：「咱們打一個賭，如果你可以接我三招，我立刻放你走，如果你同意就點一個頭。」
等了半天，文海終於說話了，「我這種人死了以後，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當初我在日本人的訓練營里，就殺過不合作分子的家屬，其中包括老人和小孩。
劉雲笑了笑，意味深長的問道：「換成是你，你願不願意做那個小強盜？」
「你曾參与日本軍人對中國人的屠殺嗎？」
本來，文海以為事情到這裏已經完了，沒料到劉雲一把拉起文海，說道：「再來最後一次。」
隨著時間的推移，劉雲開始講一些當前時事，用炭棒在地圖上面將中國攔腰划斷，「你們看分界線以北，整個華北已經幾盡淪陷！一個小小的島國，居然侵吞了數倍於他的國土，我們若是再不振作，距離亡國奴的日子就不遠了！」
文海激烈鬥爭了片刻，實在沒有辦法回答。
「若是將來有一天不打仗了，大家可以在田地務農、在工廠裏面當工人。大家都有飯吃，白花花的大米，有衣服穿，沒有補丁的那種新衣服。每個人都可以討老婆，每年還可以出遠門去旅遊，住的是大房子，坐飛快的汽車、輪船……
終究還是劉雲的力氣更大，文海漲著烏紫的臉，嘴裏發出一聲聲的「嗚嗚」的低沉聲音，整個人漸漸的向後彎曲。
劉雲笑笑道：「剛才我和大夥說的話你也聽到了，我看你是一個有文化有見識的人，你認為我說得怎麼樣？」
土匪們在行劫的時候，少數身份沒有暴露的人，為了避免遇上同鄉，甚至用鍋底或黃泥塗臉。
文海一彈而起，剛剛沖入圈子內，就被劉雲一把抱住腰身……
還有某虎父犬子的少帥，僅憑一紙電文，就斷然丟棄了三千里錦繡河山，視
劉雲抽空抬頭看了看被吊著的文海，從他的表情來看，這個傢伙顯然一直都在聽，偏偏好像還聽懂了。
大家都是爺們，難道要在這山野終老一生？不！不能白活了這一輩子！大家若是相信我，就脫了這一身匪氣，和我一起打鬼子，當堂堂正正國軍，為國立功！……」
中國是中國人的中國，如果某個政府對內不能解決民生問題，對外不能重現漢唐雄風，那麼別人就有理由取而代之！」劉雲將拳頭砸向桌子，吼道：「當中華文明之花綻開的時候，那些西方的洋人還處在蠻荒時代！上古時代的四個文明古國，卻只有中華民族保存下來。
文海半晌沒有動靜。
文海轉頭向劉雲看了看，欲言又止，終於還是吞下了要說的話。馬常青揮舞著手槍就要開槍，卻被劉雲一把拉住了手臂。
文海落地后立刻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然後就悶不做聲，既沒有求饒也沒有歇斯底里的發作。
一個機靈的小土匪飛快取來一桶涼水，「嘩啦」一聲潑在文海的頭上。
「……是！」文海吞吞吐吐的說道。
「放他下來，鬆綁。」劉雲吩咐道。
劉雲露出玩味的笑容，這傢伙太特別了，殺？還是不殺？
這真是諷刺！打鬼子的「准國軍」們聽得不知所云，反而是身為漢奸的文海聽得聚精會神。真是要命的心理打擊。
「咳咳」劉雲乾咳兩聲，清了嗓子後庄重的說道：「你的手上沾滿了中國人的鮮血，我代表人民對你實行槍決！」
因為文海的個性非常堅韌，在行動作戰的時候堅決果斷，並且又有文化，所以得到了日本教官的賞識，做了特務隊的頭子。
馬常青本來只是因為劉雲的原因，才選擇留下，現在聽了這些長篇大論，也對共產黨稍微有了一點好感，同時也才知道大家之所以窮，原來是因為錢都到貪官手裡去了。
文海一愣，這個問題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依照現實條件，這種可能性幾乎不存在——日本軍隊每戰皆勝、氣勢如日中天，得到中原乃至整個天下是遲早的事！而且，小日本一個個都精明透頂，絕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有這麼多補丁，還叫衣服嗎？如果中國富強了，每個人都可以穿光亮的新衣服，還有油光的新皮鞋，看看你們現在的布鞋、草鞋，嘖嘖嘖！
「嗯！」文海輕輕的應了一聲，被敵人玩弄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