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縱橫之龍
第五十五章 少年英雄
李狗兒屏著呼吸將整個身體埋在草叢裡，看著兩個鬼子騎兵從身邊走過，不錯！就是他們，三匹馬、兩個人、滴落的血跡，其中一個是包起了半個腦袋的人，哼！
兩個日本騎兵休息了片刻，又站到高處察看一下地形，選出了一個覺得正確的方向，然後接著又上路了。
兩個日軍士兵終於歪歪扭扭的躺倒在地上了，「咕咕咕」的鼾聲大作。
「滾開！」牽馬少年一聲怒吼，將搜身的兒童團員抓起來狠狠地甩到一邊去了，另一個兒童團員見狀，立刻揮動木棒劈頭蓋臉的打下來。
牽馬少年立刻高興起來，不知不覺向兒童團員靠近了幾步。
這個人一身惡臭不說，馬背上不但有鬼子的武器裝備，腰上還插著一桿駁殼槍，這種不清不白的人不交代清楚就別想從這裏過去！
「哇哇……巴嘎……」日本兵一聲慘叫，捂著胳膊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猛地站起來以後，「嗆啷」一聲拔出佩戴的軍刀，「巴嘎、巴嘎」的嚎叫著向李狗兒撲過來。
兩個日軍騎兵等了一氣，別說沒有人來，四周一片寂靜，連一個動物都沒驚動。
給李遠強接風洗塵后，李遠強的手不經意的捏了捏口袋裡面的任命書，片刻后，又鬆開了任命書。還是再等一會兒吧！看看這裏的行情再說。
遠處，傳來了「啪、啪」的兩聲槍響。
兒童團員的話深深刺激了牽馬少年的心，本來這幾天心情就不是很好，現在又受到這種侮辱，正要反唇相譏的時候，從一邊又跑出來一個兒童團員。
哼！李狗兒抬起腳，對著屍體又是狠狠的「撲撲」幾腳，然後逐一割下了三具屍體的腦袋。這三顆「葫蘆」是用來祭奠父母亡魂的！最後又剝下屍體上的裝備，牽著三匹戰馬消失在夜色中。
李遠強奇怪的問道：「這又是為什麼？」
因為日本軍刀的材料好一些，所以李狗兒的苗刀刀刃上出現了巨大的崩口。兩個人僵持了片刻，又互相對著對方的肚子踢出了一腳。
「這是誰乾的？」李狗兒右手握著一把苗刀，腰裡插著劉雲送的駁殼槍，左手拿著半片耳朵，對著深山吼道：「此仇不報我李狗兒誓不為人！」
到了下午，兩個日軍騎兵漸漸的煩躁起來，或者大聲吼叫，或者用軍刀
老遠，劉雲看到了上級派來的政委——李遠強，急忙帶著人迎了上去，距離還有一百多米的樣子，劉雲就熱情洋溢的大聲喊道：「我看看是誰來了？哈哈！原來是老熟人。」
牽馬少年皺著眉頭將木棒扒開，說道：「我是來找劉雲、劉大哥的。」
李遠強暫時離開了，還有歡迎大會正在等著呢！小五卻暫時還不能離開，一個小孩子跑過來告訴他，前面出了一點小狀況。
劉雲在自己的草棚邊上又搭建了一間草棚給李遠強住，又決定晚上再開一個熱烈的歡迎會。到那個時候，讓李遠強當著大家的面，宣布自己的正式任命。以前自我任命的代理營長名不正言不順，現在也該「轉正」了，真想看看李遠強手中「聖旨」的具體內容是什麼？
李狗兒將父親的身體抬到床上，又將頭顱放在脖子上，卻發現怎麼合不到一塊兒，只得暫時作罷。將母親身上的贓物擦掉，蓋上衣服放到父親的身邊，然後將手中父母的鮮血擦乾淨，跪在地下重重的磕了幾個頭。
對於一個莫名其妙的冒出來、甚至還有些不熟悉的「偽」地方政權來說，這次能「大材小用」的派出李遠強當政委，一二零師師部的參謀們已經很給面子了。
少年大聲喊道：「站住！你是幹什麼的？」
沒想到因為天黑的關係，「一隻耳」沒看到腳下一塊半埋的石頭，「撲通」一聲摔了一個四仰八叉，還沒有抬起頭來，李狗兒已經閃電般騎到了身上，緊接著，雨點般的拳頭砸到了腦袋上，並且還盡向斷耳處招呼……
「哧」的一聲，苗刀將「一隻耳」的手臂，連皮帶肉劃開了老大一條口子。
夜漸漸的深了，兩個士兵的睡意也漸漸濃起來。
「一隻耳」趕緊一個翻身，避開這致命的一擊。
李狗兒扯開一隻耳腦門上血跡斑斑的包紮帶，露出沒有耳朵的茬口，從懷裡取出一塊黑色萎縮的人耳合了上去，稍稍比量，……果然就是這些畜生！
因為一陣急雨，將現場的一些血跡沖洗得乾乾淨淨，但是李狗兒還是找到了一些馬蹄腳印，看得出有三匹馬、兩個人。
早有戰
趁著時間還早，李遠強決定四處走走，順便看看劉雲的真正「功底」是什麼！
小五正準備陪著李遠強離開，李遠強卻對小五小聲問道：「小五，你也來這裡有幾天了，你認為大青山根據地的老百姓，對劉營長這個人的印象怎麼樣？」
「嗵」的一生悶響，木棒被牽馬少年用手臂架住了，然後又飛快的將木棒反抄在手心並一把奪了過來。
因為天氣漸漸的乾燥，地上的馬蹄腳印越來越淺，但李狗兒卻還是發現了地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的一、兩滴血跡。
「一隻耳」正要繼續射擊，被同伴制止了。這荒山野嶺的，還是多留幾顆子彈防身比較好！
牽馬少年找到一棵大樹休息了片刻后，站起來正準備繼續出發，沒想到從樹后突然閃出一個手握著木棒的年仿少年。
小路旁。
李遠強進入根據地后，看到了民兵的訓練、站崗放哨的兒童團，走了老遠，每次問姚柱子是不是可以見到劉雲了，姚柱子都說快到了，可兩人就是還沒走到。
李狗兒背上一袋乾糧，順著模糊的馬蹄印趕了過去。
「嗆」的一聲，兩把刀相撞后迸裂出火星。
最後，李遠強觀看了游擊隊員們的訓練，和毛四一稍微聊了一下，雖然只看到了訓練的尾聲，而且這個毛連長的水平似乎也很有限，但是訓練的方式和題目都很新穎。
兩個人對峙了片刻，「一隻耳」手臂上的傷口還在不停的流著血，漸漸的，「一隻耳」越來越浮躁，被人用槍指著可不好受。
牽馬少年看著兩個兒童團員狼狽的逃跑，這才得意地「哼」了一聲，然後坐在地上等待劉大哥的到來，相信等一會兒劉大哥就會被驚動了吧？！
一隻耳的日軍騎兵早就用衣服將傷口包紮起來了，可還是一陣一陣的揪心般疼痛，另一個騎兵看見馬背上的屍體快要掉下來了，罵罵咧咧的跳下馬將屍體扶正。
屍體上不斷滴出的血液。
一隻耳看見李狗兒拔出了槍，當場就呆住了，愣愣的
不久，劉大哥倒是沒有來，來了一群手持木棒的年仿少年。
牽馬少年一愣，立刻反問道：「你是游擊隊的人嗎？」
首先，李遠強找到了農會，發現會員們都是自願入會，嗯！這一點符合要求。接著，李遠強觀看了婦救會和兒童團，婦救會的工作進展不怎麼樣，倒是那個兒童團幹得還很出色，天色已經暗淡下來后，兒童團的小少年們還在認認真真的站崗放哨。嗯！也可以。
一隻耳在迴光返照的那一刻，才終於明白少年的手槍根本就打不響。
李狗兒在等待著機會，如果鬼子兵的傷口不進行包紮，血就無法止住，到那個時候鬼子還不是任憑自己砍殺？！
因為小五現在主管兒童團的工作，又是武川的舊人，所以得以陪伴李遠強四處視察。
低頭尋找血跡的李狗兒立刻抬起了頭，身上的肌肉開始充血了，迅速向著槍響的地方跑過去。
這次來的政委是老熟人李遠強。
游擊隊駐地。兩天過去了。
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李遠強看了看懷錶，這個劉雲難道真的是十團的人？不！劉雲簡直比十團還「十團」、比紅軍還紅軍，他到底是不是十團的人？唉！真要命！難道他真的是十團的人？按照他所講的那些經歷，也不是不可能！
年仿少年點了點頭，說道：「我是游擊隊兒童團的，你是幹什麼的？快說！」
失去木棒的兒童團員看著威風凜凜的牽馬少年，居然被嚇得發獃。
「一隻耳」其實沒有睡死，耳朵是神經密布的地方，雖然已經砍下來很長時間了，但是依然傳來一陣陣的疼痛，最難受的是沒有經過醫治包紮，「一隻耳」似乎覺得在疼痛之下，都要產生耳鳴了。
「一隻耳」正睡得迷迷糊糊之極，突然聽到一陣異音，抬起頭一看，一把帶著血跡的窄背刀，帶著「嘶嘶」的銳叫聲砍了下來。
政治學習？李遠強糊塗了，戰士又接著告訴李遠強，就是劉營長經常會給我們「講故事」，願意聽就聽，不願意聽就回去睡覺，不過大部分幹部戰士們都願意聽劉營長「講故事」。
李狗兒的身體要輕得多，被踢得在地上打了幾個翻滾，手中的苗刀也摔掉了，咬著牙齒沒有叫喚出來。
李狗
兒童團員立刻用棒子頂在牽馬少年的胸口上。
李遠強又拜訪了王運山——王村長，順便了解民兵的情況，雖然民兵的編製和組成不合格，並且缺少訓練，但武川連名義上的民兵都沒有。
小五想了一下，說道：「這個嘛！這裏的老百姓非常的尊敬劉大哥，他們有些人甚至還不知道劉大哥是八路軍的人。」
一個蓬頭蓬臉的少年牽著三匹馬，馬背上放著三把日軍制式軍刀和一些武器裝備。一個散發著惡臭、滲透著黑水的布袋子牢牢綁在馬背上，也不知道裏面裝著什麼，讓一些蒼蠅圍著布袋「嗡嗡」的亂轉。
※※※
李遠強拉過一名戰士扯起了家常，戰士告訴政委，經常在晚上進行政治學習。
雖然劉雲教會了李狗兒怎樣使用駁殼槍，但卻忘了教人家怎樣裝填子彈。當初為了避免誤傷，這支槍的子彈全被劉雲取出來了。否則，哪裡還有這兩個鬼子的命在？！
一番拳腳之後，七、八個少年「哼哼呀呀」的躺在地上，牽馬少年抹掉頭上的汗水，用腳狠狠地踩在為首少年的背上，滿臉煞氣地問道：「你們現在可服氣？」
兩個小傢伙一番交頭接耳後，對這牽馬少年一陣賊笑，其中一個團員跑過來居然要卸掉牽馬少年的駁殼槍。
李遠強也沒有料到劉雲創建的根據地居然有這麼大，俯視的心理迅速變成了平視。沒多久，一隊精赤著上身、大聲喊著「一二一二」號子的游擊隊員們從身邊跑過去，李遠強的目光立刻被吸引過去，這個劉雲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
李狗兒將手中的駁殼槍又插入腰間，憤憤地想：這支槍怎麼打不響？
高舉著軍刀的「一隻耳」一陣恍惚之後，再也不願意拖下去了，要死要活就來吧！「巴嘎牙路」的一聲嚎叫后，對著李狗兒猛地撲了過來。
之前吃了癟的少年對著牽馬少年一指，大喊道：「就是他！」然後，這些少年也不說話，手持木棒吶喊著衝上來了……
等到小五趕到的時候，老遠就看見自己的手下被「修理」得不
李遠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伸在褲子口袋裡面的手，將劉雲的任命狀捏得緊緊地。
李狗兒不小心丟了苗刀之後，情急之中拔出了駁殼槍。
少年踮起腳看了看，前面終於有了人煙，聽說前面就是游擊隊的地方了，跑了幾十里了，好累。
在劉雲的焦急盼望中，總算有一個排的戰士先行押著土匪趕回來了。此次作戰不但解救了被抓走的婦女、帶回了部分被劫走的財物，還將土匪們逼得到處亂竄。
小五笑著說道：「這裏的老百姓只會說劉營長的隊伍好，而不是說八路軍的隊伍好。」
……
一隻耳被李狗兒的一腳踢得一個嗆啷，險些摔倒在地上，不由得凶性大發，雙手握刀快速的回身旋劈，李狗兒也毫不示弱的舉刀迎了上去。
李狗兒靈巧的一躲，順勢一腳「撲」踢在一隻耳的屁股上。
劉雲一直在盼望著三連早點回來，這幾天就要有鬼子的運輸隊開過來了，急著要用人呢！按照道理來說剿匪不用那麼久吧？
雖然三連的主力暫時沒有回來，但是劉雲已經安心了，同時，姚柱子也帶著政委回來了。
晚上，兩個日軍騎兵拖來了一推枯枝敗葉，點燃了一堆篝火，兩個人背靠背坐著，遠處不時傳來野狼「嗚嗚」的嗥叫聲。
兒童團員看了看眼前的這個稀奇古怪的少年，不屑地說道：「你？就憑你？叫花子來討飯的吧？」
每一個兒童團員都很希望能夠抓住一、兩個探聽情報的敵人，到那時就可以得到上級的表揚。
兩個日軍騎兵在山上又瞎轉悠了幾個小時，想走出這丘陵山脈還真不容易。
李遠強也快步走上前去，兩雙大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問長問短的客套了一番，然後，劉雲又將身後的幾個幹部給李遠強一一作了介紹。
李信眯著眼睛看著李遠強，雖然劉雲給李遠強介紹李信的時候，用「你們兩個是家門，五百年前是一家」來說明，但是李信還是有很重的失落感，本來自己的權力排在第二位，現在卻莫名其妙的變成了老三。
一隻耳差點蹲坐在地，站穩身體之後，又立刻「巴嘎牙路」的叫喊著持刀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