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縱橫之龍
第五十七章 松炮的威力
卓縣。
兩個人離排長的職位只有一線之差了。
第二天一早，李遠強帶著疲倦回來了，策馬狂奔一天一夜，鐵打的人也熬不住，下馬之後，草草的吃了一點飯，灌了幾碗水就躺下休息了。
文海也禮貌的微笑著說道：「能夠得到小野君的賞識，是我前輩子修來的福分。」
文海走出佐佐木的房間后，看著前面的三個「太君」，心中一陣發狠，高桿的事情說什麼也不會告訴這幾個人了，最好讓他們全部死在劉雲的手中。
劉雲又接到了高桿的密報，三天後，一個小隊的日軍押運著大批的醫療器材過境，他們已經下了火車，只要半天的路程就會趕到卓縣。
「陳容同志，你累不累？」鍾天祥笑容滿面的冒了出來。
治安軍慌忙捂住鼻子，跳著腳吼道：「都已經死了還運回來幹什麼？害得老子晦氣！滾！滾！給老子推出城去。」說完，端起了步槍對著獨眼龍。
經過兩天的急行軍，武川的援軍到達了王家村。
鍾天祥回頭看了看不遠處的陳容，陳容雖然是一個女人，但是她也並不輸給那些男隊員們，而即使是這樣，鍾天祥還在考慮是不是要幫陳容背一些重物？
經過一番討論，大家得出一個結論，這次鬼子的醫療隊過境，佐佐木肯定會派大部隊護送，怎麼分散敵人的兵力成了大家頭痛的問題——游擊隊的兵力不夠。
正當小野三人嘻嘻哈哈的時候，軍營外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幾個人都是軍旅出身，知道剛才的爆炸聲絕對不同尋常，包括文海在內，幾個人想都沒想就撒開腿跑向軍營門外。
李信大聲宣布撤除趙延的三連連級幹部職務，改為副代理；同理撤除馬常青的連級幹部職務，改為副代理，並且連騎兵隊長的職務一起撤銷，改為騎兵副代理隊長。
小野和兩個下屬面面相覷，而隨後趕來的文海雖然還是一臉死板，但心裏卻暗自幸災樂禍，最起碼這種事情以後不用老子親自來背黑鍋了，痛快！
馬常青聽到劉雲的這句話后，渾身一震，站在門口呆立了片刻，澀聲說道：「大哥！我知道錯了。」又轉身抬頭問道：「大哥，我以後還可以殺鬼子嗎？」
眾人剛剛走出軍營門口，就聞到一股強烈的臭味，訓練有素的日軍士兵不得不立刻捂著鼻子，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四處張望。
日軍的軍營大門。
為首者正是劉雲，只不過又化了裝，身邊是兩個小鬼——李向陽和
李狗兒很快就從喪父、喪母之痛中恢復了活力，和小五在王家村轉悠了一個上午。中午，在劉雲的身邊吃完飯後，眼睛大大的看著劉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兩個人肩並肩走在了一塊兒，不久，他們兩個從閑聊中得知，彼此之間居然還是校友。這個消息讓鍾天祥高興不已。
日軍哨兵正要說話，突然眼前火光一閃、緊接著又隱隱傳來「轟」的一聲巨響，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很快，劉雲想到了一個好撒豆成兵的主意，而這個時候李遠強也轉身望著劉雲。兩人相視一笑，劉雲搶先說道：「咱們都別說出來，都寫在手上，看看是不是想的一樣？」
佐佐木看向小野，介紹道：「小野君，這就是你的副手。」又看向文海，「文君，你們兩個要多多親近。」
治安軍得到孝敬的大洋后，怒火立刻平靜下來了，狠狠地瞪了獨眼龍一眼，揮揮手示意他們快點過去。
劉雲一愣，又是一陣好笑，點頭道：「可倒是可以……」又正色地對李狗兒說道：「我可以讓你當小五的副手，不過以後我要看你的表現，如果你不稱職，我就會將你撤下來，你願不願意？」
這個時候，一支四、五十多個人的小隊伍在山野中急速行軍，一個身材高大健壯的青年人大聲地給他們鼓勁加油，他們正是武川過來的援兵，而這也是武川能夠動員的極限了。
陳容露出了笑臉，說道：「不累，這算什麼？」
雖然這小子犯了錯誤心情不愉快、羞於見人，但是他走了，騎兵隊怎麼辦呢？這次李狗兒又帶來了三匹優良的鬼子戰馬，加上劉雲從武川帶來的四騎，騎兵隊的規模擴大到了十騎。與此相反的是，挑選出來當騎兵的戰士們，騎術還非常不合格，偏偏騎術又不能速成，這個時候騎兵隊更需要騎術精良的馬常青了。最後，還是李遠強決定親自回一趟武川。
李遠強調動到大青山後，上級就派了一個「少壯派」過來擔任代理營長。
雖然這次的情報花去了兩百塊大洋，但是幾個高級幹部都認為還是值得的，下面就是討論該怎麼吃掉這股鬼子了。
劉雲想到這裏，笑著對李狗兒說道：「狗兒，你以後就叫向陽吧！向著太陽前進的人，怎麼樣？」
日軍士兵愣了幾秒鐘，又不得不猛追三人，一
既然找到了規律，劉雲估計著時間，等剛才的日軍小隊出去九分鐘后，三人立刻將散發著惡臭的棺材推到日軍軍營門前，然後小五和李向陽互相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突然在日軍的兵營門前大打出手，劉雲裝作吸了一口旱煙，手底下卻偷偷的點燃了導火索。
李狗兒不得不又坐下來了，眼角卻不斷的看著門外。
佐佐木掐掉手中的香煙，不悅的說道：「大角和佐藤你們兩個在幹什麼呢？在刁難別人嗎？」佐佐木打斷了大角和佐藤對文海的刁難后，又對所有人下了逐客令，「諸君請離去吧！」
數天後。
劉雲大喜，粗略的進行了一番思想教育后，將兩人編入了騎兵隊。
軍營門口站崗的日軍士兵，哪裡會讓人在軍營門口撒野？！一個日軍士兵訓斥著跑了上來，端起槍托就對最近的小五狠狠砸了下來。
李狗兒更加小聲地嘀咕了一句話。
小野優雅地盪著玻璃酒杯里的紅色液體，輕輕的喝了一口，然後用挑剔的目光看著文海。
劉雲手快，一把抓住了李狗兒，說道：「別跑，我還有事。」
為了讓佐佐木分散兵力和注意力，劉雲決定在縣城裡狠狠地攪他一個天翻地覆。
文海聽到大角的問話后，馬上反應過來，笑道：「為了效忠天皇陛下，我很久以前就學會了日語。」
本來馬常青主動請纓要求給武川的游擊隊送信，但是被劉雲拒絕了。
鍾天祥的身上背著陳容的包裹行軍，按照道理來說，這已經很重了，可是愛情的力量是無窮的，鍾天祥愣是沒有覺得什麼勞累的地方。
日軍士兵一出手，倒是立刻就趕走了三人，但留在這裏的棺材還沒有推走呢！好臭的！
城門。一大早。
獨眼龍帶著笑臉說到：「長官，老人家必須回城，只有到家裡才能超度亡魂，這個您是知道的，呵呵！請您通融通融！」說完，獨眼龍先掏出一張破舊不堪的良民證，然後又悄悄掏出一塊大洋，扣在為首的治安軍士兵手裡。
隨後，戰士的回答讓鍾天祥皺起了眉頭，才走完了一半？不管了，陳容同志一個女同志怎麼受得了那種苦？
劉雲一時沒有聽到，不得不將耳朵貼了上去，說道：「狗兒，聲音大一點好不好，我這個樣子聽你講話很累的。」
文
日偽軍的實力看似強大，但是「如此多」的兵力灑下去后，卻反倒滴水不見了，彷彿陷入了「支那」人的包圍之中！實際上，除了樞紐和人口集中的縣城以外，日軍在許多地方的駐軍和影響力都是一片空白。
李狗兒急忙點頭。
李遠強一直盯著牆壁上的簡易地圖發愣、走神，劉雲走上去，也裝模作樣的看了看，試探著說道：「這附近有一些國民黨的散兵游勇，如果能夠讓他們也參加戰鬥就好了。」
劉雲放下飯碗，問道：「狗兒，你有什麼事情？」
小五機靈，閃開了日軍士兵的槍托，然後三個人一溜煙的逃跑了。
軍營門口，排著隊列出操的日軍士兵死掉了大半，其死狀慘不忍睹，有些士兵身上的零部件甚至都已經變成了肉泥。至於活著的士兵，多多少少都帶了不同程度的、不可康復的傷害。
劉雲對著李狗兒揮了揮手，說道：「去玩吧！」看著李狗兒的背影，哈哈！李向陽！我已經改變了歷史，這個小子要好好的培養一番，他的條件不錯，應該可以做真正的「李向陽」。
大角發現文海在發獃，問道：「文君，為什麼你的日語說得那麼好？」
這個不起眼的北方縣城及其周圍百多平方公里的地區，駐紮著佐佐木的三千「皇軍」，以及各種旗號的「治安軍」、「大漢義軍」、「自衛軍」、「蒙古軍」等等上萬協從軍。
文海的話半真半假。文海的確在很小的時候就學習日語，但卻不是為了效忠天皇，而是為了和日本人做生意。那個時候，日本已經是一個新興的資本主義國家，而文氏家族為了開拓海外市場，派出了幾個少年子弟留學日本。
推車的獨眼龍說道：「是我的爹，前幾天上山採藥，沒想到跌死了，等找到他的時候已經是這個樣子了。」說完，揭開了棺材蓋子的一角，一股更加惡臭的氣味飄了出來。
半支小隊的日兵排著整齊的隊伍走了出來，遠處，三個披麻戴孝的人，吃力地推著一輛放著棺材的板車。三人走得「累」了，就停下休息一會兒。
對於李狗兒，劉雲的心裏始終懷著一種愧疚，如果不是自己的原因，李狗兒怎麼會家破人亡？
李狗兒得到劉雲的承諾后，立刻轉身準備離
雖然「李向陽」是虛構的，但是歷史上卻真有這個人的原型。當時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僅僅憑著太行軍區七分區某個領導的一句話，就獨立拉杆子組建隊伍打鬼子和漢奸。
劉雲順著李狗兒的目光，看到了門外若隱若現的一雙布鞋，不用說，門外是小五，看來這個主意也是他出的。
劉雲一笑，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說道：「這個好辦！」實際上，劉雲正要想著法兒給李狗兒安排事情做，將其拴住，免得這個小子左跑右跑不象話。
劉雲走到馬常青的面前，緩緩地說道：「犯了錯誤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改正錯誤。」彎腰將倒在地上的門板裝在門軸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接著說道：「這次我還可以保住你的連長職務，政委初來乍到也不會刁難於你，可是如果你再犯這種錯誤，到那個時候就算我不撤掉你，別人也會排擠你，游擊隊不是孫雙泉的私人民團……，唉！算了，現在說這些你也不懂，等你以後見多了軍隊中的政治問題，你就會知道的，走吧！去開分析會。」
鍾天祥本是北平的一名大學生，後來參加少帥張學良的青年救國團，失敗后南撤，後來遇到了八路軍，鍾天祥就在這個時候接觸到了共產主義思想，很快，鍾天祥變成了共產主義的狂熱追隨者。
小野點了點頭，說道：「見到你很榮幸，文君。」然後將紅色的葡萄酒一飲而盡。
佐佐木、小野、大角、加藤以及文海都在。
李狗兒將頭抬起來，滿臉通紅的說道：「我、我想當官……」
不久，又是一個班的日軍士兵走出軍營。劉雲算了算時間，他們每次都是間隔十分鐘的樣子。
在八路軍中，知識分子不亞於鳳凰一樣稀少，鍾天祥在首長的身邊做事，得到提拔的機會當然要大得多。此次為了表示自己的能力，鍾天祥主動請纓下基層接過了李遠強的擔子。
劉雲在手掌心寫了「武川」兩個字，翻開手板心和李遠強互相一對比，兩個人立刻會意的一笑，英雄所見略同，抽調武川的戰士過來參戰。
此時，在軍營門口，又是一個班的日軍士兵踏著正步出來了。
由於日軍從來沒有在家門口遭到過襲擊，軍營里頓時混亂起來。
第二天，游擊隊開大會宣布對失職領導馬、趙二人的處罰。
不過，這次剿匪作戰時，俘虜了兩個人才。一個漢名叫鐵思明的蒙古族和一個漢名叫康富的滿族同胞，他們都有不錯的騎術。
一邊的大角「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游擊隊的訓練營地。
劉雲愛憐的摸了摸李狗兒的頭，突然想到李狗兒還沒有名字呢！狗兒、狗兒的叫得難聽死了，以後這小子還要娶了媳婦呢！今天乾脆給他取一個好聽的名字。
……
特務頭子文海又得到了一個滿員的小隊，不過和小野的嫡系、幾個清一色的日本特務相比，還是遜色不少。
看門的治安軍無不紛紛捏著鼻子躲避，為首的治安軍捏著鼻子，對推車的獨眼龍喊道：「裏面裝的是什麼？這麼臭？」
隊伍中的伍長走出隊列，對門前放哨的士兵訓斥著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哪裡來的這麼臭？」
李狗兒小聲的說道：「大哥，我想參加兒童團。」
日軍聯隊指揮部。
武川游擊隊員們睜著布滿血絲的眼睛，一個個東倒西歪，到達王家村后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睡覺。而這個時候，在歸綏火車站，日軍的運輸隊也下了悶罐火車。他們吃完中飯後，就會乘坐汽車從距離根據地十多里遠的地方離開，然後直奔后套前線，支援在當地作戰的「皇軍」和各「支那」協從軍，以便早日擊敗「頑抗」的傅作義系軍閥。
劉雲的思路回到了小時候，記得那個時候第一次看《平原游擊隊》的時候，那個戰鬥英雄「李向陽」的故事浮現在自己的眼前。
李狗兒點了點頭，滿不在乎的說道：「那就叫『李向陽』吧！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當鍾天祥出現腳底板發麻的情況后，對身邊的一個戰士問道：「還有多遠？」
加藤走上來，不懷好意的問道：「文君，既然你們支那人可以效忠大日本帝國，那麼以後會不會有一天還會效忠別的國家？嗯？」
松炮猛烈的發威了，但凡站在炮口前的日軍士兵，頃刻間被轟到一大片。離得近的日軍士兵變成篩子，當即就此死去；離得遠的日軍士兵，渾身布滿了細小的鐵鉛和石子，橫七豎八的躺倒在地上，「哇哇」的慘叫著打滾。
劉雲看政委的樣子，就知道「國共合作」是不可能的了，誰願意但這個風險呀！以後會被人抓住把柄的。
鍾天祥對陳容的愛意在悄悄的萌芽、成長，年輕人的初戀是甜蜜的，可是，如果這種愛是單相思，那麼它就是痛苦、毀滅性的。
小野身後的大角和加藤卻不那麼看重文海，僅僅對著文海點了點頭，就算是打了一個招呼。
李遠強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繼續看地圖。
三個人推著一輛馱著散發著惡臭棺材的板車要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