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縱橫之龍
第六十章 少年成長記
因為戰場距離敵人的城鎮很近，根據營長和政委的命令，必須非常果斷、及時地殲滅這股敵人，為了修補不均勻的包圍圈，甚至連李遠強也不得不參加了肉搏戰。
劉雲遠遠看著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小跟班，一陣搖頭。
李遠強的信心是有根據的，以前紅軍在長征的時候，長途奔襲、急襲、奇襲、長時間的潛伏等等還少了嗎？！在最艱難的時刻，為了取得一丁點兒微不足道的補給，饑寒交迫、缺葯少彈的紅軍甚至不得不主動地尋找敵人作戰。
下面的五、六十個日軍，與將近兩百多個游擊隊戰士攪拌在了一起，實力對比是一比四，日軍的機槍已經不能使用了，否則會傷到自己人。
趙延為了恢複原來的連級幹部職稱，這次又是率著三連沖在最前面。
一旁，突然冒出一桿長矛，「哧」的一聲悶響，長矛深深的刺入了日軍身體。
劉雲還以為又刺傷了趙延的自尊心，氣憤地一拳捶在趙延的肩膀上。
「同志們跟我沖啊！」趙延趕緊一聲吶喊，然後……不但戰士們圍上來了，周圍的日軍也紛紛盯住了趙延，按捺不住的端著刺刀向趙延衝過來。
短兵接觸之際，日軍機槍陣地周圍足足死了七、八個士兵。
李遠強在一邊笑呵呵的看著眾人的反應。
趙延趕緊將駁殼槍打平，對著十幾米外的日軍士兵群一陣連射，當場打翻了數個日軍。
劉雲看著這些不理解的幹部，就連趙延也對自己的戰術是否正確有明顯的異議！劉雲仔細一想，這些距離對於身為特種兵的自己來說是不成問題的，但是，這些剛剛成為游擊隊隊員的幹部戰士們，有沒有那種體力那就很難說了。
兩百米外，一個日軍士兵剛剛刺死了一個游擊隊員，沾血的刺刀還沒有從戰士的遺體上拔出來，遠處不經意的、傳來了「砰」的一聲槍響，一枚子彈射來正中胸口。
由於日軍來得非常快，游擊隊來不及進行完善的布置，包圍圈有幾處巨大的缺口，但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氣喘吁吁的游擊隊員們好不容易趕到了日軍回城的必經之路，還沒有來得及休息，哨兵就發現了遠處開過來的一隊日軍士兵，他們慢吞吞的抬著擔架，艱難地走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
一發流彈突然射來，擦著小五頭頂的發梢而過。
黑夜中。
這麼遠的距離，讓抬著擔架的日軍士兵們也同樣吃不消。
日軍的一個小隊有兩挺機槍、若干擲彈筒，這些特殊兵種特別是機槍手，就是劉雲重點的照顧對象。在黑夜中，日軍的
日軍士兵終於沒有來得及投出手雷，整個人向後彎倒，隨著「轟」的一聲巨響，日軍士兵還沒有來得及倒在地上，手雷就猛烈的爆炸了，周圍的幾個日軍也同時喪命。
在葉齊的帶路下，游擊隊戰士跑到日軍的前方，埋下了許多手榴彈。天黑了，這些鬼子們不可能發現這些要命的玩意。
帶隊的日軍中隊長立刻發現了身後的異狀，一個小隊居然無視軍令魯莽的追擊，這怎麼能成呢？整支隊伍不得不緊急停下腳步。
「慢著！」小五趕緊拿過步槍，掏齣子彈裝填，然後將上滿了子彈的步槍交到李向陽的手中。
幾乎每個日軍都開始懷念「支那協從軍」起來，如果有他們在，這些開路的「任務」就統統歸他們了。
趙延低著頭考慮了片刻，腦袋都要想破了，還是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最後無奈的說道：「沒有建議，如果我熟悉地形，也許可以想出好辦法。」
一個日軍激起了同歸於盡的仇恨，掏出一顆手雷，也不管趙延身邊有沒有「皇軍」，就要對著趙延投擲過來。
李向陽打完第三槍后，第三個日軍也隨之被擊斃，但再去拉槍栓的時候，卻發現沒有子彈了。李向陽愣了愣，隨即馬上「殺啊」的一聲吶喊，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沖入被分割包圍的日軍士兵堆里。
劉雲扯斷一根雜草，轉頭對趙延問道：「這次作戰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小五抽了個空，責怪地對李向陽說道：「你這是幹什麼呀？不聽命令你就回去！」如果不是剛才自己來得快，李向陽就會犧牲，想到這裏，又對李向陽喝道：「劉大哥要我帶話，叫你快些回去。」
「撲」的一聲悶響，「哎喲……」趙延捂著肩膀失聲叫了起來，連連後退幾步。
在黑暗中，趙延一手提著苗刀，一手使著駁殼槍，藉著說話的聲音、和微弱的火光判斷對方的身份，一些戰士則緊緊的跟隨著趙延。
當鍾天祥得到騎兵送來的消息之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趙延對身後看了看，是劉大哥在關照自己！興奮不已的趙延覺得渾身爆發出一股力量，回頭一聲怒吼：「同志們沖啊！」
小五心不在焉的看著劉雲「點殺」日軍，心卻早就飛走了，不斷伸長脖子四處張望一下，那個李向陽呢？怎麼不見了？該不會是跑下去參加肉搏了吧？這個小子居然也不等我……
面
趙延被這一捧，鬥志又重新激發了起來，斬釘截鐵的說道：「請營長放心，我絕不會再給隊伍丟臉。」
鬼子的破綻到底在哪裡呢？突然，劉雲想到有一個小隊的鬼子帶著傷員，中途打轉回去了……，乾脆把它給端了。一個鬼子小隊有六、七十條槍，人均隨身攜帶一百至兩百發子彈、若干擲彈筒以及手雷，以及包括鬼子傷員在內有近百條人命，這買賣值了！
劉雲將長途奔襲的戰術提出來以後，立刻遭到了全體幹部的反對，大家全部用沉默來表示反對！這股鬼子距離此地太遠了，部隊氣喘吁吁跑過去后，體力早就沒了，還怎麼打仗？！
李向陽在戰場的邊緣找到了一桿三八式步槍，試著拉了拉槍栓，裏面居然還有子彈，趕緊端起槍站直了，對準了一個正在拚刺刀的日軍……
「砰」的一聲槍響，日軍小隊長前腳剛剛跨出去、後腳還沒有收回來，身體就往後一仰，「撲」的一聲摔倒在地，死掉了。
趙延一愣，心頭立刻湧上了一陣悔恨和自責，還是營長想得深遠，可恨自己一時犯了糊塗，這麼明顯的道理都沒有看出來。
劉雲渾然不知身邊藏著一個神槍手。
最後，劉雲拍拍趙延的肩膀，鼓勵道：「好啦！先別想這些東西了，你是一個好同志，先放下包袱一心一意的打仗，爭取再立新功！把失去的榮譽再拿回來！」
雖然趙延站得筆挺，但卻將腦袋深埋下來，不是因為自卑，而是在偷偷的抿著嘴巴笑。
一個日軍欺負李向陽人小，寒光一閃，端著步槍閃電般的向李向陽的胸口刺來。
李向陽卻像著了迷一樣，打死了一個日軍后，不作絲毫的停留，「嘩啦」一聲拉開槍栓，瞄準了兩百米外的新獵物。
小五在一旁上子彈，一支三八式步槍的五發子彈打完了，小五就給劉雲換上另一支壓滿子彈的步槍。
戰場上。李向陽彎著腰，滿腔興奮、熱血的尋找戰機。
現在這個時刻，趙延必須要做出一點成績來，才能不辜負劉雲的信任！而且，這次作戰後，部隊的傷亡肯定會比較大，到時候游擊隊必然會休整一段時間。眼前的這種機會就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再遇到了。
眾人見到兩個主官都同意了，也只好振作起來，各自去動員、布置戰鬥任務。
冷場了片刻，李遠強開口了，慢悠悠的說道：「我支持劉營長的作戰計劃！同志們，只
這個時候，有部下苦勸小隊長應當執行中隊長的命令，但狂暴的小隊長也不管了。
這個日軍士兵永遠也不可能拔出刺刀了……
面對這種找不到、打不了的敵人，暴躁和憤怒的情緒瀰漫著每一個日軍官兵的心。
趙延的臉上立刻紅了，四處一陣張望，還好，周圍沒有別人，否則，自己在游擊隊裏面還怎麼立足？
趙延哪裡肯再去挨劉雲的鐵拳？！抬頭笑道：「營長，你就別生氣了，我這也是心裏難受嘛！」
劉雲不屑的撇撇嘴巴，說道：「你難受什麼？你以為你的臉皮很薄嗎？是誰讓李副營長給我說情的？嗯？怎麼不作聲了？」
劉雲又接著語重心長的說道：「如果這次我狠狠的懲罰了你，那麼他以後就更加不會越雷池半步了。」
在黑夜中，暈頭轉向、擔驚受怕的日軍官兵互相攪拌在一起。
小五飛快的抄起一桿長矛，向山下連續幾個跳躍，這哪裡是去找人？只怕是參戰吧！
趙延立刻搖了搖頭，李副營長這個人寬於待己、嚴於待人。
接下來，在日軍緩慢行軍過程中，鍾天祥又帶人抽冷子指揮機槍掃倒了一些日軍兵，最後一次騷擾的時候，「掃」到了一條殿後的大魚：一個小隊長被擊傷了手臂。
活地圖馮汶帶著游擊隊的三個主力連，在起伏的丘林、星星點燈的灌木叢中急行軍，準備將運送傷兵的日軍小隊全殲在返回途中。
李向陽也不多說話，依然站著瞄準。
劉雲射出了子彈后，戰士們也紛紛跟著「噼里啪啦」的開槍。
鍾天祥終於完成了任務。
一匹游擊隊的戰馬，飛快的賓士在荒野灘上，馬背上的騎手抹抹汗水后，更加快速揮動馬鞭。
日軍的兩挺機槍斷斷續續的噴射著火力，劉雲一刻也不能中斷注意力，以至於沒有時間指揮全局作戰。
劉雲躺倒在草地上，口裡默默的念叨著「地形、地形……」
戰士們紛紛吶喊「沖啊！殺呀！……」
李遠強在心底里慢慢的接受了劉雲，這個劉雲的確是真正的紅軍戰士。
劉雲立刻站起來，對小五和李向陽喊道：「召集幹部過來開會。」
黑夜中，舉著火把、排著隊列的日軍士兵，觸發了游擊隊設置的手榴彈，付出了幾個人的傷亡后，開路的小隊長不肯往前面走了，後面的大部隊卻跟上來擠了上來，整個隊伍不得不再次停下來。
小五隻覺得頭皮一陣發熱，一摸，掉了一把燒焦的頭髮，嚇了一
看來需要培養了狙擊手了，自己必須早點從這個「崗位」中脫離出來，當指揮員才是自己要做的事情。
帶隊的日軍軍官對著開路的小隊長發了一通脾氣之後，將隊伍分得更加散開了，同時盡量走那些沒有人走過的路，那些地上野草倒伏的地方就不要過去。
日軍的刺刀技術很厲害，而趙延的刀術並不怎麼威猛，倒是手中的駁殼槍打死了幾個日軍。但是，等到趙延發現沖得太快、四周全部都是日軍的時候，心中也不禁有一些「清涼」，這怎麼玩？
日軍遭此大變后，立刻丟棄擔架，散兵線向兩翼展開，互相之間拉開距離，迅速上刺刀、退子彈，然後也「哇哇」叫喊著猛衝了上來。
趁著日軍機槍熄滅的時候，三連攔腰插入日軍小隊的正中間，日軍受到了突襲后立刻反應過來，他們打完步槍中的子彈後背靠背的站著，等候游擊隊靠近後進行血腥的刺刀格鬥。
在黑夜中，日軍士兵沒有看見致命的一擊，等到發現不對勁的時候，腹部驟然傳來一陣陣巨大的絞痛，低頭一看，一桿染血的長矛，正在自己的肚子里快速抽出。
日軍士兵「啊呀呀」的嚎叫一聲，丟掉步槍捧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趙延眼睜睜看著日軍抓著手雷的右手臂向後彎曲……難道就要被鬼子炸死了？
等到日軍進入了游擊隊的包圍圈后，藉著日軍的火把照耀，劉雲端著槍找到了日軍的小隊長。
小五遠遠的看見李向陽居然就那麼站著開槍，這個小子簡直不知道死活，射擊就應該學習劉大哥的，既要保護自己也要能夠消滅鬼子。
中隊長派出了一個小隊的兵力，去接應魯莽出擊的部下，然後將部隊收攏，並放出警戒線。稍後，日軍為了避免繼續被偷襲，不得不選擇了安營紮寨。
「砰」的一聲槍響，拼刺刀的日軍左胸濺起一朵血花，手軟腳軟的跪倒在地，對陣的游擊隊戰士趕緊下意識的衝上去補了一刺刀，然後，又茫然的向四周張望了一眼。
日軍的行軍速度因為游擊隊無休止的騷擾，而變得越來越慢。
數十裡外，抬著擔架折返的日軍們，這個時候格外的懷念「支那治安軍」，平時無論怎麼看，都覺得那些傢伙不順眼，可是有些時候還真得不能少了他們，如果有他們在這裏，那麼這些擔架就鐵定是他們代勞。
劉雲瞪著眼睛，僵硬的吐出幾句話：「你還知道痛？我還以為你是一個娘們呢！過來，我再
劉雲將趙延扯到自己的身邊，低聲問道：「如果李副營長知道我給你開了後門，那麼他以後還會不會遵守游擊隊里的紀律？」
一個日軍端著刺刀從後面跑過來，也不說話，短槍就刺向李向陽。小五不得不從后給了李向陽一腳，李向陽一個嗆啷，險險的避開了刺刀后，小五瞪著眼睛和日軍士兵面對面幹上了。
……
在這喊殺聲震天、千鈞一髮的一刻，一顆子彈帶著熱量一頭扎入投彈日軍士兵的鼻孔，又從腦後穿出來。
本來，劉雲想對趙、馬二人從輕發落，當時也就打算將他們撤成副連級幹部或者是代理連級幹部，但是李信跑過來一陣嘀咕、為趙、馬二人叫屈之後，劉雲反而不好走後門了，否則，李信在一連提拔的兩個連級幹部以後犯了什麼錯誤，劉雲就不好做人了！後來，劉雲不得不將小馬和小趙統統降為代理副連級幹部。
遠處，李向陽和小五蹦蹦跳跳的跑過來了，劉雲和趙延撇頭看去，還是這些小傢伙沒有心理負擔。
在爆炸光芒此起彼伏的黑夜中，能準確地集中目標，這已經是相當不錯的神槍手了。李向陽甚至知道觀察風向、設置射擊提前量！這要得益於以前隨父親打獵時，訓練出來的一手好槍法，而且家傳的劣質步槍，是無法和精確的三八式步槍相提並論的。
這個日軍小隊長受傷后，再也忍不住了，要死要活的就來吧！拔出指揮刀、發狂的咆哮著，指揮部下向著槍響的地方撲過去。
劉雲換了一支槍，看了看躍躍欲試的小五，說道：「你去找李向陽，別讓他犯險。」話剛剛說出口就後悔了……
不過因為子彈有限，每個戰士不過分配到了五發子彈，所以大家打完了一、兩發子彈后，就在連隊幹部們的帶領下，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殺啊、沖啊」的大聲吶喊著，向日軍猛烈衝鋒了。
李向陽撿起日軍的步槍，「嘩啦」一聲拉開槍栓，發現裏面還有子彈。這個時候，李向陽就更加不會回去了，對小五耍著無賴說道：「你下去我就下去，你不下去我也不下去。」說完，瞄準了一個日軍士兵，「砰」的開槍將其放倒，隨後一拉槍栓，發現又沒子彈了，只得鬱悶的放下步槍。
雖然日軍將隊伍分得更散，但可惜的是，游擊隊物質匱乏，沒有更多的手榴彈了，否則日軍也就只有回頭找工兵來幫忙了。
本來，李向陽只有一桿長矛，雖然劉雲曾經贈送過一支駁殼槍，但被小五騙著玩去了不少子彈，現在子彈不多了，李向陽捨不得用駁殼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