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縱橫之龍
第七十五章 來歷不明的土匪
沒多久，幾個舉著火把、扛著槍、打著哈欠的人，從幾米外經過。
李向陽在朦朧間好像聽到了一聲槍響，難道是在打仗？不管了，還是繼續睡一下再說！
「哦！」劉雲的臉色變得好多了，笑著對戰士說道：「好！現在人被你們找到了，回去吧！」同時，心頭也劃過一陣暖流，政委還是蠻關心自己的，雖然他發動戰士來尋找自己是不對的。
小戰士會意的點點頭。
等這行人走遠了，劉雲對李向陽豎起手指，悄悄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兩人悄悄的跟了上去。不久，劉雲甚至可以聽到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腔。
小五好沒生氣地說道：「怕什麼怕？又不是把你拉出去槍斃？看你這傻樣居然還打過鬼子？」
劉雲非常不滿的回頭看了看，這些傢伙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如果土匪發現自己這些人都是假冒的，早就一頓亂搶打過來了。
「裏面的人是不是死掉了？」劉雲大聲吼道：「你爺爺現在回來了，快點給老子開道。」
實際上，小野並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劉雲正急速趕路，猛然間看到前面的幾個人影后，立刻趴倒在草叢裡。
劉雲看在眼裡，關心地說道：「向陽，你跑了大半個晚上，現在趴到我的背上休息吧！」說完，不由分說將李向陽背在自己的背上。
草棚里的灰衣青年，卻驚恐看著小五的拿著布條走過來。
※※※
小五撅著嘴巴說道：「幹嘛要剿滅他們？不能收編他們嗎？游擊隊人太少了，經不起損耗。」
日軍士兵和特務們大吃一驚，紛紛趴倒在地上尋找火力點。從槍聲傳來的方向來看，槍手估計在正面。
裏面馬上有人慌忙應了一聲「誒！」原來這個看門的也睡著了。
李遠強布置人尋找劉雲后，又皺著眉頭盯著眼前的灰衣少年。
突然，前方又有幾個端著步槍的人，飛快的跑過來了。這些人的腳步都放得比較輕，而且也沒有咋咋唬唬的說話聲。
李向陽掏出一顆手榴彈，在一個三岔路口上扯出引線繫上、藏好，然後選了一條看上去最難走的小路繼續奔逃。
李遠強不耐煩地說道：「一邊去！一個小毛孩子知道什麼？」說完，眼睛又盯著地圖看。
五個愛國青年被分配到一連實習，由方雙擔任班長，除了方雙以外，其他四人都發了步槍，方雙使用自己帶來的駁殼槍，也是第一個使用駁殼槍的班長。
小野爬近「熟睡」的李向陽，看了看后，冷冷的拔出了刺刀……
整個寨子就好像現代社會中，第三世界國家的貧民窟。
小野跟著艱難的爬過了山坎，接著模糊的月光，隱隱約約地看到前面有人倒在地上，頓時大喜，這個游擊隊
黎明前，人的睡意最濃厚。幾個歪歪扭扭在外圍警戒的土匪，打著哈欠正往回走，冷不防從身邊的草叢裡撲出幾個人。
當然，步槍的原主人，早已被「匪逆」的手榴彈炸死，槍筒上還遺留著帝國士兵的血跡沒有擦去。
劉雲又麻利的解決了所有日軍傷員后，憐惜的看著摔得鼻青臉腫李向陽，一把將少年半大的身體撈起來，扛在自己寬闊的肩膀上，然後消失在樹林深處。
劉雲顧不得疲倦，給幾個幹部打了一聲招呼后，獨自拉著李遠強的手就走，現在要立刻安排剿匪的作戰事宜，否則那些流動性極大的土匪萬一跑掉了，游擊隊的兵源從哪裡補充？
個把小時后，小五將灰衣青年送出老遠，估計他再怎麼轉悠，也不會回到游擊隊的藏身之處了，這才揭開灰衣青年的眼罩，斜視了一眼，不屑地說道：「你現在可以走了。」
天蒙蒙亮后。
「巴嘎牙路！」小野一聲嚎叫，狠狠地抓住身邊一個士兵，揚起手就是「啪、啪」的兩記耳光。
「砰」的一聲槍響，一顆子彈貼著李向陽的脖子擦過，打斷了丈餘外一棵小樹枝。
畢竟土匪的實力也實在是太強了點。
幾秒鐘后，又有兩個趴在地上的日軍士兵，相繼中彈而一死一傷。
幾個不明武裝分子走到一個山坳外，山坳里有人大聲地問道：「口令！」
小野為了發泄憤怒、鼓舞士氣，一直都在大聲的嗥叫。今天無論如何、哪怕是追到富士山，也要抓到這個「鬼畜」，然後一刀刀慢慢的砍死！
李向陽「呼哧、呼哧」地大口喘著氣，嗆啷著斜斜靠在一棵大樹邊，慢慢回頭向後望去，那些鬼子們一個個也是東倒西歪，幾乎連槍都抓不住了，至於小野，則早就不叫喚了。
劉雲轉身看到小五來了，吩咐道：「你快點將馬連長叫來，同時傳令各個連隊立刻收隊集合。」
對於劉雲來說，任何人擅離職守是不可原諒的！
沒多久，李向陽就聽到身後傳來「轟」的一聲巨聲，其中還夾雜著「哇啊啊」的幾聲哀號聲。李向陽偷笑著加快步伐，活該這些小鬼子、漢奸受的！
「哦？」劉雲驚訝的看著李向陽，等到明白事情的詳細經過之後，讚許地摸了摸李向陽的頭。雖然劉雲也曾想過不要李向陽去冒險，但錐子遲早都要露出鋒芒。
李向陽嚇了一跳，使勁的捏了捏匕首后，跑得更快了。
晚上，全體游擊隊員早早的就睡下了，只留下為數不多的哨兵。到了後半夜，各個連隊的幹部輕聲地將戰士們喚醒，然後整個游擊隊傾巢出動。
刺刀，猛地閃著寒光，向李向陽的胸口扎來。
然後一個禿頭
一個看護傷員的日軍士兵被響聲所驚動，狐疑張望的時候，突然覺得脖子一癢，一把匕首已經飛入了咽喉。
小五閉著眼睛想了片刻，又老老實實地說道：「會死人的……」
誰知，山坳處半天都沒有人來問口令，劉雲身邊的幾個戰士被這種可怕的沉靜，逼得神經高度緊張起來。
小野狠狠地在自己的腦門上砸了一拳。前面這個人用的是駁殼槍，也就是說，那游擊隊員頂多在一百米外。
李向陽被劉雲放下來后，摸著火辣辣的屁股一臉委屈。
大家聽說李向陽居然打死了一個鬼子的大人物后，紛紛圍著問東問西。
劉雲藉著山坳里微弱的篝火火光，看到裏面都是一些破破爛爛的房子，房子邊上亂七八糟的曬著一些破爛衣物。
可惜身上沒有手榴彈了，要不然「陰」死這幫鬼子。
小野沒有擊中目標，忍不住「巴嘎」的瘋狂嚎叫一聲，周圍的士兵以及特務們，也因為疲倦、憤怒而紛紛附和著尖叫起來……
如果他們是國軍，劉雲立刻掉頭就走，如果他們是地主豪強、屬於類似於孫雙泉的私人民團，或者乾脆就是土匪，嘿嘿！這就要對不起了！
劉雲轉身看著小五，調侃著笑道：「要不……派你去說服他們來入夥？」
趕明兒早上，老子就來收編你們這些土匪！
李向陽將手中的匕首使勁捏了捏，對劉雲使了一個眼色，是不是要將他們全部放倒？
劉雲又圍著山坳轉了半個圈，看來這裏全部是土匪，而且數量還比較多，難怪大河村的民兵跑來彙報說附近有大股的土匪，原來他們就藏在這裏呀！
「追！」小野丟掉手中的刺刀柄，反正今天已經傷亡慘重了，再死兩個人也不要緊，即使是自己死在這裏也不要緊，而這個游擊隊的神槍手，卻無論如何也要殺死！
李遠強壓下心中的煩躁，淡淡地說道：「我們是八路軍游擊隊，既然你不肯合作，我也不為難你，等一會兒我讓人放你走。」
一百多米的距離，只需要十幾秒鐘的時間就可以接近。
小五找到一塊布條，看了看大小正合適。
裏面的人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自言自語罵罵咧咧的發泄了一陣后，還是將一塊木板丟出來，架在一條巨大而隱蔽的水溝上。
小野帶著士兵和特務們，貼著地面慢慢的向山下爬去。這個小孩肯定不是游擊隊員！否則哪來的冷槍？真正的游擊隊員應該還在前面。
土匪們挨了幾記重擊，來不及叫喊就被死死的制住了。
劉雲輕輕的搖了搖頭，還是先確定
沒多久，劉雲帶著馬常青以及幾個戰士，代替巡夜的土匪來到山坳前。
有人懶洋洋的回答道：「我是你老子！」
小五擠進屋子裡來的時候，發現劉雲和李遠強正在一張簡易地圖上比劃著什麼。
小五看不得大家圍著李向陽說笑的樣子，打算挑個時候，也要偷偷練出一手好槍法。
傍晚時分，馬常青回來了，得到的情報是，這股土匪的數量巨大，可能有上百人。
小野帶著人前腳剛走，劉雲後腳就從樹林子里鑽了出來。
都已經半個多小時了，這個傢伙什麼怎麼也不肯說話。
李向陽正在走神的時候，突然腳下一軟，接著就只覺得天旋地轉起來，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就暈了過去。
幾個特務和士兵「呼哧呼哧」喘著氣爬了上來，一個個不解的看著小野，怎麼不走了？
三個戰士看到是劉雲，立刻將步槍背在身後，紛紛高興的喊道：「原來是營長回來了！」
即使這個小孩子不是游擊隊員，也該死！
對於身邊隱藏的土匪，李信捏著鬍子思索了半天，始終也沒有猜到這股土匪的山頭，雖然李信本人以前也是「道上」混的。
李向陽趴在劉雲背上，呼呼的大睡著，一溜口水流到了劉雲的後背上。劉雲覺得背上粘糊糊的，回頭一看又好氣又好笑，但並沒有叫醒李向陽。
游擊隊營地。
裏面的人立刻罵道：「你個王八蛋，我才是你老子！怎麼回來這麼早？」
至於小野隨身攜帶的九四式手槍，……還是算了吧！這種帝國設計和製造的手槍，故障多而射程近！作為帝國軍中優秀的獵人（特務），覺得這種手槍用來自殺都強差人意。
李向陽被一陣劇烈的顛簸驚醒了，睜開眼睛后發現自己被人扛著，正要反抗，卻嗅到了一股怪熟悉的狐臭，忍不住面色一喜，大叫一聲：「大哥？！」
「嗨！」劉雲想了想，突然大聲地喊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去？」
李遠強皺著眉頭說道：「現在要剿滅他們可不行，一連和二連都被我派出去找你去了。」
小野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一個日本特務見狀立刻憤怒的端起步槍就要射擊，小野急忙伸手攔住，這個土八路可不能就這麼死掉了，否則今天晚上可就白忙乎了，要帶回去好好的「伺候」，要將游擊隊統統的挖出來！
李向陽一邊走，一邊手舞足蹈的說話，期間還不斷的打哈欠。
劉雲認出這三人都是自己的戰士，但是……這麼早帶著槍跑去幹什麼？難道是想開小差？想到這裏，劉雲將手悄悄的放在了駁殼槍上。
沒多久，睡在劉雲背上的李向陽，突然覺得一陣劇烈的顛簸，立刻警覺性的睜開了眼睛，左右一打
劉雲拉住一臉不高興、正要轉身出去的小五，笑著問道：「敢去不？」
十幾秒鐘后，三個穿著雜衣的「土匪」，從劉雲的前面一閃而過。劉雲不想多事，看了看那三個人的背影，正準備小心地離開，突然發現這幾個人似乎非常熟悉。
這全都是累的！
游擊隊雖然號稱是八路軍，可是一直到現在，游擊隊上上下下都沒有穿過軍裝，來的時候穿什麼衣服，現在就穿什麼衣服，不明真相的人，還真會誤以為游擊隊就是一支實力龐大的土匪。
一直衝在最前、運氣奇好的小野，沒有絲毫停頓，繼續驅使身邊的士兵和特務狂奔。
雖然分兵包抄是正確的，但是日軍對附近的地形並不熟悉，加之又是晚上，小野在不考慮實際的情況下，就不斷的盲目下令左右包抄，最終必然會行動失敗。
幾個人大搖大擺的跨上木板，進入山坳里，等他們全部進去后，又有人出來撤走木板。
劉雲用手指指門外，說道：「等你膽兒肥了再來，沒事別打攪我們。」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劇烈而漫長的奔跑，使得李向陽一陣頭暈眼花，腿腳如同灌了鉛一樣沉重。
「砰」的又是一聲槍響，一個偷偷站直了身體的士兵被打中肩膀。
突然，「砰」的一聲槍響，一個坐在山坎上喘氣的日軍士兵，突然倒栽蔥翻下山崗。
小五作了一個鬼臉后，飛快的跑了。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老子豁出去了……」老傢伙頓時勃然大怒，罵罵咧咧的將木板架在水溝上后，然後把袖子一卷，就要衝過來打人。
一個日軍士兵面色蒼白的看看李向陽，又轉頭狐疑的看著小野，問道：「這個小傢伙就是追了一個晚上的人？真正的游擊隊員是不是早就已經逃掉了？」
外面的幾個人不屑地說道：「老子回來早關你屁事？」
李遠強走出臨時搭建的草棚后，對門前放哨的小戰士說道：「送這個小子出去。」說完又用手指指自己的眼睛，示意將灰衣少年的眼睛蒙住后，再悄悄的送出去。
很快，戰士們的恐懼心理，被劉雲嚴厲的目光趕走了大半。
劉雲得到想要的情報后，拉起李向陽，一聲低喝：「走！」
記得上次在日本人的打擊之下，本地的土匪似乎已經元氣大傷，真沒想到恢復得這麼快，光眼前的這股土匪只怕有百多人。
聽了這番話后，李向陽才高興起來，抓住劉雲的一隻胳膊，仰起頭驕傲的說道：「我今天打死了一個鬼子的大人物！為了殺掉這傢伙，我追了足足大半夜。」
灰衣少年一愣，有這麼好的事情？
李向陽艱難的爬過一道山坎，
給李遠強放哨的戰士正是小五。因為這個小子整天在「首長」的身邊混，行為舉止不免沾了一些「官氣」，戰士們不好說什麼，但總是會有人打小報告的，劉雲知道后，一怒之下給小五安排了這個「美差」。
也許這是第三次、或是第四次被「地雷」襲擊了，幾個日本特務憤恨的留了下來，抬著死傷同伴折返。
小野指著下面的人影，如釋重負的、嘶啞的「哈哈」笑起來了。
李向陽夢囈一聲，翻了一個身，刺刀猛地刺了一個空。
小野身邊的士兵和特務們，實在是跑不動了，一個個用哀求的目光看著小野。
劉雲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來了，但是依然不高興的說道：「你們不用訓練了嗎？這麼早跑出來幹什麼？李政委和李副營長幹什麼去了？」
劉雲察覺李向陽醒了，立刻不解恨在李向陽的屁股上，「叭」的重重打了一巴掌，訓斥著說道：「你這個小鬼頭，沒事就喜歡到處亂跑，看我不回去好好的收拾你。」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了，能夠跟在小野身邊的部下越來越少了，大多數人已經走散了。但是，小野卻被衝天的怒火所麻木，絲毫沒有察覺身邊的人越來越少。
劉雲看在眼裡，這小子！豆腐掉進灰里，吹不得打不得，放下脾氣溫和的說道：「剛才日本鬼子都已經摸到你的屁股上了，我還以為你被他們……捅死了呢！唉、好了！只要你能夠安全回來就好，以後別再犯這種傻了！」
接二連三的槍聲讓小野驟然緊張，手中的刺刀被隨之大力折斷。
等到小五回來后，劉雲也已經回來了，一起的還有李向陽。
這個時候，能夠跟得上小野的士兵和特務，也就只有十幾個人了。至於那些怨聲載道的「皇協軍」們，早就因為訓練太差和出工不出力的原因，不知道被甩到什麼地方去了。
兩聲脆響傳來后，頓時，所有人沒了非分之想，然後，小野依舊腳步蹣跚的沖在最前面。
小野本人更是端著一桿三八式步槍拚命追趕。
很快，馬常青親自帶著精幹的隊員出發了，騎兵隊要將土匪所聚集的地形地貌摸清楚。想要打殲滅仗，那麼他們的兵力分佈、可能存在的退路、作息時間等等必須全部搞清楚。
小野因為用力過猛，刺刀「咄」的一聲，深深地扎入一個埋藏在地下樹樁上。
幾個戰士立刻嘰嘰喳喳的說道：「是李政委派我們出來尋找營長的，他怕你會出什麼事！」
李向陽使勁的搖搖頭，試圖驅散眼前的那些「小金星星」，然後又脫下被汗水浸透的厚重衣服，甩到一邊繼續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