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縱橫之龍
第八十七章 尖銳分歧
劉雲對於壯丁們的想法，倒並不怎麼在意，自己本來就來自酒醉金迷的現代社會，見多了世故！在這個混亂、沒有民族主義觀念的時代，又能有幾個現代知識分子？！如果不是抗日戰爭，游擊隊中的很多人，一輩子也不會離家百里以外。
既然壯丁們的心思，開始沉澱下來，那麼就可以從中選拔一些幹部了。劉雲挺喜歡肖饃的，這人有威信和原則，如果不是為了公平起見必須公開選拔，劉雲早就任命肖饃為連級幹部了。至於潘貴二這人，繼續留在警衛營的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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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丁們經過幾天的思想教育，開始慢慢的接受八路軍了。讓壯丁們接受游擊隊的主要原因，可不是強烈的民族大義，而是「這裡有飯吃，長官們待人和氣」。現在這種兵荒馬亂的世道，能夠遇到這種隊伍，也算天大的造化了。
游擊隊治下有好幾個村子，村民們又在各個山頭躲日本人，單憑几個村長、生產隊長根本就管不過來。有些對游擊隊前途不看好的人，諸如周興濟之流，就這樣趁著游擊隊稍微不注意，帶著吃裡爬外的德行，偷偷投靠了晉軍！
段強的臉色一沉，低聲的說道：「我小的時候，有個死鬼表哥就是共黨分子，我受益他家很多……後來他在北平鬧市被殺頭之前，要我跪在地上發誓，逼迫我學好……唉！如今國家動蕩，我也無路可去，不如遂了表哥的心愿，去闖一闖、看一看！」
雖然八路軍和晉軍都是國軍，但是八路軍是外來客軍，天生就是後娘養的！如果晉軍有飯吃，八路軍就沒飯吃了！
方雙點點頭，「是這個道理……營長看來就快要敗下陣來了。」
這種沉默沒過多久，就被打破了。凡是本地有家室的嘍羅，全部選擇了留下；凡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光棍們，則全部選擇跟著段強。
段強一聲冷哼，說道：「如果傳言有虛，咱就走人！」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后，李遠強越來越覺得劉雲的戰略發展計劃，不但荒謬而且還非常危險。越往北走，日軍的實力就越強大！就等於讓游擊隊在慢慢自殺！
卓縣的幾個主要「治安軍」軍官，這次只出來了高稈和劉黑七。
李遠強連連點頭，「這玩藝兒的確很結實！雖然不能防刺刀，但是訓練用足夠了。」
……
一個戰士大聲的吆喝著：「各位同志要加油了啊！要努力了啊！能夠在政委手中走過五個回合
營部為了提高戰士們的士氣，決定大力選拔高級幹部，同時也決定裁撤少數不能勝任的幹部，將其複原轉入地方工作。
頓時，人群「嘩啦」一聲，涌過來一大片。甚至是參加競選的戰士，也不急著排隊、爭名次了，一個個爭著向前擠、看熱鬧。
段強也有些惱怒、無奈，對幾個不離不棄的嘍啰吩咐道：「古人說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句話！你們要記得把財寶收好，別說我這個做大哥的沒有提醒你們，一旦被鬼子和二鬼子抓住了，你們就會被劫掠一空、甚至是被殺良冒功；等到了八路軍地盤，這些財寶又要統統上交，嗯……共產的意思你們知道不？」
劉雲有點哭笑不得，指著胸甲，對李遠強問道：「這玩藝兒結實嗎？」
劉雲輕巧的向左邊一跳躲開了攻擊，然後又虛幻一槍逼退李遠強。
破爛軌道裝甲車的烈焰越燒越旺，不時爆發出「蹦蹦」的余爆聲。「聯防隊」一個個瞠目結舌，好半天才慌手慌腳的尋找水源、樹枝撲火。
段強確認手下再也無法進行隱瞞了，這才收起凶臉，然後將雙手埋在這堆貴重財寶中發起了呆，突然又微微一笑，也許這是自己這輩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這麼多珍寶吧！
「營長帶我們整兩招吧！」
段強「切」了一聲，不屑看著眾人，「就知道你們這些土包子不知道！共產的意思就是大家共有，你的就是我的，當然，我的也是你的。」
雖然游擊隊和村民們總是時時警惕、不斷的轉移，以躲避鬼子的搜捕，但是游擊隊軍民們從來沒有被鬼子抓住過尾巴。
李遠強退回來后，腳尖飛快的對著地面一點，又是「殺」的一聲爆喝，像彈簧一樣跳得老高撲向劉雲。
當官的變得這鳥樣后，下面的「治安軍」士兵就更不會賣力了。只苦了那些日本官兵，「治安軍」們以語言不通為由，帶著「皇軍」的大部隊四處瞎轉悠。
劉雲也飛起一個箭步，端著道具槍向李遠強衝撞過去。
劉雲因為勝在體沉力大，將李遠強撞得在地上多打了一個滾。
立刻又有幾個嘍羅，從身上的小兜里，又掏出了一些更加精細器物。幾個嘍啰為了表示清白，甚至都開始脫衣服了。
一個土匪摸摸腦袋，不解的問道：「大哥！這樣做值得嗎？為什麼呢？」
在劉雲的眼裡，
嘍羅們聽到段強這話，頓時目瞪口呆起來。
嘍羅們互相觀望著一陣遲疑，段強凌厲的目光就掃過來了，嘍羅們只好萬分不情願的掏出財物。不久，草地中堆滿了項鏈、戒指等各種金銀貴重之物，甚至還有一付完好的金牙。
劉雲飛快的向旁一閃避開，但是李遠強的道具槍，又化作一團影子跟了上來。
段強衝上來，「啪、啪」地給兩手下一人一記耳光，吼道：「昨天還是拜把子的兄弟，今天就是眼外分紅的仇人了嗎？沒志氣的東西！」說完還覺得不解氣，又抬腿狠狠地砸過去。
「殺！」李遠強一聲爆喝，手中的道具槍一閃，向劉雲的腹部捅來。
游擊隊的成分複雜，以前單純由土匪組成的情況，已經大大的改善了。這次，隨著壯丁團的壯丁，補充到了三個連隊，以及輕傷員紛紛歸隊，游擊隊的兵力，又激增到了兩百五十多人。其中，經過了幾場血戰的老兵，佔了一半的比例。
「營長和政委比試拚刺刀了！大家快過來看看呀！」一個咋唬的戰士趕緊代替劉雲答應了。
接連幾次，劉雲都被死死的壓制著。終於，劉雲火冒三丈，將牙齒一咬，在電光火石的瞬間，伸手一把抓住了李遠強的道具槍。
以前那個時代，是自己給首長打招呼，現在自己也終於做到大爺了！
李遠強「噌」的一聲爬了起來，然後抹掉頭上的汗水，又從一個戰士的身邊，搶來一條道具槍，再次兇狠的撲上來。
實際上，李遠強的心頭確實憋著一把火！
段強發泄完了，看著幾個不敢做聲的手下，又有一點後悔，緩緩地說道：「你們都過來坐下，我有事情要交待。」
而且，高稈巴不得日本人立刻回城，然後又馬上出來「掃蕩」。這樣一來，游擊隊的酬勞，就會源源不絕的滾入口袋。
共產黨在此時，被宣傳成吃大鍋飯的「共產」黨，是一個不能持有私有財產的「平均」黨。在這種情況下，稍稍有家當的人，想加入「共產」黨時，需要極大的勇氣！
不料，李遠強更狡猾，居然丟下了木棒，揮舞著沉重的拳頭，「呼呼」向劉雲砸來。
李遠強的道具槍，又一次如影隨形般地刺到了劉雲胸前。
一旁，郭獻小聲地對方雙說道：「看來還是政
兩個小匪沒注意到場面已經安靜下來了，一個嘍羅偶然一回頭，發現段強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嚇得一失神，不知不覺一個精製皮包掉在了地上。
嘍啰們緩緩走過來，挨著段強坐下來了。
劉雲被戰士們簇擁著向前，身上的衣服，轉眼間就被戰士們七手八腳的扒掉了，然後一塊荊條胸甲掛在脖子上，手中也塞入了一桿木製道具槍。
「在軍隊里有吃有喝，我還要這些東西幹什麼？」段強點點頭，「況且，入了行伍之後，卻還帶著一筆錢，會很麻煩的！」
「營長來了！」
劉雲來不及收回道具槍，又以肩膀向前衝撞。李遠強也毫不示弱的卯足了勁，猛地一蹬腳，竭盡全力對撞。
從不亂髮脾氣、也不當面駁斥別人的李遠強，在鬱悶心結得不到發泄的情況之下，自然不會浪費眼下這個痛毆劉雲的機會！
雖然劉雲隱隱約約並沒有猜中全部事實，但實際上也八、九不離十了。
李遠強放下手中的木棍，「咳」了一聲，說道：「這還不是那些好事的戰士搗鼓的？！我哪裡會幹這些自吹自擂的事呀？」說到這裏，眼珠對劉雲轉了轉，「要不咱們比比？」
劉雲想到鬼子正在大山裡，到處尋找游擊隊的蹤跡，而一刻都不得休息的時候，就要啞然失笑。
段強望著嘍羅們，兇狠的喝道：「怎麼？就只這麼點？是不是要老子動手？」
劉雲也微笑著給戰士們揮手示意。
段強帶著人跑出了老遠后，身後的小嘍羅卻因為分贓不均，開始爭吵起來。
游擊隊對幹部進行整頓的時候，劉雲和政委商量了一下，決定大力發展黨支部，設立村支書，開始搭建地方鄉、村級機構。
幾個嘍啰連忙搖頭。
「皇軍」一旦和游擊隊交火，還不是讓「治安軍」沖在前面擋子彈！更何況，劉黑七已經「傍」上了小林這棵大樹，小林的「功勞」，自然也算上劉黑七的一份。現在最合適的打算，就是天天留在「維持會」內，吃香的、喝辣的。
想到這裏，劉雲又有點搞不懂了，難道鬼子真如老電影中所表現的那般愚笨？！偽軍和「維持會」的漢奸也只會搗亂？可是這樣又不可能，否則兇殘的鬼子早就舉起了屠刀！
雖然劉雲是特種兵，但擅長用匕首偷著捅人，更勝於端著步槍用刺刀捅人。
一些正
「還是按以前的老規矩！」段強說道：「所有的利市（贓物）人人有份，誰若是膽敢隱瞞財物，嘿嘿！後果你們是知道的！」說到這裏，段強也不管價值的大小，粗糙的將「利市」分成了十幾個小堆，然後讓嘍羅們逐一上前取走一份。
游擊隊現在和初創之時相比較，在協同作戰、軍容、紀律等方面，已經有了天然之別！
這條消息讓個別幹部心驚肉跳不已！
兩撥土匪剛剛離開鋼鐵廢墟沒多久，「維持會」的大批人馬就急匆匆趕到。
段強等人只得望梅止渴，短時間內是找不到游擊隊了。
這次，劉雲就真的有點莫名其妙了，什麼時候和政委結仇了？自己沒有背地裡說他的壞話呀！一些幹部的調動，也是徵求過政委意見，並沒有專斷獨行呀！……
嘍羅們終於有了難得的安靜，一個個低著頭想著心事。
劉雲胡思亂想的時候，李遠強又一輪狂風暴雨般的攻擊殺過來了，劉雲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連連後退了十幾步，手臂上身上連接被「刺」了兩下。
段強用手指著眾人，「大傢伙兒把身上藏的、匿的，全部拿出來。」
劉雲沒有多少時間來胡思亂想了，李遠強的道具槍再次桶過來了。萬一被桶倒了，肉體的痛苦不算什麼，可這個面子就丟大了！
一切準備妥當后，一個戰士鄭重其事的向下猛一揮手，大喝一聲「開始」之後，政委和營長就大眼瞪小眼的對上了。
不久，嘍羅們經過爭吵、甚至動武，才完全分配完畢，可是土匪們很快就發現一個大問題，段強沒有留下屬於自己的那份。
劉雲的眼神驟然間變得銳利起來……
騎兵隊再次送來日軍拉網式搜山的軍情。
嘍羅們一擁而上，搶奪自己認為值錢的財物。
幾天下來，一行人在野外風餐露宿、面色黢黑、衣服骯髒，活像一群丐幫弟子。
這個李遠強到底是在幹什麼？又想要幹什麼？！
一瞬間，兩人在半空中「撲」的相撞，然後同時「哎喲、好痛」的驚呼著，跌倒在地。
一個嘍羅小心地問道：「大哥就是要去投軍，才將財物讓給我們的嗎？」
警衛班、一連的戰士們正在進行熱火朝天的訓練。
至於劉黑七，更不是傻瓜！即便是「皇軍」找到、圍住了游擊隊，又能怎麼樣？
「嘭、嘭」兩聲悶響傳來，劉
游擊隊營地。
幾天後，「匪患區」外圍，荒涼的野外。
段強不理會嘍羅們的沸騰擁擠，走到一邊，掏出在火車上撿到的手槍把玩起來。
「咯」的一聲，兩把道具槍猛烈碰撞后，又交叉而過。
劉雲走到李遠強的身邊，調侃道：「老李呀！看你平時挺謙虛的，沒想到還會這一手？」
政委和營長都沒有在地上作絲毫的停留，又飛快的爬起來。
高稈貪財好利，並且得了一種不知名的怪病，能吃能喝就是不長肉（遺傳病甲亢），在外面雖然吃得好喝得好，但始終沒有自己的婆娘照顧得好！這些天下來，高桿已經瘦了。
李遠強手持一桿木製道具槍，裸露著的精壯上半身布滿了汗水，胸腹之間掛著一塊荊條胸甲。
另一個小土匪問道：「如果他們對咱們不好呢？」言下之意是帶著土匪的身份，會不會受到歧視。
劉雲也拋開道具槍，伸出斗大的拳頭相迎。
游擊隊營部。
段強抬頭看了看所有人，說道：「你們分完了？分完了好！我就要到大青山入行伍去了，你們有願意跟著我的人，我會當他是親兄弟；不願跟著我的人，我也不強留！大家好說好散，以後見面了，大家還是拜把子的兄弟！」
一些競選幹部的戰士，在李遠強的前方排著長隊，等著進行考試。
一個嘍羅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大哥……你怎麼……」
因為日軍的嚴密封鎖，所以段強等人根本就無法進入游擊區，況且，游擊區也已經「淪陷」，日軍在游擊區反覆搜捕、圍山、甚至連夜襲和狼犬都用上了。
※※※
兩個「治安軍」隊長，每天都應付式的派出一些人手，去尋找游擊隊的蹤跡。
劉雲不經意間聽到這一問一答，鼻子都幾乎氣歪了，說什麼也不能讓李遠強壓住自己一頭，否則以後在游擊隊里，可就沒有地位了！
游擊戰的目的，是尋找敵人最薄弱的地方一擊而中，然後全身而退，不是如同劉雲所設想的那樣，一頭撞在一塊鋼板上，然後頭破血流！
當然，土匪們從始至終沒有搜集任何紙幣！無論是正宗而堅挺的日元幣，還是日軍發行的軍票、山西票、北平票等等所有紙幣，都被土匪們直接無視了。
沒多久聲音越來越激烈，段強一回頭，兩個嘍羅已經大打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