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縱橫之龍
第一百四十一章 激戰（一）
馬常青立刻回答道：「還是七、八部梯子。」又著急地問道：「咱們什麼時候衝過去？」
緊接著，標志著進攻的彩珠筒被點燃了，五顏六色的焰火猛衝上天。
林黑羽則在一旁嘀咕道：「早說了沒事，偏偏還在這裏傻等！」
另外幾架梯子架好后，各個幹部紛紛以身作則，首先越過深澗。
「沖啊！」
劉雲立刻將三八式步槍丟給林黑羽，又從身邊戰士的手裡搶過一桿擲彈筒，一邊飛快的裝上榴彈，一邊對林黑羽大聲說道：「小黑子，你給李向陽當警衛員，給他上子彈，還要注意他的安全，發現目標也要指給他看。」
這一槍成了「串糖葫蘆」。
劉雲沒料到自己這邊也挨了炸，怒罵一聲，再次掏出兩顆手榴彈，投向硝煙未盡的敵群，「轟、轟」連續兩次凌空爆炸后，原本想趁著硝煙衝殺過來的日偽軍，又被炸趴下了七、八個。
「殺！」劉雲大聲吼叫著沖向鬼子，越過深澗的幹部戰士們，紛紛跟在劉雲身後大聲咆哮著衝鋒。
戰士們趴地上，死死的盯著劉雲。什麼時候進攻就看劉雲這裏的效果了。
「通」的一聲輕響后，炮彈離開炮口而去，很快，炮彈「烏丟丟」的刺耳尖叫聲，又從空中傳來。有些日軍士兵剎不住腳、來不及趴到地上，偽軍們則是乾脆就沒有剎住腳，端著槍跑得飛快。
八路軍潛伏到鬼子的眼皮子底下后，劉雲覺得「專業火炮」也許能夠發揮一點作用，特意讓毛四一去尋找，隨後戰士們不但找回了大炮，連散落的火藥和彈丸也收集到了不少。
劉雲對後方指了指，示意兩人立刻離開，李向陽有些不大情願，劉雲不得不狠狠地瞪了一眼，林、李二人這才向來路爬去。
三八式步槍的槍管長，晚上射擊的時候，幾乎不會產生什麼火焰。日軍和美軍爭奪太平洋諸島的時候，美軍就在叢林中吃過三八式步槍的虧，以至於對隱蔽在叢林的日軍槍手，通常只能以炮火覆蓋作為報復。
鄧龍坡原本沒指望游擊隊能夠幫忙，但是現在部隊不爭氣，在局面佔優勢的情況下，居然被鬼子殺得連連後退，所以在惱羞成怒之餘，鄧龍坡只好讓游擊隊給自己減輕一點壓力。
當硝煙漸漸散去后，趴在地上隱蔽的日軍士兵正要爬起來，但是一抬頭，表情立刻變得驚恐起來，對面一片黑壓壓的「支那」游擊隊員端著槍衝上來了。
劉雲又換上了擲彈筒，這倒不是偏愛擲彈筒，而是迫擊炮彈極為寶貴，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能使用的！
劉雲看到自己的人連續違反紀律，嘆了口氣，對李向陽批評道：「向陽你這是幹什麼？誰讓你無組織無紀律！」然後又沉聲對鄧龍坡說道：「現在可以開始進攻了。」
現場只留下二十來個因為被偽軍「拋棄」，而憤怒咆哮不已的日軍士兵。
「轟隆」一聲巨響，大威力的彈丸，將碉堡撞出了三、四平方米的大缺口，然後余勢未減又撞破了碉堡內部的牆壁，再次給碉堡留下了三、四平方米的大缺口，最後，彈丸射穿炮樓，徑直落入日軍的大院。
鄧龍坡也看到了游擊隊戰士推上來的土炮，看了看懷錶，目無表情的輕輕點了點頭。
劉云為了避免傷亡，盡量把手雷向院子里投擲，同時，在百忙中不時撇眼觀看白刃戰。
「轟、轟、轟……」連續幾次劇烈的爆炸聲，從日軍的內院傳來，牆角一陣搖搖欲墜后，
「殺啊！」
劉雲帶著李向陽和林黑羽，偷偷潛伏到了炮樓下的壕溝前。一低頭，下面是落差十幾米高的深澗；一抬頭，五、六米寬的深澗對面，就是一人多高的鐵絲網。
只是鄧龍坡看到游擊隊的一貫表現，堅決否定了劉雲的要求！
「再加把勁就成了！」劉雲裝好了手雷。
「通」的一聲輕響，又是一發迫擊炮彈向碉堡飛去。此時，碉堡里的日軍已經醒悟過來了，一邊用鳥語吼叫著，一邊紛紛抄著機槍開始盲目的掃射起來。
日軍的碉堡，陰森森的豎立在黑暗中。碉堡後面是的大院也是軍營，日偽軍的吃喝拉撒，全部都在裏面進行。碉堡前面是一小塊空地，這是日軍練兵用的小操場。在整個炮樓的周圍，挖了一條又深又寬的「護城溝」，炮樓及其所有的附屬建築，構成了一個封閉的、能夠自給自足一段時間的微型堡壘。
少尉不得不殺掉一個「警備隊」士兵以儆效尤，待穩定了騷動的偽軍后，一邊三番兩次催促部下向卓縣救援，一邊肉痛的命令日軍士兵炸開幾處牆角，以便要將火力送出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轟」！手榴彈在日偽軍的頭頂上爆炸了，頓時爆發出一片慘叫聲，硝煙還沒有散去，日軍士兵也馬上實施報復，連續「轟、轟」兩聲巨響，四、五個來不及趴倒的戰士一陣慘叫，幾個還沒有越過深澗的戰士，也在心慌意亂的之下，驚呼著從梯子上摔落下去。
駐軍的日軍尉官，敏銳地察覺到了八路軍的企圖。
鄧龍坡趕緊撲倒在地，一聲暗罵，「該死！」
劉雲也察覺到不妙，鬼子已經沒有退路了，背水一戰拼得非常兇悍，狹路相逢勇者勝，主力團的戰士們一定也拼得很苦。
馬常青手裡提著大砍刀，也是一副猴急的樣子，說道：「營長！為什麼他們可以衝過去打仗，咱們只能幹瞪著眼看著？」
好險！劉雲輕手輕腳的挪開身體，示意戰士們噤聲，又對已經醒轉過來、正在四處擺弄探照燈的鬼子看了看。
劉雲暗自點頭，好快！畢竟是紅軍的老底子，素質的確很高！
雖然主力團兵強馬壯，但也沒有足夠多的子彈、人手，去壓制對面火力。黑暗中，不斷有戰士中彈倒下。主力團的火力，終究還是趕不上日軍的頑抗！
「轟！」又是一手雷落入院內，趴在牆上的日軍明顯減少了，不過這顆手雷卻不是劉雲發射的！十幾米外，徐柏生又飛快的裝上一手雷，稍微瞄準后再次發射。
……
劉雲一轉身，就迎面撞倒了那個刀疤臉，情況不太妙！此時，這個不苟言笑的主力團營長，看上去似乎就要發脾氣了。
李向陽立刻抬頭，向劉雲無辜的看過去。
提斧戰士清除完磕磕絆絆后，一躍而起、然後又「腳踏實地」了。
劉雲又觀察了片刻，覺得時間不多了，這才轉身爬回去。
幾分種后，劉雲一邊焦急的施放手雷，一邊向弔橋看過去，然後再次暗自驚嘆！他們的動作好快呀！
劉雲抬頭向黑黝黝的天空望去，另一側夜空也跟著升起了五顏六色的焰火。
游擊隊戰士趁著這個間隙，迅速跨過了深澗。在極短的時間內，半個連隊順利到達彼岸。
「掩護！」
「這鬼子碉堡看上去可不怎麼結實呀！居然被實心彈丸射穿了，難道炮樓為土
劉雲一愣，己方沒有這麼強的火力呀！正在疑惑間，日偽軍猛然間從缺口處涌了出來。
碉堡後面就是日軍的駐軍地。七十多個偽軍和一百多日軍就駐紮在裏面，劇烈的爆炸聲過去后，瘋狂的湧出來了十幾個日偽軍。
爆炸聲過去后，日軍的機槍聲戛然而止。
日軍少尉在大院內側，聲嘶力竭的狂吼，甚至拚命踢打那些貪生怕死的偽軍，強迫他們爬上牆頭開槍，攔截躍過深澗的八路軍。但是，等到偽軍稀稀拉拉的爬上牆頭后，又馬上被一陣亂槍、幾顆榴彈炸回來了。
見狀，劉雲和鄧龍坡幾乎同時大聲喝道：「好！」
在余火未盡的、碉堡前的這塊狹小地方上，主力團的戰士，無法展開兵力、無法形成數量上的優勢。
幾個戰士輕輕放下圓溜溜的鐵質彈丸，另外十幾個戰士咬著牙，輕輕將一噸多的「神威大將軍」推了上去，將黑黝黝的炮口對準沉睡中的碉堡。
聞訊，主力團的戰士立刻動作起來，當頭衝出去的連隊，分成三個排並列前進，每個排都抬著一把梯子，沖在前面的戰士提著大斧頭，身穿防鐵絲網刺傷的厚重棉衣，待將梯子架在深澗上后，提斧戰士就跳上梯子，快步衝到鐵絲網前，吼叫著揮斧砍向生鏽的鐵絲網，沉重的斧頭，沿著鐵絲網的木頭架子一砍到底。
鄧龍坡正要下令全線進攻，劉雲又裝上了第三發炮彈。
李向陽看到有人從炮樓裏面出來了，立刻端著步槍，藉著火光找到了目標，「砰」的一聲清脆槍響后，對面倒下了兩個。
劉雲踢了踢烏溜溜的彈丸，嘿！這些彈丸居然邪教新趕製出來的！
鄧龍坡忍不住喝道：「都在幹什麼？當你們在戲園子里看戲呀？！」
劉雲興奮的將大手一揮，游擊隊的戰士們立刻彎著腰，排著隊形向鐵絲網衝去，飛快的架好梯子后，游擊隊高大威猛的戰士，手持大砍刀越過深澗，吼叫著將鐵絲網從上至下砍斷。
劉雲的身體下面，壓著兩個茫然不知所措的戰士。兩人剛才被劉雲喚醒的那一剎那，差點「驚魂」而失聲叫出來。
鄧龍坡看了看在黑暗中雖然依舊安靜、但是卻已經按捺不住的游擊隊員們，猶豫了片刻，輕聲說道：「好吧！」又正色補充道：「如果頂不住鬼子的進攻就馬上撤回來，如果傷亡過大也要立刻撤回來！」
衝到弔橋前的戰士，將幾顆手榴彈綁在弔橋的鐵鏈上，「轟」的一聲巨響后，綳得筆直的鐵鏈，變成了碎裂的麻花，弔橋終於搖搖晃晃的落下來了。
在黑暗中，又隱隱約約傳來一陣輕微的吵雜聲。
「通」的一聲輕響，迫擊炮彈脫離炮口直飛目標，在安靜的黑夜中，炮擊炮彈發出刺耳的嘯叫聲。
「距離總攻還差幾分鐘，總算把你們盼來了！再不來就違反紀律了！」劉雲鬆了一口氣，說道：「快點將咱們的『神武大將軍』推上去，給我調好角度，讓戰士們注意輕聲點。」
很短的時間內，日軍就反應過來了，一個日軍士兵端著機槍，從大院里竄出來，剛剛通過變了型的大門，劉雲立刻「砰」的開了一槍，日軍機槍手一頭栽倒在地上。
「馬常青、毛四
「轟！」第一發手雷就擊中了一堵牆壁，趴在牆頭上的日偽軍，冷不防因為下面的牆腳挨了炸，紛紛縮了回去。劉雲又裝上第二發榴彈，這次的榴彈就直接掉入院子裏面了，「轟」的一聲巨響后，黑暗中隱隱約約傳來一陣慘叫聲。
此時，日軍為了活命而拚命，在雙方戰鬥意志同樣堅決的情況下，戰鬥技巧就顯得特別重要了。日軍的白刃戰技巧，比起主力團的戰士們，依然要稍勝一籌！在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內，涌過弔橋的戰士們，居然反被日軍逼得連連後退。
「沖啊！」有主力團幹部從草叢中一躍而起，大手一揮，「打鬼子啊！」
主力團一個百多人的連隊，兵分數路大部越過了深澗，並迅速展開兵力，其中大半兵力開始向大院實施火力攻擊，一個班的兵力則已經接近了弔橋。只要弔橋被放下，距離成功也就近在咫尺了。
黑暗中，有主力團的幹部大聲喊道：「快！快過去！」
林、李二人用「怎麼辦」的眼神看著劉雲，劉雲也是無可奈何地一笑，時間太短了，鬼子也太狡猾了，沒有辦法摸到碉堡下。
兩秒鐘后，白石村的外圍傳來一陣陣連續、巨大爆炸聲。
李向陽藉著月色，低頭向黑漆漆的深澗看了看，吐了一下舌頭后，又馬上縮了回來。
因為地形陡峭，戰士們吃力的拉著什麼東西，有戰士好奇的看過去，居然是一門前清時期的、灰不溜秋的土炮。
「時間到了！」劉雲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來到鄧龍坡身邊說道：「建議立刻展開強攻！」
當初游擊隊伏擊鄭忠教的時候，劉雲看到邪教分子居然攜帶了「專業火炮」，而且，邪教分子為了更好的使用火炮，甚至還攜帶了洗膛的桐油，看上去頗為專業。
李向陽正要高興，那邊鄧龍坡忍不住要跳起來，吼道：「是誰不聽命令亂開槍的？給我站出來！」
日偽軍面對險境，湧出來后又慌忙退了回去。
偽軍們受不了這種打擊，有個偽軍尖叫著帶頭潰退後，剩下的十幾個偽軍，也紛紛掉頭逃跑。
鄧龍坡見到劉雲身邊只有七、八個人就敢衝鋒，忍不住一聲冷哼，「還真是土匪出身的，打仗真是不要命。」只是，話雖然這麼說，臉上卻漸漸帶了些讚許。
「好！」劉雲一聲讚歎。李遠強那一路，已經按照預定的時間展開攻擊了。
第二發炮彈打得極為準確，「轟」的一聲巨響后，直接命中碉堡的塔樓樓頂。因為炮樓沒有頂蓋，所以迫擊炮彈炸得炮樓土屑四濺，頂樓的牆裙也蹦掉了老大的一塊，在月色下就像一個醜陋的豁口。
……
此時，如果日軍趴在陰暗的角落開槍，除了有槍聲以外，很難找到槍手的具體位置。即使是李向陽這個天生的夜貓子，狙擊的準確性也大為降低。
藏在弔橋外面的戰士們，紛紛吼叫著猛地跳了起來，飛快的沖向弔橋。
而此時很不好的消息是，主力團長途奔襲，顯然沒有條件攜帶重武器。不過，幸好游擊隊已經準備了秘密武器「伺候」鬼子。
日偽軍的反抗，幾乎因此暫停數秒。
「轟」的一聲巨響，「神武大將軍」炮口焰火一閃、炮身猛然後退了數米，憤怒的噴射出一發實心彈丸。頃刻間，彈丸帶著巨大的能量，一頭猛地撞上了碉堡。
炮樓上的日軍士兵越發慵懶起來，照射燈擺動的幅
營教導員張思察覺到情況不妙，在鄧龍坡的耳邊交待道：「你在這裏看著，我過去壓陣！」說完也匆匆的趕向弔橋。
林黑羽一愣，雖然有點難為情，但對於劉雲的命令也不敢怠慢，飛快的接過步槍上子彈。
鄧龍坡的面子掛不下去了，想不到兩個連隊壓上去，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立刻滿臉怒氣的給警衛員下達了命令，隨後，在周邊負責掩護、火力增援的主力團連隊，抽調了兩個排，趕到弔橋處攔截有可能衝出來的鬼子。
在深澗對岸，必然隱藏了佔據絕對優勢的「支那」軍隊，一旦弔橋被放下，等待自己必然是死路一條！
毛四一和馬常青擠了上來。毛四一一臉著急的樣子，說道：「營長！再不打仗可就什麼也撈不到啦！」
有幾個日軍士兵，一邊跑一邊開始摸腰上的手雷，劉雲搶先掏出一顆手榴彈，延時片刻后才甩出去。
此時，不但劉雲鬆了一口氣，主力團的幹部們，也紛紛將懸著心放回了肚子。
鄧龍坡看到劉雲在訕笑，知道生氣也沒有用，掏出懷錶藉著月光看了看，「離總攻還有五分鐘的時間，你快點下去動員你們游擊隊的同志！」
鄧龍坡臉上暗紅色的刀疤，在月色下隱隱抽動，語氣極為不滿，低聲質問道：「就快要發動總攻了，你怎麼還要出去？為什麼不相信我的人（探測地形）？」
劉雲無奈地笑了起來，好大的火氣！
外來者即便是僥倖過了深澗，對面的鐵絲網又是一道天塹。
「不好！」劉雲頓時失聲喊道，又重新抄起炮擊跑，放入一顆寶貴的迫擊炮彈。
十幾個試圖從院子里竄出來的日偽軍被擊斃后，暫時沒有什麼人，敢從已經變形的大門內竄出來了，但是日軍軍官急中生智，讓日偽軍從牆上冒出來繼續頑抗，這就不是靠火力能夠壓制得了的！
記得這個時候，八路軍還沒有攻打鬼子碉堡的經驗。一般來說，沒有迫擊炮就別想攻下炮樓！與此相反的是，如果鬼子的炮樓，用上了鋼筋混凝土，就算迫擊炮也只能幹瞪眼！到最後，炮樓沒有打下來，反而招來大批鬼子援軍。
「火力壓制！」
因為主力團的分兵，造成掩護火力被削弱，使得日偽軍能夠傾巢出動，急匆匆的沖向弔橋增援，甚至還有三十來個日偽軍，叫囂著向游擊隊這邊撲過來。
「轟、轟！」院子里連續傳來兩聲爆炸，神武將軍炮也緊著「轟隆」一聲再次發威，碩大的實心彈丸，一舉摧毀一堵牆壁、激起一陣塵土飛揚。
這座碉堡是附近的唯一制高點，不將這顆毒牙給拔掉，等會兒戰士們的衝鋒隊形，將全部暴露在機槍火力的打擊下！如果邪教的駐紮地，距離白石村夠近，那麼李遠強率領的一連、以及隨同的主力團戰士，也將暴露在鬼子的火力打擊範圍之內！
「轟」的一聲巨響后，炮彈落在敵群中爆炸了，硝煙中傳來一陣哭喊聲。原本要從缺口中衝殺出來的日偽軍，又再次縮了回去。
這讓鄧龍坡又感覺到萬分惱火，如果是主力團的人，絕對不會這麼拖拖拉拉，正在思索間，日軍的探照燈猛然間打過來了。
早就有內部人私下說過，大青山游擊隊是依靠著一幫土匪起家的，所以鄧龍坡對「土匪」配合參加作戰，不但沒有安全感，反而還害怕他們將事情辦砸了，但是從剛才的動作來看，卻有些走眼了。沒有他們幾個人還真不行，
劉雲對一旁的鄧龍坡努了努嘴巴，無奈的說道：「人家怕我們有什麼重大傷亡，不讓我們殺過去！」放了一發手雷后，又補充道：「與其來求我還不如去求鄧營長。」
大隊戰士還在飛快的通過梯子，有些越過了深澗的戰士，飛快的彎著腰向弔橋迂迴。在弔橋前面的草叢裡，也埋藏著一個連隊，一旦弔橋被放下，外面的戰士就會就會蜂擁湧入。
第一顆炮彈並沒有直接命中目標，劉雲又拿起第二顆迫擊炮彈送入炮筒。
劉雲裝上第三發手雷的時候，百忙中撇了撇過深澗的戰士，此時從梯子上飛躍過去的主力團戰士，已經有一個排的兵力了。
主力團一個滿員連隊衝上弔橋后，大院里的日軍尉官，帶著大股日偽軍不甘示弱的迎頭撞上去。此時，日偽軍為了尋求決戰，甚至不在乎暴露在八路軍的火力下，被連續射殺十幾個人後，很快就和八路軍戰士激烈的衝撞到了一起。雙方咋一接觸，就傳來了慘叫聲、槍支的碰撞聲、吼叫聲、臨死前的慘叫聲、零星的槍聲……
「嗒嗒嗒……」主力團的機槍猛烈的開火了，竄出大門的日偽軍被擊中后，就像笨重的木頭般紛紛「僕僕」倒地。
劉雲剛剛退回來，就看到一臉關切的李向陽，忍不住在他的頭上拍了拍，安慰道：「我沒事！」
劉雲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第一個跳上梯子，「騰、騰、騰」幾步就跨過了深澗。
鄧龍坡有些詫異地看著游擊隊的幾個奇人。
「轟」的一聲巨響，這一發炮彈直接從炸開的缺口處，打進了碉堡里，緊接著又馬上傳來了連續爆炸。迫擊炮彈將碉堡裏面的軍火「點燃」了，炸裂的磚石、殘缺不全的槍支彈藥、甚至人的屍骨猛地拋了出來。
鄧龍坡看了看李向陽，不滿的冷哼一聲，吼道：「火力掩護！」又看了看整整齊齊排成隊形、半蹲在地上的主力團戰士，大手一揮，「上！」
探照燈對著密集的林子，反覆照射了一番，實在找不到什麼紕漏，這才移動到別處。
記得以前看抗戰資料的時候，小鬼子的碉堡周圍，必須是「寸草不留」，以免被突然襲擊。但是從現在的情況看來，鬼子遠沒有吃到什麼苦頭，根本沒有預料到會有軍隊藉助附近的樹林草堆，潛伏到眼皮子底下。
不過，大門裡緊接著又竄出來好幾個日軍士兵，一邊嚎叫、一邊瘋狂的開槍，十幾個越過深澗的戰士，冷不防被打死打傷，或者乾脆掉入深澗。
劉雲也想攬下一些「活計」來，讓主力團的人見識一番。雖然游擊隊素質稍微差一點以外，但還是挺能打仗的！
迫擊炮彈「烏丟丟」的刺耳尖叫聲再次響起，此時，炮樓上的機槍，也突然間響了起來。
「轟！」炮彈落在炮樓的一側猛烈爆炸了，兩個目瞪口呆的游哨，冷不防被炸得血肉橫飛，炮樓上的探照燈，「嘩啦、嘩啦」的掉了下來。
游擊隊的戰士們，經過輾轉難眠之後，正要沉沉入睡，沒料到劉雲和幾個幹部又親自一個個將其叫醒。
「營長！」毛四一帶著幾十個戰士，氣喘吁吁趕過來了。
見狀，有些游擊隊的戰士們忍不住跳起來歡呼。
劉雲走到鄧龍坡的身邊，指著遠處的深澗說道：「鄧營長，我們還可以從這裏再開闢一條接火線，越過深澗后直接沖入鬼子的大院，讓鬼子首尾難顧！」
劉雲立刻架起迫擊炮，黑黝黝的炮口，直指鬼子的小炮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