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縱橫之龍
第一百六十六章 訓練場
「你們在幹什麼呢？還沒下命令讓你們打仗呢！」李信見到營級幹部們將「牢騷」這兩個字擺在臉上，不滿的提醒道：「相信這幾天大家都聽到了消息，劉團長正在試製新式武器！到時候必然可以減少部隊的傷亡。」
這不好辦呀！劉雲也開始傷腦筋起來，半天才皺著眉頭說道：「這幾天好好的練兵，相信剛才政委已經給你們說過了，現在的形勢嚴峻……」
「建造鍊鋼爐嗎？」一個技工忍不住說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第二天一大早，第一批受訓的三個連隊荷槍實彈的開過來了。
「你們在幹什麼呢？都安靜點！」李信拍著桌子，指著趙延不客氣地說道：「趙延，你也算得上是一個人物了，可是這次作戰你們傷亡太大，都快趕上敵人的傷亡了，幸虧混編的鬼子不多，不然我看你一定全軍覆沒！」
「新兵的戰鬥力太差。」李遠強有些無奈的指著幹部們說道：「趙延的新兵連傷亡慘重后，連帶其他人也不願意帶新兵連打仗了。」
將那三個連長召集過來后，劉雲先不聲不響地在空地上用黃泥巴灰畫了三個圓圈，然後指了指著地上畫出來的縱橫交錯的「街道」布局，嚴肅的說道：「你們先沿著這些黃色的線跑步，誰若是踩到了那些黃線，就自己站到我這個圈圈裡面來，這裡有三個圈圈，每連一個圈，誰的圈因為人多而沒地方站了，連長當場撤除，由副連長擔任連長，若是副連長帶著人也跑不好，那就直接撤所在營的營長下來當連長。」
幾個連級幹部頓時不寒而慄，面面相覷的互相看著，團長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刻薄」了，而且跑這些黃線有什麼用？還不如直接練習拚刺刀來的實在。
隊伍擴建后，並不是說新兵連就完全由新兵組成，而是說他的編製是新的，人員卻是由新老搭配組成。不過為了保持戰鬥力，幾個老連隊並沒有安排入太多的新兵，但也差不多達到了一比一的水平。
「哪有？！」劉雲神秘的笑了笑，說道：「待會兒將幾個參謀全部叫過來，我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布置給他們。」
劉雲點點頭，笑著鼓勵道：「繼續！這些東西太淺薄了，換成誰都知道！」
鬼子飛機在半空中轉了一個圈后沒有找到發泄的目標，「巴嘎！」冷哼一聲后，鬼子飛行員正要駕機離去，卻突然又發現地上有巨大而錯落有致的奇怪圖線，憑著職業的敏感，鬼子飛行員知道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可又猜不出緣由，只好一個圈接一個圈的來回打轉。
「首先，打援、阻援是必不可少的！」小五指著地上的「據點」（石頭）說道：「如果我是鬼子軍官，一旦友軍被圍那麼我一定會派出軍隊解圍。」說完看著劉雲。
李遠強好像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一樣，半天才堅定的說道：「這個仗還是必須要打，如果不能打破鬼子的封鎖圈，這以後還不知道會餓死多少人，最少咱們也會
等到劉雲向幾個參謀布置完畢任務的后，「原來如此！」一旁的李遠強嘆了一口氣，但臉上的表情卻變得豐富起來，劉雲「腦筋靈活」居然能夠「想」出這種破天荒的好計策。
諸葛同點點頭，接著小五的話頭直言不諱的說道：「團長，這次行動過於冒險，就算能夠成建制的消滅鬼子，我們的傷亡也不在少數，我建議還是取消這次作戰吧！哪怕推后一點也行，讓戰士們更加成熟一點后在發動殲滅戰。」
「你們一連的人都別跑了。」劉雲著急的大喊：「樹林子跑不過去，就地趴下，快趴下！」正在說話間飛機已經越來越近了。
劉雲頓時被噎死，看了看其他幹部，大都是一副急於離開的樣子，「好啦好啦！你們就回去吧！」好沒生氣地說完后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急忙喊住那些幹部，「有辦法了！從明天起三個主力營每天各派一個主力連隊過來接受我的訓練，記得要他們早點過來。」
佐佐木苦惱的搖搖頭，說道：「我又怎麼知道？估計是在進行某種特別訓練，還是讓飛行員明天繼續偵查吧！」
幹部們一頭霧水的離開后，李遠強好奇地問道：「我的團長，你有什麼好辦法？是不是有內應可以使用？還是你的自製拋射彈大獲成功？」
「好！好！好！」老連隊似乎勾起了劉雲無限遐思，半天後才揮揮手，大聲說道：「先帶著你們連隊的人熟悉『這些地方的地形』！」
幾個參謀則在一旁和劉雲推演兵盤，從掌握的情報來推斷鬼子會如何採取行動，並根據鬼子的行動來採取有效的反制措施。
整個抗日戰爭期間，共產黨軍隊的地下兵工廠雖然不少，但是真正的鍊鋼爐特別是有技術含量的煉製廠卻根本沒有，抗戰中後期幾個較大的作坊（工廠）一邊頻繁轉移以躲避鬼子的搜捕，一邊艱難的仿造一些低技術含量的槍支彈藥。
趙延的臉色立刻變得極為難看起來，見狀，李遠強笑著安慰道：「趙延也別灰心，你的能力大家是知道得的，團部更清楚，讓你和韓湖寫一份檢討也是更好的鞭撻你們、教育其他同志，使我們大家有則改之、無則勉之，千方百計的指揮部隊打勝仗。」
李遠強看了看趙延，也皺著眉頭說道：「趙營長，這次你給大家開了一個壞頭，好槍好子彈不說，用三倍的絕對優勢兵力去攻擊只有少數鬼子的混編日偽軍，並且還是處於突然襲擊的有利姿態，居然給我弄出了那麼大的傷亡，待會兒散會了你和韓湖先不要回去，留下來寫一份檢討貼在團部的大門口。」
片刻後趙延首先站了起來，正色說道：「我完全反對近階段繼續採取軍事行動！」
李遠強站起身拿起一根削得筆直的
鬼子飛行員遠遠的看到下面大約有三、四百「支那」八路軍正在進行訓練，他們察覺到自己駕機飛過來之後，穿著各色衣服的「支那」士兵立刻抱頭鼠竄鑽入樹林，更有些「支那」士兵連滾帶爬四散逃跑，頃刻間雜七雜八的幾百人一鬨而散。
「那裡太危險，不讓我們過去也是為我們的安全著想。」李遠強看了看正在陸陸續續趕來的幹部們，輕笑著說道：「劉團長連我也一併謝絕了。」
趙延想來想去沒有想出一個好辦法來，暗地裡悲嘆一聲，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也只能拚命訓練那些成群的新兵了。
劉雲立刻抬頭，天空中一個小小的「甲殼蟲」正在慢慢的飛過來，「快隱蔽！」劉雲大聲吼起來，距離樹林子近的戰士立刻一頭扎入樹林子，距離樹林子比較遠的幹部戰士則拚命甩開胳膊向樹林子跑。
猛然間三連的一個戰士大聲喊道：「飛機出來了，日本鬼子的飛機！」
趙延臉色一紅，不敢再搞小動作了，但是心裏卻極端不服氣，部隊中的新兵太多，他們扯後腿的情況非常嚴重，而且這次作戰的傷亡也大多是那些新兵，老連隊的傷亡還是極小的。
「現在他們就像一張狗皮膏藥一樣死死的粘著我們，這迫使我們不得不下定決心打一場大規模的殲滅戰。」說完李遠強將教鞭又重重的地圖上在某個地方一敲，繼續說道：「從古村到李孟村這一帶除了偽軍以外，還駐紮著一個中隊的鬼子，是三個鬼子集群中兵力最少的，團部決定準備虎口拔牙吃掉這個中隊的鬼子！」說完靜靜的看著下面這些幹部的反應。
地上的指戰員們看到鬼子飛機老是不肯走，憋得焦急，已經有戰士開始破口大罵起來，更有戰士忍不住端起步槍向天空瞄準。
「我這也是為了你們好！地上的黃線都是按照鬼子據點所在村畫出來的簡略圖，也就是說，讓你們熟悉鬼子據點附近的地形地貌。」劉雲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要注意保密，不光戰士們不要說，連自己的父母都不能說！否則查出來了是要受處分的！」
趙延頓時長著嘴巴說不出話來了，新兵的素質不高者能怪別人嗎？幾個營級幹部立刻用同情的目光看著趙延。
一個幹部說道：「請團長放心！我們連打仗的時候一定不會孬種的。」
因為工藝落後，製作出來最好的武器也就是迫擊炮，而進入解放戰爭后，無數沒有技術含量的手工作坊被放棄了，等待自己兵工廠生產槍支彈藥還不如在戰場上繳獲（以及接受日本人投降后的裝備、兵工廠）來得實在。
整整一天，一個營的兵力將時間花費在熟悉地形上，三個圈圈裡面也「關押」了十幾個破壞規矩的戰士，但是收穫卻是巨大的，將來戰士們可以憑藉著熟悉的地形大大減少傷亡，特別是夜襲的時候，熟悉的地形可以大大減少新兵的恐懼感，戰士們用臉上辛勤的汗水減少了戰場上的流血犧牲！
「上次我率隊作戰產生的傷亡大都是新兵，當初我還特意安排新兵們去打戰鬥力差勁的偽軍，可是他們在黑暗中居然向協助合圍的自己人投擲手榴彈！」趙延看了看李信，淡淡地繼續說道：「雖然他們都是接受過訓練的民兵、礦工，但是熱情和經驗是兩回事，真正上了戰場反而礙手礙腳！甚至影響老兵的發揮！」
「嗡嗡翁……」一陣沉悶的聲音傳來，劉雲奇怪的四處看了看，問道：「這好像是飛機！」
「團部不會用戰士們的生命去冒險的！」劉雲安慰問道：「放心吧！兵工廠正在緊急趕工試製大威力的拋射彈，到時候咱們的土製武器會讓鬼子吃不了兜著走！」
另一邊，劉雲和賀高蘭並肩而行。
井口和佐佐木接到這個奇怪的情報后，幾乎是同是一愣。
雖然戰士們的經驗值在短期內不能提高，但是可以先熟悉鬼子據點附近的地形地貌！然後劉雲準備再安排戰士們在模擬地形上進行實戰演練，爭取將來和鬼子打仗的時候做到熟能生巧。
划圈剛開始的時候，幾個參謀和戰士還在嘻嘻哈哈，可是沒多久笑臉就變成了哭喪臉，任務量之大簡直難以想象，從下午一直干到晚上掌燈的時刻才馬馬虎虎算完成，而這其中還有許多的細節根本就沒有被標出來，例如那些小巷子、死胡同、岔口等等。
「還能咋啦？」趙延搖著頭說道：「既要讓馬兒快跑，又不給讓馬兒吃草。」說完連連嘆氣。
有自信心就好！劉雲笑著說道：「好呀！怕就怕這隻是你一個人這麼想的，如果戰士們都這麼想那才叫合格的連長，你是馬常青那個營的連隊嗎？」
在我們根據地外圍地區有三個比較集中的鬼子集群，他們分別和我們根據地控制的地區接壤，雖然我們採取了收縮戰術，但是並沒有取得效果，鬼子沒有傻到分兵進佔我們讓出的地盤，也就是說，我們不能繼續採取零敲碎打的辦法削弱他們。」
「你們都是這麼認為的嗎？」劉雲淡笑著問道。
一句話說得很好，什麼樣的官就帶出什麼樣的兵，就在趙延心急如焚的時候，馬常青倒是沒有那麼著急，兵們參軍才三天就開始嗷嗷直叫喚了，在訓練場上和老兵練刺刀拼殺雖然經驗少了
聽完劉雲的話后，連級幹部們這才紛紛鬆了一口氣，原來如此！
按照劉雲的意思，幾個參謀和偵察連的幾個戰士立刻在附近空曠的山區挑選出一塊廣闊的地皮，然後在地上用捏得細細的黃色泥土畫（撒）出了古村到李孟村這一帶鬼子的三個據點的示意地圖，比例為一比一！
趙延無可奈何的點點頭，可是心裏卻實在是難受，新兵的素質又不能一夜之間拔高變成老兵，好比是現在的架子雖然是有了，但是輕輕一推就會倒下去，這以後的仗簡直沒法打了！
「嗯？嗯！」劉雲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住手！誰也不準用步槍打飛機！」劉雲大聲制止，又對身邊的幾個參謀說道：「這幾天你們下到各個連隊，給戰士們講講怎樣躲避飛機的轟炸掃射！」
聽了這話李遠強暫時沒有吭聲，根據地的情況現在也挺緊迫的，隨著根據地部隊的急速發展，財政狀況越發緊張，而這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糧食問題！現在是春耕前，老百姓的手裡也沒有多少糧食，上次從鬼子嘴巴里奪回來的糧食已經快要告竭了，如果不能突破鬼子的封鎖線，得到更為廣闊的農村（糧食），到了黃青不接的時候根據地的情況會更糟糕。
劉雲對李遠強的能力非常放心，看了看幹部們，不經意的說道：「大家就散去吧！我也沒有什麼事情了！」又突然看到幹部們的臉色好象不怎麼好看，奇怪的問道：「你們這都是咋啦？一個個好像從水裡撈上來的一樣？！」
這些沒有營養的話幹部們早就聽不下去了，一個個不直覺的將臉別開，片刻后馬常青在一旁非常不禮貌的打斷劉雲的話，說道：「團長！時間寶貴，我先去訓練戰士們了！」
「這個仗打也得打！」李信喝下一口茶，霸道的說道：「不打也得打！」
「報告團長！我就是老二連的連長！」那個連長大聲回答道。
小五接著說道：「而我們沒有炮火的支援，很難快速將這三個據點拔掉，而這個時候附近的鬼子會馬上增援過來，而且鬼子的增援將會非常迅速和兇猛，當鬼子的援軍越來越多的時候，圍點打援是不現實的，團長你自己也說過沒有炮火支援的時候打陣地戰是送死，所以我們即使是阻援也將是非常慘烈的……」說到這裏就打住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劉雲。
一個中隊的鬼子加上鬼子的援兵？！團部的手筆太大了！李遠強的話音剛落幹部們又嗡嗡聲一片，在幹部們看來，在現在的條件下成建制的殲滅一個鬼子中隊恐怕要付出同等的代價，加上還要攔截鬼子援兵，具體傷亡簡直不敢想象，最少半個團要失去戰鬥力。
「團長回來了。」李遠強
幹部們特別是新提拔上來的新兵連的連長們紛紛向李遠強看過，等待著李遠強的最後拍板。
「是！團長！」那個連長立正大聲回答完畢后，立刻轉身一揮手，老二連的戰士立刻整齊的開了出來。
賀高蘭也忍不住對劉雲問道：「鋼鐵鑄造工藝？這根本就不可能，沒有人才、沒有設備、更沒有原料，團長你說笑了？！」
劉雲想了想，說道：「這段時間做幾個好一點的模具，到時候用鐵汁水鑄造尾翼。」兩百米的多米的距離已經很近了，可是準確度卻依然這麼差，只能從挖空心思的改進工藝設備。
緊接著李信又點上一把火，「如果某些人以為自己當了大官，就可以萬事大吉了，哼！老子早晚要將他從那個上位置扒下來！」
幹部們散散懶懶的看著劉雲，只等劉雲一句話就準備離開。
見到劉雲對二連在讚許的點頭，剩下兩個連隊的幹部也迅速率隊加入訓練。
幾個參謀略一遲疑，還是點了點頭。
「慢著！慢著！」劉雲大聲喊道：「都站住，把事情的原委說給我聽再走，到底是怎麼了？」說完眼睛向李遠強疑惑的看過來。
幹部們頓時沒了脾氣，幾個營級幹部開始考慮是不是再加大一點訓練量。
劉雲滿懷心事的回到了作戰會議室，在大青山地區中段的北側存在一個巨大的鐵礦和有色金屬帶，如果能夠找到這個地方並且引進設備進行大鍊鋼鐵，那麼不但是大青山根據地之幸，而是還是整個抗日事業之幸！
幹部們能到的都到齊了后，李遠強拍拍桌子，喊道：「安靜！」等到嘰嘰喳喳的嗡嗡聲消失后，趙延還在下面小聲地對旁人說道：「……那可真叫厲害，一枚地雷居然炸死了十個鬼子，還沒有算上受傷的！」周圍的幹部們既有人嘖嘖稱奇，也有人不相信的連連搖頭。
「你說劉雲那小子和兵工廠的人到底在搗鼓什麼呢？」李信隱隱聽到試驗場傳來的隆隆爆炸聲，忍不住對李遠強問道：「居然劃出一塊禁區，還不準人過去看？！」
「你說說你的看法？」李遠強立刻點頭問道。
正在說話間，一聲沉悶的爆炸聲傳來，幾個參謀不約而同大吃一驚，兵工廠是不會到這裏來試驗武器的！上次已經被鬼子的特務隊偷襲怕了，幾人立刻緊張的四處張望起來。
「佐佐木君，你說他們這到底是在幹什麼？如果他們指揮官的腦袋沒有壞掉，訓練不是這個樣子的。」井口不解的問道。
按照保密規則，攻打鬼子集群的日期和具體所在只有團級幹部才知道，營級幹部們只知道大致地點，而下面的連機幹部就只知道要打仗了，至於戰士們連是不是要打仗都不知道。
「團長！我琢磨著這傢伙還能加大尺寸，這樣一來裝藥量就更多了，而且射程也會提高。」賀高蘭說道：「只是這樣一來，會不會影響他的命中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