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起雲湧
第二百二十二章 烏合之眾
「大櫃！」一個頭目打了一個拱手，問道：「當真要降了八路嗎？不可啊！大櫃！」幾個小頭目也紛紛站起來，七嘴八舌地勸說鬍子頭。
一旁的一個本地連長立刻自豪地挺起了胸口，並且還向自己麾下的這個騎兵含笑點頭。
李信在走上來拿過名單也看了看，撇撇嘴后不屑地丟在一旁，對劉雲正色說道：「沒有那個必要！」這次劉雲要精簡差不多半個連的下級幹部，可是部隊的後勤並沒有達到連這五十多個人都養不起的程度。
「走！」劉雲對身後一揮手，「咱們再上去迎接。」
「少羅嗦！」鬍子頭一生冷喝，訓斥道：「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
千里迢迢趕過來的「動員組」成員們不顧辛苦，要求開一個見面會，把軍隊、地方的大員都召集過來。
第五分區的一個主力團有四門迫擊炮，其他團就只有一門迫擊炮或者乾脆沒有炮，至於炮彈更是奇缺，實際上不僅僅第五分區面臨這樣的窘境，差不多所有八路軍都是這樣。
「就按照司令員的意見辦理！」李遠強點點頭，又對鍾天祥吩咐道：「這件事情就由小鍾親自去辦，部隊的那些同志一定要做好思想工作，不要讓他們有什麼心理負擔。」
「把槍給他們。」諸葛同飛快地攔住警衛員們。
諸葛同等人走下山口的時候又遇到了一點麻煩，那些收繳武器的小頭目居然拒絕交還槍支，槍支是戰士的生命，警衛員們哪裡肯答應？在暴怒之下就要抄起石頭開戰了。
在李信看來，劉雲這樣做豈不是看不上自己的能力？！
「政委！」劉雲突然遞上去一份名單，「部隊的糧食壓力很大，不如我們精簡一些戰鬥力比較差的幹部戰士複員，進入地方上工作，如何？」
當諸葛同就已經出現在山神廟大門口的時候，雪亮的梭鏢、上了膛的步槍對準了諸葛同等人的胸口。
在綏南區警衛連、第五分區騎兵連的雙重護衛下，總算接到了姍姍來遲的「動員組」一行五十餘人。
土匪雖然是一群烏合之眾，但是土匪內部卻有嚴密的分工，其中有聯絡官、作戰部長、執法官、通風報信的情報官、出謀劃策的「搬舵（軍師）」等，每個「溜子」的土匪還有「山規局事（類似於軍紀）」。
「我……」那個連長看了看滿臉嚴肅的諸葛同，後面的話吞了回去。
軍分區司令部。
「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諸葛同看了看國軍士兵們，他們雖然穿著破爛，但也虎視眈眈地氣勢逼人。幾秒鐘后諸葛同的面色一冷，問道：「夏慣富，我身上沒槍沒炮，你到底在怕什麼？」
不長的時間內，諸葛同通過又打又拉，不斷吞併小股「溜子」加入八路軍。隨後諸葛同又親自在土匪中擇其精壯、去其老弱，挑選出精幹的戰士加入部隊，並且將原土匪的山頭徹底打散后再重編。
果然，第五分區參謀長立刻笑著說道：「不知道你們綏遠分區能不能
綏遠分區和其他地方根據地不同，其他根據地大多都是共產黨的主力發展起來的，上面有「山頭」可以聯繫，而綏遠卻是「雜牌」，不但在「朝廷」中沒有山頭，甚至高級幹部也大多不是紅軍出生，軍隊也摻雜了大量的少數民族幹部戰士。
「哼！」夏慣富不屑地一聲冷笑，其他一些土匪也大多都是滿臉不屑。
「同志！等了你們好久了！」劉雲親熱地握住當頭一個「眼鏡」的手，又大聲問道：「請問誰是卓安盛同志？」
一乾乾部們只好又跟著劉雲向前走，說句老實話，幹部們差不多都認為劉雲有點「過」了，親自出來迎接也就算了，偏偏還要跑這麼遠、並且還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在座的幹部明顯分成兩派，綏遠出身的幹部立刻面帶喜色，而佔大多數的本地幹部卻依舊提不起什麼勁頭。
李遠強點頭，又對參謀吩咐道：「明白！部隊立刻出發。」
為了避免其他山頭不願意投降的土匪兔死狐悲，諸葛同又任命投誠的「鬍子」頭為連長，再在從綏遠系幹部中挑選政工人員進入新部隊但當指導員。
可惜這個時代不能喝酒接風、貪污腐敗，不然事情也會好辦得多……
「一旦日本人『並屯』完成，別說你們，其他幾個山頭的『溜子』也要餓死！難道以後你們自己開荒種地？」諸葛同攤開雙手，臉上的神情緩和下來，問道：「眼下日本人是我們的共同敵人，這一次我們八路軍把日本人打痛了，再過不久日本人的大部隊會來報復。覆巢之下無完卵，請問夏團長還有活路嗎？」
幾秒鐘后，諸葛同喜悅地收起電報，躊躇滿志地看了看在座的幹部們，正色說道：「告訴同志們一個好消息，我們的先遣第三支隊馬上就要到達。」
「自然會有鬼子去動他們！」諸葛同輕輕搖搖頭，腦子卻開始思考起來，這個時候如果是劉司令員遇到這種情況（劉雲在部隊中主管軍事），他會不會也是這樣辦？！
「隊長！」幾個連級幹部紛紛看著諸葛同，手忍不住捏緊了武器，這一仗肯定是要大打出手了。
宋致勇拿著一份剛收到的電報站起來，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將電報塞到諸葛同的手中，然後也走到地圖邊上，給那幫幹部們解說道：「打仗不能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只有殲滅日偽軍的有生力量才算勝利。眼下鬼子伸出雙手打人，結果他們的胸口就露出來了，如果我們這個時候進入他的後方來一下，他們會怎樣？如果鬼子迅速回援，而我們又在半路上伏擊他們，情況又會怎麼樣？」
「我們走！」諸葛同攔住氣憤之極的警衛戰士，對那個囂張的小頭目笑了笑，溫和地說道：「將來你求我收回我的駁殼槍，可不要哭！」
憑什麼？這八路軍要啥沒啥，如果不是他
如果八路軍要把本地土匪拉到外地去，在軍心未穩的情況下，那些土匪出身的幹部、戰士絕對不會跟從，那樣還不如留在本地當土匪。
「這不關你事？」夏慣富冷冷地說道：「看在你是打鬼子的份上，今天我放你一條生路，以後你別來打我的注意，我們國共兩家互不相干！」
「給總部回電！」諸葛同略一思索，說道：「保證完成任務，開拓林西局面！這小鬼子現在不來找我，我也要去找他們！」
「立刻給地方上送個信。」諸葛同轉過身，緩緩地說道：「讓他們遣散群眾，迅速掩埋財產、糧食、遮蓋水源實施堅壁清野。」
宋致勇拿著電報念道：「……糧食、種子、器械無法送到，因為路途遙遠無法運送，你部只能從敵人的嘴巴裏面奪取。第三先遣隊之後不會再有部隊進入林西地區，他們到達后，可以將抽調人手進入新部隊擔當政工人員……
「卓同志！」趁著間隙李遠強走到卓安盛的身邊，低聲笑著問道：「關於此次綏遠分區的學習事宜、政治方向，卓同志能私下透露一點嗎？」
清水以南的我地下政權建立后，晉綏軍區正式成立。
「你們每個月能造多少炮彈？」第五分區的參謀長笑著問道，眼睛卻不自覺地向綏南黑八路看過去，就是他們在清水一戰中讓老牌主力丟盡了臉面。
見狀，諸葛同的心猛然一沉，如果這一仗不能完勝，這些剛剛收編的土匪肯定會四散崩潰，連帶整個林西的抗戰局面也跟著受到重創或者顛覆。
諸葛同皺著眉頭盯著夏慣富，夏慣富也狠狠地盯著諸葛同。
所以，部隊雖然擴編了，但是也使得本地幹部幾乎都是土匪出身。
正是因為綏遠分區的情況複雜，所以劉雲特別擔心「動員組」會給綏遠分區造成嚴重的民族問題，害怕由此導致根據地內的人心浮動。
林西以北，諸葛同在幾個警衛員的陪伴下，進入當地國民黨散軍在珠沁峰老窩。
這裏國軍游擊團長的名字就叫夏慣富！眾國軍頓時被激怒了，幾個人眼看著就要下毒手。
雖然隔得很遠，但是這句話劉雲還是聽到了。
先遣隊初來乍到，可沒有能力迅速建立覆蓋周邊地區的情報網，只好把土匪的情報網拿來使用，雖然和綏遠八路軍的效率比起來差得遠了，但是有總比沒有的好！
如果不做好他們的工作，讓人以為八路軍要遺棄他們了，八路軍辛辛苦苦建立的政治形象就會毀於一旦。
「胡說！」一個小頭目忍不住喝道：「你以為你是誰？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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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就暫且先放過他們！」宋致勇迅速收斂脾氣，背著旁人，在一張發黃的紙張上飛快地寫了起來，「我地方工作委員會已經順利組建兩個小區政府，因為大屯內老百姓紛紛逃回家園，使得在我地方政權控制下人口急劇膨脹到一萬
「如果原料充足，每天能製造十發各式炮彈。」李信說完后就後悔了，警覺地看了看第五分區參謀長，這樣一來他們第五分區豈不是要眼紅？！
「和優勢敵人硬拼，無異於自殺！」諸葛同走到地圖邊，劃了一個圈，大聲說道：「我們就這麼點地盤，一旦鬼子大部隊開過來，壓也可以把我們壓死了！但是只要我們跳出了鬼子的包圍圈，趁機攻打他們虛弱的後方，就可以繳獲大量的糧食、吸引鬼子回防。」
盤踞在珠沁峰的國民黨軍是本地最大的一股「官家土匪」，足有五百多人，據說還有兩門迫擊炮。而且珠沁峰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處在三個人口眾多的鎮子中間，如果將來關東軍發動「討伐」作戰，必然會首先解決珠沁峰的國民黨散軍。
面對全黨全軍地開展的政治思想學習，即使是黨性極強的李遠強也有所警覺。
野外，八路軍的偵察騎兵疾馳而至，大聲說道：「第五分區的先頭部隊已經到達。」
「先把他們的槍給卸了！」幾個土匪模樣的國民黨士兵攔在諸葛同等人的身前，斜著眼睛不懷好意地看著諸葛同。
總部決定，先遣隊第三支隊到達后，將先遣隊改成團建制，諸葛同為團長，萬仁擔任政委，王東華擔任副政委、宋致勇擔任副團長兼參謀長。鄂三擔任騎兵營營長，蘇世昌擔任山地營營長……」
歷史上的這次「整風」運動，其主要針對的目的是以下幾個方面：針對張國燾、以及山高皇帝遠的「山頭王」，還要督促下面各地開展大生產運動、整頓促進黨內的廉潔作風，最主要的還是防止蘇化（畢竟蘇聯對中國共產黨的影響太大了）。
「切！」年輕的小頭目一臉不屑。
李遠強和李信幾乎同時看了看鍾天祥，又看了看劉雲，仔細一想后頓時明白了劉雲這份名單的意思。
「哦！對不起！」劉雲立刻鬆手，一邊慌忙賠禮道歉，一邊暗中觀察這個即將掌管綏遠分區生殺大權的「欽差」。
威懾周圍地區后，幾股小伙的土匪看到八路軍實在厲害，考慮到自己手下不過百把人，實力太弱小恐怕會被官家圍剿，還不如跟著官家混一個好出身。沒料到剛有受降之心，八路軍就上門招降了。
李遠強接過名單后稍微一愣，沒料到劉雲居然會莫名其妙地要精簡人員，雖然這個時候部隊的供給情況比前兩年要差了一些，但並不代表糧秣就已經供給不上了。
幾分鐘后，劉雲走出指揮部，看著外面正在操練的主力部隊，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雖然突然把這些人調出部隊顯得很理虧，但是考慮到開展工作的政工小組馬上就要到達，為了避免軍心騷動，把他們調出部隊也是不得已為之。
為了給「欽差大臣」留一個好印象、利於以後開展工作，劉雲親自帶部隊和一些黨政軍的幹部出來迎接「動員組」。
「啊？！」在座的四個本地連長頓時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其中
「我是劉雲。」劉雲主動說破自己的身份，指著身後的一匹戰馬，笑著說道：「我們總算把你們盼來了，請您上馬吧！這一路上辛苦了！」
八路軍殲滅「討伐」隊、打破鬼子的並屯后，附近十幾個山頭的小股「溜子」（土匪）或者陸續投靠八路軍、或者和八路軍暗中曲通，這給珠沁峰的國軍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這幫傢伙太囂張了！我們根據地又被他們國民黨流寇給搶了！」宋致勇忍不住抬頭向地圖看過去，「等我們先遣第三支隊上來了，找個機會狠狠地揍他們！」
警衛班長委屈地問道：「為啥要我們繳械？從參軍起我就沒想過要繳槍。」
「你在幹什麼？誰說要逃走了？」諸葛同將眼睛一瞪，喝問道：「給我坐下！」
「知道了！」諸葛同沉穩地點點頭，眼睛卻不自覺地向一旁看過去。
「我支持司令員的決議！」鍾天祥放下名單，正色說道：「部隊應該保持純潔。」
「你們送多少原料來，我們就給你們多少炮彈。」李信狡黠地笑了笑，又指著正在拆卸的原料，笑著說道：「這一批例外。」
群眾對於我開創根據地表示異常支持，眼下地方政權已經發動群眾進行開荒、挖地道等事宜，並且開始使用黑火藥製作地雷，……
「報告！」一個騎兵利索地跳下戰馬，急切地說道：「我方在八林左、右兩旗的暗哨傳回來了準確消息，鬼子已有大範圍調動的跡象。」
電報發過去半個小時后，綏南總部及似地發回來了電報。
幾秒鐘后，諸葛同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淡淡地說道：「好吧！」走到大門口，又回頭正色道：「我來之前，就已經預料到夏團長不會加入八路軍，但是我們八路軍卻不能見死不救，如果夏團長將來落難了，不妨到我們這邊來。」
李信沒有學劉雲那樣拍馬屁，而是帶著一些人走到隊伍的後方，拆卸師部和第五分區支援的金屬、炸藥以及各種原料。
部隊的建制擴編得很快，以先遣隊為骨幹，現已經擴編至兩個營合計九百人的兵力，但是部隊的素質極差、裝備極差，三分之一左右的戰士還在用大刀長矛！並且還存在嚴重的軍紀、擾民問題；新部隊大部不能進行激烈作戰，也不能保證他們的忠誠度，一旦鬼子重兵進剿，部隊如不能突圍，則有可能無法抵抗而崩潰……
因為這裏所謂的國軍得不到給養和紀律監督，已經蛻變成頂著「國軍」帽子的大股土匪而已！他們對於搶劫之外的事情不感興趣，並且大多對「官家」厭惡痛絕，對於專門打鬼子的八路軍也不例外。可以毫不誇張地說，諸葛同等人從繳械起，生命就危懸一發，只要有一句話不對頭，土匪們就會毫不猶豫地開槍射殺
「這件事情就這麼決定了！」諸葛同斬釘截鐵地說道：「再給司令員發一個電報，將我方部隊擴編的進展和根據地建設的進展向司令部回報！」
「給他們吧！」諸葛同輕輕搖搖頭，率先把自己的駁殼槍遞了上去。
綏南總部，「報告！延安來的『動員組』以及三十多個隨營軍校教官，合計八十多人已經到達清水以南地區。」一個參謀拿著一份電報站起來，大聲念道：「第五分區請求我部派兵接應，以保證『動員組』等人員的絕對安全。」
「可是這樣一來，盤踞在珠沁峰山頭的國民黨肯定會大肆造謠，說什麼八路軍不過如此、草包之類的話，這對於我們的形象不利。」一個明白熟知本地事宜的幹部立刻說道：「也對於我們拉攏其他山頭的『溜子』不利，我看還是打他們一下！別讓他們蹬鼻子上臉。」
「都給老子退下去！」夏慣富一聲怒吼，又對諸葛同冷笑著說道：「我這裏不是菜園門，恐怕你們來得去不得！」
破舊的山神大殿，形容枯槁的國軍游擊團長從窗閣上收回目光，對身後的一干小頭目吩咐道：「待會兒八路軍上來了，可不要墮了我們的威風。」
「哈哈哈……」諸葛同朗聲大笑起來，在夏慣富眼看著就要發飈之際，這才止住笑聲大聲說道：「我來這裡是來救你們。」
卓安盛感激地笑了笑，接過了韁繩后卻並沒有騎上去，而是順手遞給了身後一個面黃肌瘦的女同志，「你來騎馬，這一路上你的身體總是不好。」
這個幹部原來是某個山頭的「掌柜（土匪頭子）」。東北人稱土匪為「鬍子」是有原因的，「鬍子」其實就是「胡作非為、無法無天」的簡稱。當初八路軍在本地落戶后，和一味自保的國民黨軍絕然不同，迅速出兵剿滅了三股為非作歹、拒不投降的「溜子」，收編了大量頑匪。
鍾天祥也拿起名單看了看，漸漸地，鍾天祥敏銳地看出了端倪，這份名單所表幾乎全部都是一些成份不好的下級「刺頭」幹部，有當過土匪的、有當過偽軍的、還有當過「自衛軍」的，他們絕非如劉雲所說的「能力差」。
劉雲等一干高級幹部立刻踮起腳看過去，遠處，一溜穿灰白軍裝的騎兵小分隊正在急速接近，正是第五分區的騎兵部隊。
「同志你好！我就是卓安盛！哎喲！」「眼鏡」的手掌就好像被鐵鉗夾住了一樣，被劉雲握得生痛。
我地方政權、部隊不但面臨糧荒，還要面對土匪、漢奸、日偽特務等。
綜合上述，新生政權不但急需種子和糧食，還需要大批政工人員、兵工廠器械、軍事教官等。」
幾個警衛員頓時大怒，紛紛拔槍對準了這些「土匪」。
……
先遣隊臨時指揮部河架子溝。
「這件事情……」卓安盛思索了片刻，還是搖著頭拒絕道：「開會後自然明白！」
「同志，您是？」卓安盛文質彬彬地笑了笑，又疑惑地問道：「他們叫你司令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