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起雲湧
第二百四十章 喀秋莎
在劉雲的前面，豎起了一門一百多公斤的薄皮鐵殼土製「喀秋莎」！賀高蘭正耐心地用測量儀器一點一點地抬高彈體的仰角！幾個技術員蹲在一旁協助，進行最後的安裝、測試。
對於這個遲來的、關於建立統一情報站的命令，劉雲只是有點心事般地點點頭。
武器試射場。
劉雲的嘴角漸漸有了笑意，總參對於建立情報網路時遇到的問題，已經完全依賴於綏遠！
但是劉雲也並沒有料到，此時除了賀老總回延安擔任陝甘寧晉綏聯防軍司令員以外，還有人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一邊吃著黃豆、一邊一門心思的研究他。
「……各根據地建立統一的情報網路，已經開始發揮重要的作用！但是平原地區的敵情變化極快，日偽軍的機動迅速、遊動性極大，處在被敵要點分割情況之下，在平原以及類似於平原的地區，建立情報總站有不確切之因素……」良久，黃文傑放下電報看著劉雲。
水泥可以用來加固地道和工事的，石膏、石灰、煤灰、粘土是最簡單的無熟料水泥配方（現在農村還在大量使用，但是鹼度太高），可以到達最低硅酸鹽水泥的硬度（中學化學課裏面有煉製方法。現在水泥廠之所以泛濫，主要是技術含量低、太簡單了）。
綏南軍分區，指揮部一牆之隔的情報分析室。
在平緩的山丘地帶突然火光一閃，緊接著又爆發出「轟」地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附近執行戒嚴的部隊和民兵紛紛側目向爆炸地看去，試射場的山頭上，一縷粗壯的硝煙急劇騰起！
當然，如果劉雲用現代的角度來看，綏南後勤的裝備生產水平絕不是一般的差、技術含量也不是一般的低！但按照這個時代的角度來看，綏遠兵工廠的規模和製造能力，已經遠遠地站在所有敵後根據地的頂峰上！
月底還成立了一個小小的水泥廠！由新近到來的大學生——齊可書擔任廠長。
為了盡量模擬真實的環境，劉雲從兵工廠弄了一台閑置的、噪音大的柴油機，日夜不停地在狗兒們的耳邊轟鳴，再配以突如其來的巨大爆炸聲，來訓練土狗們的膽量。
月底，為了減少繁瑣的後勤指揮、臃腫的辦事效率，軍分區乾脆將炸藥坊從兵工廠內分離出來，成立了專門的炸藥局，由汪直兼任局長！此時火藥局及其分散在各地的下屬單位，差不多達到了一千餘人，要接近一個團的編製了！
如果成批製造火箭彈，拋開技術條件的限制，僅僅是炸藥
「哦？！」劉雲稍微有點驚訝，隨後又馬上明白了！
黃文傑繼續念道：「……情報網路初次運轉，就有極大收穫！總參通過周密分析，得出了日軍即將對冀南採取大範圍的『掃蕩』的絕密情報……」
在一個月的時間內，用於軍事目的的龐大土木工程，以驚人的速度向四周蔓延！根據地幾乎所有的要害地域、交通路口，都修築了密如蛛絲、犬齒交錯的戰壕群落（陣地工事）！
在讓部隊掌握工兵方面的知識、學習爆破技術的基礎上，兵工廠緊急生產了一批訓練設備，供練兵場上的主力部隊和挑選出來的民兵部隊練習使用，並且憑藉著一再增加的機床設備，又將破甲拋射彈的產量提高到了五天一枚（原料充足的情況下）。
「記錄！」劉雲放下電報，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各軍區、軍分區的情報機構，除了將所獲日軍調動情報及時進行彙報以外！還要容許各軍分區各自進行重複性的情報工作，也就是說在同一個地方，允許各個分區的內、外線進行活動！而且各部隊都指派專人，每天去軍分區的情報分站去領取當日敵情動態情報，在條件艱苦、通訊不便的情況下以勤代拙……」
除了對《〈論持久戰〉的使用方法》不屑一顧以外，他對劉雲在軍事上的理論非常贊同！
為了考驗統一情報網路的可行性，劉雲一直沒有把冀南「大掃蕩」的情報透露出去，現在總算等到了這份遲來的電報——情報網路開始成熟了！
劉雲拿著賀老總已經回延安的內部資料隨便看了看，就丟在一旁。現在應該是賀老總和林統帥坐在一起開歡迎會的時候了！
包括觀摩人員、兵工廠技術員在內的等一大群人，顧不得刺鼻的硝煙味，向發熱的著彈點狂奔。近了后，一堆技術員開始圍著爆炸點忙碌地測量數據！
※※※
「司令員。」小五突然闖進情報分析室，著急地打斷劉雲，「綏中區急電，日偽軍的黑石旅團、警備隊、『蒙古』騎兵師，以近三千人的兵力，突然向綏中區展開奇襲攻擊！」
※※※
至於被挑選出來的訓練員們，除了嚴格執行保密紀律以外，還都換上了鬼子軍裝。對於這些一手拿狗糧、一手拿木棒並且還大聲呵斥的假鬼子們（飼養員），狗兒們又怕又喜歡。
自從一個多月前，劉雲向總
一分鐘后，李向陽驚異地抬頭說道：「好厲害！內臟全部震碎了！但是皮毛卻絲毫無損！」
當訓練「戰狗」的事宜走上正軌之後，兵工廠的技術員已經試製成功「戰狗書包（大威力炸藥包）」。
「賀廠長！近期你們還要辛苦一下，先趕製幾枚火箭彈！部隊要急用！」劉雲看了看一身邋遢的賀高蘭，提示道：「戰鬥部爆炸后產生的彈片太少，可以試著裝填鋼珠增加殺傷力！」
為了讓訓練場上的戰士們見識什麼是戰車，劉雲特意招募了地方上的大批木匠，製作了一批比例為一比一的日軍坦克和裝甲車模型，然後讓教導隊抽調教官，講解戰車的火力要點、教戰士怎樣打步坦協同的集群、怎樣就地取材地製造簡易路障和反坦克器材，並且還將兩個有光榮傳統的老連隊，組建成打戰車的尖兵連隊。
現場觀摩員李向陽等人圍著這個大傢伙不停地轉圈，但很快就被技術員們趕走了！
只是水泥廠的規模太小、很長一段時間內不會有大的作為，不像根據地其他兩項戰略物資——糧食、炸藥的專管和生產受到重視！
隨著兵工廠拋射彈的火箭技術逐漸成熟之後，劉雲就開始秘密布置兵工廠研製一種能夠實施遠距離攻擊、技術含量低、便於製造、巨大威力的重型對地火箭彈！經過數次空彈體的發射之後，現進入了第一次實彈射擊！
趁著天意已經轉暖，綏南區開始下達了全民挖防戰車壕溝、修築簡易阻擊陣地的動員令。
……
整個綏南包括煉鐵廠、皮毛廠、炸藥局、水泥廠等龐大後勤單位，已經快要達到了綏南作戰的編製，雖然單位顯得很「臃腫」，但是帶來的好處卻是顯而易見的！在劉雲竭盡所能的布置下，綏遠分區不但保障了自己的裝備，而且還能夠頻繁支援第五分區大批裝備！
具體訓練方法如下：在模擬坦克的下面放上一些肉骨頭，讓餓極了的土狗，背上沉重的「書包」，鑽入戰車下面搶骨頭、飯糰吃。
「司令員，兵工廠的鋼材及其短缺！哪裡來的那些鋼珠？」賀高蘭忍不住皺起眉頭提醒道
除了挖掘人工天塹般的防戰車壕溝以外，軍民們還獻計獻策，挖掘了大量的陷戰車坑（可以過人、以及承受相當的重量，但是不能承受戰車的巨大重量），有些坑內還裝了觸髮式集束炸彈。
在分區政治處「保家衛國、讓日寇有來無回」的口號下，綏南全體軍民以指揮部附近的「鋼鐵墳場」為樣本和中心，熱火朝天地開展工事建設！
兵工廠的技術員們來來回回測定距離、風向、搬運器材。
技術總是逐步積累得！先有粗糙的「轟天炮」再有拋射彈，然後就有了槍榴彈和破甲槍榴彈；當拋射彈發展到了極致之後，其發射原理就不再是炸藥拋射，而是簡單的火箭技術，這就使得類似於「鐵拳」的破甲拋射彈能夠被研製出來！
其中，對綏遠情報分析室編寫的《關於建立各根據地統一情報偵查網路的試行辦法》、以及劉雲準確預測隨著岡村的上任，華北戰場上各個不同派系的國軍即將大範圍倒戈、出現大量偽軍的預測表示了充分肯定（這個時候，在華北的敵後戰場上，並不止只有八路軍這一家進行艱苦卓絕的抗戰，還有很多和八路軍一樣，在敵後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國軍官兵，但是隨著岡村卓越的政治能力脫穎而出，特別是對國軍敵後軍隊又打又拉的情況下，使得國軍部隊成建制地向日軍陸續「投誠」、繳械）！
小五轉身就要離去，但是卻發現正題還沒有解決，又回頭問道，「進犯綏中區的日偽軍怎麼辦？」
這個人對自己的本職工作只是冷眼看待（歷史上他沒有參与到「整風」運動中），但卻出於興趣和愛好，將劉雲從出身、到資歷；從當初拉杆子組建隊伍、到現在部隊幹部的名單；從練兵的方法、到每次戰鬥戰況的詳細絕密資料，特別是對劉雲寫的各種情報分析、戰略報告都分門別類地進行了收集和研究。
在火箭彈體內裝填鋼珠后，殺傷力會成倍增加，雖然這種裝填鋼珠的作法，是國際公約所明文禁止的，而且也會招惹日本人大規模地使用毒氣報復！但是現在已經顧不料這麼多了，事實上日寇早已一再對我地道實施毒氣戰（地道有避水、避毒氣的功能，催淚瓦斯的攻擊幾乎從來沒有得手），所以沒有必要繼續遵守國際公約！
如果這種威
按照原來歷史的發展，今年綏中區會失陷！不過現在不同了，綏中區有兩個騎兵團在手，再配以成熟的地道和地雷戰，加之戰略迴旋餘地很大，所以綏中區決不會易手！真正讓人感到吃驚的是，以往歸綏城內的偽軍在有所動作之前，都會悄悄地、有默契地放出風聲來，避免彼此之間「傷了和氣」！但是這次偽軍的態度發生了變化，居然一聲不吭地撲出來咬人！
「不錯、不錯！」劉雲頻繁點點頭，總算在日寇發動攻擊的前一刻熬到想要的電報了。
劉雲在距離爆炸點大約三十米的地方，撿起一隻炸彈被震死後，身體扭曲成一團的野兔子，摸了摸完好無損、體溫尚存的皮毛，丟給李向陽吩咐道：「撥開看看！」
緊接著，劉雲又在綏遠組織開展了，長達一個月的技術兵種大練兵運動！打騎兵、打坦克、提高各種武器的命中率，成為此次練兵的重中之重！
對於綏遠各個派系的偽軍，綏遠分區的政策，一貫都是痛擊小部分、威懾爭取大部分（中立）！所以在選擇打擊目標的之前，都是經過慎重考慮的！
劉雲沉思了片刻，「先回司令部！」
「就用小圓石代替鋼珠！這樣火箭彈爆炸后，殺傷效果與鋼珠差不多，而且日寇都為常見的沙石所傷，他們就會是誤以為是地上炸出來的石塊（不會有公約糾紛）！」劉雲想了想，又笑著說道：「多打幾次空彈，我需要準確的射擊仰角、彈道飛行、著彈點等方面數據！」
在極端保密的情況下，劉雲秘密讓地方上收集了四百條健壯的土狗，準備學蘇軍那樣訓練狼狗炸德國坦克。
「居然對我進行『掃蕩』了！」劉雲不以為意地思索了片刻，對小五吩咐道：「你立刻向軍區彙報軍情，順便請求軍區儘快解決綏中區兩個騎兵團之間的統一指揮問題（在綏中區建立旅一級別的指揮機構）！再讓歸綏城內的敵工科，派人試探李守信的態度！」
隨著近期大範圍地製造觸髮式炸藥包、一再加大對炸藥原料的需求，加之兵工廠日趨成熟、對炸藥原料的需求也越來越大，即便是在炸藥坊的規模一再擴大的情況下，原定兩百個「戰狗背包」的生產任務，一個月的時間內僅僅只完成了一小部分。
這「導彈」內裝了三十公斤的烈性炸藥，加上發射用
兩公裡外的著彈點上，「導彈」炸出了一個至少兩米深的大土坑，四周的土壤被炸得向外翻卷、呈焦黑色！以爆炸點為半徑的五十米範圍內，石塊、沙土全部被氣浪「吹」走！地上有一道道被震開的足有幾寸寬的口子，就像蜘蛛網一樣成不規則地向外擴展！
半個小時后，武器試射場安靜下來了，人員全部撤離至兩百多米外。
綏遠區的部隊沒有重炮，也用不起重炮！也就只能使用這種對地的土質大威力火箭彈了！如果兵工廠的技術發展得好，以後計劃進一步縮小火箭彈的體積、增加其射程和威力！
……
和賀高蘭所關注的事情不同，劉雲考慮得更多的是火箭彈什麼時候能服役！在相關的數據沒有出來之前，準確打擊就是一句空話！而且要改進火箭彈，也非需要準確的數據不可！
炸藥局雖然從兵工廠中劃出去了，但是兵工廠憑藉源源不斷到來的技術人才、東拼西湊購買來的機床設備，依舊是僅次於炸藥局的後勤單位！包括其下屬單位在內，有近八百餘人的編製！
華北局勢的演變，使得劉雲給軍委提出的「抗戰近期的重點在偽軍身上」，這個觀點已經落實！共產黨對華北偽軍展開地下工作已經近在眉睫！除了不讓偽軍掉轉槍口禍害八路軍的根據地以外，還要從中進行策反。
「劉司令員，中央已經下達了，關於晉綏軍區建立統一情報分析網路的決定。」黃文傑拿著一份電報遞給劉雲，「你們綏遠分區的偵察科除了向你們分區負責以外，還要向軍區負責，但是我們情報分析室還是受總參直接管轄。」
「一旦試射成功，這玩意的威力就和『轟天炮』差不多！不過其射程和準確性可要比『轟天炮』強多了！」劉雲在一旁指著「導彈」，笑著對李向陽等人上起了歷史課，「在中國的宋、明兩代，就有製造多級火箭的記錄！名字分別叫做『火龍出水』、『神火飛鴉』，其中用於攻擊水上船艦的『火龍出水』，其射程達到了驚人的一點五公里！」
同時，為了避免幾隻土狗同時鑽一台戰車、浪費狗力資源，劉雲還積極培養這些狗兒們先到先得的意識！凡是搶先鑽入戰車的狗兒，就可以享用獨食（當第一條狗鑽入「戰車」內搶到了食物，其他後續跟進的狗一律用棍子趕走，以此來形成條件反射的作用，保證一輛戰車只鑽入一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