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起雲湧
第二百四十五章 「華北戰役緊急動員令」
浩浩蕩蕩的轉移大軍中，左參謀長急匆匆地跑到一匹正在疾行的老馬前，對馬背上的人笑說道：「軍委來電！指示我們根據適當的情況、作出損失最少的反擊！」又將手裡的一份文件遞上前，「打別人雖然拳頭會痛，但是總比被別人打在身上要好得多！」
左參謀長只是點點頭表示默認，但卻沒有說出來！
左參謀長想了想之後頓時明白了，近段時間內有人正在翻譯蘇軍的《步兵戰術條例》（十大元帥之一、著名的軍事家XXX，具體的名字就不說了），準備在部隊中推廣，可是彭總對此並不贊同！在彭總看來，蘇聯的戰略思想並不符合中國的國情！可問題是「崇老大哥」的風氣，在軍內卻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哼！都是廢話！真出了問題，就會攤到我的頭上來了！」馬上的人勒住老馬，一回頭赫然正是彭總。
「謝謝將軍！」安杜魯忍不住媚笑起來，如果得到了這兩位陸軍首腦的支持，實施生物計劃就再也沒有任何阻力了！如果有可能，自己有可能會因為是人類歷史上的，第一次大範圍地使用生物戰而載入史冊！
這讓總部的參謀們難以忍受這種重負，也使得彭總的戰略思維受到了一些消極影響！
「這次的情報分析，好像綏遠的那幾個人，意見並不統一！」左參謀長，搖著頭說道：「對於日寇是否即將對冀中區展開十萬兵力的大『掃蕩』，這一點他們一致贊同！但是對於日寇即將在整個華北發動全面攻擊，除了劉雲以外，其他人誰都不敢輕易下結論！」
《華北戰役緊急動員令》的準備工作已經接近完成，如我主力能趁敵戰役尚未部署完畢之際，採取果迅的手段提前發動攻擊，則完全可以打亂岡村的布置，但以目前根據地的困境來看，卻有兩種可能！其中之一便是極有可能造成目前局勢雪上加霜……
……」
「你有話就說吧！」彭總的話音剛落就後悔了，飛快地擺擺手，反問道：「你是不是要說，再來一次席捲整個華北的『百團大戰』，在日寇發起的前一刻，徹底打亂日寇的戰略部署？」
「報告！」一個參謀中途進來打斷兩人的談話，拿著一份電報大聲念道：「軍委來電，日軍在近期內會急速調集幾萬重兵，向太行區進行代號為『鐵壁合圍』的大『掃蕩』，企圖圍剿我中共中央北方局和八路軍總部。望早作準備，以避免不必要的準備……」
「你？」史迪威不相信地看著安杜魯，反問道：「什麼辦法？」
「至於英國人，您不必太過於看重他們，英國人和中國人的爭鬥必將持續下去，但如果您過於倚重英國人，就會在給美國樹立第二個敵人——緬甸人！」安杜魯突然沒來由的冷冷一笑，繼續給史迪威分析道：「英國人殖民地內的民族獨立運動方面，已經比印度人走得更遠、早已投入了日軍
「日軍在近期內極有可能對華北進行一次全面大『掃蕩』！」左參謀長轉頭看了看日期，又對彭總解釋道：「岡村的這次打擊可能不同於以往，估計會出現時間長、跨度大的特點！」
說實在話，史迪威既不喜歡英國人，也不相信蔣介石的決心和力量！
「知道了、知道了！」彭總皺著眉頭揮揮手，示意參謀離開。
他經常廣泛收集我們的東西，研究我們的戰術特點，並且使用我們的戰術、針鋒相對地對我們發起攻擊！它是歷來華北日軍司令官中最厲害的一個……
幾分鐘后，完成採訪任務的安杜魯躲到一旁偷懶去了，在萬般無聊之際，一會兒看看精銳的、站得筆挺的國民衛隊，一會兒又看看人群中笑容可掬的史迪威。
美國的國家利益雖然需要中國人作戰，但同時也需要英國人作戰！但事情卻從來都沒有一廂情願過！這段時間的碰壁，幾乎讓史迪威感覺自己成了同盟國複雜矛盾中的「夾心麵包」！
史迪威輕微點點頭，表示對中國軍隊的英勇精神評價很高。
一個多小時后，八路軍前線總部的彙報電波傳到了延安。
遼縣（現在的左權縣）麻田八路軍總部。
「電報上說，通過調查發現，岡村已經掌握了冀中地區的主要河流，如子牙河、滏陽河、滹沱河和瀦龍河等河流的水文特徵！在每年五月至六月份的時候水量缺乏、並不影響交通，同時高桿等農作物的高度，在五月份的時候也不影響射擊和部隊通行。
沉默了幾秒鐘后，彭總拿過那份文件，大筆寫下了自己剛勁的簽名，然後返還給左參謀長。
史迪威的腦汁急速旋轉起來，片刻后緊緊皺著的眉毛又猛然間舒展開了！
沒等左參謀長離開，彭總又補充道：「電文中順便補充一點，綏遠分區已經有條件成立二級軍區，請中央考慮之！」
「恐怕是這樣的！」史迪威點點頭，解釋道：「國內的公民們紛紛向政府提出各種各樣的、千奇百怪的方法，雖然大部分建議都是不成熟的，但是亞當斯醫生的建議卻受到了重視，並通過了最高層專家鑒定，成為少數被開了綠燈的項目之一。」
擺在史迪威的面前不僅有嚴重的敵情和戰爭，而且還面對著同盟國之間複雜而微妙的勾心鬥角。所以帶領盟軍取得一場勝利，這是史迪威所急需的！
由於英國人的猜忌和遲疑，不僅延誤了中國軍隊入緬布防，還造成了中國方面對英國人的嚴重不信任。當初英國軍隊在放棄仰光的時候，甚至根本就沒有通知中國的聯絡官。
眾所周知的原因，蔣介石的政權太過於腐敗、專制，所謂國家軍隊實際上是某個政黨的軍隊、某個私人的軍隊！您不可能按照法律程序，得到遠征軍的真正指揮權！」
這使得蔣介石一次次被英國人
該來得終於還是來了！彭總看了看參謀，在平靜的面色下，一股壓力卻湧上心頭！
「尊敬的先生！」安杜魯打破沉靜，提醒道：「蔣介石非常狡猾、是一個玩弄權術的高手！他之所以在世人前這樣演戲，只不過是想要您成為他對付英國人的棋子而已！而您並不一定會得到您所需要的權柄！」
電報全文如下：「岡村寧次多田駿更為毒辣、更為老練。他有極強的軍事才能、能實事求是、策劃細緻而周密。他還極善於籠絡人心，不喜出風頭、不多講話，對部下不粗暴！總部參謀從他的講話中，根本無法分析他下一步的軍事動向！
英國佬？史迪威忍不住又要動怒了！
左參謀長最後又看了看電報，突然臉上一笑，說道：「這份電報依舊是總參轉綏遠情報分析室的絕密情報！不過……」
「你的意思是說，英國人很有可能失去這裏？」片刻后，史迪威從怒氣中恢復過來了，疑惑地看了看安杜魯，反問道：「這是您個人的猜測，還是白宮的猜測！」
將軍，請您不要那麼吃驚，這絕對不是天方夜譚！如果您對此表示懷疑，那麼您就是在懷疑偉大的《進化論》！」
史迪威將雙眼一瞪，「我真不明白戰略服務局為什麼派你這種蠢材過來（由原情報協調局研究分析處、秘密情報處、特工處改組）！」不待安杜魯回答，又問道：「你到底來幹什麼？」
幾秒鐘后，彭總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對左參謀長吩咐道：「遵照中央的指示，讓北方局和八路軍總部即刻搬家！讓冀中區馬上進入堅壁清野的戰備狀態！你們即刻草擬一個『華北戰役緊急動員令』，呈上去由中央裁決！」
左參謀長點點頭，一旦軍委通過了「華北戰役動員令」，恐怕這就是第二個「百團大戰」了！但是在困難重重、華北各根據地縮水的情況下，勉強發動「百團第二」，不但恐怕能夠取得的戰果及其有限，而且還有可能會傷及自己的根本！
日軍憑藉優秀的單兵素質、兇猛的攻擊浪潮、狡猾的戰術和強大空中優勢，打得英軍失魂落魄，甚至使英軍上下產生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感和自卑感、幾乎完全喪失了戰鬥意志！
「先生，據說國內的一個牙科醫生，設想用幾百萬隻蝙蝠攜帶微型燃燒彈攻擊日本？」安杜魯搖晃著腦袋，面帶不屑神色，問道：「而且國內的那一幫傢伙，還居然同意了這項計劃的專項撥款？」
半個小時后，採訪活動總算結束了。在人群散去之後，史迪威對遠處正在小憩的安杜魯招了招手。
「是我個人的意思！您可以當沒聽見！」安杜魯露出了那種無賴式的微笑，又提醒道：「美國在亞洲的利益，不等於英國在亞洲的利益！更何況事實已經證明，相對
「這份電報是朱總以總參的名義發過來的！」左參謀長輕輕地放下電報，繼續說道：「看電文的意思，朱老總隱約支持綏遠分區司令員劉雲的分析！」
安杜魯在中國生活了這麼多年，對蔣介石這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把戲，豈能看不穿？！
當初會見亞歷山大的時候（英緬軍總司令，出身於愛爾蘭伯爵之家的原皇家近衛軍軍官），這個狗娘養的老雜種除了常見的英國式傲慢之外（史迪威很喜歡給人取外號），居然還帶著高人一等的貴族優越感。
「電報上還說了什麼？」彭總從地圖上收回目光，被人瞄準了命根子，這個仗不打都不行了！
彭總將手倒背在身後，在房子里走了幾步，反問道：「岡村不就是在那些據點內囤積了物資嗎？這也值得大驚小怪？」
在綏遠情報分析室的策劃下，八路軍總部的情報統一網路雖然建立了，但是因為組織不合理、缺少經驗，以及日寇特務組織破壞的關係，下面各地呈遞上來的紛雜情報中，充斥著大量的虛假信息！
但是這個時候同盟國「先歐后亞」的戰略方針，卻又對中國來說無疑是十分不利的！
「尊敬的將軍！」安杜魯並不急於回答史迪威的問題，優雅地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紅酒，笑著說道：「我來這裏，是因為我得到了一個打敗日本人的戰略思維！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
史迪威默默地看了看安杜魯，長時間沒有說話，心情十分矛盾、複雜！
正巧綏遠打了一個大勝仗，後方和前方的報紙、電報，都提到了此次大捷，這就給了彭總足夠的理由，反對某師（根據地）普及蘇聯的《步兵戰術條例》！
軍中凡有戰功者，應當予以積極升遷，杜絕吃資歷飯的老幹部！
緬甸，這裏的天氣已經很炎熱了。
蔣介石、宋美齡夫婦與史迪威三人手挽著手、臉上堆滿笑容，在媒體前顯示出中美之間的團結與合作。滿臉不修邊幅的安杜魯則拿著照相機，擠在一群國內外戰地記者中，給他們三人進行合影拍照。
八路軍的抗日戰爭打了這麼多年，卻鮮有如此輝煌的勝利！
「哧！向日本投擲蝙蝠燃燒彈，還不如投擲生物害蟲！」安杜魯一聲冷笑，搖著頭解釋道：「眾所周知，某些地域的害蟲因為在當地有天敵，所以不能爆發性地增長，但是如果換可一個地方，就可以摧毀當地的農業！
簡陋的盟軍司令辦公室內。
但緬甸畢竟是英國人的地盤，在作戰區域上屬於西南太平洋戰區。緬甸作戰所需要的武器、彈藥運輸、給養等後勤供應，都要靠英國人保障。特別是英軍裝甲旅的一百五十輛坦克，是抵抗日軍進攻的一支重要力量。
安杜魯卻不急於回答，而是慢悠悠地岔開話題，說道：「您真以為蔣介石會答應會授予您全權指揮的
不久前綏南八路軍主力急行軍穿越三道封鎖線、不顧自己身陷重圍深入日寇縱深四十多公里，在綏中騎兵旅、綏南主力的配合下，以摧枯拉朽的強大攻勢，一夜之間橫掃大南溝日軍據點重鎮，虎口拔牙之後又在日寇合圍之前火速撤走！
是役，打死少將參謀長一名、活捉要塞聯隊長一名，以及其他駐蒙軍軍部高級參謀數名！成建制地殲滅了一個日軍守備聯隊，解救了三千多苦力（含外地被俘的抗日將士）、俘虜了二百八十七名日寇（少數日寇俘虜自殺、傷重而死）！
左參謀長一愣，沒料到彭總會提出這件事情，正要說話，彭總卻背過身去繼續說道：「帶兵最厲害的，還是咱們土生土長的八路軍幹部，所以《步兵戰術》應該擴大推廣！
所以，如果彭總提議、下令再來一次「百團大戰」，恐怕會遇到更大的阻力和非議！
不過此項計劃還需要空軍那邊的大力配合，你自己再去想辦法！」
所以岡村定下的這次『掃蕩』的方針，是對冀中地區的八路軍主力，進行突然襲擊、包圍作戰！企圖將八路軍壓縮到滹沱河、滏陽河與石德路所構成的狹小三角地帶，再一舉摧之！」
但史迪威還是越聽越吃驚，眉毛也忍不住擰在了一起。
自從西方世界在亞洲領教了日本海、陸軍的威力之後，終於不可想象地察覺到，是落後的中國單獨抗擊了日本足足四年！
在沒有得到確切的情報之前，關係到冀中區、乃至整個華北戰局生死的情報，所以無論是誰都不會輕易下結論（凡是下結論者，都會背負著沉重的責任）！
如果以後綏遠組建二級軍區了，李遠強、劉雲也足以擔任政委和司令員！」
麻田八路軍總部，這裏一片忙碌，接到上級的指令，「大掃蕩」已經近在眉睫！所以不但總部要搬家、連同北方局也要連夜轉移！
左參謀長有些猶豫地走到彭總面前，心裏有話卻又不好說出來。
「將軍，謝謝您給了我這次獨家採訪的機會！」阿杜魯禮貌地說道，只是臉上卻帶著玩世不恭地笑容，弔兒郎當地看著已經年近花甲的史迪威。
「既不給雞吃米、又要雞生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彭總的眉毛皺得更緊了，搖著頭說道：「你先寫一個『華北戰役動員令』的方案給軍委，一定要寫明白，動員令的決定權在他們的手裡！」
參謀還沒有念完，就被彭總不客氣地中途打斷，問道：「情報的出處？」
有眼尖的參謀可以清楚地看得到，文件上的幾個大字分明是「華北戰役緊急動員令」！
雖然誰也不準打聽情報，但還是有人悄悄流傳著在遼縣外圍的戰鬥情況！根據綏遠情報分析室送來的加急絕密電報，岡村為了消滅八路軍總部領導人，幾乎無所不用！居然派出了一支兩百多人的精銳特種小分隊，準備對八路軍總部進行偷襲
「報告！」開始的那個參謀再次進來了，拿著一份電報，大聲說道：「總參來電，根據絕密情報顯示，日寇此次席捲整個華北的大『掃蕩』，極有可能以冀中區為主要對象……」
這所有的一切後果，造成了黨內、軍內的一些人對「百團大戰」嚴重不滿！
彭總有些不滿地問道：「不過什麼？」
人生鼎沸的總部所在地，大批八路軍戰士、挑夫肩扛手提，搬運著總部的資料、設備，一些機要員正在焚毀機密電報！為了保密，凡是參加此次行動的人員，誰也不准許向打聽指揮機關搬家后的落腳點、以及首長們的去向！
「將軍，您應該考慮到延安政權的存在！八路軍軍紀優良、作戰勇敢！最新情報顯示，他們在綏遠一夜之間摧毀在日軍席南溝的要塞，連一點渣滓都沒有剩下！」安杜魯自從綏遠一行之後，已經形成了對八路軍的絕對信任，看到史迪威疑惑的樣子，優雅地笑了笑，又解釋道：「先生！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美國的利益也不能全部指望國民黨！無論是從戰爭的角度來說，還是從美國需要取得在華最大利益的角度來看！都不能放棄共產黨！而且延安也決不是和俄羅斯穿一條褲子的！否則他們決不會在黨內開展『整風』運動！」
「劉雲？！又是這小子在『指揮』八路軍？」彭總的臉色不悅地一沉，但是心頭也冒上來一陣複雜情緒！
自從八路軍發動「百團大戰」后，日寇和國民黨就認識到了八路軍的真正實力，不但使得國民黨方面開始封鎖邊區、掀起反共高潮，還使得日寇調集重兵回頭，以八路軍為主要對象！這給共產黨政權帶來了深重的災難！
※※※
夜晚，遼縣外圍的野外，足有一個團的八路軍主力，突然團團圍住了一支兩百多人的精銳「八路軍」。隨後，八路軍主力團讓那支兩百多人的「八路軍」回答口令，在沒有結果的情況下，主力團也不多說話，拉開架勢就對那兩百多人「八路軍」大打出手！
沒等參謀念完，左參謀長就拿過了那份電報，看了看后又將目光放到地圖上的冀中區，說道：「還真被料中了！冀中是整個華北抗日根據地的糧倉，華北八路軍主力部隊和各機關、學校的給養多來源於此。」
就在安杜魯漸漸露出笑容的時候，史迪威卻遺憾地看了看安杜魯，搖著頭說道：「先生，你還是直接向白宮去說明吧！我可不是提款機！」看了看已經變成滿臉失望的安杜魯，突然又明白過來了，正色說道：「我會向馬歇爾將軍和史汀生先生適時提出你的建議，如果能夠獲得高層的支持，你將來也會藉此出名！
「這份情報是綏遠情報分析室轉總參，再轉發到『前指』總部來的！」參謀看了看電報的結尾，又說道：「這份電報是朱總親自下令轉發的！要求您嚴格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