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起雲湧
第二百五十一章 「蘑菇」
眾所周知北方的地形，雖然大多是山丘和荒原，但是戰略迴旋餘地極大，劉雲所部有足夠的空間進行『蘑菇』戰術！
不過，其新建二級分區的人事安排，卻是一個老大難的問題！
這一巴掌抽得鬼子參謀嘴角流血、目瞪口呆，但卻又作聲不得！
「日寇又增兵了？」賀龍皺著眉頭對參謀問道：「有沒有找到日軍兵力調動的來源？」
而日本『駐蒙軍』對蒙古部落的殘酷壓榨、以及德王的南逃，讓蒙古的王公貴族大多人心思變、極不信任日軍。所以劉雲所部除了能從蒙古部落中，得到一些後勤補給以外，還能夠從他們那裡得到一些重要的戰術情報！
幾秒鐘后，林彪打破沉寂，「如果這一仗勝利了，不但能夠一舉決定綏遠的局面，而且也有利於和國民黨方面進行談判！」又突然非常難得地笑了笑，對毛澤東建議道：「主席！綏遠分區部隊的戰鬥力都來自《步兵戰術》！現在有人在搞蘇聯《步兵操練》，但是蘇聯的那一套並不符合中國國情，我軍戰士的體質、素質，特別是我軍的裝備，都達不到那種要求！」
一旦滿載著帝國士兵的汽車，高速沖入這些上面還有腳印的陷阱中，汽車本身不是大修就是接近報廢（那個時候『皇軍』汽車的質量比較差，搭乘汽車的鬼子兵，凡是飛出車體的，差不多當場喪命，僥倖沒有飛出去的，也因為在車內，劇烈撞擊而大半失去戰鬥力）！
反觀綏遠分區，其反「掃蕩」已經陷入了長期化。而且，此次綏遠軍分區以「來不及得到軍委的批准」為由，就孤注一擲地匆匆率主力北上，只留下了三個基幹團在原地打游擊！
日寇在這兩個地方的久拖不決，除了吸引重慶大後方輿論關注以外，還引起了美國駐華情報機構的一再注意，按照常理，以日軍的戰鬥力來看，不應該在這兩塊地方停留如此長的時間！
更多的時候，八路軍則是通過斥候來獲取情報！這些斥候的騎術精良、忠心耿耿！他們一旦察覺到自己無法逃脫，就會向八路軍主力相反的方向逃跑（歷史上就是這樣的），並且沿途丟下大量而細小的「三角鐵釘」，專門扎破「皇軍」汽車的輪胎，以藉此逃脫！
在「特高科」一貫信誓旦旦的情報支援下，「皇軍」雖然有機動優勢，但卻根本就無法找到八路軍的主力，即便是僥倖抓住了他們的尾巴，也總是屢屢撲空、功虧一簣！
這幾天求戰未果所帶來的
汽車大隊因為機械故障拋錨、以及沖入陷阱，而造成的損耗，已經越來越嚴重，在無奈之下，旅團參謀部只好作出了「擠一擠」的命令——讓「皇軍」士兵填滿汽車。在這種炎熱的天氣下，增加的負重率又進一步造成了汽車的拋錨，和帝國士兵士氣的整體下降！
如果日寇從某地地方派出兵力，實施機動、增援綏遠，那麼可以對抽調兵力的日軍據點進行襲擊，以拖住日寇的腳步、減輕綏遠的壓力！
「一擊不中即迅速遠遁！」林彪丟下標尺，這個仗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打不贏跑路就是了！幾秒鐘后，又對毛澤東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如果關東軍的臨時旅團退下去了，綏遠分區和第五分區合併的事宜，恐怕中央軍委會要討論一段時間，希望不要影響到綏遠分區進軍東北的戰略意圖！」
綏遠分區表面上是軍分區，但是實際近年的歷次大戰和特殊貢獻，已經讓綏遠分區變成了中央的直屬獨立軍分區！甚至連帶劉雲也得到了主席的特殊信任，一個身份並沒有得到確認的人，居然能夠主持一個情報分析室，分析華北日軍的戰略、戰術動向！
冀中平原是八路軍的糧倉，是一塊萬萬不能丟失的重要根據地！
而八路軍所需要的情報，則是通過收買一些蒙古小部落和馬賊來得到，這從那些貧窮蒙古小部落敵視的態度、以及捕獲的馬賊口中得到了證實！
實際上，林彪也有進軍東北的戰略思想，即開闢根據地、進而聯絡到關外失去聯繫的「抗聯」！但是關外強大的關東軍，使這種戰略部署很難成功！
否則一旦受到重大戰損、或者戰敗，不但宮崎的會結束軍人生涯，在關東軍喋喋不休的抱怨下（關東軍要求華北方面軍歸還建制），連同「北支那」軍司令部也會面臨參謀本部的責難！
雖然通過這幾年的電報、戰報來看，綏遠給中央留下了民風彪悍、新兵幾乎是天生戰士的印象！但是對於綏遠分區在兵力不佔絕對優勢的情況下，能否戰勝裝備、戰術佔據絕對優勢的日軍，誰的心裏都沒有把握！
「等綏遠打完這一仗再說吧！」毛澤東最後看了看地圖，準備離去！
況且現在這個時候，北方的林西主力團正在收
「閣下，根據空中的偵察，『北支那』方面軍司令部的情報機構得出結論，八路軍主力有五千人之巨！」兩秒鐘后，鬼子參謀發現滿臉黑黢黢的宮崎目露凶光，又急忙解釋道：「八路軍一貫是夜晚活動，但是從他們廢棄的宿營地和篝火來看，應該是這個數目了！」
……」
「那位蔣先生在西安等我，可是恩來卻不放心我去。」毛澤東打破沉靜，對林彪笑著說道：「你過去以後，爭取把一些事情談妥！用政治手段解決可能存在的軍事破裂！」
「集合、向巴布其一帶出發，並且請求司令部進行空中偵察！」終於，宮崎還是下定了決心！
此時肥沃的冀中平原，已經陷入了長期而殘酷、對生產力有極大破壞作用的游擊爭奪戰。雖然無論是日軍還是對八路軍，都竭力想避免這個結果，但為了整個華北戰場的局勢，卻又不得不橫下一條心將這場長期戰爭打下去！
林彪的身份具備一些特殊優勢。林既是毛澤東的弟子，又是蔣介石的學生，這可以讓兩黨領導人信任、熟悉；同時，林又就讀於黃埔軍校，他的一些同學或以前的教官，如今高居國民黨軍政要職，這便於林彪處理和解決一些具體問題；最主要的是，林彪還是抗日名將，旅蘇期間又受到斯大林的高度褒揚，在大後方民眾的眼裡，有很強的神秘感和號召力！
朱德察覺到指揮部安靜下來了，立刻笑著說道：「同志們，綏遠的情報分析室，分析出日本因為太平洋戰爭的拖累，必然會抽調包括關東軍、華北方面軍的大批軍隊，下南洋的結論！」又在地圖上一指，笑著「提醒」道：「綏遠分區之所以敢打這個惡仗，從戰術的角度來看，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好快呀！」林彪立刻走到掛在牆上的地圖邊，拿起標尺一量，有些驚訝地說道：「一晝強行軍八十余里？！」
至於綏遠分區，則是陝甘寧邊區的北方屏障，其重要的地理位置決定了該根據地，也是一塊決不能丟失的「門戶」所在地！
「北支那」方面軍的情報一貫不準確！宮崎拿著參謀遞上來電報看了看，冷笑一聲，「他們都是一些飯桶！」
對於這種決定軍隊建設、長遠規劃的重要決策，一旁的朱德破天荒地表明了立場，正色說道：「我們的土方法要比洋戰術好用得多、也好懂得多！」
「主席，我知道了！」林彪將目光從地圖上收回，說道：「冀中平原的爭奪戰，在短期內是暫時無法分出勝負了，但是……」
「駐蒙軍」在張家口機場的全部空中工具——兩個中隊的飛機，幾乎是高強度、超負荷地頻繁升空，進入綏、察、哈一帶進行戰術偵察，但是八路軍主力，進入白天後就完全停止了活動，這給「皇軍」的空中偵察，帶來了極大的不便，也讓「駐蒙軍」的新任司令官在上任伊始，就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巴嘎！」宮崎一聲怒罵，惡狠狠地盯著參謀，「啪」地一巴掌扇了下去。
此次蔣介石邀請毛澤東在西安進行政治談判，商議解決共產黨的武裝、地盤、地位的問題。但是周恩來並不贊同毛澤東親自出面，隨後中共中央經過反覆磋商，決定派林彪前往。
八路軍總部的情報網路日趨完善、已經掌握了一定的戰略和戰術情報主動權！
毛澤東微微皺起眉頭，掐滅了手中的劣質土煙，目光在北平、張家口一帶一劃而過。
這使得軍內、黨內的領導人，對綏遠的這次自主安排，有很大的看法和意見！
在當地嚮導的帶領下，八路軍專門尋找那些疙瘩不平，而且長著灌木的黃褐色山地和丘陵宿營休息，並且還在身上蓋上一層薄薄的黃土，即隱形又涼快！
「閣下，是否讓一部分機動兵力先行？」參謀趁宮崎不注意，飛快地抹去了嘴角的鮮血，又問道：「那些已經不能機動的步兵，是否准許他們帶著傷員先行撤離？」
延安，總參謀部戰略分析室。
第五分區的根據地，雖然屢次遭受日寇的沉重打擊，但卻總是很快就能恢復元氣，現正趁著山西北部的兵力空虛之際，兵鋒漸漸地向大同外圍滲透，並且準備持機攻佔、破壞大同一帶的煤礦（自從第一次「百團大戰」之後，日軍就在大同主要的煤礦駐紮了重兵）！
但是，進過黃埔、跑過長征的老資格比比皆是，合併之後的第五分區，雖然會按照軍委命令合併，但是細小芥蒂還是有的。除非在合併之後，軍委能夠將第五分區的部隊拉走、主要軍事幹部全部換人！
當然，如果這一仗勝利了，按照岡村閣下許下的諾言，宮崎就可以晉陞一級了！
中江聯隊一夜之間的覆滅，以及八路軍主力突然掉頭南下，差點聚殲在三元落一帶的後勤自重部隊，已經讓宮崎有了極大的警惕！而且私人關係密切的岡村，也曾經在電報中，一再私下裡告誡過
因為日寇在華北「大掃蕩」的關係，八路軍的整體實力都垮了下來，這使得軍委建立跨長城內外大根據地的戰略部署，已經被迫陷入了停頓！
出於對八路軍的絕對信任，安杜魯拒絕了國民黨的「勸說」、以及可能引起的外交糾紛，在美國陸軍方面的默許下，通過中共重慶辦事處，給延安發了要求派兵接應的電報之後，就在少數國軍官兵的護衛下，「一意孤行」地向延安進發了！
※※※
從共產党進行華北抗戰以來，還沒有哪個根據地的部隊，能夠讓日軍惱羞成怒地，特意派出一個旅團窮追猛打！
毛澤東、林彪、朱德、賀龍等黨內和軍內等領導人都在，其中，林彪除了關注冀中爭奪戰以外，還不時地將目光放在地圖上的綏遠地區、掂量的北方游擊區的局勢。
……
朱德說完后，一干軍內、黨內的高級幹部們，考慮到日軍戰鬥力后，還是繼續沉默。
※※※
八路軍發起第二次「百團大戰」之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大體停止了主要軍事行動，但是，作為這兩場戰鬥的「尾巴」，華北的綏遠和冀中爭奪戰一直沒有結束！
毛澤東正要說話，「報告！」一個參謀突然打斷了領導的談話，大聲說道：「綏遠主力突然掉頭迅速南下，在三元落一帶包圍了日寇的輜重隊，正準備發起戰鬥之際，由於兩個『警備（偽軍）』大隊中途趕到，綏遠主力被迫迅速撤走。隨後，日偽軍並沒有追擊，在偽軍的掩護下，日軍的輜重部隊和汽車大隊，以及其他非戰鬥力人員，向宮崎旅團的主力靠攏！」
「閣下，這個情報千真萬確！」發現指揮官滿臉不耐煩，參謀的聲音忍不住大了起來，「一個小時前，『特高科』的要員親自乘坐飛機，空投到了八路軍遺棄的宿營地，進行了一番仔細調查之後！得出了八路軍的主力昨天宿營在巴布其一帶！」
最主要的是，第二旅團的兵力被迫返回張家口、包頭的戰車基地被毀，以及宮崎旅團主動北上，日軍實際上等於放棄了在綏南的主動權！這都使得綏南區能夠長期堅守下去！」
現在的安杜魯，已經不再依靠「旅行」，來收集中國的國家戰略情報了！
不過，只要打贏了這一仗，綏遠的局勢就大體決定了！到時候，日軍將被迫龜
第五分區和綏遠分區和並（兩個軍分區合併成二級軍區，而不是歷史上的軍分區），已經成為鐵板釘釘的事情！到時候，綏遠分區在擁有一個穩定戰略後方的前提下，與晉察冀根據地的友軍進軍東北、建立跨長城內外大根據地的困難會成倍降低。
宮崎旅團的臨時指揮部。太陽冉冉東升的綏東北部無人區，「圍剿」八路軍進入第三天。
「閣下！」參謀不敢抹去嘴角的血跡，但還是非常盡職地低聲說道：「根據『特高科』的分析，八路軍每逢天亮之前，總是尋找那些黃褐色泥土、有低矮灌木植被的地方宿營。
此時的西安，有一支美軍軍事觀察組正向延安出發，帶隊的隊長，赫然就是穿筆挺上校軍裝的安杜魯！
而且，從宿營地俘獲的掉隊八路軍士兵口中（睡過頭了），該項情報已經被證實——他們在夜晚行軍、吃飯，白天就在身上灑一層薄薄的當地泥土，躺在地上睡大覺（包括不吃飯在內的任何活動）！完全和我們顛倒過來了（如非特殊情況，『皇軍』一般不會在晚上行軍）！
不過，打「蘑菇」仗需要及其準確的戰場情報！在根據地內雖然有極好的群眾基礎，但是無人區，恐怕是鬼子的飛機更好使用！
而八路軍的工兵，則在外圍平緩地帶挖掘半米深、直徑一米的陷阱，每次至少都是五十個打坑到一百個大坑之間，專門用來捕殺『皇軍』高速行駛的汽車！
無論司令部送來的情報是否準確，但是八路軍主力都已經失蹤兩天了，這是唯一的機會！
「都是當地的偽軍！」參謀搖搖頭，彙報道：「德王南歸之後，日寇抓緊了對『蒙古軍』的滲透，除了派駐實習日軍軍官以外，還大肆安插特務、顧問、親日骨幹！」
中共的幾個黨領導人，立刻不自覺地將目光放到了綏遠這一塊。
「不行！」宮崎斷然拒絕！惡狠狠地看了一眼參謀，生硬地命令道：「這種提議以後不準再說！」
從晉綏軍區發來的消息，綏遠分區的主力——三個團進入了北方長城外側的無人區，一個旅團的日軍，也緊追不捨地跟著進入了漠北，雙方開始在綏、察、哈一帶「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