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篇
第七章
當其他人都在震驚為何穆有這種傳說中的殺人利器時，有一個人卻是弄得一頭霧水。
而穆也低身跪下一足行禮：「這是我的榮幸，殿下。」
「沒想到你們竟然會改扮成商隊，要不是我從車輪痕迹看出問題，大概就要被你們騙過了。」
「如果你希望的話，下次會射在你身上的。」穆也回了他一句。
當穆把晚餐的菜和湯煮好以後，除了放哨和藏在車裡的人以外，所有人都圍在一起吃飯。
可是從早上開始，穆就一直感到不安，好像疏忽掉了什麼事，可是一時又想不出來。
現在出現了意料之外的超強對手，不用提希特拉之箭的可怕，那手連射五箭和擊落四箭的本事，自己這方就無人能及。
更甚者，竟然連目的地都不肯說，只要求跟著僱主走進行保護。
三人就留下議論紛紛的傭兵和神色凝重的護衛，消失在眾人的視線外。
就算加上僱主護衛，對方人數也比傭兵這方多五成，形勢上傭兵則是處於被包圍的狀態。
「要怎麼做呢？」加蘭特要穆說清楚點。
說完之後索特大步走出房間，結束了三人的會談。
「我會考慮的！」穆輕描淡寫的回答。
聽到對方這樣指出他的缺失，索特緊閉著嘴，神色十分凝重。
「這幾位先生每一個人都表現出的氣質風度，很明顯是受過良好的教育，一看就知道是騎士，那麼馬車裡的當然就是某國的大貴族甚至是王族了。」
其他看著的幹部和出來幫忙的弓兵，看他的眼神，不是帶著嫉妒，就是充滿羡慕。
在衡量過這幾點之後，首領下達了命令：「撤退！」
「還是說，這些騎士們會慢慢走，好讓我們跟得上。」說時眼光又移向索特。
當已經可以看見森林出口時，文姬回過頭來。
「副團長和這位看來是可以代表說話的先生，可以借用一些寶貴的時間我們談談好嗎？」
文姬走在車隊的最前面，因為這兩天為了吃飯的事，一直被其他人取笑，所以他刻意避開別的幹部。
「很簡單，偽裝，再加上重新編組。」
他只是想讓對方以為這邊的箭都是毒箭，所以事先將一袋箭沾上劇毒，沒想到對方竟冒出個希特拉之箭。
「另外除了弓兵隊的人之外，會射箭的人都要帶著弓箭，弓兵也要準備格鬥用的武器。」
聽到這句話，除了面無表情、繼續專心吃飯的穆和羞得抬不起頭的文姬，其餘的人都笑成一團。
「加蘭特，你也是，你真想叫我們就這樣出發嗎？」
「你還沒說要怎麼稱呼呢！只是方便說話，不必用真名的。」
這隻是東西方制毒水準的差異，東方過去長期戰亂，打仗打久了，什麼陰謀詭計都有，當然也包括下
傳說中希特拉之箭和美杜薩【蛇髮女妖】之箭是世上最厲害的兩種毒箭。
執行任務當然是帶戰力強的隊伍去，比茲和文姬的小隊戰力較弱，因此修可拉讓他們留守接受訓練。
「如果你有意任官的話，請到普羅西亞來找我，我一定會幫你向陛下引薦的。」
但箭的目標卻不是那五人，而是他們的馬。
聽到穆叫他，康波特心想不妙，一定是穆看見了他偷拿了那四支箭，打算要回去。
穆從一個箭袋中抽出五支箭后，大聲回答：「等我回謝過剛才的贈禮，我們再談吧！」
「但是只有六名護衛，這未免太少了吧！而且還有兩人受了傷，這表示他們曾和敵人發生戰鬥，而且損失了一部份人。」
（另外，在車外的數騎，看起來也是有點本事的人物。）
那是一輛由兩匹馬拉的黑色貴族乘用馬車，上面有幾塊新的痕迹，很明顯的在不久前那還蓋著什麼東西。
「至於騎士們的馬則稍微改扮，把毛弄亂或染色，由幾名幹部扮成商隊護衛騎乘。」
「我的名字是拉比歐．巴哈拉，是普羅西亞王國的騎士長。」索特對穆重新自我介紹。
「我們應該扮成商隊，不要再用那輛豪華馬車，多準備幾輛貨車，將大部份人藏在載貨馬車內，包括僱主們。」
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希特拉之箭，剛才用的是他自製的毒箭。
若是護送貴族的馬車，以往都是由維黛安的騎兵隊護送，不會有這個問題。
加蘭特的態度已經很明顯表示這件事非同小可，不但要用最精銳的戰士去完成，而且還要求必須保密。
不過數息的時間，所有包圍著車隊的人都散去了。
而聽到文姬那一聲尖叫，穆終於發現自己疏忽了什麼事了。
當射出第一箭后，手指已帶上第二箭，連珠五箭射出，不過是一息間的事。
而包括穆在內的八名幹部，則分別坐上僱主擁有的八匹駿馬，馬的毛色都被染得和原先的樣子有所不同。
穆可以肯定那是個女人，除非西方的男人也畫眉毛。
「穆．萊特，這位尊貴的騎士要怎麼稱呼？」穆沒有回應他，卻反而向另一人打招呼。
因為他回頭時看見的，竟是穆的劍槍向他揮去。
隨後少女在騎士們的簇擁下離開了。
兩小時后，加蘭特調來五輛有遮雨篷完全覆蓋的貨車，可以完全遮蔽裏面的情形。
「呃！什麼事啊！大人。」康波特想說姿態擺低點，說不定還能請穆賞給他一、兩支箭。
「那麼我就切入正題了，事實上就如同我剛才所講，如果我們就這樣出發，活著到達目的地的人不會有多少，甚至有可能會到不了目的地。」
康波特聽了高興的
文姬第一次吃到穆做的菜和湯時說：「好好吃喔！真希望以後能一直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
也就是說，僱主的兩輛車中，有一輛只載了兩、三個女子（主人和侍女），所以重量特別輕。
「也就是說，他們早就被發現了，可是居然到現在都還沒考慮要改變裝扮，來避開敵人耳目。」
正好穆也打算訓練比茲小隊的群戰能力和文姬小隊的基礎能力，於是接下來的時間就在訓練中消磨了。
連要保護的是人物、還是物品都沒說明，只要求各小隊挑選最精銳的成員參加這次行動。
這才發現自己差點成為死神的眷屬，文姬嚇出了一身冷汗。
而那首領臨走前，把一隻插在馬身上的箭給拔走了。
當穆搭箭上弦時，前方那五名騎士已經拔出長劍，準備格擋他的箭。
所以得由各車的馬車夫和幹部們負責燒飯，確定沒人窺探后再送到車上，讓車上的人享用。
「那麼我們也該去做我們負責的部份了。」看了加蘭特一眼，穆也跟著走出房們。
（是女人啊！說不定還是個公主呢？）穆這樣想。
接著將一支箭搭在弓上，而用手指夾著另四支箭。
就是幫穆弄來那兩袋箭的康波特，他不明白為何自己交給穆的箭會變成傳說中的武器。
由於這些參加任務的都是精兵，平常煮飯野炊的事都交給其他人做，他們是很少燒飯的。
不過傭兵們倒是因此意外發現，穆對於燒飯煮菜居然也有一手。
他從東方過來時帶了不少種葯，有治病良方，也有殺人毒藥。
（任務失敗，至少要拿個證物回去，好證明非戰之罪。）
雖然蕾茵和穆地位相同而資歷又較深，但加蘭特知道他的武藝和兵法不及穆。
那人臉色微變，似乎是對「尊貴的騎士」這個稱呼有所反應。
但一直到對方攻擊之後，他才想起他們護送的對象是女人。
除了比茲、文姬兩人的槍兵分隊，還有兩個輕步兵分隊和重步兵、弓兵分隊各一。
在發現兩側的敵人時，穆沒有發出警告，因為他認為像這樣有護衛保護的商隊，除非對方確定目標就在車隊里，要不然是不會動手的。
康波特取笑他：「你的意思是要你們副隊長養你一輩子嗎？」
而索特也已經把僱主一行人安置在當中狀況最好的兩輛。
（車內的伏兵也不知有多少，光是弓箭手至少就有十人以上，要是也用希特拉之箭，自己這邊的人沒幾輪就全給射死了。）
說完他轉過身去對加蘭特說：「加蘭特先生，那麼這些東西就拜託你們準備了，費用我們會負擔的。」
當在搬開馬
依車隊行進的速度，他們從原先所在的艾梅拉城到卡倫城要花三天的時間。
吃過早飯之後，收拾完東西，車隊就要出發了。
中了希特拉之箭的，都是中箭即死，即使穿著盔甲，毒性也會透甲而入。
「有什麼不對嗎？」加蘭特有點心虛，不知自己哪裡出了問題。
「你知道了什麼？」那人一脫口而出就發覺這句話等於是自己承認了，臉色又變得更難看。
這時剛才勸降的首領竟然大叫起來：「這……這是希特拉【九頭蛇】之箭。」
而少女也向他走來，低身提起裙角向穆道謝：「萊特先生，謝謝你保護我們到這裏來。」
工作內容和之前不同，是當保鏢的工作。
商隊的車輛會盡量讓負載平均，而不會有這種情形，這就表示那輛車載了特別的東西。
但是劍槍並沒有砍中他，而是劈在他背後，擊落了疾射而來的兩支箭，再回擊另兩支射向穆的箭。
這時諾修不在，團里由加蘭特代理主持，為了這件緊急任務，他特地招集了留守的小隊長以上幹部。
不過事情還有轉寰的餘地，至少對方還不能肯定這邊有多少實力。
這一件工作總算圓滿結束了，只是這時穆並沒想到，在半年多以後，普羅西亞王國和鄰國發生戰事，晨星受到招聘，他又再見到這位小姐。
一行人終於走出了森林出口，本來出口處被馬屍擋著，康波特自告奮勇的說要把馬屍移開，還叫車上的弓兵隊員快去幫他。
這兩句話說的加蘭特大窘。
一路上，扮做商隊護衛的幾名傭兵幹部，好幾次發現在路旁隱密處，有人在暗中監視路過的車輛行人。
車隊走了半天已經快到森林出口了，只要一出森林，那麼他們就安全多了。
將隊伍編整完畢以後，加蘭特才將這隻加強小隊帶到僱主面前。
而第三中隊的副隊長蕾茵也參加了這次行動。
在森林出口處的敵人被嚇退後，接下來他們一路平安的到達了卡倫城。
原本他想說「我們快走出森林了」，可是卻變成了「啊！～」的驚叫聲。
看到康波特偷偷摸摸的樣子，穆倒有些不忍。
和穆較熟悉的三名小隊長更是臉色發白，他們曉得穆可能看出什麼狀況，所以才會說這種話。
穆看著索特繼續說下去。
（那個什麼希特拉之箭，真有那麼珍貴嗎？）穆這樣暗想。
進城之後，穆才第一次看到讓他偽裝計劃失敗的原因，一個服飾精美、氣質高雅的年輕少女從車上下來。
團里還有六個小隊留守，在加蘭特的要求下，各小隊將最精銳的隊員編成一個分隊，合編成一個加強小隊。
「你們現在掉頭回去，把我們要的人留下，還來得及保住生命。」對方的首領發出威嚇。
（要是打起來的話，說不定會全數死在這裏，到時就沒人能回報情況了。）
「趁現在離開，把路讓出來，你們還來得及保住性命。」同樣是威嚇，不過這次是穆發出的。
「還有，我必須知道目的地，這樣子我才能做出防範的計劃。至於其他的事，可以不用告訴我。」
這時眾人才發現，被射中的五匹馬是中箭之後立刻倒斃的。
不過並沒有什麼人攔住車隊或發動攻擊，可能是運貨車隊的偽裝瞞過對方了。
護衛當中年紀最大的一個，應該是六人的領隊，和加蘭特到一旁去說了幾句話后，就揮揮手示意要出發了。
但指揮行動的人還沒出發就先說大家是要去送死，不但是加蘭特，傭兵和僱主護衛們臉上的表情也沒多好看。
「首先，從我們僱主身上就能知道很多事，華貴的馬車刻意去掉紋章來掩飾，這根本就是大錯，擺明了要告訴人——我很重要，重要到必須隱藏身份。」
兩人對飲的次日，修可拉又離開團里去執行任務，而穆則負責著訓練留守的隊員。
進到房間之後，加蘭特忍不住先開口：「穆！你到底想說什麼事？」
曾有擁有不死身的英雄沾到箭頭沒有立刻死亡，卻也受不了劇毒如火燒般的折磨，而放棄不死身自殺。
中箭的馬立刻摔倒，把五名騎士摔的狼狽不堪。
穆事前有交代過，沒有他的信號，車裡面的人絕對不要下車。
那對眼睛的主人一發現穆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就隱身到車內了。
森林出口處的敵人，最前面的是五名的騎士，當中像是首領的人出聲了。
三人當中，索特負責僱主那方面，穆負責傭兵們的準備工作，加蘭特則負責調度馬匹和車輛。
穆這邊也準備好了，傭兵們重整武裝之後，除了八名幹部以外都坐上載貨馬車。
「康波特。」
結果接連兩天的晚餐烹調工作，大部份是由穆完成的。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昨晚在進入帕威魯森林之後野營，今天只要出了這裏，接下來都是平野之地，敵人無法埋伏圍困車隊，那時就可以平安抵達卡倫城了。
那人這時才從口中吐出「索特（劍）」這個名字。
而焦慮的汗水不斷從對方首領額頭滲出，他本以為識破目標的偽裝之後，就可以輕易擒下目標。
不過兩天後，他們也必須出勤了，因為有件緊急委託需要執行。
晚上在野地紮營休息時，車上的人為了避免被人窺探識破，一律留在車上休息。
「你這卑鄙小人，竟然射馬。」一名爬起來的騎士大罵。
穆這時覺得有人在注視他，很快的他就找到視線的
「為什麼你這麼肯定？」加蘭特知道穆應該是有所依據才會這樣說，只是剛才他突然在大家面前說出來，讓加蘭特一下慌了手腳。
可是目前騎兵隊全部在外執行任務，而這件工作又必須儘快完成，他竟然一時疏忽了這件事。
「弓箭手，上弦。」當穆發出信號后，前面的兩輛貨車車廂里各伸出數支箭頭。
穆提起剛用的那一袋箭，「這袋箭是跟你要來，再經過我處理的，我用箭的機會比較少，等任務完成就還給你吧！」
另外穆自己還跟康波特的小隊借了一張弓和兩袋箭。
「夠了！這個樣子難看死了！快點把工作做完吧！」
但說話的人臉上毫無表情變化，倒是加蘭特臉色變得很難看。
「那你覺得我們現在要怎麼辦才好呢？」索特略作思考之後，帶著請教的眼神發問。
「你們兩個剛才是在商量讓我們去送死這件事嗎？」
「請問你真的要大家全副武裝的跟在馬車後面跑嗎？那樣子不用等到敵人出現，我們大部份的人就要累倒在路邊了。」
「你……你在胡說什麼啊！穆。」
這種毒效果非常強，號稱「見血封喉」。
聽了這句話，興奮地爬起來的康波特，竟一個人就奮力推開一具馬屍。
當中帶領弓兵分隊的正是上次剿滅大哥布林時的小隊長康波特。
穆雖沒說過那是希特拉之箭，不過也沒否認過，就這樣，出現了傳說武器希特拉之箭的謠言就在鄰近幾國開始流傳了。
以前護衛的對象只是要確保安全，不要求速度，甚至可以坐僱主的車輛，並不需要趕路的。
這次的行動，傭兵方面的指揮是加蘭特指定由穆擔任的。
索特考慮片刻后說：「好！就這麼做。我們的目的地是『帕威魯王國』的王都『卡倫城』。」
被指名的護衛領隊考慮了一下，就下馬示意加蘭特找個沒人的地方說話。
在檢查過車隊的情形之後，穆和加蘭特都覺得沒什麼破綻，從外表看來就是一支運貨車隊，一行人便出發往卡倫城前進。
他用的箭毒產於東方南蠻地區，是由一種毒蛙身上提煉出來的。
東方有很多毒藥可以讓人死的很快，不像西方的毒藥，大都要中毒的人多受些折磨才死。
六名騎著馬的護衛舉動都像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但穆察覺到當中有兩個受了輕傷。
而三天的行程，一個身份尊貴的女子是不會和那些護衛睡在同一輛車上的。
那四箭射來之後，森林出口處出現了二十幾人，而穆剛才就已經發現兩邊森林各埋伏著十幾人。
聽到這話，現場除了穆以外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現場所有人的眼光一下全部集中到說那句話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