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騎士篇

第六十六章

騎士篇

第六十六章

「把弩炮墊高對著敵軍上空射擊,箭頭會因為較重而在落下時朝向地面,那樣就能攻擊到土牆后的投石器了。」從上城牆的階梯有聲音傳來。
雖然國王曾數次派使者視察南方軍團,但督察人員不是被造假的演練及報告矇騙,就是接受飲宴招待、賄賂與其同流合污,以致於王都方面一直未察覺問題的嚴重性。
滿身血污、狀似惡鬼的對手竟然讓槍柄貫穿身體向前,同時單手掐緊他的喉嚨,這名士兵因為太過震驚而圓睜著眼,因為無法呼吸而吐著舌頭。
原先幕僚們都建議應該先攻取敵軍後方的兩個據點,將海德烈堡孤立后再攻城。
這一章全在寫戰爭,主角和騎士團的人完全沒有出場,所以不想看這種東西的人還是跳過去吧。
他聽后一臉驚愕,不明白為何參謀長會如此說。
「孔雀石聯隊嗎?」雷歐細聲地重述一次思索著。
「敵軍那麼擅長挖洞,會不會挖進城裡來啊?」新兵擔心地問。
當城頭的肉搏戰開始時,雙方士兵素質的差異很快就顯現出來,雖然在城頭的人數較多,但普羅西亞的新兵根本不是敵軍精銳的對手,只有少數能正面跟西哈克兵抗衡。
塔科在喝完剩下的酒後才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說:「有五成就算不錯了,就連能不能守住城都還有疑問呢!」
但是不到一息的時間又接連有兩擊分別落在護城河裡和打在城壁上,這時他才明白敵軍在想什麼。
「你們這些禽獸,一點良知都沒有,居然屠殺自己國家的人民。」飛尼奧怒道。
看見同僚陣亡的瞬間,塔科覺得有點愧疚,他曾經私下說:「帕裘那傢伙不是勇敢,只是不愛惜性命而已。」
「嗯,沒錯。」雷歐起身踱步道,「現在我軍在這有兩個師團,共一萬五千多人的兵力,對方三個據點合計也差不多是這個數目,可是雙方的戰力差距恐怕不止一倍,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喂!要不要也來一口?」拿出酒來的卡農對不遠處的小兵說。
「要開始了呢!」看著緩緩移動的攻城塔,就算是老兵們也有些緊張。
而這件事情也讓普羅西亞舉國嘩然,當消息傳進國王艾德恩三世耳中時,震怒的他立刻將馬德米亞解除職位、召回王都問罪。
但即使是已完成軍力的集結,也知道焦土作戰的成效不彰,實力的差距還是讓這位軍團長不敢主動應戰,只想藉著守城優勢等援軍到來。
「單論這場戰役的功績,我想應首推取得海德烈堡設計圖的我方間諜,如果沒有他們取得的情報,『後腳跟』計劃根本無法展開。」法貝爾回道。
【正文】
全城近半的兵力都集中到南門附近,因為人數太多晚到的人便留在城牆下充當預備隊待命。
【前言】
兩人起身行禮後退出營帳,看著部屬離去的身影,銀髮的統帥才嘆道:「希望我也能不負陛下和人民的重託啊!」
塔科趁敵人下一波攻擊的空檔敲響警鐘,旁邊則有人呼喊著被打落城牆士兵的名字。
「原來是這樣!」那新兵恍然大悟地說。
上百人衝上前去,之前兇惡屠殺鎮民的士兵此刻已成為驚恐慘叫的受刑者。
「只有六座攻城塔過來,裏面應該不會有多少人,我們一定會打贏的!」新兵們互相說著樂觀的話給自己壯膽。
但在此事件之後不久,北方開始降雪,又發生對普羅西亞更不利的局面。
「別干傻事。」
面臨質量均遠勝己軍又做好戰鬥準備的對手,若毫無組織地放棄城牆保護衝出去攻擊發石機陣地,可說是形同自殺的魯莽行為。
「嘿、嘿,卡農,真有你的。」對方高興的接過來,喝了一口后贊說:「不錯呢!夠勁道。」
「再加快速度,敵人正在瞄準我們,如果不在那之前重創那些的投石器,石彈就會像下雨一樣落在我們頭上。」他大聲催促著。
即使才遭遇到那種事,他還打算用別座弩炮反擊,卡農和塔科卻合力把他硬拖進掩蔽坑內。
但是這時大部份的人已經初步了解狀況,盡量找掩蔽保護自己,所以傷亡並不比前一波攻擊嚴重。
【地獄火:正確名稱為希臘火,在穆斯林進攻君士坦丁堡時希臘守軍曾使用,故有此名,為一種黑色可燃物,能浮在水面燃燒,可用彈石機發射,配方並沒有留傳下來。】
「切,怎麼每個新兵都這麼笨啊!居然相信那套軍規。」講話的士官再喝一口才把瓶子遞還原主。
(那些傢伙在運什麼東西?)塔科發現車上裝載的似乎是一種約人頭大小的圓球,很快他就想到最有可能的東西。
當守軍的精銳們竭力擋在木橋前阻止敵軍登城時,其他人也以弓箭、標槍攻擊木橋上的人,攻城塔上未能登上城牆的西哈克兵則以擲斧反擊守軍。
飛尼奧指揮部屬殺進鎮內,沿途看到倒卧地上的平民,當中有些是下半身赤裸的年輕女性,最小的看起來還不滿十歲。
前有埋伏、後有追兵,「放下武器,我們保證投降者的生命安全,並且答應善待俘虜,等戰爭結束后所有投降者都會被釋放。」當這樣的喊話從背後響起時,便開始有士兵放下武器、舉起雙手向西哈克軍投降。
「這樣不行啊!敵人堆起的土牆擋住箭矢,根本沒辦法攻擊到他們。」當中一具的操作組員喊道。
原本就是敵對派系的將領、大臣趁機落井下石,揭發其種種過失和舞弊,而原本的同志也不願意被牽連,紛紛劃清界線表明和他的所作所為無關。
好不容易在敵人零星攻擊的威脅下再度發射弩炮,但這時也開始有石彈落在城牆上。
「不好了!西門發生叛亂被打開,敵軍已經進城,北門也快被佔領。軍團長下令棄城,要全軍從東門撤離。」在南門附近有人大喊道。
在他悍勇戰鬥的帶領下,士兵們總算重新穩住陣腳,將剛加入攻城行列的西哈克兵堵在剛修好的登城木橋前。
可是當他們在南門城牆苦撐待援時,西門所發生的變化已決定此戰的結果。
「除負責追擊殘敵的孔雀石聯隊以外,其他各聯隊都已經回報過傷亡和戰果了。」部屬回話道。
雖然因為之前的攻擊而損失慘重,城牆上仍有許多普羅西亞兵,他們試圖在木橋放下時潑油點火,以阻止敵兵登城。但領頭的西哈克兵在橋還沒完全放下時就悍勇地先跳過來,因此只有一座木橋順利燒起來,而晚一步跳下城牆的敵兵則被淋得一身是油,然後全身著火地掉下木橋。
一名新兵看見同伴慘死的樣子,忍不住跪地嘔吐起來。
掃蕩鎮內的敵軍后,命令部下協助殘存的鎮民滅火,飛尼奧把俘虜的普羅西亞兵集中起來。
這時那士兵才道聲謝,接過瓶子喝上一口后再遞還原主。
部屬又提出分兵防守後方幾哩外兩個城鎮的建議,認為這樣可以和海德烈堡構成三角防禦相互支援、減少城內物資消耗、牽制敵人並保護補給線。
「是的!」對方淡淡地回應,然後說出密令的內容。
「讓我殺掉他們!」一名親人被殺,自己也受到侵犯的女子高呼,其餘的人立刻跟著喊起來。
旁邊的人滿臉驚疑地照這位士官的指示去通知其他警戒兵,而塔科則移動腳步站到警鐘的旁邊。
所以他只要飛尼奧盡量追逐敵人,讓他們更加感到害怕,這些敗兵將會散播己軍有多強大的傳聞,敵軍士氣將因此而更低落。
雖然敵人發石器的發射沒上回整齊,可能是從剛才的經驗得到教訓,準頭更為提升,這次火球絕大多數落在城裡,也有更多石彈飛越城牆。
「不用懷疑,因為東邊的幾個村鎮雖然都還在觀望,沒有立刻向我軍表示順從,但我還是以避免受到騷擾為由,先發給保護令讓他們晚點答覆。以馬德米亞的個性,若發現我軍已經停止追趕,就會以為危險解除,那時候勞累飢餓的他若是看到立在村鎮外的我軍保護令會如何呢?」
然而這隻是個假象,西哈克潛伏在普羅西亞的間諜很早就發現南方軍團有許多中隊其實是不存在或將地方警備隊納入計算的。
(為什麼這麼少?才兩輪反擊,對手不可能只剩這點戰力!)卡農感到訝異,在南門守備隊中他的箭術最好,對弩炮操作和威力也最熟悉,曉得對手的戰損應該沒有這麼嚴重。
「你都來十幾天了,居然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個,這種事你隨便問一個老兵都知道。」塔科有些不悅地說。
潛伏的間諜也趁機製造混亂,讓普羅西亞軍的士氣迅速崩潰。
發現敵軍已經追上來的士兵再也顧不得東西開始四散逃跑,但是西哈克弓箭手們也隨即加入戰鬥,從他們的背後放箭。
「今年好像特別冷,以往都要等到月底才會這麼冷的,我有帶著好東西,來一點吧!」旁邊的同僚笑著從口袋中抽出一個小瓶,喝上一口后遞給他。
這些士兵都隸屬於南方軍團長的親衛大隊,而馬德米亞在發現西哈克兵又追上來以後,已經從通往北邊的路逃跑了。
還有一點有利於他們潛入,那地方是臭不可聞的水肥間,除了每隔一段時間會去清理的水肥工以外沒人會靠近。
「現在我們已經攻下海德烈堡,北方應該也快要下雪,順利的話,這場戰爭在春天來臨以前就會結束了。」離開前大魔導師說。
「大人,那個鎮的情形有些不對勁,似乎有事情發生了。」部屬的叫喚聲把他拉回現實,前面的市鎮有幾處冒出濃煙,很明顯是著火而不是炊煙。
此時城內的火勢和混亂已經控制住,而城防指揮官也下令其他大隊抽調兵力到南邊城牆支援。
「那怎麼辦,他們人比我們還多,會不會有問題啊?」新兵為此變了臉色,他聽說包圍的敵軍大概有兩萬多人,而城內的守軍還不足一萬。
但旁邊卻有老兵用冷酷的語氣告訴他們現實狀況,「別以為只有這三、四百人,他們早就挖好隧道,等攻城塔就定位便會有大群士兵從地下衝出來。」
「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情報和後勤工作都對這次作戰有很大的影響,不過若我軍能取得這場勝利,最大功勞者應該是馬德米亞。」
反擊的效果立刻在下一波攻擊中顯現出來,敵軍拋射出的石彈數量略為減少。
「把手上沒有沾著血、下體也沒有痕迹的帶回去審問,其餘的……」當部下照指示分開俘虜時,他轉頭看向殘存的鎮民,「我讓你們決定,要怎麼處置。」
因此各聯隊都不敢以缺編的狀態應戰,而是向軍團長浮報敵軍的兵力作為敗退的理由,被誇大的敵軍兵力除讓馬德米亞不敢主動攻擊外,還讓他在得知敵軍沒有攜帶大批軍糧之後,判斷出敵人只要沒有得到足夠的糧食很快就得撤退的結論。
雖然不是自己國家的人民,他還是感到不舒服,即使明白參謀長為何要讓敵軍屠殺平民百姓,但是仍對此事無比厭惡。
(今晚城牆上還是這麼冷啊!要是跟卡農一起站哨就好了。)塔科心想,他知道對方經常能弄到酒,這種時候喝一些最能暖和身體。
聽到士官的指示,那名士兵猶疑一下才快步走下城牆。
所以這場戰役最大的敵人是時間,必須用最快速度擊破兩地,再集中兵力攻打主城,而這一切都必須在普羅西亞援軍到達前完成,否則可能要在平原上面對角龍和甲龍的攻擊。
清掃殘敵、暫時安置好投降者后,統帥在城中召集聯隊以上的幹部詢問狀況。
他照著希卡修指示的作法,讓殘存的鎮民來看他審問俘虜,因為成年男子有許多早已被強拉入伍,留下來的也多半在屠殺中抵抗后被殺,還活著的幾乎都是些躲起來的婦女和小孩,這些人用仇恨的眼光看著被反綁雙手、跪在地上的幾十名俘虜。
之前善待佔領區民眾的作法也讓招降喊話更容易發揮效果,因此擠在東門前出不去的人多半選擇了投降。
天氣這麼冷,實在不太想動手打字,本來想多寫一章再貼,但再拖下去就會超過我給自己一個月最少一章的規定。
雖然已經放下緊急柵門,但對帶著撞門錘攻過來的敵軍卻不算太大阻礙,兩三下就撞破僅覆著薄鐵皮的木柵。
有些士兵趕緊提水救火,可是火勢卻反倒擴散開來。
馬德米亞採納意見,分兵防守之後城內的正規軍只剩三千人,剩下六千多人幾乎都是剛征來的新兵。
自己的原則和被賦與的責任,銀髮的統帥最後選擇後者。
各隊的弓箭手們爬上高樓、城塔,佔據有利的射擊位置,重步兵和槍兵們也登上城牆,準備迎戰入侵的敵軍。
雷歐以沉默代替回答。
這隻聯隊以行動迅捷著稱,指揮官飛尼奧也是前途很被看好的優秀人才,追趕殘敵這種任務對他們來說是輕而易舉。
此時,兩人竟聽到一種讓他們感到毛骨悚然的聲音,這個聲音他們都已經聽得很習慣,但是絕不應該在這種時候發出。
「聽好,這座海德烈堡是無法用挖地道的方式攻進來的。當初建造的時候護城河被掘得特別深,直到探到地下水層才停止,如果那些地鼠想鑽過護城河底挖進來,到時候通道內就會充滿積水。除非他們有本事潛在水中挖洞,要不然這招是行不通的。另外在城牆的地基通常都會埋設鐵塊以干擾魔法作用,想用地系魔法破壞城牆底部也是很困難的。」
「怕什麼!攻城比守城還要難,不見得人多就能打下。打仗要是光靠人多的話,乾脆大家排隊點清數量,人少的那一邊投降就好了。」塔科用不屑的口吻說。
即使再剽悍的人體力也有極限,在砍倒第六個敵兵后,一柄長槍刺中他的腹部。
同僚的話就像盆涼水淋在頭上讓帕裘停止了掙扎,如果他們這些有經驗、有膽量的士官、老兵全都陣亡,那南門守備隊的戰力確實形同瓦解。
「大人,前面是玻理斯鎮,附近沒有別的村鎮,敵軍應該是逃到那裡。」身邊的軍官報告說。
從前天起土堆就沒再變化來看,敵軍的土木工事應該已經接近尾聲,可是今晚進出土牆兩旁的人影比之前更多,這表示對方可能正打算採取什麼行動。
當所有的事情處理完散會後,現場只留下雷歐和參謀長希卡修,「你是不是交待什麼密令給飛尼奧?」銀髮的統帥先開口。
現在只能將希望寄託于援軍,若是分兵出去的兩個聯隊或有其他友軍能從敵軍側面和後方展開奇襲,或許還可以扭轉戰局。
集結起來準備反制敵人登城的守軍成為絕佳目標,高塔、屋頂、城牆和城內都有石彈和火球落下,有不少人當場變成為敵方發石機部隊的戰功。
「不要害怕!大家並肩作戰。」最靠近敵人生力軍的士官帕裘揮著戰斧高喊,面對西哈克兵的精良盔甲,制式的寬刃劍威力稍嫌不足,所以有經驗的士官和老兵都愛用重兵器。
之前和卡農合力拉住對方時,心中還暗想:(這人大概活不到戰爭結束。)
幾乎所有轄下的騎士團和聯隊都有這種現象,調查之後才明白是因為軍團長虛報兵力,趁機將溢領的軍資、糧餉中飽私囊。
終於解決掉這個難纏的敵人,讓這名西哈克士兵為自己立下戰功而興奮,然而這股喜悅僅持續極短的時間。
兩人快步跑過去,但是在他們到達西門前時,剛好跟其他驚慌的西門守備隊員一起目睹如潮水般湧進來的西哈克士兵。
「快趴下,敵襲!」塔科喊時邊藏身在隱蔽物后。
兩人靜靜地看著長官不敢驚擾,片刻后他才再度開口,「韓索、法貝爾,如果能成功奪取海德烈堡,最大的功勞者並不在攻城的隊伍中,知道那是誰嗎?」
普羅西亞南方軍團對外宣稱四個師團共計有兩萬八千多人,加上各地可調動的警備隊,總計有四萬多人的軍力。
「真是他媽的冷,輪到清晨這班城牆警戒哨還真是倒霉。」一名士官吐著白霧抱怨道。
攻擊還沒開始,現在敲警鐘敵人也聽得見,反而會讓對方曉得城裡已經有所警戒,他只能用這種方法通知其他軍士官。
「快點起來作戰,不然我就把你踢下城牆。」不放棄的帕裘罵道,嚇得那名士兵慌張地鐵青著臉爬起來。
等這一波威脅結束后,「你們動作真快啊!」塔科起身看著已經武裝完成的同僚們說。
用指頭挖眼、用指甲掐抓、用拳頭打、用牙齒嚙咬,看到這些瘋狂復讎的鎮民,感受到他們的憎恨,連旁觀的西哈克士兵也覺得通體發涼。
不斷地有陣亡或負傷的守軍墜下城牆,同樣地西哈克兵也有許多人跌落河中。
不過我昨天已經買到「GROW LANSER IV」(光明騎士4),從昨晚開始練功,今天已經玩到擁有土地開始建設的部份了。
而且趁此機會也一併打擊另兩個據點的守軍,各派一個聯隊在兩地和海德烈堡間埋伏,痛擊前來救援的兩路普羅西亞軍。
雷歐並不打算俘虜敵方軍團長,普羅西亞軍方自然會處理,如果這樣還沒撤換掉馬德米亞的職務,那對己軍來說自然是更有利。
等確定那新兵已聽不到兩人的說話聲后,老兵才說:「整個守備大隊真正能打仗的,包括複員兵在內大概不到十分之一,真是叫人擔心!你覺得要是地鼠們開始攻城,南門剛編進來的這批新兵能存活幾成?」
故意不攻擊東門且放開一條路讓敵人逃走,卻又部署弓箭手在門外使其恐懼,如此普羅西亞軍民就不會頑抗,而會在投降和冒險突圍間做選擇,讓己軍傷亡減少。
這名經歷過戰役的老兵從城垛間探視著敵人的陣地,此時卻發現有些異常,雖然沒有充足的照明又有相當距離,但以目光銳利而自豪的塔科還是可以看見人影頻繁進出土堆後方。
「笨蛋,好什麼啊!」他罵道。
聽到這個消息后守軍的鬥志迅速瓦解,開始爭先恐後地逃向東門,早些接到棄城命令正想讓各隊逐步撤離的普羅西亞城防指揮官大怒,可是混亂之中又找不出是誰先喊的。
因為補充不少新兵而超過八百人的守備大隊,雖然在剛才的攻擊中死傷二十幾人,但數量還是比對方多出不少。
和同僚對望一眼后,韓索先開口。
「媽的,這些地鼠竟然拿攻城塔當誘餌,騙我們集結起來再用發石機攻擊。」氣急敗壞的塔科罵道。
「說得很正確,將領最不道德的行為就是在沒有充份的計劃和準備下,讓士兵前去赴死。馬德米亞是個壞榜樣,你們務必要引以為戒,絕不可讓陛下和人民交付給你們的勇士做無謂的犧牲。」身為統帥的雷歐神色肅穆地說。
雖然帕裘是同僚公認的南門守備隊第一好手,真正壓住敵軍的卻是那種搏命的氣勢,西哈克軍人一向認為普羅西亞兵懦弱膽小,可是面對眼前像發狂猛獸般的戰士也不得不停下前進腳步。
兩人最初臉上的表情顯得詫異,最大功勞者居然是敵方軍團長,但細想之後便明白統帥是什麼意思
「那些地鼠想攻陷這座城是沒那麼容易,只不過我們必定會有相當死傷,到時候不知道隊上會少掉幾個?」另一名老兵則憂心地說。
「不行,那樣早晚會完蛋,倒不如跟對方拚命,或許還有點希望。」脾氣向來倔強的帕裘提出不同主張,逼迫士兵們繼續反擊。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希卡修大人。)孔雀石聯隊的指揮官微微顫抖著想。
士氣大振的守軍,用他們最快的速度操作著弩炮,再度進行反擊。
各聯隊報告戰損和戰果,連同伏擊援軍在內,己軍陣亡者有六百三十幾人,大多數都是在城牆的攻防中陣亡,而敵軍的陣亡人數估計至少有三千以上,而俘虜包含平民在內則超過七千。
兩人聽后激動地低身單膝跪下大聲說:「殿下的訓示,我們絕對不敢忘記,必定不負陛下和人民的重託。」
僅有一座攻城塔因為被己軍石彈擊損故障而不能放下木板牆,剩下的五座都順利完成登城的準備,讓蓄勢待發的西哈克兵沖向城牆內。
卡農已經負傷退下去包紮,自己也不知能撐到什麼時候,敵軍只要憑著優勢兵力持續攻城,大家早晚也都會有相同結局。
這次能順利破城,是趁著敵軍注意力全在南門時,利用少數精銳控制西門,才能以有限的代價取得巨大的戰果。
這時底下一片混亂,許多剛被驚醒的人看見火光、聽到警鐘響和呼喊聲,還搞不清楚是敵襲還是火災。
「你們這群豬!那是地獄火,用水去灌救反而會讓火勢擴散。快去拿沙桶和浸濕的厚毯子滅火。」有經驗的士官大聲地斥罵和指揮他們。
「我知道了,一夜沒睡,你也早點休息吧!」
「把這些人的褲子拉下來。」聯隊指揮官冷冷地發令。
「我們只是奉命行事,是軍團長下的命令啊!」有人惶恐地為自己辯護開脫,一時俘虜們都跟著應和。
此刻他們只能等敵人的投石器和彈石機停止攻擊再做反應,只不過那時恐怕也是敵軍準備登城的時候。
馬德米亞執掌南方軍區三年多以來,上行下效的結果嚴重損害戰力,西哈克情報人員推估整個軍團的常備兵力根本不到兩萬,加上警備隊也僅有三萬人左右。
「冷靜!冷靜下來聽我說。」壓住對方肩膀的塔科厲聲說道,「現在這個樣子那些新兵和懦夫已經沒膽量繼續操作弩炮,靠他們根本不行。但是如果全部由我們這些人來,等到敵人登城時南門能撐多久?」
地道出口被破開的同時,攻城塔上疊起的木板橋也開始放下,大批全副武裝的士兵從地下衝出,踩著便梯準備登城。
「時間應該來得及吧!」塔科安慰著自己。
雖然有不少箭命中目標,但是卻沒能讓攻城塔燒起來,「那上面釘了毛毯然後用水淋濕,沒有辦法輕易燒掉。」最先發現真相的射手大聲告知身旁的其他弓兵。
「這些就是我軍全部的戰損情況嗎?有包括派遣出去的各聯隊嗎?」雖然剛取得一場大勝,在場的將領每個都很高興,但統帥在詢問死傷時並沒有任何的喜悅神情。
若穿著盔甲掉入這裏寬達二十尺、水深十幾尺的護城河,多半不會游泳的西哈克兵除非被岸上的人救起,否則生還機會緲茫,但他們仍然前仆後繼地勇猛進攻,反而是普羅西亞兵開始有人對血腥的戰鬥感到恐懼。
(石彈!那是石彈。這麼說那些土堆后已經裝設不少投石器或彈石機,他們把挖地道的廢土拿來當掩蔽,這樣就可以隱瞞他們正在裝設大型攻城器械的事,以達到奇襲的效果。)
加入經驗豐富的士官和老兵來帶領,新手們也變得鎮靜許多,弩炮的射擊速度大為提高,再度射擊的弩炮成功地讓箭矢落在土牆后。
「其實就算我沒這麼指示,馬德米亞也有可能這麼做,我只是使其變成必然而已。」希卡修曉得對方的想法,以朋友的立場,他不希望雷歐對此耿耿於懷。
「去請大隊長來,有很重要的事要讓他看,然後再幫我叫醒卡農他們。記得不要驚擾到別人,時間緊迫,快去!」
西哈克軍得益極大,因為此事而讓佔領區內的各城鎮都害怕有同樣的遭遇,紛紛尋求更多保護並加深合作。
敵人發射的火球和魔法師放出的求援信號在夜空中極為顯眼,十幾哩內都能看清楚,至少附近兩個己方據點必定已派兵前來支援。只有幾哩的路程,就算是夜間行軍應該也能在兩、三小時內趕到。
而且如果攻打海德烈堡兩地勢必引兵來援,但反過來的話,以馬德米亞的個性很可能會為自己的安全坐視不管,甚至他可能原本就是打算用這兩個市鎮轉移目標、拖延時間以等待援軍抵達。
有人趕緊照著指示去做,但還有人張望著四周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火球有部份射偏,但更多越過城壁落在後面建築物的燃燒物上卻引發火災、造成混亂。
「是,都已準備完成,就等時機來臨,我們必定不負殿下的期望。」身為第十一師團長的法貝爾也起身回話。
統帥雷歐在下達指示后又問道:「法貝爾,『後腳跟』計劃進行得如何?」
「因為對方有一半以上是新兵,跟有良好訓練的我軍相差太多。」韓索應道。
「因為你不會同意這種事,絕對會阻止的。」
於是特選一批會潛泳的精銳,從挖向護城河中的水道潛入西北部的排水口,再以魔法器具——大地之錘破壞牆的結構,從水肥間進入城內。
「地鼠已經瞄準我們,還是先掩蔽起來吧!」卡農發出警告。
「很好,去處理你們自己的工作吧!早點休息。」
這時第二波攻擊又從土堆后升起,「注意!又來了。」城牆上的人大喊著警告下面。
當房間中只剩自己時,「騎士的本份應該是保護弱者,銀鬃的獅子、騎士的典範,我真的有資格被這樣稱呼嗎?」他黯然道。
「放心吧!敵人逃不掉的,等你們吃飽后往最近的村鎮去,大概會趕上普羅西亞兵屠殺自己人民的場面。」
「為什麼不先跟我商議呢?」語氣中比起責備更多的是感慨。
「那土堆沒再繼續增高就表示這部份已經做完了,西哈克兵以擅長挖地道而聞名,從地面看不出來,不過現在底下應該已經挖好很多地道通到護城河邊。那可不是挖著玩的,等所有準備都完成,他們就會開始攻城。」卡農則代為解釋。
為解決兵力不足問題還在附近各村鎮徵兵,五十歲以下、十五歲以上的健全男子走避不及的全被強制入伍。
「接下來的幾天注意些,敵人隨時都可能發動攻擊,打過這仗以後你也可以對人家說自己是個經歷過戰場的勇士,好了,沒其他事就回自己崗位吧!」卡農提醒道。
「我快要換班了,剩下的都給你。」說完卡農將瓶子輕拋給對方。
飛尼奧照指示將殘存者安置到附近幾個村落安置保護,而發生在玻理斯鎮的屠殺事件也從生還鎮民口中迅速傳開來。
旁邊的同伴想救人卻被反劈的斧頭所傷,被掐住的人後退想減輕頸部的壓力,但身後就是護城河,兩人就這樣一起從牆頭摔落。
「以後這種事還是先跟我商議再做。」他終於開口,但話剛說出便改變主意,「不,還是等你處理以後再向我報告好了!」
「是嗎?我沒怎麼注意,在想那種事之前還是先擔心敵人會不會攻破這座城吧!他們雖然攻擊南門,但西門外面說不定也有敵軍地道,誰曉得是否正準備填平護城河,然後用梯子從這裏攻城。」對方不以為意地回答。
觀察情況的他發現有輛板車似乎出了點狀況,好像是載運的東西掉出來,推車的人低身去撿拾。
「您的意思是指他的錯誤決策和貪污,帶給我軍很大的助力是吧!」
但是在上司還沒來之前,他就知道自己話說得太早了,二十幾顆燃燒的火球騰空飛起,在火光照耀下還可看到許多小黑點伴隨而來。
數量相差太過懸殊,沒能及時逃走的守備隊員,在少數拚命抵抗者陣亡之後,其餘的都棄械投降。
然而此時的戰況又出現變化,因故障而無法放下木板橋的攻城塔竟然被修復,開始加入攻城行動。
墜下時這名士兵才想起訓練期間槍術教官講的話,「刺進敵人身體後記得要轉動槍身,這樣可以破壞內臟,讓對手無法反擊」,可惜的是再也沒有機會苦練了。
「是!我會努力的。」對方振奮地回答。
兩個市鎮連同警備隊在內僅各有一千左右的正規軍和約兩千的民兵,防禦工事也薄弱許多。
對方在遭遇反擊后,就開始修正各投石機的落點,等他們掌握住正確的位置,大量的石彈就會落在城牆頭,好將能威脅到他們的弩炮摧毀。
「不過這些傢伙還真行,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堆出這種工事,真不愧是擅長挖土的地鼠。」卡農看著距離城牆約八百尺的幾座土堆感嘆道。
「這……這樣不是會讓敵軍逃走嗎?」當時雖然明白以自己的身份不該多問,但還是忍不住懷疑這道命令。
「西哈克軍最擅長以挖地道攻進城裡或挖空地底讓城牆崩塌的方式攻城,所以軍團長特地選這裏當防守據點就是要防範他們這種本事。」
「還沒好嗎?動作快點!」他呼喝著操作弩炮的士兵們。
屬於西門守備隊留守警戒的一名士兵對身旁的同伴道:「喂!剛才經過說要去支援南門的那個小隊是否有些不對勁?怎麼他們身上都帶著一股怪味道。」
但他們才將弦完全拉開,一枚石彈便打在那具弩炮上,綳斷的弩身砸碎一名士兵的頭顱,模糊的血肉當中流淌著鮮血和腦漿。彈開的弦則將另一個斬首,無頭的屍體所噴出的血泉化為點點紅雨落在其他人身上。
但敵後工作人員及時取得的城塞設計圖改變了原本的方略,幕僚們從設計圖中找出海德烈堡的隱藏弱點,才制訂出命名為「後腳跟」的奪城計劃。
幾輪射擊下來守軍傷亡慘重,嚴密的迎戰態勢也因此潰散開來,然而攻城塔卻冒著被己軍石彈擊中的危險推進,已經到達護城河邊。
「放心吧!不會害你的,只是千萬別喝太多,另外眼睛放亮點,別太明目張胆。」塔科跟著說道。
「這次行動的成敗將對接下來的戰局產生很大影響,因此不必吝惜獎賞,要讓軍官和士兵都知道有功者將可得到豐厚報償,不幸戰死也會從優撫恤。」說到這時雷歐閉目沉思。
潛入的精兵換穿包在皮革里防濕的普羅西亞軍服,突襲西門控制間後放下城門,早已在外面地道中等待的西哈克士兵立刻湧入,並迅速控制防守薄弱的北門。
「大家動作快點,再來幾次就能壓制住投石機的攻勢。」帶頭的士官喊著。
在會議前雷歐先帶領將領們祈禱,以感謝神佑併為戰死者哀悼,祈求為國捐軀者能安息。
但是有更多石彈落入城中造成破壞,城牆上有名沒能及時掩蔽的士兵,連慘叫都沒發出就被擊中胸口而摔下去。
這場戰役結束不久,東方的天空便開始泛白。
這道密令絕對不能泄露,否則必定有殺身之禍。
「嗯!很好,另外參与攻城任務的各聯隊今、明兩天伙食供應增加五成,讓士兵們都吃飽,好好地養精蓄銳。」
孔雀石聯隊還未回報的原因應該是正執行某個任務還沒有結果,除了自己以外,能任意調用聯隊兵力的只有被充份授權的大魔導師。
當敵人接近到離城牆僅百余尺時,幾座城樓和屋頂上的弓箭手們開始向其射出點燃的箭矢,想讓對方的攻城塔著火。
「為什麼地鼠們的發石機能這麼快進行第二次射擊?」塔科邊罵著粗口說,操作投石機相當費時,根據他的經驗來看,對方再度射擊的速度不應該這麼快。
【在西方後腳跟被用來指隱藏的致命弱點,這個典故來自特洛伊之戰的阿奇里斯,不死身的他唯一弱點就是腳跟,所以腳跟的肌鍵名為阿奇里斯鍵。不過也有一說是源自被騙拔掉自己腳跟的栓子而毀滅的青銅巨人。】
騎在馬上的飛尼奧此時回想起參謀長給他的密令,「你在追擊敵軍時務必攔阻住北方的去路,迫使敵方軍團長領著殘兵一直向東逃,等過早飯時間后就先停下來休息吃過乾糧再追擊。」
「笨蛋,他已經死了,不想也變成屍體就準備應戰,快用弩炮反擊對方的發石器和彈石機。」士官忍不住停下敲鐘罵道。
初次戰鬥讓緊張的新兵們手忙腳亂,終於在敵人第三次的攻擊前完成用絞盤拉開弩弦、填裝好箭矢的過程,四門弩炮先後向敵人的方向發射。
「敵軍必定是躲藏在那裡,所有的人用最快的速度前進,別讓他們跑了。」清醒過來的飛尼奧大聲下令。
當部屬完成他的交代后,「這也是奉命行事造成的嗎?」說完飛尼奧狠狠地踢了一名下體沾著血跡的俘虜小腹。
數十顆石彈飛越他們頭頂。
「法貝爾,你認為呢?」
「喔!那真是太好了。」那新兵也來湊趣說。
「真的可以嗎?但不是規定在站哨時禁止喝酒嗎?」那年輕的士兵有些心怯地說。
「又來了,小心!」這句話剛完,又有十來顆火球和數百石彈飛越城牆。
當正準備下一輪射擊時,負責觀察的人又發出警告。
但是光是這樣還不能敲響警鐘,如果發出警報敵人卻沒有任何動靜,那麼示警者必定會受到眾人責難。用各種方法騷擾敵軍使其不能休息也是一種常見的手段,所以在確認對方想幹什麼前絕對要沉住氣。
弩炮所發射的箭矢雖然威力很強,但要貫穿土堆殺傷後面的敵軍卻還是力有未逮。
「我認為是製造魔法挖掘工具的魔導士們和改良型攻城器械的匠師們,如果不是有那些裝備,攻擊計劃必定無法在敵人援軍到達前發起。」
「看情況,仗沒打完前誰也說不準,還是再給我一口吧!」同僚搓著手回應道。
「放開!都已經死兩個人了,這時候我還能自己躲到安全的地方嗎?」
「我看他們至少動員了數千人和十幾名地系魔法師,上星期才出現幾條數尺高、兩百多尺長的土堆,沒想到接下來每次站城牆的哨都發現那些土堆又增高不少,今天終於沒有再增高的樣子。」塔科也說道。
那是西門打開的聲音,沒有聽見城頭的士兵大喊有己軍隊伍要進城,就表示是有人私自打開城門放敵軍進來。
「還不是你找人把我們先叫醒,現在沒時間,有話等會再說。」卡農應道。
「不只如此,即使是正規軍也因為將領貪污造成風氣敗壞,不重視士兵的裝備、訓練而影響戰力,這次攻城的軍士官許多都有過戰爭經驗,士兵也受過良好的訓練且裝備完整,更是拉大戰力差距。」法貝爾也補充道。
三次的射擊共有十幾顆火球砸在城壁和城門上燃燒著,熊熊火光雖未造成嚴重損害,卻提供照明而對守軍造成不利的態勢,讓攻方更容易瞄準他們。
在慌亂之下普羅西亞兵或是驚叫著從高塔、城牆墜落,或是互相推擠踐踏,所造成的傷亡並不比被敵軍擊中的少。
石彈的數目遠超過火球,有部份落入護城河激起水柱和聲響,也有部份打中城壁,牆頂的士兵甚至能感受到腳下的震動。
這雖然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但各國在土系魔法的研究均不及西哈克,因此都無法量產類似的魔法道具當做制式裝備。
南門城牆本有兩具彈石機和四門弩炮,可是他曉得過於老舊應該更新的彈石機早已經無法發揮原有性能,對在長弓射程外的敵人,只剩弩炮能進行反擊。
攻下城之後還有很多事要做,防禦工事的修改整頓、俘虜的安置管理、擄獲物資和戰利品的使用分配、傷兵的治療和死者的安葬撫恤,每一件事都要儘速處理。
但如果不是帕裘奮勇作戰,爭取到足夠時間讓預備隊來得及截堵敵軍,恐怕城牆的防守會從那裡被打開缺口。
西哈克兵挖地道和構築防禦工事的速度冠于大陸各國士兵,除礦工、建築業出身者眾多以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各聯隊都配置有魔法挖掘道具。
「……,目前進攻海德烈堡所需的工事都已經構築完成,各種攻城器械也可在明晚之前準備就緒。」身為第六師團長的韓索提出報告。
「塔科,別笑他,剛當兵都是這樣的,咱們也是這麼過來的。」卡農轉身對士兵說,「其實這種事那些軍官早就知道,天冷站哨的情形他們也清楚,偏偏規定是那些不用站在寒風中的將軍訂的,所以大家就心照不宣了。」
從秘密取得的構造圖得知,海德烈堡的四角附近各有一處排水口,都有一段可以容人爬進。雖然往地上的部份分為數條較窄的水道,無法由此進入城內,但是在能爬進的那段,卻和某個房間僅有一壁之隔。只要能打穿那面牆,就能輕易爬進去。
飛尼奧此時覺得自己身上開始冒出冷汗,大魔導師竟然利用那些觀望中的村鎮和敵方軍團長合演一場大屠殺的戲碼,只是這齣戲的演員完全不知道被設計,除了自己以外。
但是更要命的事還在後面,土堆後面的發石機和彈石器竟在此時又再度發射。
當他領著輕步兵大隊趕到鎮口時,看見街道上幾具渾身是血的屍體倒卧在地,旁邊散落著幾件斧頭、叉、獵弓等簡陋武器,而慌亂的普羅西亞士兵有些還忙著收拾財物。
開國時立下的法令規定,貴族除非犯下謀反、叛國的罪行,否則不能處以死刑,因此伯爵被終身流放到一個外海小島,他終日飲酒,三年之後死於酗酒。
軍團長帶著財物、僕從的車隊在直屬大隊的保護下,已經先從東門逃離,城內除軍隊外,還有相當數量在城內工作的平民,他們和守軍共近萬人向東門撤走,但是甫出城門便遭到埋伏敵軍的箭雨襲擊,現場驚叫、慘呼、哭泣聲夾雜成一片。
但這個警告卻產生負面效果,新兵們聽到自己已成為目標都開始恐懼,操作速度反而變慢。
仍有許多普羅西亞兵趁著敵軍接受投降時冒險衝出城,對方除了在東門兩側部署弓箭隊伏擊,並未派出步兵攔阻截擊,還是有些人成功突圍。
落在城牆上的石彈越來越多,剩下的弩炮和彈石機分別被打中,被擊傷的武器即使外觀沒有多大損壞也已經不能再用,否則很可能會在拉弦時斷裂殺死自己人。
不過這種情緒立刻就消失了,因為現在還在戰場上,還活著的人隨時都有交出這條命的可能,不想早點和死者結伴同行就得全神應戰。
下星期可能還會拿到「大番長」、「幻磷的姬將軍2」(好孩子不要問這是什麼遊戲),所以這次閉關練功大概會很久。
「喂!情況好像不太對勁,去叫其他人當心些,地鼠們今晚可能會有動作。」他沒有轉頭直接交代旁邊的新兵。
在戰爭之前有優秀匠師改良攻城器械,以更輕巧堅固的鋼骨結構來代替粗重的實心木材,並改用螺栓來固定,不僅使裝配和運輸的時間大為縮減,發射速度更快,威力也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