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篇
第八十五章
「先生，你看，前面又有敵人留下的痕迹，上面還有什麼東西。」一名眼尖的部下喊著。
「這是公平交換，我們花費多大代價才取得這些情報，相比之下，要求的東西根本就微不足道。」
「失去武器就已經無法戰鬥了，沒有盔甲行動反而更輕便，而且聯絡上友軍之後，就可以請領軍的大人撥出幾十套武器裝備，好讓我們能上場作戰以洗刷恥辱。」
兩位子爵的部屬此刻開始心悅誠服地接受他的指揮調度，在把糧食和工作分配完畢以後，所有人都積極地去進行任務，不再有先前的頹靡樣貌。
「我寧可你殺光那些人，在其他貴族眼中，一百多名手無寸鐵的士兵死去是個悲劇，一名被俘的貴族遇害就叫做屠殺。」諾修氣息未平地說。
「問那些人說醫生是不是個很強的劍士，結果卻讓我大吃一驚。『能單獨殺死芬里爾的傢伙會不強嗎？』這就是回答。」他臉色凝重地說。
帶領隊伍的騎士低身用手探觸燒完的火堆，還未冷透的殘燼表示他們追跡的對象已經不遠了。
與他的激動相反，穆好整以暇地說：「事情總是要解決的，比起把一百多人全殺光，這個方法不但簡單省事，而且還有其他功效。」
因為要得天下者必須收攏民心，敵國公卿則是計謀陷害的對象，所以在穆眼中貴族們其實比一般平民更類似待宰豬羊。
「劊子手……，縱火魔……，和……土匪？這……，怎麼看都不像啊！」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的亞岱爾結結巴巴地說。
「那我們該怎麼辦？」對方有些驚恐地說。
「此戰之所以會敗北，我軍對敵人的了解太少是一個重要原因，之前連對手的兵力組成都不清楚，一直誤判是由正規軍和傭兵團混合編成的部隊。但是現在已經知道敵人的真面目是由傭兵團改編的正規軍，並知道其前身為何，這樣要調查到他們的情報就容易得多。」
「現在起要特別當心，以防敵人在前面埋伏。」亞岱爾大聲提醒士兵們，只是能繼續追蹤多久他也沒把握。
「接下來給他的待遇要優於另兩人，對泰倫斯來說這當然彌補不了斷手之痛，心中必然怨恨，可是又能對斬掉他手臂的我如何？於是他的怨氣就只好對著別人發泄。」
「是多尼爾嗎？他的實力高強，確實是個難擺脫的對手。」亞岱爾揣測道。
「『晨星』以前就有好幾個頗有名氣的優秀人才，而聽他們說醫生加入還不滿一年，可是現在卻超越有多年資歷的那些好手成為這部隊的副指揮官，就表示他有過人的實力，諾修的用兵風格產生變化很可能也與這名醫生有關。」
追蹤隊伍為共同分擔風險，各組輪流擔任前鋒，此時是亞岱爾帶領的小組走在最前面。
「鎮靜下來，這隻是虛張聲勢想嚇退可能跟蹤的人，真要對付我們會先發出這種警告嗎？就算敵軍想追殺大家，難道各位在雪地中還會跑不過那些普羅西亞佬嗎？」亞岱爾一邊大聲說，一邊將樹上的字跡抹掉。
聽到後面的話，三名貴族的喜悅直接表現在臉上，迫不急待地希望快點有結果。如果不是因為雙方交涉需要而被釋放，花錢贖身的代價可不低。
「所以
「你看那個，亞岱爾先生，上面好像寫了什麼。」有名部屬指著不遠處的一棵樹喊著。
「知道為什麼是泰倫斯嗎？」穆笑著問。
「這種事我們也不會允許。」隆納德部的騎士也皺著眉頭表示立場。
唯一感到安慰的是在觀察監視目標時，意外發現斯堪地兵雪地行軍快速的秘密。
「另外大家不要忘記，在對方設下陷阱分兵行動之前我們的任務是什麼？不是和敵人交戰，而是追蹤他們、聯絡友軍，即使沒有武器，我們一樣可以完成這些工作。」
「一個人就打倒了那種魔獸？這是真的嗎？」等再度平靜下來他又問。
「只有這麼點也夠？追蹤他們並聯絡友軍來援大約需要兩百人以上，行動時間可能超過一周，這幾乎要用上現有的全部糧食。是打算奪走其他人的糧食給少數精銳用，然後把傷者全部丟棄在雪地嗎？你可真是有犧牲精神啊！不過我可不能讓自己受傷的部下陪你一起上路。」泰倫斯部的騎士用挖苦的語氣對著負傷的奧斯維德說。
對方的考量穆也明白，西方的貴族們為了維持自己崇高的地位，在各種場合及論述中總是一再強調其血統的神聖，歷史越悠久、血統越純粹的地位就越受重視，因此傳統世家總是對新興貴族抱有優越感，才會造成派系的問題。
可是特遣隊官兵卻每餐都要吃熱食才行，所以得停下來生火煮湯和烤熱食物，於是造成行軍時間縮短。
「現在我們是被俘之身，無法約束部屬的行動，除非你肯釋放我們。」辛吉亞伯爵率先代表三人用冷淡的口吻說。
「這樣好嗎？就是因為你事先毫不知情，以後才好撇清責任。由我負責做你想做卻不敢做、不能做的事情，這樣對大家更有利。而且我越是顯得殘忍可怕，大家就會越親附你，因為你是唯一可以制衡我的人，這樣不是很好嗎？」
如果想擺脫以後敵人的追逐，就必須設法克服這個問題。
「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碰觸檢查后，發現這條斷肢還沒完全凍硬，顯然剛被砍下不久，上面戴的印戒有泰倫斯家的徽記。
樹上的血字寫著：「剩下的要以後一次結清，還是繼續分批交付。」
有人喝采道：「好方法，這樣對方絕對躲不掉我們的追蹤。」在場的騎士們也都興奮起來，原本還有些擔心會跟丟敵軍，但聽到奧斯維德的計畫后已經沒人還有疑慮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在入夜紮營之後不久，從指揮官的帳幕中傳出的聲音把剛巧經過的騎士團幹部嚇一跳。「第一次知道原來浣熊也會咆哮。」那名軍官事後這麼說。
回想起昨天下午時，被釋放的他們失去主人和武器，作為戰士可以說已經沒有任何價值，因此每個人都垂頭喪氣，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行動。
「失去什麼每個人都很清楚，可是我們得到了什麼呢？」立刻有人提出質疑。
「兩年多前我還沒到斯堪地前，他們的前身『晨星』就已經是帕威魯屈指可數的優秀傭兵團，團長諾修是名傑出的指
「那個醫生以外表和言談態度掩藏自己的實力，像這樣的人經常一出手就是趕盡殺絕的狠招，所以你們要特別當心。」
「是沒有錯！不過現在這種狀況，我們的印記是沒有任何約束力的。」說話的人心想這個醫生兼敵軍副將也未免太天真了。
樹皮被剝掉一大片露出白色木質部份，上面有用炭條寫下的黑色文字：「在見血之前回頭，否則你們會後悔的。」
「總之，以後要做這樣的事前，請你先知會我一聲，不可以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他嚴正的聲明。
「請稍候，下官立刻去向師團長大人報告這件事。」負責看管三名斯堪地貴族的軍官對副指揮官突然到來感到恐慌。
此時營帳里只有特遣隊的正副指揮官兩人，似乎是把從知道事情到對方過來這段期間所累積的情緒一起發泄出來，諾修猶自不停地喘氣。
雖然極力表現出撇清關係的平靜態度，但穆仍可以察覺他們心中暗自欣喜，不過自己是準備來讓這些人哭喪著臉的。
「各位知道嗎？這一仗我們失去很多，可是也得到很多，只要大家振作起來，還是有機會取得勝利、救回三位大人的。」
當後方的騎士用最快速度趕來后，見到那隻手立刻變了臉色。
對這番說詞，不要說兩名子爵的麾下抱持懷疑，就連奧斯維德自己的部屬也感到驚訝。
「我是打算跟你們借個信物，以代表三位大人勸他們回頭。聽說貴族所戴的戒指刻著專屬徽記，可以當做印鑒使用蓋在文書和信件封口上，是不是這樣呢？」
「那麼大家的動作要快一點了，交換糧食來回得花上兩天，這個差距得多花好幾天時間才能彌補過來，越早出發之後就越容易追上敵軍。」在被說服后，立刻有人迫不及待地表示要開始行動。
「各位這是什麼樣子，戰爭還沒有結束呢！」奧斯維德在兩名士兵的攙扶下起身說。
「其實是各位的部屬在被釋放后，仍有少數跟在我軍後方不肯離去，這對我們而言是個困擾。」
「是的，先生，有何吩咐？」對方恭敬地應答。
亞岱爾聽得變了臉色，但對方語氣凝重地繼續說下去：「這種做法是萬不得已的，與其全部人一起犧牲，倒不如設法保全有用之軀。有時逃跑是需要更大勇氣的，死掉的話什麼都不用煩惱，但活下來就要面對艱困的挑戰。要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伯爵大人和國家。」
聽完解說，諾修覺得眼前的傢伙實在可怕，幸虧自己不用跟他交手，但是也不能任由此人這樣獨斷獨行。
不過眼前還有更急待處理的事，他還劍入鞘，向著本部走去，再過不久隊伍就會停下來準備午後的餐點，在開始用殺戮手段之前還有些事可以做。
同樣每天吃五餐以補充體力，斯堪地兵只有紮營后和拔營前的兩餐吃熱食，另外三餐都是吃在紮營期間事先處理好的乾糧，吸吮融化的雪水解渴。
諾修聽后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剛才他就覺得好像是魔鬼在自己耳邊呢喃細語。深吸一口氣，總算暫時抵
走近觀視后，他驚駭地倒吸一口涼氣，那竟然是只人手，底下的字似乎就是用血寫成的。
「你的意思是去跟人索討糧食嗎？人家會那麼慷慨地提供我們大量食物嗎？敵軍把我們的錢財都搜颳走了，根本沒辦法購買。」有人用成對比的冷漠語氣說。
斯堪地追蹤隊伍在見到樹上警告文字后的反應和行動全落在附近樹上一隻黑色大鳥眼中，其在數哩之外的主人解開法術后召回它，然後起身拔出配劍注視著鋒刃說：「看來還是得見血了。」
奧斯維德招手示意部屬把耳朵貼近，「萬一情況危急，就讓兩位子爵的部下去吸引敵人，你們一定要有人設法平安回來報告狀況。」
「嗯，在一天路程內有四個村落和一處貴族領地。」一名對這地區很熟悉的騎士應聲。
三人還不明白事情的狀況，因此都默不作聲。
因為不屑和貪婪的商人打交道，騎士們很少自己去買賣東西，而士兵們則是捨不得自己的裝備，所以一時都沒其他人想到這點。
其實他的內心同樣受到動搖，可是追蹤隊伍得儘可能地獲取更多情報，不能在這種地方退縮。亞岱爾必須在部下面前表現得堅定沉著，否則就會影響到任務的進行。
「去把泰倫斯子爵和隆納德子爵麾下的騎士們也請過來，我有重要事情告訴大家。」
現在大家只有將樹枝折下后稍加磨整的粗糙手杖護身，用這種東西根本無法對抗敵兵。
奧斯維德輕輕搖頭，「你仔細回想看看，這一仗和雪鹿穀道的挫敗，都是因為我軍的跟蹤、埋伏被察覺而遭到反襲，所以我猜想，敵軍很可能有某種方法可以事先得知我方的位置。如果連你們這種規模的隊伍都被發現，那就更可以確認這件事了。」
「這次追蹤任務的危險程度遠超過你們所預想，最壞的情況，跟蹤隊伍會被敵軍回頭設下的埋伏全部殲滅。」他刻意壓低聲音說。
現在這種狀況已經沒人敢跟蹤下去了，不僅因為再繼續追會讓三名貴族慘死，敵人會做這種事也表示完全掌握住他們的行動，隨時都可以回頭殺掉追蹤者。
抽籤的結果，抽中第一的泰倫斯興奮得意，最末的辛吉亞難掩失望的神情，居中的隆納德則覺得很不舒服，並非因為順序或兩位同儕的態度，而是一向自認直覺敏銳的他，不知為何對在旁看著他們微笑的那人，有種莫名奇妙的恐怖感。
「夠的，只要能夠將糧食妥善分配就行，追蹤工作並不需要使用全部兵力，只要有部份人員就夠。」
東方強調「將相本無種」，尤其在戰亂之世時，各國相爭招攬賢才，公卿互競豢養門客，「只論才德、不問出身」更成為取士的標準，同等地位的官員，起自寒微往往比承襲祖蔭更受敬重。
「快去叫人來確認這是不是泰倫斯大人的手。」亞岱爾連忙發令。
「事態緊急，我先寫個手信讓你去向師團長報告，然後把人帶走，要是有什麼問題，責任都由我來負。」說完他拿了紙筆開始寫字。
即使在決鬥中不幸落敗，他仍是受到伯爵手
已經處理成不同性質道具的俘虜，就等適當的時機加以運用了。
「可是沒有武器我們又能做什麼？再碰上敵人也只有被宰殺的份。」一名騎士悲憤地說。
生怕對方不高興的軍官未敢阻攔，因為在大多數人的想法中，寧願被師團長責備也別得罪眼前這位，而且又有手信做憑據，就算是出了差錯，上級也不能怪他失職。
穆把三名斯堪地貴族帶離人群談話以避免受到干擾，「因為發生些特殊狀況，所以不得不請三位過來商談幾件事。」
「他還是這支敵軍的副指揮官啊？」在經過前面的刺激后，這種事已經不會讓亞岱爾感到驚訝了。
「不會錯的，這上面的傷痕是我家大人以前打獵時受的傷。」回答者咬牙說。
「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可以肯定那個醫生不是普通人物。」
「就是你想的那樣，我並不是白白替那些傷患治療的，診金可收到不少。從那些情報中知道泰倫斯是三人中最跋扈、最記仇的，這樣做正是要分化他們。」
事情都在掌握之中帶來的不是欣喜，而只有無奈的感覺。
這些鼓勵的話反而激起部份人的不滿，「不要開玩笑了，敵人雖然留下兩天份的糧食給我們，但光憑這些東西想繼續追蹤對方根本就不夠，何況我們還有一批傷患會拖延行軍速度。」一名隸屬於隆納德部的騎士瞪著他說。
「只要能以情理說服，對方也很難拒絕吧！況且那些大人還需要我們的情報跟領路，能夠不答應我們的請求嗎？」奧斯維德充滿信心地回答。
「亞岱爾，等一下，我有重要的事要交代你。」奧斯維德叫住正在為出發做準備的部屬。
「這點就不用各位擔心了，我相信憑著騎士們對主君的忠誠心，一定會遵照要求回頭的。另外以後為了方便交涉談判，將會釋放俘虜擔任使者，每次僅需要一個，為求公平，想請你們抽籤決定先後順序。」說時他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簽。
「糟糕，我們被發現了。」有士兵害怕地說。
「因為有少數敵兵仍不放棄地跟在後方，為儘快解決這個問題以免泄漏我軍行蹤，所以需要三名俘虜協助勸退那批跟蹤者。」
「我也有點懷疑，但那些人說有芬里爾的魔晶石可以證明，不信可以跟那醫生借來看看。而另外一個人說的事情也很讓人意外，他講那個醫生曾有過廚師、技師、占卜師、劊子手、縱火魔等許多身份，甚至還可能幹過土匪。」
「那可以用交換或抵押的方式啊！現在正在打仗，盔甲護具都會有比較好的價錢。」
「錯了，如果是他來對付你們，反而不會有多少危險。多尼爾是一名可敬的敵人，雖然表現出一副輕浮放蕩的樣子，但卻是個真正的騎士，不會殘殺沒有武器的對手。真正該當心的是那個黑髮醫生。」
「有這麼順利嗎？他們會答應嗎？」雖然口頭上如此說，但發話者的語氣已經顯示出動搖了。
「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諾修冷靜下來細想對方的話后問。
「如果我是他的話就不會採用夜襲，因為黑暗之中容易被你們藉著夜色的掩護脫逃，而會派一隊輕裝
「但是對另外兩人而言，當初是抽籤決定，被斷手的也有可能是辛吉亞或隆納德，而且泰倫斯又得到較好的待遇，對於那種遷怒行為是會累積不滿的，察覺到兩人態度則會讓他更加怨恨。如此循環下去，三名俘虜就變成兩種不同性質的棋子可以使用。」
其實特遣隊官兵因為有許多馬匹和雪鹿協助運輸，移動速度並不比對手慢，但是敵軍一天卻可以比他們多走兩成以上的距離，關鍵就在於雙方用餐習慣的不同。
使用的語氣雖然和緩，但眾騎士卻覺得被其氣勢壓住又無法反駁他的道理，而產生一種無法與之對抗的感覺。
「這樣豈不等於是向各路領軍的大人們勒索嗎？」有人對此感到不安。
回想起奧斯維德告訴自己的話，亞岱爾喃喃自語道：「現在我敢肯定，他絕對干過土匪。」
「可是我們已經失去武器，若再失去盔甲要如何和敵人戰鬥呢？」一名騎士質疑道。
「那就是神還沒有遺棄我們了，如果地方太少，那就要擔心無法取得足夠糧食。」說時奧斯維德的語氣透露出幾許興奮。
奧斯維德輕輕點頭，「他並不只是個醫生而已。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不過我對某些事有點懷疑，加上他那對配劍顯然非普通貨色，所以我趁那醫生不在的時候和他們幾個傭兵出身的下級軍官攀談，從那些閑談的內容分析出不少情報。」
「這真的是子爵大人的手，不是假冒的嗎？」
「放心吧！敵人留下的東西夠多，我們不必放棄任何人就能達到目的。這附近應該有些村鎮或貴族領地吧？」
被部下的叫喚聲拉回思緒，他開始指示要如何應對，依照奧斯維德指示的方法將隊伍分成幾組，前後保持相當距離，以免全體一起中伏，可以讓其他人有預警逃走的時間。
穆笑著起身離開，因為原本就該這樣，之後諾修大概會指示槍兵大隊中最信任的沙夫朗注意自己的行動，不過就憑沙夫朗一個人又能在他面前玩出什麼花樣。
「如果真是那樣對方必定會回頭對付你們，其中有一個人要特別當心。」
「不，追蹤隊伍現在就可以準備出發，去各地交換糧食的隊伍只需要一日之糧，之後便有換取到的糧食可以吃，節省下來的糧食就可以給追蹤隊伍使用。聯絡友軍的人員就由那些地方派出去，其他人帶著剩餘的糧食回到這裏，然後就可以留下一部份人手移走、照顧傷患，另外的人就可以帶著補給去接應先出發的追蹤隊伍。」
「不是用抽籤決定嗎？難道說……」
這次對方留下赭紅的字跡，又掛著個長約一尺的東西。
「芬里爾！」亞岱爾又忍不住叫出聲來，這種強大的魔獸多半在北方肆虐，因此斯堪地人非常了解它的可怕。
「醫生？」亞岱爾驚訝的大聲叫出來，立刻察覺到自己失態的他連忙捂住自己的嘴，直到鎮定下來才小心地問，「那個幫我們傷患治療的黑髮醫生？」
「您為何這麼說？是認為我們能力不夠，沒辦法隱藏好自己嗎？」亞岱爾訝異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