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冊 獸腹奇遇
第六章 逃到哪裡去
話音剛落，狂笑聲突然從前方響起，我和三個美女對視一眼，心不斷向下沉去。
我毫不猶豫，龍蝶爪猛然探出，一個熊熊的火球擊向兩人，與此同時，我把地圖往懷裡一塞，驟然急沉，向大海深處瘋狂竄去。
蜃三郎微微一笑：「小兄弟，你是個聰明人，不會做這樣的傻事。」
「不用管我們！」海姬毅然道。
「這一生，我很少真正地快樂過。我沒有給過別人什麼，別人也沒有給過我什麼。」目光掃過三個美女，我緩緩地道。
我一呆，駭然叫起來：「不行！那樣你和甘檸真都會沒命的！」
水六郎森然道：「只要殺了他，取出內丹一看就知道了。如果他真是龍蝶，內丹可是稀世珍寶啊。就算不是龍蝶，他也一定吞服了龍蝶的內丹，否則不可能使出龍蝶爪。」
來得好，我心中暗叫，我故意讓水六郎束縛住我的雙手，正是要引他過來。生死存亡之際，我不打算隱瞞自己的身份了。
蜃三郎微微皺眉：「小兄弟，有話好說。」
我站著，一動不動。
鳩丹媚美目圓睜：「勾踐、韓信是誰？很有名嗎？」
我們脫困了！
海姬擔憂地看著我：「小無賴，你冷嗎？」
鳩丹媚神色不安：「玄冰的寒氣很厲害，這麼下去，小色狼不死也會得場大病。一天一夜，他恐怕是熬不住的。」
好冷。
我一吐舌頭：「生不如死，我沒聽過，欲仙欲死，倒是想嘗試一下。可惜你們沒那個功能，不能滿足老子。」
燦爛的彩虹閃過，雪白的身影晃動，融入了那片彩虹的光影中。甘檸真竟然和三千弱水劍合二為一！此時的她，就是一片絢麗流動的弱水，渾身上下，晶瑩閃爍！
「拿命來吧！」水六郎暴喝一聲，我站著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大漩渦，猛烈旋轉，我立刻站不穩，順著漩渦轉了起來。一股壓力撲面襲來，水六郎已經竄到我身前，探手抓向地圖。我暗叫不好，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我來不及撕地圖了！
甘檸真搖搖頭：「沒用的，玄冰的寒氣無孔不入。」
我臉上雖然鎮定，心裏卻暗暗著急，一直舉著地圖，手臂都酸死了，肚子也餓得要命，再這麼耗下去，最後只能束手就擒。既然等不到機會，只好亡命一博了！我正色道：「蜃三郎，如果我交出地圖，你是否保證不會傷害我？」
閃電般伸手，我從甘檸真懷裡，一把抽出了自在天的地圖，雙手展開：「水六郎，蜃三郎！你們看清楚，這就是自在天的地圖！你們魔主想要的東西！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
過了很久，天空漸漸地亮起來，淡紫色的雲隙間，有一顆星，隱約閃爍。
蜃三郎直視著我，露出深思之色。
這一次，水六郎來不及做任何防備，被我結結實實地打中了！龍蝶爪向上一撩，把水龍撕成兩半。我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全力逃竄。我有自知之明，這一招，最多讓水六郎受點輕傷。繼續纏鬥的話，死的一定是我。
蜃三郎目光變幻：「小兄弟，現在可以交出地圖了吧？」
我一步步向後退去：「來吧，你們兩個跟著我，慢慢地跟著我。別耍花樣，如果你們膽敢襲擊她們三個，別怪老子不爽。一不爽，老子就撕掉這張地圖，
快潛到海底了，四周密布著許多礁石，一群黃色條紋的海魚正繞著礁石，歡快嬉戲。我飛快抓起幾條魚，塞進嘴，大嚼著，補充消耗的體力。
活下去！
和海姬的一吻，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心在跳。有好些次，美麗的少女從我身邊走過，臉上都是嫌惡的表情。
我想我這一輩子都做不了韓信了。
「快走！」鳩丹媚催促我：「不要讓甘仙子、海姬為你白白犧牲。」
海姬低著頭，不敢看我，優雅彎下的雪白脖頸泛著紅暈：「小無賴，好點了嗎？有沒有暖和一點？」
水六郎斷然道：「龍蝶之死，不過是北境的傳聞，有誰親眼所見？但我剛才卻親眼目睹了龍蝶爪，不會有錯的！」
「想跟我玩花樣？你還差得遠！」水六郎得意地道，慢慢地走到我跟前，伸出手，就要拿地圖。
「聽一聲劍鳴，還望道一聲莫忘！」向著三個美女的方向，我高喊道，聲音劃破寂靜的大海，在空中久久地回蕩。
「還想跑？」人還沒到，水六郎的冷笑聲已經傳來，幾十道水箭急速射至，「嗖嗖」擊在我藏身的岩石上，鮮血飛濺，岩石立刻布滿血洞。我一愣，岩石怎麼會流血？不等我反應，暗流洶湧，水六郎已經飛竄過來。
鳩丹媚沉聲道：「趁對方還沒來，我們快走！」
「水六郎，蜃三郎！看著我！」我深吸了一口氣，拍著胸口，用力地拍：「你們的對手，是我！」
水六郎陰陰一笑，長發倏地捲起，像一條透明的軟鞭，輕巧纏住了海獸，「呼」的一聲，順勢向我砸來。我屹立不動，直到海獸撞到眼前，猛地一個後仰，雙腿反向撩起，踢向水六郎。這一招魅舞姿勢出人意料，即使強如水六郎，也來不及防備，被我閃電般擊中。
迷迷糊糊地，我似乎要睡著了，真的好冷，那個洛陽的冬天，那間冰冷的破屋，我和老爸一起凍得發抖。
我嘿嘿一笑，縱身跳下大海，雙手仍然高舉地圖，雙腳向後划動，慢慢地游出去：「想要地圖，就跟老子過來。對了，慢慢地跟過來。後退，後退！別靠老子這麼近，你們又不是美女，老子沒興趣和你們親熱。」
日他奶奶的，就算我擊中了水六郎，他也不會有什麼損傷。三個美女說得沒錯，我的妖力太弱了，魅舞再神奇也不管用。
我嚷道：「反正廢紙一張，老子正好擦屁股。」
「那怎麼辦？」海姬焦急地道，猶豫了一會，紅著臉，向我靠了靠。我們緊緊相貼，她的身上也很冷，元氣大傷后，她還遠遠沒有恢復。
慢慢地伸出手，解下背上的包袱，我把一包的珠寶，遠遠地拋向了大海！
我大笑，面對天空，張開了雙臂。
蜃三郎微微一怔，額頭上的弟弟怪笑道：「你？你算什麼東西？我吹口氣，就能玩死你！」
蜃三郎柔聲道：「那就交給我們吧。」
沒過多久，遠處波浪翻湧，一道海浪以驚人的高速，不斷逼近。我心中一涼，水六郎來得太快了，完全超出意料。雙腳一蹬，我繞到一塊小山般的岩石后。
淚水奪眶而出。
在木屋裡，我和鳩丹媚聽了一夜的雨。
我搓著凍僵的手，默默地道：「你是不會明白的。當你餓得只有力氣在地上爬，像一條野狗，痛苦得瑟瑟發抖的時候，就會知道，沒有什麼比活下去更重要。活著，無論被人踢，被人踩，被人罵，也要活著，咬緊牙活著。十六年，我就是這麼苦苦掙扎過來的。」
再漆黑的夜空，我都從來不曾放棄過，尋找星光。十六年，我活著，掙扎地活著，從來都不曾放棄過希望！
「只要你能活著。我們都立過誓，無論如何都要保護你。」她平靜地道，「嗆」的一聲，長劍出鞘。
「我投降！我現在就拿地圖！」我舉起雙手，慢慢伸到衣服里。
蜃三郎點點頭，水六郎輕蔑一笑：「既然怕死，早點交出來不就行了？還要硬充好漢，可笑！」
「好，我交給你！」我毅然道，突然瞪大眼睛，望著他們身後，臉上露出狂喜之色。兩人下意識地回頭，後面當然什麼都沒有。
水六郎終於不耐煩了，厲聲道：「臭小子，你到底想怎麼樣？」
遊了整整一夜，我已經拖夠了時間，三個美女應該安全了。我不緊不慢，向後游著，直到現在，我還沒有想出脫身的辦法。以我的妖力，就算全速逃跑他們也能追上我。
蜃三郎神色從容：「小兄弟，現在我們距離這麼近，你想要撕地圖，恐怕不太可能。你信不信？只要一眨眼，我就能要你的命。」
海姬「呀」了一聲，憐惜地看著我：「小無賴，你在另一個世界里，是不是總被人欺負？」
再過了一陣，我的皮膚上開始凝結冰花，薄薄的一層，血液似乎都被凍僵了。我哆嗦著，連說話都說不太清楚。海姬緊靠著我，但我卻沒有任何溫暖的感覺。
甘檸真軟軟地倒下。我顧不上歡喜，急忙扶住甘檸真，她已經和三千弱水劍自動分離，漆黑的長發散亂地覆在額頭上，手心冰涼，凝視著我，一動也不能動。
水六郎幽靈般地浮出海面，緊緊盯著我們。在他的身後，蜃三郎負手而立，對我好整以暇地道：「小兄弟，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現在鹿死誰手，真的難說了吧？」
「急個屁啊！老子又跑不了！」我罵道，雙腿擺動，和他們始終保持著距離。交出地圖，恐怕我也活不了。何況，這張自在天的地圖我還不想給他們。甘檸真的師父晏采子一生都在尋找自在天，這張地圖對於甘檸真，應該有很深的意義。我不能輕易交出。當然，我也不會撕掉地圖，自找死路。我要活著，無論是在洛陽，還是北境，我都要活下去，帶著這張地圖，活下去！
「快走。」甘檸真低聲道。
握緊了拳頭，我一字一頓地道：「因為活著，就有希望。」
蜃三郎不能置信地道：「龍蝶的妖力何等強大，他怎麼會是龍蝶？何況，龍蝶已經死了很久了。」
我剛要說話，又接連打了幾個噴嚏。海姬道：「你到金螺內避一下寒氣吧。」手指一點金螺，螺口倏地放大，我正想鑽進去，外面的小冰球飛快轉動，白森森的寒氣急速灌進螺口，金螺里變得和外面一樣冷。
我搖搖頭：「鳩丹媚，照顧好
我不斷地向後游去，蜃三郎、水六郎緊緊地跟著我，保持十丈左右的距離。金螺上的三個美女，已經越來越遠。到後來，再也看不到了。我心裏懸著的一塊巨石終於落地。
我打了個哈哈：「什麼龍蝶蝴蝶？老子叫林飛！」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我心中叫苦，閃電般掏出地圖，嚷道：「別過來，否則老子撕了它！」
甘檸真默默地看著我，片刻，轉過身，對鳩丹媚道：「林飛交給你了。萬一敵人出現，你就帶著他，有多遠逃多遠！」
「此一時，彼一時也。各位，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了。」蜃三郎長嘆一聲，身體膨脹，額頭鑽出了他的蜃弟弟。
蜃三郎看著我，臉色變幻莫測，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水六郎的目光里閃過貪婪之色。我覺得自己好像是一隻肥嫩的綿羊，嗷嗷待宰。目光掠過，那頭被水六郎重傷的海獸就躺在不遠處，渾身鮮血，無力地吼叫。我苦笑一聲，我和它一樣，都在等死。
甘檸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神色凜如寒雪：「寧可玉碎，不為瓦全。我是不會向魔主屈服的。」
如棄糞土！
完了！
我笑得很驕傲，一點也不卑微。我微笑，有一點心酸，有一點幸福。我沒有那麼偉大，我很想逃跑。但我知道，如果逃走，那麼這一輩子我都會看不起自己。
我焦急地嚷道：「甘檸真，沒必要為了我這麼做！」
原來，我現在已經擁有了這麼多。原來，我現在有這麼多美好的東西，可以回憶。我笑了，站著，面對水六郎、蜃三郎，我很害怕，但我還是站著，一動不動。
蜃三郎的臉變成一張陰狠冷酷的可怕面目：「那我們就和小兄弟比比耐性，看看你不吃不喝不睡，能堅持多久。小兄弟，有一句話叫生不如死，你應該聽說過吧？到時你累得動不了，想死也難。」
蜃三郎又變得和顏悅色：「小兄弟，以你的資質，將來前途不可限量。何必為了一張地圖枉送性命？就算你有了這張地圖也找不到自在天，等於是一張廢紙。」
「嗷！」岩石突然發出一聲怒吼，劇烈搖動起來，覆蓋的海草、泥灰簌簌抖落，岩石睜開了一雙渾濁的眼睛。原來，這不是什麼岩石，而是一頭龐大的海獸！
「這一次，我要保護你們。因為，任何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利。」我看著她們，微笑。
水六郎的手肆無忌憚地伸到我衣服里。「轟」！龍蝶爪猛地探出，狠狠擊中了水六郎的胸膛，順勢噴出一團火焰，將他擊飛出去。
我扭過頭，心中一片黯然，臉上卻在笑：「老子活得很自在，雖然老天想要我死，我卻照樣生龍活虎。」
我抓抓頭：「識時務者為俊傑，實在不行，可以和魔主他們談談條件，比如只交出一、二件異寶。畢竟自在天地圖在我們手裡，隨時可以要挾他們。」
我牙齒咯咯打架：「不用，我，我挺得住。」
水六郎道：「現在收拾你們可就容易多了。」雙手划動，兩道海浪衝天而起，化作巨爪，覆蓋了半個天空。
海姬駕起金螺，一路疾沖，夜空無星，漆黑的海面上，白沫翻滾，冷風嗚咽吹過。
水六郎一步步向我逼來，嘴角露出一絲冷酷的笑意，看來，這傢伙打算慢慢地折磨
其實，我應該逃的。我真是個傻瓜。
「就憑你，也想跟我動手？」水六郎冷笑，胸口的洞迅速彌合，長發一甩，那頭海獸被重重地扔了出去。
「讓他去吧。」甘檸真忽然顫聲道，海姬淚流滿面地看著我，拚命地搖頭，鳩丹媚緊緊地握住拳，忽然扭過頭，長發激烈地飛舞。
受了傷的海獸氣勢洶洶，張開血盆大口，向水六郎撲去，我知道再逃也逃不掉，不如趁蜃三郎還沒有來，把握眼前的機會，幹掉水六郎！我縱身撲上，配合海獸的攻勢，施展魅舞，雙臂輕柔擊向水六郎的太陽穴。
這時候，冰球里的寒冷讓我受不了了，眉毛上已經結出雪白的霜花。我打了個哆嗦，寒氣彷彿一直滲入心肺。
「小兄弟，這麼急，要去哪裡？」蜃三郎鬼魅般地出現在前方，對我微微一笑。
「快走！快走！快走！」四周洶湧的濤聲，彷彿一下子安靜下來。水六郎、蜃三郎陰沉的臉、美女們蒼白的臉彷彿都在一瞬間遠去。
一切在我預料中，我要爭取的，就是這短短的一瞬間。
一灘爛泥，也可以面對浩瀚的天空！
海水冰冷，浪頭一個接一個地打過來。
水六郎和蜃三郎緩緩逼近。我還是一動不動。
「林飛，希望你能好好活著。你說過，活著就有希望。」甘檸真低聲道，沖了出去，向著厚厚的冰層，頭也不回地衝去。
鳩丹媚嘶聲道：「小色狼，你別這樣！」
我隨口胡扯了幾句，又道：「做人，要學會變通，不能死心眼。保住了命，才能捲土重來。」
甘檸真凝視著我：「你那麼怕死么？」
水六郎得意地道：「早就算準你們可能會強行破開凝水化冰大陣，所以預先在這裏守候。現在你們真元大耗，只能乖乖就擒。不過，就算你們躲在冰球里，明天魔主來了，同樣難逃一死。」
我瞪著他們，一字一頓：「寧可玉碎，不為瓦全！」
水六郎指著我，叫道：「龍蝶爪，他剛才使出了龍蝶爪！他一定是龍蝶！」
我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是啊，你說的有道理。」
「好狡猾的小子！」水六郎的怒吼從上方隱隱傳來，我頭也不回，雙臂拚命划動，吃奶的力氣也用出來了。美麗的珊瑚叢在兩邊飛速倒退，一隻大龍蝦被我嚇了一跳，退到岩石后，舞動大螯，對我恫嚇。我一聲不吭，只顧逃命，就像是在草原上，一隻被獅群苦苦追逐的羚羊。
「我，不冷。」我艱難地道，嘴裏呵出的白氣，立刻結成冰。這麼下去，我可能會被凍成一根大冰柱。
鳩丹媚歉然地看著我：「小色狼，這一次我們真的連累你了。」
甘檸真點點頭：「沒有選擇，只能立刻破陣了。」
水六郎陰聲道：「只要你交出地圖，就能保住命。」
海姬對我凄然一笑：「沒想到，我們不但沒能保護你，還要害你受苦。」
但它們曾經照在了我的眼睛里。
「我活著，但卑微。一個沒用的人，似乎天生就是這樣的命。」我仰起頭，看著天空，沒有星光。
這時，水六郎從後面撲來，長發散亂，又驚又駭地看著我：「龍蝶，你是龍蝶！」
「你們跟我來，這張地圖就交給你們！」我吼道：「只要你們說一個不字，我就立刻撕碎它！」
「轟！」奇變突生
水六郎面色一寒，蜃三郎平靜地道：「既然小兄弟喜歡這麼耗著，那我們只好奉陪到底。」
我渾身劇震：「鳩丹媚帶我走，你和海姬怎麼辦？」
海浪翻滾，海風，撩起我雪白的蓮衣。
「林飛，你快走啊，千萬別做傻事！」海姬焦急地道，要擋在我身前，我輕輕推開她的手，又對衝過來的鳩丹媚搖搖頭。
我理直氣壯地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明知道打不過，還去以卵擊石，那是傻瓜。昔日韓信胯下受辱，勾踐卧薪嘗膽，才是真正的人物。」
「這小子大概嚇傻了吧？」水六郎嘲弄地道，兩隻巨爪在半空晃來晃去，擺出貓玩耗子的姿態。
我哈哈大笑：「老子今天心情不爽，很不爽。一不小心，就會撕爛這張地圖，讓你們交不了差！」
蜃三郎目光閃動：「小兄弟，你想做什麼？」
蜃三郎的臉色立刻嚴峻起來，雙目如電：「你真是龍蝶？」
「快走！」海姬花容慘淡道。
「老子不怕受苦。何況有美女做伴，日子過得比蜜糖還甜。」我滿不在乎地笑道，忍不住又打了個寒戰。
「不！」海姬渾身顫抖：「不，不！」她想要衝過來，阻止我，我厲聲道：「別過來，誰也別過來！無論是誰，老子都會翻臉不認人！」
無聲無息，煙花幻滅，大冰球一動不動。「砰」，一記悶響從外面傳來，一個小冰球猛地炸開，緊接著，小冰球一個接著一個炸開，環繞在外的幾十個小冰球煙消雲散。「吱」，一道肉眼難辨的裂縫出現在大冰球上，裂縫不斷擴大，蔓延成幾百條裂縫。轟然一聲，大冰球裂開了。
「快走！快走！快走！」這聲音，一聲比一聲急促，就像是一記記驚雷，轟在我的心頭，「快走！快走！快走！」
絢麗的光芒煙花一般灑落。
默然良久，甘檸真輕嘆一聲，伸手按在了劍柄上。鳩丹媚驚訝的道：「甘仙子，你難道要？」
這件蓮衣，是我的新衣服。有好幾年，我沒有穿過新衣服了。
海姬一咬牙：「鳩丹媚，你帶著小無賴走，我擋住他們！」對著螺口吹氣，只有几絲淡淡的金線飄出，再也無力結出脈經網。
四周一片漆黑，我奮力向後游。
「什麼？」蜃三郎微微一怔：「水六郎，你胡說什麼？」
甘檸真回過頭，對我淡淡一笑。笑容像盛開的雪蓮，清艷絕世，我沒有想到，冷冰冰的甘檸真笑起來，會這麼美。
蜃三郎柔聲道：「甘仙子，看你眼神虛弱，顯然受了重傷。強行破開凝水化冰大陣的，恐怕是你吧。」
觸腳處，空空蕩蕩，好像什麼也沒踢到。我一看，水六郎的胸口正裂開兩個空洞，我的腳剛好穿洞而過，我心中一寒，急忙收腿。
蜃三郎和水六郎對視了一眼，前者沉吟道：「小兄弟，只要交出自在天的地圖，什麼事都好商量。我們聽你的，你說吧，要怎麼做？」
我鬆了口氣：「還好，水六郎他們不在。」
水六郎淡淡地道：「土矮子有幾百種酷刑，會叫你後悔投胎。」
「別動！」水六郎厲喝道，順手一拍，我頭頂上立刻激濺起一團浪花，化作一條粗壯的水龍，急速纏住我的雙臂。顯然，他是怕我撕毀地圖，或者藉此威脅。
我嘻嘻一笑：「鍛煉身體，增強體質。或者，消遣消遣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