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冊 獸腹奇遇
第十章 好好修鍊，天天向上
「砰！」老太婆敲了我一個暴栗：「沒出息的小子，學秘笈不是讓你去好勇鬥狠！一點沒有雄心大志。打破成住壞空的宿命，才是你要樹立的目標！」
一直吃到肚子圓滾滾地凸起，我才停下，心滿意足地打著飽嗝，翹起二郎腿，躺在地上休息。發了一會呆，我忽然想起了三個美女，海姬和甘檸真的元氣應該已經恢復了吧，她們會為我擔心，焦急地到處尋找我嗎？想起和海姬的倉促一吻，我就渾身發熱，心裏甜絲絲的。胡思亂想了一陣，我忽然肚子疼，急忙解開褲帶大解。日他奶奶的，居然拉肚子了，看來龍鯨的內臟也不能亂吃啊。
蹲在地上，我忽然心中一陣酸楚，無論在什麼地方，我腦子裡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到吃的。除了食物，我很少會去想其它的東西。將來，等我學會了各種秘笈，離開龍鯨的肚子后，我又該做些什麼呢？「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不知為什麼，我忽然想起了死鬼老爸曾經說過的話。
血水濺出，犀獸的雙眼被我刺瞎。我左閃右竄，靈活移動，一邊用鎖鏈絆倒犀獸，一邊用手箭刺瞎它們的眼睛。不一會兒，半數的犀獸都瞎了，盲目地瘋狂衝撞，和其餘的犀獸亂鬨哄地擠撞成一團。而我閃在一邊，悠閑地抖著腳尖，隔岸觀火。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腦中豁然開朗，想起《兵器甲御術》最後一頁的硃筆批示：「靈活變換，百鍊鋼成繞指柔。」
這天，趁老太婆毒咒發作，我偷得半日閑，在四處閑逛。龍鯨的內腑真是稀奇古怪，各種器官五花八門。有的像一串串葡萄吊在肉壁上，顆粒碩大渾圓，半透明的紫色看上去十分誘人，用嘴一吮，就有鮮甜的汁水流出來。有的內臟像一張張疊放的蔥油大餅，咬起來很有彈性，略帶鹹味。味道最好的要數那些閃著藍光的蘑菇，又軟又糯，鮮得我舌頭都要化了。反正龍鯨的內臟被破壞后能夠自動痊癒，我也就毫不客氣，大肆享受豐盛的美食大餐。嘿嘿，這傢伙沒把我吃掉，現在反倒被我吃，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我爽快答應，把這顆黃豆扔給月魂，它似乎很高興，在周圍跳來跳去。我趁機道：「月魂，你拿了我的東西，以後就別再捉弄老子了。」
老太婆道：「所以飛升色慾天時，你什麼也別看，用最快的速度在那裡胡亂抓一把，抓到什麼就是什麼，因為你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逗留。也許會抓到什麼好東西，也許只能摸到一坨怪獸的屎，看你的運氣了。」
四周的景物剎那間斂去，我彷彿站在了天地的核心，生命的起點！
龍鯨的腸子，至少被我抓破了幾千次。幸好它可以自動愈合傷口，否則這裏的腸子恐怕都會被我抓爛的。
伸出手。
我立刻心花怒放：「太好了，蜃三郎不就是轉態嗎？到時候，老子就能好好收拾他了。」
「換個地方修鍊。」老太婆道，月魂也跟上來看熱鬧。
白光一閃，月魂以驚人的速度直竄過來，在我頭皮上一掠而過，涼風颯爽，幾縷紅髮宛如被鋒銳的劍鋒割過，從我頭上落下。日他奶奶的，又被它修理了。月魂沖我眨眨眼，一副耀武揚威的表情。我悻悻地道：「你個兔崽子，上次拿了老子從魔剎天得來的寶貝，還敢對老子無禮！」
我愣了片刻，一笑：「那我就不指望撈
老太婆哼道：「你就是一張嘴會說。」指著透明管子里遊動的魚，道：「你現在替我抓一條魚出來，但不能弄破龍鯨的腸子。」
它只有指甲蓋那麼小，形狀像一輪彎彎的月牙。月牙尖上，嵌著兩顆米粒般的眼睛，嘴巴小得就像是一隻螞蟻。月魂沒有手、沒有腳，渾身散發著淡淡的、純凈的光芒，如同清澈的月光，很美。
「就扁我嘛。」我打斷了她的話：「沒新意。」
它宛如一個高傲的君王，仰著長脖，獸皮下的肌肉像水銀一般滾動，似乎充滿了駭人的力量。雪白的長尾巴豎起晃動，捲起一陣陣猛烈的風沙。四周的犀獸們發出陣陣哀叫，似乎是在向小獸告狀。小獸忽然衝著犀獸群低吼幾聲，一頭犀獸乖乖地走上前，「嗤啦」一聲，小獸利爪探出，抓破這頭犀獸的腦袋，挖出一堆紅白色的腦漿，送進嘴裏大嚼。而犀獸毫不反抗，軟軟地歪倒在地。
我收攝心神，雙臂變幻，一條手臂化作盾牌，招架犀狍的利爪，另一條手臂化作利劍，刺向犀狍雙眼。它靈活一閃，繞到我身後，我頭也不回，盾牌向後擋出。「當」的一聲，爪盾狠狠交擊，將我震飛出去。不等我落地，犀狍如影隨形地跟上來，利爪抓向我的腦門，顯然想挖出腦髓。
「月魂，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吃東西？你不吃不喝不拉不尿，難怪發育不良。」我笑嘻嘻地逗它。
「你怎麼知道它是魚？眼中所見的未必真實。比如月魂，它像月牙，難道就是月牙了么？」
轟地一聲，彷彿靈魂出竅，一下子越過了三山五嶽，我置身在一個陌生的天地里。五感在剎那間恢復。
「你倒是拿得起，放得下。」她讚賞地道，拿出一本《龍虎秘道術》，攤開了，放在地上：「這半天你也別閑著，給我背熟這本秘笈。」
肌膚莫名其妙地吐出了一根根細絲，色澤鮮紅，緊緊地纏住全身。我就像是被捆在一個大繭里，動也動不了。老太婆見到我這個樣子，驚訝地道：「怎麼回事？」
我大喜過望：「婆婆，色慾天里是不是有很多好東西啊？」
我脫繭而出！整個人神清氣爽，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這時候，肋下忽然一陣奇癢，眉心的內丹跳個不停。我心中一動，催動內丹，「噗噗」，兩隻龍蝶爪閃電般探出。
我不慌不忙，左臂的盾牌橫擋，右臂化作一條鐵鏈，「嘩啦啦」纏向犀狍，它凌空一躍，躲過鐵鏈，長尾呼地直掃過來。我雙腿化作螺旋型的鋼鑿，猛地鑽入地面，身體硬生生下沉了一米，犀狍的尾巴緊貼著我的額頭擦過。
「你這也叫飛？那麼母雞也能升天了。」老太婆一撇嘴：「看來不給你一點壓力，你是學不好了。」
我翻了個白眼，早就知道她不會答應。犀狍精光閃閃的眼睛盯著我，突然躍起，快似閃電，一爪眨眼間伸到面前，利爪生風，刺得我滿臉生疼。
盾牌橫在胸前，犀狍卻毫不在意，利爪肆無忌憚地拍出，以為又能將我擊飛。
停下，轉過身，我迎著迅猛衝上來的犀獸群，左臂突然變成一條長長的鎖鏈，蛇一般纏向犀獸的蹄。「撲通撲通」，犀獸們被鐵鏈絆住腳，收不住勢，紛紛摔倒。
我著急了：「不會吧？秘笈練得再多我還是個低級小妖？還得
我點頭道：「這我明白，比如對手使用璇璣秘道術，那我就要破壞他的氣圈運行，讓他划不成圓。」
我頓時泄氣：「這麼短的功夫，連飽飽眼福都難，更別提找寶貝了。」
我答道：「馬馬虎虎。」兵器甲御術，是把四肢隨意變化成各種利器的甲御術。煉成后，就像海姬的脈經掌刀一樣，具有很大的殺傷力。這種甲御術，最適合近身打鬥。
我渾身隱隱作痛，要不是練成了雲光石流飛丹，光是這一下，就足夠把我的骨頭打斷。我順勢在地上滾動，腦中意念疾閃。這傢伙的力氣實在太大，而且動作敏捷，比犀獸靈活多了，想要對付它必須另想巧妙的辦法。一聲低吼傳來，犀狍撲到我身前，利爪再次拍至。
老太婆道：「龍鯨是一種很玄異的海獸，內臟器官如果被破壞，就能自動愈合。所以即使是一流的高手，也休想傷得了它。我先走了，你自己在這裏練，過幾天我再來看你。嘿嘿，到時如果還練不成……」
「嗯，有不少稀罕的寶貝、芝草和妖異的兵器。也有很多通靈的怪獸，它們的內丹都是大補之物。」
老太婆道：「練得好不好，一試就知道。」拎起我，向一座肉峰擲去。
「啪啪啪」，繭自動碎裂成一塊塊，細密的紅絲紛紛斷開。
想毀老子的容？沒那麼容易！我忽然平平向後跌倒，左臂化作一面堅硬的盾牌，覆蓋住了全身。早在見到犀狍利爪的威力時，我已經想好了對策。「當」，爪子擊在盾牌上，發出金石之音，一股強力透過盾牌壓下，我整個人居然陷入地面足足半米深。犀狍長尾甩動，「砰」的一聲，將我遠遠地擊飛。
機會終於來了！
我剛落在肉峰上，四周就爬出了幾十頭長著獨角的怪獸，像是野牛，皮粗肉厚，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
我捂住腦袋：「婆婆，我已經練得差不多了。」
「這些管子原來是龍鯨的腸子啊？」我嘖嘖驚嘆，又道：「不弄破腸子，怎麼把手伸進去抓魚？婆婆你耍我啊？」
我呆了呆：「一彈指，有多長？」
我叫苦道：「婆婆，我是不是可以改日再戰啊？」
我還來不及回話，風聲呼嘯，一頭犀獸兇猛地衝上來。我急忙施展兵器甲御術，左掌化作一柄寒光閃閃的利劍，直刺犀獸。
「婆婆，我飛得不錯吧？」
一個暴栗陡然打在我頭上，耳朵里貫滿老太婆的吼聲：「你個兔崽子，還有空閑扯！快點修鍊！」
我解釋道：「我是半人半妖。」
原來藍爪有結冰的威力啊！我興奮得抓耳撓腮，改天遇到水六郎，老子一定要讓他嘗嘗挨冷受凍的滋味，先把這小子衣服扒光，再把他凍成冰塊，遊行示眾！揮動著兩隻龍蝶爪，我意興大發，可又覺得有點奇怪，鳩丹媚說過，只要進入身態，就可以想變妖就變妖，想變人就變人，可我現在還是個人。莫非因為我是個人妖，所以不能完全變身成妖怪？改天一定要問問鳩丹媚。
水花飛濺，一尾魚在我手心跳動，「噗哧」，魚融化成透明的液體從指縫流出。
日他奶奶的，我就不信弄不死你們這些畜生！我大吼一聲，右拳變成一柄八角大鎚，狠狠一錘砸下，擊中犀獸的獨角。「砰」的一聲，獨角安然無恙，反倒是我的手錘隱隱作痛。眼看不妙，我繞著
我靠，婆婆你太瞧得起我了吧。老子學秘笈就是打架用的，否則學了幹嘛？正在胡思亂想，月魂幽靈般地冒出來，雖然學會五識妖術，我的目光銳利了許多，但還是看不清月魂的模樣。過了一會，它竄到老太婆身邊，不知在說些什麼，後者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對我道：「月魂說，它想要你從色慾天帶回來的這個東西。它還說，這個東西對你沒用處。」
我不解地道：「婆婆，我們要去哪兒？」
「笨蛋，真是笨到姥姥家了！」老太婆在岸上指手劃腳：「以柔克剛，你不會啊？甲御術的核心雖然是剛，但你不會靈活運用，將它轉換成柔嗎？」
「太好了！這下子我可以去大撈一把。」
我做個鬼臉，大搖大擺地走到透明管子前，深吸了一口氣。混沌甲御術的秘訣猶如山澗溪水，在心中清晰流過。
我苦笑一聲：「練完五識妖術，就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了。」
它慘，我更慘，不但手臂酸得舉不起來，還被老太婆扁得鼻青臉腫。月魂在邊上跳來跳去，明顯幸災樂禍。這段時間，我抽空修鍊鏡瞳秘道術，已有小成，可以看清月魂的模樣了。
一切重歸於原始！我心中洞悉如鏡。萬物原本混沌無序，混沌甲御術，不是破壞，只是還事物原來的面目。
我恍然：「難怪我在河裡的時候，那些大螃蟹要攻擊我。婆婆，你把我帶到這裏做什麼？」
老太婆遠遠地喊道：「這是犀獸，皮肉比石頭還硬，但你只能用兵器甲御術對付它們，不準用其它法術！」
我飛升了！
河流中，肉峰林立，幾百條色彩斑斕的怪蟲正從一座肉峰鑽出，湧向河面，爬到漂過的幾根白骨上，大肆啃咬。隨著它們鋸形的牙齒「咯嚓」嚼動，白骨連一點渣都不剩，被迅速吃掉。
我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老太婆道：「身態的進化一般需要半天，完成後，會立刻飛升色慾天。」
這天，剛看完《混沌甲御術》，老太婆就不由分說地抓起我，騰空而起，閃電般穿過化血漩渦。
「廢話，當然是修鍊了。」老太婆笑得不懷好意：「昨天給你看的《兵器甲御術》，練得怎麼樣了？」
「小子，又偷懶！」背後傳來老太婆的暴喝，緊接著屁股一疼，我被老太婆踢得飛起。
「婆婆，蹲坑也算偷懶啊？」半空中，我一面急急忙忙系好褲帶，一面施展剛學會的羽道術，體內氣息流轉，悠悠地滑翔了幾丈，從容落下。
老太婆搖了搖頭：「那倒不會。妖力雖弱，但與人打鬥時妖術繁妙便可彌補。等你練完所有的秘笈，通曉了秘道術、甲御術和妖術，就算遇到進入轉態的妖怪，你也有取勝的機會。」
「剛柔轉換，以強擊弱！」老太婆又叫道，我心領神會，不等犀獸爬起，右臂再次化作一柄巨錘，橫掃而過，將一頭犀獸打落肉峰，「骨碌碌」滾到河中。一頭犀獸怒吼著爬起，再次沖向我。我不慌不忙，右手變成兩根利箭，直刺犀獸柔軟的雙眼。
月魂翻了翻小眼，一副不屑的樣子。日他奶奶的，這傢伙個子小，卻高傲得很。我又道：「月魂，你到底是不是一個鬼魂啊？」
老太婆一哂：「就怕你沒機會拿到。妖怪進化中，身態最低級，所以在色慾天里能呆的時
還沒得意多久，後方猛地傳來一聲低沉的咆哮，狂風席捲而來，飛沙走石，所有的犀獸驀地停止了衝撞，前腿一彎，順從地跪伏在地，一動不動。我驚訝地回頭一看，一隻深青色的小獸正邁著緩慢的步子，向我走來。每走一步，腳爪都會深深陷入肉峰，留下印痕。
邁入身態后，我居然多出了一隻龍蝶爪！這隻爪子是藍色的，覆蓋著半透明的鱗甲，猶如海面上的浮冰，閃爍著凜冽的寒光。
在蛛網般的透明管子前，老太婆放下我，問：「《混沌甲御術》記熟了沒有？」
想了一會，我收起龍蝶爪，這才想起從色慾天抓回來的東西。仔細一看，它像顆黃豆，圓溜溜，油光光，毫不起眼，估計真可能是怪獸的屎。唉，第一次飛升，不但沒拿到寶貝，連色慾天到底是什麼樣子都沒看清，我只是記得，那裡異香撲鼻，充滿了絢麗的光彩。
老太婆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別廢話，快點修鍊龍虎秘道術！」
不等老太婆回話，白光一閃，月魂倏地鑽進了透明管子，在一條魚的尾巴上，神氣活現地跳著。
我靠，想偷懶也不行啊。我看了一會秘笈，渾身的紅絲越來越厚，里三層，外三層地裹住了我，漸漸地，五感慢慢封閉，看不見，聽不到，也不能開口說話，整個人昏昏欲睡。我心中一動，看樣子，飛升的時間馬上要到了。
我心頭一凜，犀獸的皮比石頭還硬，居然都被小獸抓破，可見它的爪子多麼鋒利了。老太婆遠遠地喊道：「這是犀狍，性子兇猛，力大無窮，喜歡吸食人畜的腦髓，這些犀獸不過是它的奴僕罷了。你小心點，被犀狍抓到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
伸出手。
一聽這話，我渾身汗毛倒豎，老太婆帶著我，一路急速飛掠，在洶湧奔騰的血紅色大河前，停了下來。
就這樣，在累死累活的牛馬生涯中，我一本接一本地修鍊秘笈。頭髮長了，鬍子長了，人也髒得一塌糊塗。現在出去的話，三個美女一定不認識我了。
老太婆仔細觀察了半天，道：「像是進入了妖怪的進化狀態。奇怪，你是個妖怪？怎麼我沒看出來？」
老太婆嘆了口氣：「最難看透的，還是人心啊。」頭也不回地走了。很長一段時間，老太婆一直都很沉默，我想大概是我無意中勾起了她的傷心往事。其實，老太婆真的很好，只是作為女人，她過於大大咧咧，脾氣急躁，男人不見得會喜歡。
赤爪可以噴火，藍爪又能噴出什麼來？我好奇地一試，爪尖冒出森冷的水霧，把地上的《龍虎秘道術》凍成了一塊寒冰。
修鍊時，我要蒙住雙眼，靠鼻子、嘴巴去看東西。或者捂住耳朵，用眼睛去聽聲音。這本秘笈我當然也沒有練到爐火純青，只是大致學會。儘管如此，秘笈剛練完，我便進入了妖怪的初級進化狀態——身態。
老太婆不耐煩地道：「混沌甲御術的原理很簡單，天地萬物，都有各自運行生長的規律，稱作物理。對手的攻擊也同樣如此，都有內在規律。破壞物理，恢復混沌，就是混沌甲御術的精要。」
四周光華閃耀，我顧不上細看，以最快的速度出手，隨意向前抓去，捏住了一個滑溜溜的小東西。幾乎在同時，我渾身一震，彷彿從高高的天空墜落深淵，魂魄歸位，人重
老太婆沖我翻了個白眼：「哪有那麼容易？只有妖力大幅度增強，才能邁入下一次進化。妖怪進入身態最容易，接下來要困難百倍。就算妖術秘笈練得再多，如果不能登峰造極，妖力的進步就有限，像你這樣，每本秘笈學會就停止不練，下一次進化至少還要等幾年。」
日他奶奶的！這傢伙擺明了向我炫耀！老太婆哈哈一笑：「只要施展混沌甲御術，在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打破腸子的物理，就能把魚抓出來。」
拳風呼嘯，直擊我的面門。我怪叫一聲，雙掌划動，璇璣秘道術自然運行，綻出一個個氣圈，化開拳風。順著老太婆的拳勁，我悠悠地轉了個圈，閃在一旁。同時氣圈盪出一個個圓，反守為攻，纏向老太婆。
我詫異地道：「婆婆，這條魚怎麼融化了？」
《五識妖經》，是修鍊聽覺、嗅覺、味覺、視覺和觸覺的妖術，不但能讓眼睛、耳朵、鼻子等變得靈敏，還能使這五感互相連通，彼此取代。
「你總算沒有笨到家。」老太婆如釋重負，丟給我一本新的秘笈：「接下來，是《紫府秘道術》。」
老太婆臉上露出詫異之色，不過沒有追問，只是道：「可能你的妖力太差，所以我感應不到你的妖氣。你大概剛進入身態吧？」
「天地之初曰混沌，而後分陰陽，萬物始有序。反樸歸真，重返無序天地，曰混沌甲御術。」
我暈了：「婆婆，你當我神仙啊？看一遍就能背？」
「這倒也是。就像蜃三郎的臉變來變去，都不知道他到底長什麼樣。」
過了一陣，老太婆來了，我把這顆黃豆給她看，她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我充滿信心地道：「不要緊，以後我多練幾本妖術秘笈，就能再次進化。到時候，老子再去色慾天一游。」
犀狍撲了個空，這個結果顯然出乎它的意料，我抓住時機，猛地衝上去，左臂盾牌護胸，右臂反守為攻，長槍、鐵鎚、鋼刀、利箭……十八般兵器輪流變幻，眼花繚亂地殺向犀狍。我知道它力氣大，所以兵器並不與它實際接觸，而是避實就虛，一旦犀狍舉爪相迎，就急忙閃開，轉攻它的雙眼。一頓狂風暴雨般的急攻后，犀狍穩住陣腳，怒吼一聲，惡狠狠地反撲。它大概在犀獸群里威風慣了，被我這麼壓著打，覺得十分沒面子。
我沉思片刻，又仔細看了幾遍混沌甲御術的要訣，深吸了一口氣，閃電般出手，抓向透明管子。「噗哧」，腸子被我抓破了，裏面的液體噴出，臭烘烘的，濺得我滿頭滿臉。而腸子的裂口處迅速融合，重新變得完好無缺。
伸出手。
「勉強過得去。」老太婆輕鬆掙開氣圈，丟下我，揚長而去。聽說高手常給人看背影，一點不錯。我的目光重新盯住了透明管子。
「噗」，劍尖頂在犀獸的腦門上，被反彈回來，這傢伙果然結實。我只好向左一閃，勉強避開。左側利芒閃動，另一頭犀獸直直地撞過來，鋒銳的獨角迅速逼近。
老太婆皮笑肉不笑：「改日可以，不過要先吃我一頓痛打。」
老太婆拇指和中指相扣，輕彈了一下：「你說呢？」
老太婆滿臉鬱悶：「我每次來你都這麼說，有點新意好不好？」
老太婆道：「這條血河通向龍鯨的內臟各處，肉峰上長著許多稀奇古怪的禽獸蟲魚，專門清除龍鯨難以消化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