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冊 飄香盛會
第一章 大功告成
日他奶奶的，老太婆的修鍊方式真的很變態。不過龍鯨也很變態，肚子里居然有這麼多怪獸。轉眼間，一隻狼鳩飛撲到面前，舉起深褐色的利爪，向我抓來。我不慌不忙，駕起吹氣風閃到狼鳩側面，伸手去拔它的羽毛。
我欲哭無淚：「婆婆，你要我怎麼說，才肯相信我是個正常的男人啊？」
我急吼吼地辯解：「我正常得很，什麼缺陷都沒有！」
「我早就知道啦，飛行在秘道術中叫做羽道術，甲御術里稱作御風術。」我也像她一樣站在河面上，只是東搖西晃，站得不太穩罷了。這種被稱作「渡術」的秘道術，我只能勉強施展。據說練到極至，就算雙腳站在跳躍的火苗尖上，也一樣穩如磐石。
也許她們早就把我忘記了。對她們來說，也許，我只是一個包袱吧。翻開丹鼎流的秘笈，我用力搖搖頭，不讓自己再想下去，把注意力強行集中到秘笈上。
《陰陽採補妖術》！封面上，一對赤裸摟抱的俊男美女在對我誘惑地笑。呆了半天，我激動地翻開《陰陽採補妖術》，差點噴鼻血。
見到她默默神傷的樣子，我有些不忍，連忙轉開話題：「婆婆，我是不是把所有的秘笈都練完了？」
眼看犀狍的利爪就要撞上盾牌，我火速施展兵器甲御術，盾牌倏地化作了一張漫天大網，迎著犀狍兜頭罩下。
修鍊御風術的時候，老太婆把我帶到一座奇特的肉峰前。月魂也跟過來瞧熱鬧，這傢伙像是個啞巴，至始至終，還沒和我說過話。
我一愣：「你也知道魅舞？嘿嘿，我還以為你是個啞巴呢。」
我整個內腑，似乎都要被燒得融化了。差點熬不住的時候，「轟」，鼎爐開啟，噴出一股清涼無比的精氣，猶如水銀泄地，向體內四處流動。精氣所過處，與雲光石流飛丹自動融合，變成羽鼎雲英。
「喔——喔——」犀狍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臉，然後放開我，搖著尾巴示好。我嚇出一身冷汗，翻身爬起，摸摸它的腦袋。拜託，以後親熱最好先打個招呼嘛，老子差點被你嚇死。
我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來，許久，從我喉里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乾嚎：「我能練啊！」
老太婆示以鼻嗤：「你的羽道術練得這麼爛，御風術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
老太婆訝然道：「秘笈里不是寫了嘛，先獨自修鍊築基的心法，日後找到採補的目標，再深入第二階段。」
千鈞一髮之際，我腰部一彈，以一個魅舞的姿勢在空中翻轉，雙臂分花拂柳，擊在狼鳩的腦袋兩側。狼鳩頭被我擊得粉碎，向下墜落，我鬆了一口氣，再次施展御風術，噴出一
「怎麼樣，婆婆，我的吹氣風練得不錯吧？」我得意地駕著風，繞著肉峰飛來飛去。以我現在的造詣，大概能堅持飛一盞茶的時間。三個美女如果見到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飛行，就連她們也不會啊。
我驚訝得合不攏嘴：「婆婆，那不等於是強暴嗎？」
成了！我歡呼一聲，渾身濕漉漉的，出了一身臭汗。但身體卻變得非常奇妙，吸氣時，我輕得像一片羽毛，能隨風飄起來；呼氣時，人又重如泰山，牢牢地站穩在地上，猶如落地生根，就算是犀獸也別想把我撞倒。
老太婆點點頭，我歡呼一聲，把《陰陽採補妖術》扔上半空，終於大功告成！飽受變態修鍊折磨的日子，一去不復返啦！
這座肉峰圓圓的像個饅頭，非常高。向上望去，峰頂四周叢生著密集的肉刺，糾纏在一起。
接下來的秘笈修鍊，幾乎都是在一座座肉峰上完成的。在和不同的禽獸搏擊中，我對各種秘笈領悟得飛快。
這些日子，我的個子長高了，身體更結實。偶爾午夜夢回，會突然浮現出三個美女的音容笑貌，她們現在在哪裡？在做什麼？聽到劍鳴，是否會想起那一聲莫忘？
為了證明給老太婆看，我心急火燎地打開秘笈，說練就練。
日子渾渾噩噩地過去，在龍鯨肚子里，我也算不清到底過了多少天。只知道我練秘笈的速度越來越快，有時候，一本秘笈幾個時辰就已經領會。正所謂一樣通，百樣通。只要掌握了原理，就能舉一反三。最後，只剩下三本秘笈了。
老太婆目光掠過秘笈，一哂道：「真是少見多怪。小子，陰陽交合、萬物滋長是天地的至理，和下流有什麼關係？」
無論是秘道術、甲御術等法術，在龍虎交泰的關鍵時刻，就得硬挺住，一旦中途放棄，就必須從頭再來。搞不好，還會走火入魔，變成白痴或者傷殘人士。
老太婆皺眉道：「不是讓你不要傷害它們的嗎？不過，你御風術練到這個地步也算可以了，接下來練《胎化長生妖經》。嗯，剛才你反擊狼鳩的一招很奇妙。」
老太婆嘲弄地眨眨眼睛：「好了好了，別再說了，我知道男人沒一個肯承認自己這裡有缺陷的。陰陽採補妖術，你能練就練，不能練也沒有關係。」
犀狍凄厲的慘叫響徹半空，尖針拔出時，它已經屎尿齊流，痛不欲生。嘿嘿，再厲害的猛獸屁眼也一樣弱不禁風啊。我趁勝追擊，軟鞭化作利劍，扎向它的咽喉。
狼鳩立刻兇猛地迎上來，不到一會兒功夫，我又
「爐鼎倒為輕，羽不失其重。羽鼎為熬樞，雲英為流珠。」我默運口訣，鼎爐在雲光石流飛丹的灼燒下，輕飄飄地浮起；等到輕如一片羽毛時，又緩緩沉下。不知過了多久，鼎爐內慢慢地熱起來，彷彿一壺水逐漸燒開。我急忙按照「鼎以退，爐升前。洗滌羽融，雲英自出。」的口訣，緩慢運轉鼎爐。這時，丹田處已經一片火燙，鼎爐內如同沸騰的水，滾個不停。眼前的狀況非常痛苦，腹內像火燒一樣，額頭卻在不停地冒冷汗。我咬住牙關，苦苦支撐。
第八品的羽鼎雲英，我已經修鍊到了關鍵時刻。
老太婆不屑地道：「是非善惡，都不過是虛幻的東西，哪有對錯？」
我也不爭辯，當下運起御風術，一張嘴，噴出一縷熱風，在空中靜止不動。我縱身一躍，跳到這縷風上，略一施展，這縷風就托著我在空中飛起來。老太婆說御風術分成兩種，一種是我現在學的，叫吹氣風御風術。用嘴吹出一縷風來，托著我飛行。還有一種叫做筋斗雲御風術，翻個跟頭，就能生出一團雲，人可以駕雲飛行。不過筋斗雲的秘道術已經失傳很久了。吉祥天里似乎有人會，但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乾坤剛柔，配合相包。陽秉陰受，雌雄相須。」這是陰陽採補妖術的開篇宗旨，簡單地說，當男女交歡的時候，氣血運行最旺，會釋放陽氣和陰氣，高潮時更會噴湧出生命的種子。施術時，男人封閉自身的陽氣，把對方的陰氣和種子吸收進體內，煉化成自己的精氣，就叫採補。女子則正好相反。之所以要用不同的體位交歡，是為了使內臟、筋骨、關節、脈絡、氣血各部分都能得到充分鍛煉。長期採補，不但能增強妖力，還能延年益壽，百病不生。按照秘笈里的原話，就是「將欲養性，延命卻期。」
老太婆正色道：「熟能生巧，就是訣竅。」
老太婆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看你的年紀，正當血氣方剛，應該最容易痴迷這類男歡女愛的東西。難道——你是個天閹？」
老太婆將信將疑：「天閹也不是不能治，色慾天里長著一種神奇的植物，叫做如意棒，據說它結出來的果子可以醫治天閹。」
收好《霜雪轉》，我美美地伸了個懶腰，拿起最後一本要修鍊的秘笈，忽然傻了眼。
老太婆嘿嘿一笑，也不說話。突然，從肉峰上掠起了幾隻黑乎乎的身影，向我飛過來。
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中，我大笑一聲，閃電般跳上它的尾巴，
我抹了一把濕漉漉的臉，瞪了月魂一眼，道：「婆婆，指點一下訣竅吧。」
過去吃的那些海獸內丹、吸食的日月精氣，都藏在鼎爐內，被我當作煉丹的藥材，而已經煉成的雲光石流飛丹就像是煉丹的爐火，在體內繞著鼎爐，急速涌動。
除了介紹修鍊的文字，每一頁都附有色彩鮮艷的春宮圖，男女赤身裸體，濃烈交歡，春情浪態畫得惟妙惟肖。從女人微張的櫻唇里，彷彿還能聽到動人的呻吟。
我嘻嘻一笑，剛要吹噓一番，老太婆已經揚長而去。月魂立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盯著我，身上的光芒絢麗流爍。
狼鳩翅膀一揮，閃電般衝到我頭上，「砰」，沉重的翅膀壓下，打在背上，我立刻重心不穩，幾乎要摔下吹氣風。沒有喘息的功夫，又有幾隻狼鳩圍過來，氣勢洶洶地向我攻擊。我一見不妙，急急駕著吹氣風退開。但狼鳩的飛行比我快多了，也更靈活，追得我無處可躲，只好「撲通」一聲，從空中跳下河。狼鳩在半空盤旋了幾圈，示威般地拉了幾堆鳥屎，飛回肉峰。
「魅舞。」許久，月魂突兀地說道。它的聲音極為清越明澈，就像是叮咚流過的泉水。
真是個奇怪的傢伙！我抓抓腦袋，月魂怎麼會知道魅舞呢？這傢伙向來神秘兮兮，似乎有滿肚子的秘密。
「啪！」後腦勺突然被敲了個暴栗，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老太婆。我慌亂站起來，緊緊褲帶，合上秘笈，道貌岸然地道：「婆婆，這本秘笈太下流了，不適合我。」
日他奶奶的，說了等於沒說。我一咬牙，默念御風術口訣，噴出吹氣風，再次向肉峰飛去。
太刺激了！我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以從未有過的認真態度，翻來覆去地研究秘笈。嘖嘖，這個女人胸好大；咦，這樣的姿勢也能幹？我反覆對照，興高采烈，怎一個「爽」字了得？
老太婆神色一黯，隔了許久，緩緩地道：「在他看來，就是對的。小子，對錯存乎一心，是沒有標準的。」
陰陽採補妖術的入門十分簡單，短短几個時辰，我已經掌握了要訣，盤膝而坐，氣息在體內循環八十一個周天後，便完成了築基。
老太婆不以為然：「大丈夫敢作敢為，弄幾個女人採補有什麼大不了的？天地萬物，皆為我用！小子，你最缺少的就是這種大氣魄！」雙目閃動，射出森森的精光。
「舒舒服服地睡一覺！」我大吼一聲，不管三七二十一，倒頭就睡。被老太婆虐待了這麼久，每天
「那麼婆婆的丈夫用毒咒害你，也是對的嗎？」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不該揭老太婆的舊瘡疤。
月魂再也不說話了，只是一個勁地盯著我，我被它看得心裏發毛，只好走開。走了一會回過頭，它依然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我。
是老鷹？不像，它們的身軀更像是狼，偏偏鷹頭鉤嘴，長滿羽毛，兩扇巨大的翅膀掀動下，狂風陣陣。
大網灑落，像網住了一尾大魚，將犀狍罩在網中，不等它掙扎逃脫，大網已經急速變幻，化作了根根精鋼鐵鏈，倏地收緊，死死勒住了犀狍。一聲厲嘯從它嘴裏吼出，犀狍猛地發飆，居然帶著鐵鏈騰空躍起，反倒將我身形帶動，我急中生智，再施兵器甲御術，一根根利刺鑽出鐵鏈，狠狠地扎向犀狍，後者慘叫一聲，雖然身上沒有見血，但顯然也不好過。說時遲那時快，我的右臂已經化作一柄鋼刺，射向犀狍咽喉。
我這才想起，秘笈中的文字我是一點沒看，光顧著春宮圖了，只好訕訕一笑：「先前覺得是淫書，少兒不宜，所以我就沒再看。」
老太婆猶豫了一下，眼光瞄過我下體，又道：「人都會有缺陷，你不必太在意了。」
尖銳的風聲直刺眼睛，一隻碩大無朋的狼鳩猛撲過來，尖嘴啄向我的臉。糟了！吹氣風恰好在這一刻消失，我的御風術時限到了！
我奇怪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見到老子御風術厲害，嚇得尿褲子了？」
「甲御術的飛行，和秘道術的飛行不同。」老太婆說道，穩穩地站在河面上，猶如一片浮萍。
刺耳的尖叫聲中，兩隻狼鳩一左一右，向我撲來。我駕起吹氣風，在它們即將夾擊我的一瞬間，從兩隻狼鳩中間急速穿過，同時雙臂探出，順手拔毛。兩隻狼鳩發出慘叫，我得意地鬆開手，一把黑褐色的羽毛紛紛揚揚地飄落。
「那豈不是變成惡棍了？」我急忙搖頭，老太婆的想法有點邪氣，實在難以接受。
我早已觀察過了，它的咽喉生有一簇細軟的白毛，應該是最脆弱的部位。鋼刺光芒閃爍，直取咽喉。就在此時，風聲呼嘯，犀狍的長尾猛地捲起，像一根巨鞭抽向我！
老太婆這裏的丹鼎流秘笈一共有兩冊，一冊是《丹鼎方秘述之第八品——羽鼎雲英》，另一冊是第七品的《霜雪轉》。據老太婆說，這兩冊秘笈是她用很便宜的價格，從一個遊方道士那裡買來的。丹鼎流突然失蹤后，門下的秘笈也就在北境流散。老太婆還說，湊不齊煉丹的藥材，這兩本秘笈等於是廢物。不過對我來說卻如獲珍寶。默念丹鼎
婆婆啊，姜果然是老的辣，春宮秘笈還能被你講出什麼天地的妙理，老子服了！我臉上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點點頭：「原來如此，那我倒要仔細看看了。不過，秘笈里說的是男女交合，我現在上哪兒去找個美女和我一塊兒練？就算我肯犧牲貞操，別人也不肯啊！」
「你想做什麼？」
「婆婆，現在，我要做一件事，請你千萬千萬不要打擾我。」
「婆婆。現在你相信我不是天閹了吧？」我雄糾糾地站起來，挺起胸嚷道。
我差點昏過去，天閹？雖說老子不是什麼丈八蛇矛，但也和太監無緣啊。
鼎爐緩緩沉入丹田，練成羽鼎雲英后，鼎爐內已經空空如也，第七品的霜雪轉暫時沒法修鍊，只好將來出去，弄點朱果、內丹吃吃，等到鼎爐里有了煉丹藥材，再設法修鍊。
我的信心不斷增強，吹氣風也運用自如，幾個來回后，狼鳩們的羽毛幾乎都被我拔光了，露出光溜溜的粉肉，十分好笑。狼鳩們發出憤怒的叫聲，緊接著，從肉峰上升起大片黑壓壓的烏雲，我靠！全是狼鳩，足足有幾百隻。這一下，我只好且戰且退，雖然趁亂拔了不少狼鳩的羽毛，但也被它們狠狠抓了很多下，全身傷痕纍纍。
老太婆樂了：「小子，要不要我出去抓個女人，讓你試練一下？」
劍光灼亮，照出了犀狍緋紅色的雙眼，在它的眼神里，我看不到任何驚恐、膽怯。明知必死，這傢伙依然充滿了王者般的威勢，直直地瞪著我，毫不退縮。不知為什麼，我的心忽然軟了，劍尖頂在犀狍的咽喉上，沒有刺下去。
老太婆的聲音從下方傳來：「小子，這是狼鳩，你就用御風術和它們玩玩吧。你要拔光它們的羽毛，才算御風術合格。但記住，不能用其它法術傷害它們。」
幾隻狼鳩從高空俯衝下來，利爪抓向我的頭頂，我氣定神閑，駕起吹氣風向下急沉，眼看它們就要追上我，吹氣風靈巧地斜斜掠開，在空中劃過一個「之」字形，反而飛到它們頭頂，我毫不客氣，再次扯下一大把羽毛。
月魂的小眼裡閃過一絲譏嘲之色。老太婆板起面孔：「小子，快點繼續！」
一人一獸，四目相對了很久，我輕嘆一聲，收回了利劍，兩條手臂恢復了原狀。犀狍瞪著我，半晌，忽然低吼一聲，猛地將我撲倒，嘴裏呼出的熱烘烘臭氣讓我又驚又駭，這傢伙居然恩將仇報！
「傻小子，還愣著幹嘛？還不快修鍊下一本秘笈？」老太婆在下方怒吼道，我聳聳肩，經此一戰，我對兵器甲御術有了更深一層的體會。明白了要針對敵人的弱點，靈活變換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