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冊 大展拳腳
第六章 一戰天下驚
一腔言語無法形容的氣血，突然滿滿充斥了我的胸膛。
話音剛落，立腳處鬆軟下陷，驟然變成了一個黃沙漩渦。我不由自主地向下望去，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整個人被沙渦莫名其妙地吸了進去。
「可憐的姐姐，恐怕是你先去黃泉天報到呢。」我冷嘲熱諷，螭槍興奮地連連狂吼，擊飛一枚枚刀輪。
「夜風大，林掌門別閃了舌頭。」海妃冷笑一聲。金黃色的刀芒一化二，二化四，轉眼分裂出千百道刀芒，鋪天蓋地地劈來。
腦海中，不由浮現出楚度睨睥天下的眼神。每一戰，他總是讓對手盡情發揮，再一舉擊破。
「化！」我清嘯一聲，施展神識氣象八術，瞬間切入刀氣的節奏。「卷！」刀氣的節奏被我帶動，反向海妃襲去。
金線與氣絲彼此糾結，激烈扭動，如同兩條咬噬搏殺的蟒蛇。海妃面色微變，掌心鑽出一個渾圓的金色輪盤，薄如蟬翼，鋒銳的輪緣閃耀著清瑩的光芒。
我抽身後退，呼延重狂吼一聲，全身電光火焰亂竄，雷電火三翅猛然炸開，將附近的石菌炸得粉碎，呼延重也屍骨無存。
「姐姐再加一把勁才好。」脫離了令人窒息的刀海，我暗暗鬆了一口氣：「習慣了碧大哥披靡無匹的刀法，姐姐的脈經刀有些有氣無力呢。」臉上刻意扮出恍然之色：「到底是一家人，姐姐原來手下留情了呢。」
金光晃眼，海妃輕描淡寫地一掌劈出，空氣彷彿也化作了重重顫動的刀浪。
「這一場，我敗了。」海妃漠然道。滿場震驚，我也愣在當場，她自動認輸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以海妃深厚的法力，若是全力防守，其實我也奈何不了她。這一戰，最多只能算打成平手。
這一式，正是模仿當日拓拔峰對楚度的轟擊。
無痕的法力，必然還在海妃之上。號稱北境三大玄師之一，敢和珠穆朗瑪奪權的人，又怎會沒有超強的實力？我額頭不禁冷汗涔涔，當日答應格格巫刺殺無痕，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屈原長笑一聲，緩步出場：「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林掌門如今的修為，連我也看不透了。」
絞殺悄悄鑽出我的耳朵，向無痕爬去。
「拓拔島主！」清虛天陣營中，幾個原來的破壞島弟子禁不住失聲高喊。
海妃淡淡地道：「羅生天和清虛天原本就是自己人，林掌門這句話可說錯了。至於姐姐的稱呼，在你沒有迎娶海姬之前，我還擔當不起。」
「不至於吧？在下只是僥倖勝了一招，呼延掌門就羞憤自爆了？」我裝糊塗地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他也太想不開了。」
「頭可斷，志不屈，這便是我清虛天的旗幟！」扶著旗杆，我傲然道。清虛天各派弟子激動得兩眼濕潤，大呼小叫。
對面站著的呼延重，像是變成了匍匐腳下的螞蟻，強如公子櫻、庄夢、珠穆朗瑪、海妃……也要在情、欲前，低下高貴的頭。
我在心裏冷哼了一聲。哪怕我法力再強，在這個女人眼中，仍然配不上海姬。既然瞧不起老子，我也不必再看海姬的面子，今日要好好折辱你一番了。
「吃了她！」我精神
裏面赫然是一個天地，茫茫虛空中，日月星辰環繞，無數閃爍的漩渦載浮載沉。我還沒來得及細看，通紅的太陽就轟然爆炸，璀璨灼熱的光焰激濺飛射，星辰化作一顆顆巨石，密密麻麻地向我砸來。
「魂器海上明月刀！」神識里的螭吼道，「快讓大爺出來和它廝殺一通！」
「林掌門的法術果然得了拓拔島主的真傳。」海妃款款走近，盈盈一笑：「我心裏是既喜且憂。」
海妃大概被我氣暈了，豐滿的胸脯急促起伏，厲聲道：「任你舌燦蓮花，今日也難逃一敗。」白晢的雙掌向我緩緩按來，指間閃爍著無數根金線。
「看來我要讓妹妹傷心了。林掌門，去黃泉天陪你的恩師吧。」海妃輕笑一聲，脈經天羅地網深處，猛然躍出一條猙獰的金蛟，伴隨著無數刀輪向我撲來。
原來站在最高處的石頭，就是星辰！
而現在，是我想要戰！
海妃美目閃過一絲輕蔑：「你也妄敢論道？」
「今日有幸，得見北境一顆耀眼星辰的升起。」無痕艱澀的聲音，如同枯枝摩擦。膝前，忽然生出了一堆黃沙，在地上簌簌滾動，蜿蜒出奇特的軌跡。
霎時，漫天振動的刀氣在心靈的視野中紛紛退去。最初的一刀猶如潮落時，浮出海面的礁石，清清楚楚地映現在左前方。它還在不停地移動，帶動空氣，催生出無休無止的刀氣。
海妃沉默了片刻，點點頭，脈經天羅地網化作一縷金線，鑽入她的掌心。絞殺也縮成螞蟻大小，鑽進我的耳孔。
「刺！」我如影隨形地跟上屈原，一拳看似擊向空處，卻反射出千萬道細銳的厲芒，截住屈原，將他打得如同篩子。
半個多時辰后，我已氣喘如牛。和海妃這樣的真正高手比斗，時間一長，就暴露了我妖力低微的缺陷。再打下去，我會活活累死。
日他奶奶的，早知如此，不等海妃施法，我就該搶佔先機，對她猛攻。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我一咬牙，施出渾身解數，神識氣象八術中的封、化、斷字三訣輪番擊出，配合螭槍，化解海潮般重重疊疊的刀輪。
我心說自己有些輕敵了，運轉紫府秘道術，心靈臻至清寂空靈的狀態，感應每一縷刀氣不停變幻的節奏。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兩大玄師都開了口，我這個未來知微高手的「惡名」也被死死落實了。我有苦說不出，恨不得把庄夢、無痕剁碎了喂狗。
剎那間，天昏地暗。
形勢陡然逆轉，蘇醒的絞殺變得十分可怕，觸鬚揮舞時，連脈經網也漸漸萎縮，色澤變暗。最詭秘的是，絞殺燦如星辰的雙目蘊含了恐怖的力量。哪怕海妃處在「空」的狀態，只要絞殺目光所及，就立刻化實，填滿了「空」，讓她徹底暴露在我的攻擊中。
海妃悚然變色，收回海上明月刀，轉攻為守，在四周形成護體刀影。我心中大喜，神識氣象八術輪番擊出，對海妃狂轟亂炸，猛烈痛擊。絞殺繞著斑駁的刀影不斷撲擊，試圖突破刀輪，享受美餐。一時
隱無邪對我暗暗搖頭，無顏臉上也露出擔憂之色。
海妃面無表情：「林掌門法力高強，再比下去，海某也毫無勝算。」目光轉向盤膝閉目的無痕。後者倏地睜開雙眼，雙眼閃耀著奇異的黃色光點。
珠穆朗瑪嘆道：「呼延掌門是體內氣息衝突，走火入魔而死，與林掌門無關。」似笑非笑地瞥了無痕一眼。
海妃臉上浮出森冷的笑意，緩緩劈出一記脈經刀。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抑住不安的情緒，拋開一切雜念，沉聲道：「恭敬不如從命，請無痕掌門賜教。」
「一旦被困入脈經天羅地網，神仙也休想逃出。」海妃好整以暇地扶了扶髮鬢，美目閃動著譏諷。
「海殿主何必自謙？這一場，勝負還在未知之數。」珠穆朗瑪略一沉吟，道。
懷中的七情六慾鏡像活了一樣，我可以清晰感覺出，十三隻蜘蛛怪物蠢蠢爬動，倏然跳出鏡框，與我血脈相融。
「姐姐請。」我體內紅華神種全力催動，臉上浮出親善的笑容。
盡情嘲弄了一頓海妃，望著她苦苦支撐的模樣，我又有些不忍。她畢竟是海姬的姐姐，我不能做得太過分，更不能殺她。心念一轉，我溫言道：「如果海殿主沒有異議，此戰作和？」
「刺！」我狂喝一聲，不顧一枚旋轉而至的刀輪，仗著息壤護體硬受一擊，展開了絕地反攻。
腳步一滑，我憑藉巧妙的步法一折一轉，避開刀氣，嘴裏從容道：「看在親家的份上，妹夫我禮讓姐姐幾招吧。不然太早擊敗姐姐，會傷了和氣。」
我似是站在了深邃浩瀚的夜空之上，俯視芸芸眾生。
我豪興大發：「若是被屈掌門看透，我林飛何必站在這裏呢？屈掌門，儘管放手施展袖裡乾坤的絕學吧！」
這樣的感覺，從來不曾有過。我忽然想到，這是我生平第一次，主動站出來發起挑戰。過去，無論是面對雲大郎、夜流冰、碧潮戈還是無顏，我都是被逼應戰。
「今日一戰，林飛你連敗羅生天三位高手，名動天下，邁入知微境界也只是遲早的問題。」庄夢忽然道：「何況無痕掌門的沙漏神算從未失算，看來三年之內，北境又會多出一個叱吒風雲的人物了。」
螭槍接連射出，一次次擊中海上明月刀，金石的鳴響聲不絕於耳。海上明月刀如同連綿不斷的海浪，一次次迴轉而來。漸漸的，刀影帶出來的清輝形成一個個圓暈，像是斑駁的月影，飛旋斬來。
凝視沙跡，無痕語出驚人：「若我沙漏神算無差，三年之內，林掌門必將成為知微高手。」
「這也算是刀？我看像個大餅。」我嘲弄道，海妃動用魂器，顯然是對我起了殺心。海上明月刀高速旋轉，向我飛來，刀緣流瀉出蒙蒙清輝，宛如皎潔的月光。
屈原深吸了一口氣，大袖飄飄張開。剎那間，天地失色，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兩隻龐大無比的袖口，向我罩來。
這才是一代宗師的胸襟。
我以奇步配合魅舞，在刀芒的海洋中頻頻閃避，不痛不
我不慌不忙，施展神識八術中的封字訣。袖口宛如遇上一層銅牆鐵壁，在我面前停下，難以再進一步。
我叫苦不迭，螭槍快似閃電，不斷擊中每一個海上明月刀的分身，但我的妖力也在驚人消耗。顧不上顏面，我施展補天秘道術，打算遁走，卻發現依然置身在金網中，根本出不去了。
如果我的妖力能臻至末那態，相信北境除了楚度、公子櫻，再也沒有我的對手了。想到這裏，我心裏禁不住一團火熱。
我大言不慚地道：「姐姐此言差矣。法術源於道，道乃萬象。博採眾家，融會貫通才是硬道理。過於拘泥，反而落了下乘。」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公子櫻擊節贊道：「林飛兄施出的破壞六字真訣，已經別出蹊徑，得拓拔兄法術之神而忘形，足可自創一派了。」
短短一盞茶的時間，我的妖力急劇消耗。
「沙盤靜地，無痕向林掌門請教。」無痕手不抬，腳不動，身軀倏然平移到我跟前，保持著盤膝端坐的姿勢。
金線時而延展成一個平面，時而如林立的槍山戟林，時而振蕩成綿密的弦影。四周變得眼花繚亂，目不暇接。海妃幽靈般出現在金網中央，雙手虛按，金網驟然收縮。
屈原踉蹌後退，華貴的青衫破了無數個小洞，遍體鮮血淋淋。我心知肚明，屈原看似受傷很重，其實只是傷了皮膚。我剛要趁勝追擊，耳邊已傳來屈原的聲音：「屈某認輸。」
卷字訣一出，天象倒卷而回，紛紛炸開。無數光焰迸射，氣流亂竄。隨著一連串「啪啪」的聲響，四周裂開一個個缺口，視野豁然開朗，浮現出碧菌坪的景物。屈原狼狽地站在原地，兩隻大袖破破爛爛，碎布蝴蝶般在半空飛舞。
整片刀網的分佈律動，在心靈的明鏡中清晰浮現。
我忽然生出一絲好奇，不再運轉封字訣強行抗拒，反而借勢沖入袖中，一窺其中奧妙。
金黃色的刀氣發出清亮的鳴響，在空中不停顫動，像一根撥動的琴弦。隨著刀氣的震顫，附近出現了一道道脈經刀氣，猶如琴弦顫動時留下的殘影。
神識氣象八術倏然發動，轟的一拳，我擊向呼延重。沒有任何懸念，呼延重被擊飛出去，就像隨意踢掉了一塊擋在腳邊的小石子。
或許這才是我挺身而出最主要的目的。
視野中，金黃色的光芒越來越密集。四周的氣浪都變成了振動的刀氣，清亮鳴動。就連我呼吸時吸入的空氣，也化作了鋒銳的刀氣，在內腑中振蕩。
「屈掌門，領教一下林某的天象吧。」我翩然飛起，躍向高空。霎時，彷彿所有的火把都在我拳頭熊熊燃燒，一拳凝聚起輝煌的火光，眩目無比，擊向屈原。
海妃整個人忽然變得空空蕩蕩，宛如一個虛幻的影子。刺字訣就像是擊在了空處，毫不受力。我心頭一沉，「空」的境界！想不到，海妃竟然高明到了這個地步。直到此刻，我才清楚了解，自己還不是海妃的對手。
我心中一凜，位居羅生天三甲的名門的確實
四周鴉雀無聲，許多人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儘管我的法力還不強，不能將呼延重擊成重傷。饒是如此，一招擊飛對手，足以震驚全場。
「海上明月刀是唯一能化出分身的魂器。」月魂道：「除了硬接，別無它法。」
「裂！」我猛喝一聲，對準那一刀擊出，半空鑽出狂舞的金色電蛇，將弦振刀攔腰斬裂。
所有的刀氣，都由這一刀衍生，如果除掉這顆種子，等於切斷了整片密林賴以繁殖的根基。
「爸爸！」絞殺舔動著舌頭，津津有味地打量海妃。乖女兒的臉完全化成了女童，渾身噴薄出龐大凶厲的妖氣。皮膚血肉變得若有若無，如同一層透明閃爍的藍色光質。
喧鬧的道法會彷彿一下子寂靜下來，黑壓壓攛動的人頭，無數赤紅飛揚的火把，千姿百態的碧菌坪，也在這一刻，化作一粒粒微不足道的灰塵，在視野中淡去。
「庄掌門，我這個破壞島傳人幸不辱命吧？」我嘲弄地看著庄夢。後者眼中閃過一絲濃烈的殺機，令人不寒而慄。
刀芒忽變，每一道刀氣時而變得重若千鈞，時而輕若鴻毛；有時筆直劈來，半途又化作旋轉的弧線，無數刀氣在半空互撞，頃刻改變方向，令人眼花繚亂。稍有不慎，就會被刀氣碾得粉碎。
全場嘩然，我聽得心驚膽寒，如芒刺背。姑且不論這傢伙是真會算命，還是跳大神混飯吃，光是這一句話，就會為我招來無數人的嫉恨，仇家更會竭盡所能地在這幾年對付我，以免我將來坐大。
海妃「咦」了一聲，似是詫異我的毫髮無損。瞬間，我已貼近海妃，刺字訣反射出無數道厲芒，刺向她周身要害。
「脈經天羅地網！」海妃清叱一聲，金線交織如網，形成一個縱橫交錯的奇異空間。
「公子過獎了。」我笑了笑，扯掉風雷池的旗幟，只留下一根光禿禿的旗杆。
「不錯嘛。」海妃玉掌輕揮，漫天刀芒聚攏掌心，消斂于無形。這一手舉重若輕，不帶絲毫煙火氣，我自愧不如。
「弦振刀是脈經刀煉至化境時，生出的奇妙變化。刀氣接觸到哪裡，哪裡就會生出刀氣，無窮無盡，無休無止。」昔日海姬隨口道出的一番話，猛地冒出腦海。
「弦振刀！」隱無邪的驚呼聲如此做作，分明是在提醒我其中的厲害。
我趕緊屏住呼吸，一面運轉紅華神種，消融體內的刀氣；一面飛速後退。隨著弦振刀不斷擴散，可供我騰挪閃躲的空間越來越小。
下一個代表羅生天出戰的，竟然是脈經海殿的海妃。
我微微一哂：「讓妹夫猜一猜，姐姐喜的是，脈經神殿有了我加入，實力大增；憂的是姐姐代表羅生天出戰，不得不和我這個自己人拼出勝負。」
充斥四周的刀氣立刻冰消雪融，蕩然無存。海妃面色鐵青，冷笑道：「林掌門這一招還是破壞六字真訣么？我看倒像是脈經刀。」
就連珠穆朗瑪的神色，也顯得不太自在。殺人不見血啊，
呼延重目光駭然，風翅似是牢牢粘在了我的拳頭上，不斷收縮，頃刻消散。與此同時，雷電火三翅劇烈抖動，像鼓足了氣的皮球，瘋狂暴漲。
要如何破解無孔不入的弦振刀？我腦中意念電轉，忽然想到海姬最初劈出的一刀。
不得已，我施展羽道術，一飛衝天，然而弦振刀把天空也變成了金黃色的刀網。它就像是一顆妖異的種子，不斷繁殖，長成綿延的密林。
「不錯，果然有些伎倆。」袖口內傳來屈原清雅從容的聲音，隨即生出莫可沛御的吸力，拉扯著我，要把我吸入袖中。
我幡然醒悟，冷冷地瞧著海妃。這個女人實在歹毒，我放過了她，她卻想置我于死地。她認輸，無非是要無痕出手，將我除掉。
「姐姐這話又說錯了。飛鳥走獸，無不可論道。屎尿狗屁，無不可見道。」我老氣橫秋地長嘆一聲：「姐姐太著相了。」
眾人驚訝得張大了嘴巴，無顏看得直翻白眼，一年前，我擊敗他還很吃力，現在卻輕鬆擊殺了呼延重，羅生天各派掌教也一臉痴獃狀。隱無邪愣了半天，才道：「破壞六字真訣果然厲害，恭喜林掌門為清虛天攻擂成功。」望著我的眼神，又熱切了幾分。
「下一場，就由乾坤潭的屈掌門出戰。」珠穆朗瑪不動聲色地道，居然要借我的手，收拾無痕派系的人。
「斷！」在神識氣象八術的斷字訣下，萬物靜止。我不覺心中好笑，神識氣象八術源自天象，如今屈原想以袖裡乾坤變化出來的天象對付我，實在是魯班門前弄大斧——自不量力。
呼延重的風雷電火四翅不斷接近，我的腦子依然冷靜如水，清晰計算羅生天兩方勢力的利害衝突。
螭槍呼嘯射出，「鏘」的一聲，準確擊中海上明月刀的圓心，將它震飛出去。海上明月刀在半空轉了個圈，再次向我斬來。
這一拳的威力雖然比不上拓拔峰，但奧妙猶有過之。拳頭在半空忽虛忽實，變幻不定，根本無法確定具體擊落的方位。屈原眼睜睜地看著拳頭不斷接近，卻不知如何招架，倉促下，只能抽身飛退。
呼延重霍然躍起，胸前、背後，轟然綻開風雷電火四翅，向我迅猛撲來。看來他已經得到無痕的指示，要全力將我擊殺。如果激得公子櫻出場，那麼迎戰的只會是身份相當的羅生天第一人——珠穆朗瑪。道法會上大光明境出醜，沙盤靜地當然樂意得很。
千鈞一髮之際，我的耳朵忽然嗡的一聲，沉睡了許久的絞殺彷彿嗅到了美味的獵物，突然醒來。藍色的光影晃動，絞殺電射而出，觸鬚搭上金蛟，幾乎在同時，金蛟被吸噬成了薄薄的肉乾。
我毫不猶豫地施展封字訣，阻攔不斷衍生出來的刀氣，心叫不妙，以封字訣硬擋，等於變成了法力的比拼，落敗是遲早的事。
「刺字訣！」我清嘯一聲，迎上呼延重，拳頭不偏不倚地擊中呼嘯的風翅。
「纏！」我再也不敢任由海妃發動，先下手為強，運轉纏字真訣，暗含千千咒絲的氣絲噴吐而出，纏上金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