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血守帕伊
第三章 卡丹公主
斯特林：「妳渴嗎？」
先前斯特林所提議人選，紫川參星都在心中嗤之以鼻，但在這個時候，他確實有點怦然心動了。特別是保持家族血統繁衍和稱霸大陸這兩條，確實誘人。成為天下霸主，那是七代人的夢想和輝煌！
紫川參星微笑：「斯特林跟李清也很久沒見面了吧？他們也該好好聚聚了！呵呵，年青可真好，讓我們這些老傢伙們嫉妒啊！」
「回稟大人，我們是拿了二十萬收買了紫川寧的傭人得來的情報。他不敢說假話的。」
紫川參星嘆了口氣：「斯特林，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清醒一點！魔族是我們的大敵世仇，你將來又是要成為統領處首領，統帥整個家族軍隊的人物，你娶他們公主為妻的話，那就將威信盪盡了！你將如何服眾？那時候遠東方面的軍隊就第一個不答應了！
紫川參星霍地站了起來，一字一句問：「斯特林，你是不是想悔婚呢？」低沉著聲音，彷彿正在壓抑著怒氣。
紫川參星說得非常有道理，斯特林默然了，然後問：「那殿下的意思是……」
晚飯時間，斯特林按時地到了總長府，紫川參星熱情地迎接他，領他到飯廳來。斯特林發現，這確實是如同紫川參星所言，是一頓家常便飯，因為除了他以外再無其他客人，而菜肴卻是很豐盛的。斯特林心中奇怪，這不符合紫川參星習性。擔任內務官員的李清曾經笑著跟他提過：「我們的總長是歷代總長中最不奢侈浪費的。」暗示著紫川參星在某些方面是很吝嗇的，他可以毫不猶豫地花三千萬武裝一個軍團，卻捨不得給自己晚餐多加一條魚。
斯特林勉強說：「可是下官軍務緊急，馬上就要趕回遠東部隊中去……」
「你不用難過。我也明白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不能勉強的。就按你說的辦吧，等遠東打完了仗，你就辭職成親。我就不參加你們的婚禮了，結婚以後記得要趕緊遠離帝都，不要再回來了。你太善良，這裏不適合你。
「我所言並非指遠東。」紫川參星的目光炯炯，手指輕輕地敲擊茶几，「我敢預言，在我死後的十年間，我們家族的傳承將處於最危險的時期。紫川寧年紀既輕，見識又淺，兼身為女流，並無半點威望，如何能夠壓制眾多反對勢力，威懾群臣呢？野心勃勃的重將文臣，眼看主少國疑，肯定會有人起不軌之心；各地諸侯，眼看中央王權衰弱，也會有人鋌而走險，試圖取而代之！就如我紫川家族當年之於光明帝國境內崛起一般，誰能預料，不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紫川，從我家族境內分疆裂土，自立為王呢？你想想，那時候的紫川寧，既無軍隊支持，又不得文臣擁戴，單憑她一介弱質女子，將如何應付這從內到外的遍布朝野的亂臣賊子呢？」
斯特林不看紫川寧的包，對著卡丹問：「餓了嗎？」
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呢？斯特林搖頭：「沒有，其實我根本沒有見過阿秀。不過妳可千萬不要跟阿寧說，不然這招就不靈了。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斯特林沒能幫紫川秀求情成功，覺得有點失望，強打精神：「下官聆聽總長明示。」
紫川參星軟軟地依在椅子的靠背上，不出聲地望著他，目光中並不顯得如何憤怒，卻有一種悲哀的感覺。「對於殿下的盛情恩寵，斯特林實在十分感激。實在抱歉，讓殿下您失望了。我也希望殿下能原諒我的任性，但是請殿下您相信，無論如何，我對家族的忠誠始終不會更改，將一如既往的……」
那也是非常簡單的……
然而卻是一片平靜，紫川參星的語氣出奇地和藹：「斯特林，你不喜歡李清，是不是因為看中了別的女孩子呢？告訴我，我幫你做主。」
「警告：以下內容含有不健康成份，未滿十八歲人士請在家長陪同下觀看。」
斯特林咬緊牙關，輕輕說：「是的。」
斯特林假笑得像個競選中的元老：「這樣吧，紫川寧小妹妹。妳口渴了吧？來，斯特林哥哥給妳錢，妳到對面去買冰淇淋吃哦，乖！」
斯特林的臉色慘白，紅一陣白一陣的，兩種想法正在心裏進行著殊死的搏鬥，耳朵里紫川參星充滿誘惑的話語轟隆作響：「千秋偉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眼前又出現了卡丹含淚的雙眸……一時間他只覺得天旋地轉，頭疼欲裂！
不過他還是不理她，等飲料一上來，他大模大樣地端起茶杯就喝，故意不看紫川寧的臉色。
斯特林惶恐，起身行禮：「是，下官狂妄，望殿下恕罪。」
「哦？」紫川參星的神情有點重視了，「那是誰呢？」
斯特林無奈地嘆口氣，昨晚與卡丹約定在外面見面的目的就是為了避開這個紫川寧，她的調皮搗蛋是與紫川秀一脈相傳的，結果還是沒辦法。
「你走吧，斯特林。」紫川參星第二次說。
「斯特林，你坐下聽我講。」紫川參星更加地慈祥，「你的人品和忠心，我是放心得過的。你戰功顯赫，出身行伍，軍方肯定會極力支持你的！在民間你的口碑也很好，清廉剛正，民眾也愛戴你，甚至元老會那幫挑剔的老傢伙們提起你來也是交口稱讚！你又是帝林和紫川秀的好兄弟，你來掌權，他們也是一樣支持的！你看看，滿足這麼多條件的人，非你莫屬了！」
斯特林領卡丹進入路邊的一家飲料店，紫川寧涎著臉跟在他們後面也進去。
紫川參星揮手讓他坐下：「所以說啊，你也不要自覺負重太多，千斤的擔子大家一起分擔就是了！從你的角度說，固然盡忠家族是本份，但是家族又何嘗忍心讓忠臣受苦受累，還要耽擱了青春年華呢？你說要等叛亂平定以後，我看如果議和不成，這場仗我們可是有得打，難道還真的迂腐到非要等它個十年八年後，再來結婚嗎？那就是笑話了。」
「再想一想，你和卡丹生活經歷差異很大，彼此的生活習性都有很大的不同，你們現在還不覺得，但是在一起生活，肯定會不自在的。愛情與婚姻是很不同的！
「確實，下官已經心有所屬了。」斯特林眼見紫川參星態度和藹，壯著膽子說了出來，「我喜歡的人是卡丹。」
「這你就不對了，斯特林。」紫川參星很鄭重地說，「平息內亂，外禦敵寇，那是家族上下全體都有責任
紫川參星慈祥地看著他，溫和地說：「我並不是對卡丹公主有何偏見，我相信她必然也是個難得的好女子，才會讓你如此動心。我也不是一定要你娶李清，家族境內，無論你看上了哪家的閨秀，我都可以應允你，一定幫你玉成——但你絕對不能娶卡丹！」
斯特林有點明白紫川參星所言的「罪孽」是怎麼回事，卻不得不出聲安慰：「殿下言重了，遠東叛亂雖然嚴重，不過手足之患，不足以威脅到我家族的生死存亡。」
「嗯，我覺得斯特林你就很合適了！」
第二天，一份關於卡丹身份、來歷，以及與斯特林相識經過的調查報告就放到了羅明海辦公桌上。羅明海冷冷問：「情報準確嗎？」
「我餓了！」紫川寧趕緊說，然而沒人理會她。
「殿下，我已經拿定了主意了。」斯特林站起來深深一鞠躬，沙啞著嗓子說，「我將娶卡丹為妻。」聲音中透出義無返顧的堅決。
「是的，十分抱歉，殿下，但是我不會放棄自己職責的，如果您允許的話，我想等平息了這次遠東叛亂以後再辭職，然後才結婚。我不會讓殿下您為難的。」
他心頭忽然泛起這麼個念頭：幸好她被俘在我們這邊，如果她是在魔族那邊能委以重任的話，那必定也是個不輸于流風霜的名將！如果魔族那邊的皇族指揮官都跟她一樣機敏的話，那將來我們的遠東軍就會大麻煩的了。無論如何，不能把她還給魔族。
斯特林加了一千：「好，斯特林哥哥給妳錢。快去吧！」
紫川參星神情迷茫，彷彿在專心的聽，又彷彿一句話沒聽進去，最後他悵悵地嘆口氣：「人算不如天算啊——你走吧，斯特林。」
斯特林想推辭，但喉頭像是給什麼噎住了發不出聲音來。
斯特林考慮一下回答：「這是家國傳承大事，本來下官不宜多嘴，但是既然總長垂詢，下官只能說，照目前的情形看：總統領羅明海對家族對您都是忠心耿耿，又勤勞王政，善於民政，深得眾人擁戴，我認為他比較合適。」
斯特林想掏，可是發現錢包已經空了，他嘆口氣說：「阿寧，妳到底想怎麼樣啊？敲竹杠也不要敲得太狠啊！」
「斯君，你剛才說謊了！如果你在遠東沒見過秀川閣下，那你就不會察覺他們之間的異樣，那你也就不會問出那句話來。事實是不是你見過了秀川閣下，而他要求你回來說沒見過他呢？」
總長賜婚並主持婚禮，那是很大的榮耀了，如果一般情況下，斯特林就該跪謝應允了，可是斯特林此刻腦子亂糟糟的，竟然找不出話說，呆住了。
卡丹習慣地搖頭，然後又點頭：「有一點點渴。」
彷彿突然間，他一下老了很多，筋疲力盡、氣喘吁吁，表情很疲憊，一條條皺紋都鬆懈了下來，臉上的老人斑越加地明顯。就在這一刻，斯特林第一次發現總長其實已經是個力不從心的老人了。
紫川參星心頭暗暗說：首先他根本就不是帝林的對手！羅明海啊羅明海，你始終對你家人的死耿耿於懷，仇恨蒙蔽了你的雙眼和理智，這不應該是擔當大事的政治家的器宇啊！
「哦？是誰呢？」
「現在家族王軍在遠東有四路人馬：我的中央軍，十萬人左右；明輝的黑旗軍，也是十萬人左右；方勁統帥的各路民軍，二十五萬人左右；還有就是原來遠東軍的余部，經過整理后還有個二十萬人左右，不過比較分散，包括了在瓦倫要塞的守軍和得亞、伊里亞兩個行省的守備隊了。
斯特林泛起個念頭：眼前的老人好虛弱，好孤獨啊！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難過，會傷心，但我會把它當成一場天災，就如同海嘯、地震會死人一樣，戰爭中的誤傷也是常有的事情。你為什麼就不能平淡地對待，以致跟帝林弄得不共戴天？只要有必要的話，一個冷靜的政治家可以毫不猶豫地和殺父仇人合作。你居然看不出這一點，看不出作為總統領的你如果要圖謀任何大事，都必須要有監察廳長官帝林的支持。當年的楊明華，不也是在取得蕭龍的支持后才敢公開造逆的嗎？如果你們兩人聯手的話，足可以為所欲為，橫行無阻，甚至可以將我架空、罷黜——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原因，我也不會選你和帝林分別擔任總統領和監察長了……
紫川參星不理他，繼續說下去：「照理說，活了那麼大把年紀，還當過了總長，算是賺到了，應該是什麼都看淡了，但是唯有一件事情我是放心不下的。」
紫川寧笑得又甜又可愛：「說得好過份哦！人家是怕你們年輕人，血氣方剛容易衝動犯錯誤。酸酸的青蘋果摘不得啊，後果是很嚴重的啊！」
紫川參星搖頭：「斯特林啊，你把人想得太好了！現在我在世，他們當然一個個很乖啦。妳只要等我一死，哼哼！我還記得，大叛賊楊明華在我兄長在世時候，不也是顯得非常地忠良嗎？」
斯特林深呼吸口氣，把種種念頭排出腦外，笑著說：「沒有，我確實沒說實話，是我的錯。」把事情跟卡丹說了，最後還是叮囑她：「千萬不要跟阿寧說！」
「沒什麼的。這手鐲子我本來就打算是在你結婚時候送給李清的，現在送給卡丹也是一樣的。就當是我這個老頭子對你們的祝福吧！祝你們白頭到老，幸福美滿。」
斯特林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放聲痛哭：「殿下……」撲到紫川參星懷裡，泣不成聲。
紫川參星微笑道：「我相信羅明海是不會有什麼二心的，但是他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他不懂軍事，缺乏軍方的擁戴。他現在看起來很不錯，那只是因為有我在背後撐他的腰，到那時候我不在了，他根本應付不過來。」
紫川寧：「可是人家想吃的冰淇淋好貴的丫！」
卡丹滿臉通紅地在桌子下面猛踢他一腳。
但安排誰去執行好呢？嗯，羅明海一定會很樂意地去辦的，然後斯特林和紫川秀一定會哭哭啼啼地為他們的大哥報仇，又和羅明海斗個不亦樂乎……這樣是最好的結局了，讓他們在下面糾纏著牽制著吧，那樣我侄女紫川寧的位置才能穩當，我紫川家族的氣運才能長久。過
卡丹睜大了眼睛：「不可能的，我爸爸和哥哥們會殺了你的！他們常常說了，神族與人類誓不兩立！」
卡丹考慮一下：「果汁就很好了。」
紫川參星毫不在意地說：「沒事，吃不完我下頓繼續吃。」呵呵笑道：「來來來，既然來做客，就不要那麼拘束了。放鬆點，把胃口敞開使勁吃！唉，這陣子在遠東真是苦了你了，斯特林你看看自己，幾個月工夫下來，就又黑又老了。」
斯特林不明其意，只得介面說：「大人您才六十不到，還算年輕力壯、精力充沛的，怎麼談得上個『老』字呢！」
「這麼些年下來，我也略有積蓄，咱們可以開個蛋糕店。我呢，就在裏面做蛋糕師父——妳不知道吧，我做蛋糕也很拿手的！妳呢，就在外面招呼店面，妳這麼漂亮一定會引來很多客人的……」斯特林望向卡丹，目光中充滿歉意，「就是太委屈妳了。」
帝林危險，但是帝林畢竟還是可以看透的，但我卻看不透紫川秀。說他膽小怕事嗎？當年他敢以八百騎兵直踹流風西山的大營，敢孤身潛入魔族的中軍刺殺對方的統軍大將，敢在中央軍大營里把家族的第一高手當場格殺，敢冒被亂刀砍死的危險去說服叛亂的中央軍軍官！
斯特林招呼服務生：「一杯果汁，一杯茶。」
但又不能說他勇敢：當年我和羅明海聯手把剛立功的他放逐到遠東一去六年，他回來居然一點怨言也沒有，我故意激怒他把他閑置到預備役去，他居然也乖乖聽命，不出一聲。這樣深沉的城府太可怕了！這樣的人干出什麼事情來都不稀奇，今天他可以效忠你，明天他可能把整個紫川家族都賣給了流風。
「不是。我想到，我的身份是魔族的人，而斯君你卻是紫川族的高級軍官，娶我為妻的話，恐怕會對你的前程有礙……」
卡丹的眼睛里充滿了淚水，斯特林一陣心疼，安慰她說：「不要緊，等我們平定了遠東，就可以送妳回去看望妳的家人了。」
斯特林也很嚴肅地托著下巴思考：「妳讓我考慮下——有多漂亮呢，蛋糕店老闆娘卡丹？」
斯特林小聲嘟嘟說：「我都已經摘了，妳還想怎樣啊？」
紫川寧嫣然笑著說：「斯特林還真是體貼啊，知道女孩子不宜含太多熱量的東西。茶也很好嘛，清淡。」斯特林發現她還真是不愧稱為紫川秀的妹妹啊，起碼臉皮的厚度絕對比得上的。
「殿下，我不能收的，這太珍貴了……」
「可是人家吃完以後還得買手巾擦手呢！」
斯特林馬上警醒：「我是說，摘不得就不摘。勞您費心了！」
「為什麼？殿下？」
果然卡丹搖搖頭，沒有回答。斯君，你不會明白的，與我們相比，人類簡直就是身處天堂了。大自然對我們非常地冷酷，我們的土地貧瘠，荒漠一片，氣候異常地惡劣，白天酷熱難當，夜晚卻是寒冷入骨。自然災害頻繁不斷：地震、颱風、磁暴、沙暴，一場冰雹能毀掉我們一年的辛辛苦苦的收成，然後全國上下陷入飢荒。斯君，即使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死亡對於我們而言，就像空氣、天空和土地一樣，不可分離，在這個淚水之邦，死亡就如同呼吸般自然。
所有的血一時都湧上了大腦，斯特林搖搖晃晃地起身：「大人，不，殿……殿下，如此重任殊榮，我斯特林如何敢當？」
紫川參星隨即轉換了話題：「對了，斯特林，你的年紀也不小了，跟李清的事情也該抓緊辦了吧？」
「撒謊！」紫川寧很生氣地說，「他遲到了一個小時二十分！我算過了，平均每十分鐘有個蚊子在我胳膊上叮個包，現在斯特林大哥你看，一個、兩個……一共八個！」
羅明海有點失望，沒想到紫川參星對這個重大的情況是這麼淡然。他沒有看到等他剛剛退出，紫川參星馬上就吩咐近侍：「馬上請李清旗本過來。」
「大人？」斯特林有點弄不清楚紫川參星的想法了。
「不。下官只是認為，以李清小姐如此容貌人品，應該可以選擇更好的歸宿。下官只是一介武夫，又出身貧寒，身份、家底無一足道，不配如此賢妻。」
斯特林腦子亂鬨哄的，卻始終有一條是清醒的：現在絕對不能鬆口答應。他嘶啞著嗓子開口說：「殿下，下官懇望能推遲婚約。」
紫川寧：「聽說那種冰淇淋原料是從外國進口的，好貴哦！」
「哈哈哈哈……」
「這樣的生活，不用再打仗，不用再勾心鬥角，不用再擔驚受怕，妳喜歡嗎？」
斯特林一驚，馬上回答：「下官感謝殿下垂懷，但是目前山河破碎，遠東國土不靖，叛亂未息，幾十萬叛軍喧囂塵上，我斯特林身受總長及家族重恩，在此國難時刻正當儘力回報，實在不宜分心考慮個人事情。」
斯特林再加一千。
紫川參星聽得專心，不住地點頭：「是啊！兵得練過才行啊！我已經安排了五萬民軍在瓦倫要塞接受正規訓練了！」
「那我就辭職好了。」斯特林的語氣斬釘截鐵、毫不含糊。
紫川寧：「聽說那種冰淇淋裏面有很神秘的配方丫！」
斯特林沉思說：「大人，那監察長帝林又如何？他能幹且強悍，通曉軍事，堅決果斷……」
他深深鞠了躬，誠懇地說：「斯特林告退了！請殿下務必保重身體，那是萬民之福啊！天下大事自有其氣運，請殿下也不必太過勞累傷神了。」
飯後兩人在客廳喝著咖啡閑聊，紫川參星關切地詢問了在遠東的戰況，他尤其關心的是各路徵集來的民軍的士氣和戰鬥力。這些民軍佔了在遠東紫川王軍的一半多。
「哎呀，我不是跟你說不要拘束嗎？斯特林你就這點不好，老是放不開。今晚不許你說什麼『大人』、『殿下』什麼的，你就把我當作你的長輩，叫我參星叔叔如何？」
紫川參星揚揚眉毛：「卡丹？她是誰？」其實對於卡丹的身世、來歷他早就一清二楚，但是現在還是不得不做出毫不知情的樣子來。
當斯特林快步來到約定的公園亭子，看到卡丹俏立的身影時候，所有的不快和憂愁馬上被拋到了九霄雲外。為掩人耳目，卡丹圍上了圍巾，戴上了墨鏡。現在是初冬了
至於怎麼樣才能讓斯特林大爺心情舒暢呢？
斯特林感興趣地問：「哦？你們那裡是什麼樣的呢？」話一出口他就有點後悔了。
日常彙報完畢以後，羅明海漫不經心地跟紫川參星提起：「殿下，昨天晚上我去公園散步。真巧，在那碰見了斯特林統領，他跟一個姑娘在那很親熱的樣子！」
「等孩子出世以後，你和卡丹就可以帶孩子回來看我了，來幫我掃墓的，燒炷香，除草，擦一下墓碑。你和卡丹都是很漂亮的人，孩子一定也很漂亮可愛吧？記得跟孩子說，下面躺的人是參星爺爺。我想，那時候也只有你還會記得我，還來看我了。記得到時一定要來哦……」
「無論是誰，你只管說好了。」
兩人開始就坐，紫川參星不停地給斯特林介紹各種菜肴：「這是來自西部的花紋鯽魚，一年只有幾個星期能捕捉得到，還要把它活生生地送到帝都來，很難得的。」他一個勁地給斯特林夾菜，斯特林應接不暇，也感到很不自在，只是總長一番好意，實在難以拒絕，一頓飯吃得滿頭大汗。
卡丹心頭甜蜜，笑著說：「那時候他們肯定會說：『兩個老不死的在那胡說些什麼！』」
斯特林再次摸腰包。
「嗯，你們知道就好！總之，我是為你們好啊！多謝就不用了，請我吃點東西吧。」
「你手上有多少積蓄啊？夠不夠辦婚事呢？如果不夠的話，我可以幫你出一部份的，李清是名門出身，我們可不能辦得太寒酸，委屈了她。」
卡丹看不下去了，偷笑著把果汁推到了她面前，她正要喝，斯特林眼疾手快地把杯子又放回卡丹面前。
「可是那樣的話，我就不能再見到你了，那我會更難受的。」
「如果萬一他不答應呢？」
「好了，我們不要老是說他們的事情了，談談我們的事情吧。卡丹，過來我們這邊這麼久了，妳感覺怎麼樣？還適應嗎？」
斯特林心情激蕩下，顫抖著聲音說：「斯特林出身卑微，如此高位，本不該是我所敢於企望的。但既然總長如此重託，身受家族如此隆恩，斯特林也難惜此身，唯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己，以圖報家族萬一！」
「何況，以你的人品地位，哪裡找不到般配的女孩子呢？甚至說，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把阿寧都許配給你！那時你就是總長的夫婿，堂堂的攝政親王了，你將屹立於萬人之上！
花叢中，相愛的一對沉浸在甜蜜中，卻沒有發現，遠遠的有幾雙陰沉的目光一直冷冷地盯著他們……
斯特林鼓起勇氣把事情說了一遍。紫川參星聽得很仔細，卻不發一言，在屋子裡面走來走去，最後他在窗前立定，緩緩開口說：「我已經老了。」
紫川參星沒有回答。
斯特林本來心裏一直有點忐忑不安，見到紫川參星如此和藹的樣子，心頭一塊石頭也落了地，笑著說：「那下官就僭越了。」
「可是。」羅明海說，「下官看那個姑娘不像是清旗本啊！」
斯特林身後傳來紫川寧悠悠的聲音，她坐在亭子的長欄上，盪著腳，探著脖子，看兩人親熱，悠然說：「兩位請繼續，就當我不在好了。」先前斯特林太過專註于卡丹，竟然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紫川秀。難得的是他與寧小姐相親相愛，將來他們成親以後，紫川秀就以總長夫婿身份擔任攝政親王，掌握統領處。他們既然是一家人了，當然不會有什麼爭權奪利的事情，將來他們的後代兒女就理所當然地成為下一任總長，權力可以順利地交接，也保證了家族血統的繁衍。而且如果是紫川秀掌權的話，我和帝林一定會全力支持，再不會出現目前這種統領處與監察廳之間這樣勾心鬥角的局面，上下團結和睦，一心對外，離我家族稱霸大陸之日就不遠了！殿下覺得如何呢？」
「願為家族服務！那是臣下應盡的本份職責，實在不敢當如此……」
斯特林點頭附和：「殿下英明。」
羅明海陰沉的臉上露出微笑：「這二十萬花得值！我要馬上去見總長。」
斯特林一驚：差點忘記了心上人的父親是蓋世無雙的大魔神皇了！卡丹反而安慰他說：「何況，我被俘那麼久了，家裡人都當我已經死了吧？就讓他們這麼想吧，最多難過一陣子就沒事了。我也習慣了這邊的生活了。」
卡丹猶豫了一下：「怎麼說呢？剛剛來到這裏，我簡直有點不敢相信，太美好了！你們這裏的氣候溫和，物產豐富，生活也舒適很多。」
斯特林繼續說：「我最擔心的就是阿秀那個小色狼，一定會天天來想要吃白食，我們一定要堅決地把他趕走！」斯特林做出個猛踢一腳的姿勢，卡丹「咯咯」笑個不停。
斯特林聽得悚然，隨即又安慰紫川參星說：「我認為殿下還是過於憂慮了。目前雖有若干宵小之徒，但我想家族上下絕大部份臣子、文武官員對家族都還是忠良的。願殿下永享天年，但若有日不幸山崩陵，我相信家族的臣子們必定還是會像愛戴殿下這般愛戴寧小姐的，對她忠心耿耿的。」
紫川寧很委屈地叫道：「斯、特、林、大、哥、哥！你、好、過、份、哦！這樣對待淑女很、不、禮、貌、的、丫！」聲音甜得讓人想去自殺。
卡丹笑得彎腰：「斯君你真壞，虧你想得出那種點子！寧小姐本來還很神氣的，一聽你提到秀川閣下，馬上就蔫了！不過秀川閣下真的有話帶給寧小姐嗎？」
「我們幾個帶兵的統領都認為，方勁的部下人數最多，但論起作戰能力來，方勁卻是最弱的，因為他部下連一個正規師團都沒有。叛軍如果要打開我們的缺口，肯定會從方勁那邊下手的。我和明輝都打算調派一到兩個師團去充實方勁部隊作為支撐。」
「好，斯特林啊，我看你也沒什麼意見，那就這樣定了吧。嗯，我剛翻過日曆，後天的日子是很吉利的，斯特林，你沒什麼意見吧？那，就定在後天吧，然後你度一個星期的蜜月，然後再回去遠東。
「好好想一下，斯特林，男兒當以事業為重，以國家為重！兒女私情不過是過眼雲煙，轉眼而逝的！哪樣更重要：一個魔族的女子；還是你將來千秋不朽的偉名和功業？你是聰明人，斯特
斯特林微笑：「怎麼會呢？我們不是發過誓，永遠不離開彼此的嗎？我會陪妳一起回去的。」
紫川參星緊緊擁著斯特林的頭，低聲說：「我一直想，如果你是我的兒子，如果我有個兒子像你一樣的，那該多好，那該多好啊……」同樣的老淚縱橫，一滴滴地濺落在斯特林烏黑濃密的頭髮上。
斯特林像突然給人潑了一盆冷水，蒼白著臉色說：「殿下，您所言的，我與李清成親之事，臣實在難以應允。臣已經與卡丹有了白首之約。」
紫川寧不甘落後地說：「我也渴了。」
「斯特林啊，戰場殺敵誠然重要，但是為家族培育下一代，那也是很要緊的。你和李清都是很出色的人才，而且對家族忠心耿耿的，我相信你們的後代也一定是非常優秀而忠誠的！
卡丹「啊」的驚叫一聲，回頭看見是斯特林，手撫胸口露出個「你嚇死我了」的表情，甜甜地笑了下。斯特林看得心頭蕩漾，對著嬌艷的紅唇正要吻下去……
斯特林考慮了下，坦誠地跟紫川參星說：「民軍隊伍大多是各地的貴族武裝和農民，他們雖然草草成軍，但憑著那股血氣之勇和悍不畏死，一旦他們殺起了勁頭，一時間可以跟正規師團打個不相上下，但在落於下風進行防守時候容易驚惶失措。
卡丹滿臉通紅，小聲說：「我不認識路。」
接著斯特林又提議方勁和明輝，紫川參星笑著說：「我怎麼可以放心把家族的命運交給那個逃跑大王呢？」
紫川參星也不怪他無禮，自顧自說：「那時候啊，大家名份定下來，才可以安心廝守等候啊！不然的話，人家李清可是女孩子啊，你就忍心讓她在等待中度過青春年華嗎？
紫川參星想了好一陣子，慢慢說：「行，你去打聽下。」他的口氣很隨意，但雙方都知道，這句話絕非隨口說出的。
「對不起，我遲到了。等了很久了吧？」斯特林握著卡丹被凍得冰冷的手，關切地說。
斯特林不明其意地接過來，打開看，是一個鑲鑽石的藍玉手鐲子，手工精美華麗。斯特林雖然不是行家，卻也知道這麼一個東西是很珍貴的。
斯特林也笑了，接著說：「有一個人，他對寧小姐忠心耿耿，又智勇雙全、能征善戰，我覺得如果是他來掌握攝政大權的話，那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羅明海閱讀了手下密探的報告，拍案而起，吩咐：「不惜代價，無論手段，務必把那個女孩子的身份給我搞清楚！」
「然後呢，等我們生意紅火以後，我們就可以請兩個工人回來，妳就可以專心的做妳的老闆娘了，再然後呢，我們會開一家、兩家、三家……好多好多家分店，就跟我們生的孩子一樣多，那時候我們兩個都不用做事了，整天就是旅遊啊，逛街啊，然後都老了，等孩子們長大，那時候我們就跟他說：『大毛，二毛啊，你知道你爸爸媽媽當年都是很了不起的人哦！你爸爸是家族統領，你媽媽可是個公主哦！』妳說他們會不會相信呢？」
「紫川寧是女流，需要個強悍的男子掌握攝政大權，守護在她身邊。他就像一把鋒利的劍，震懾亂臣賊子們，讓他們望而怯膽，不敢妄動。如此才能保護紫川寧安然度過執政之初的那最初十年的危險時間！這個人既需要才幹魄力，才能威懾群臣；又需要忠誠赤膽，否則就會起適得其反的作用。斯特林，你看誰擔任這個任務比較合適呢？」
斯特林掏出張一千的鈔票：「快去吧，不用找了！」
斯特林的心中起了憐憫之心：這個老人的身上壓著副多麼沉重的擔子啊！他本來是期待自己能幫他分擔一下的，卻被自己無情地拒絕了。
兩人間一時出現了沉默。
卡丹一手捂住了他的口，不讓他再說，眼睛里滿是喜悅。兩人的手在底下緊緊地捏在一起，彼此感受著對方手中的溫暖。兩人沉浸在喜悅之中，卡丹臉上卻流露出一點愁意，斯特林馬上問：「怎麼？妳不高興？」
斯特林問卡丹：「妳喜歡什麼飲料？咖啡？茶？果汁？」
「殿下，太豐盛了，殿下，您太破費了，我們吃不完的。」
紫川寧失聲：「什麼！」
「然後人家一個人怎麼回家啊？」
紫川寧搶著說：「我愛喝咖啡，加糖加奶的！」
紫川參星顫顫巍巍地打開一個抽屜，拿出一個黑色皮的小盒子：「拿著。」
但是他迅速地冷靜了下來，紫川秀太狡猾，太難以琢磨了！所有人都有目標：帝林的目標是權力，羅明海的目標是帝林的人頭，斯特林的目標是盡忠家族，還有卡丹公主……有目的的人，他們的行動和意圖也比較容易揣摩。我卻不知道紫川秀的目標是什麼。他為了幫叛賊求情居然放棄了進統領處的機會；他也不近女色，雖然與紫川寧相處得好，但卻始終保持一種若即若離的態度……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呢？
卡丹看見斯特林的臉色變幻不定，趕緊說：「對不起了，斯君，我不該亂說的。你生氣了嗎？」
隨即又覺得自己過敏得可笑：卡丹是自己的情人，怎麼會跟自己為敵呢？
斯特林大吃一驚，沒想到卡丹只從自己一句話的漏洞中，便能看出自己說謊，而且把事情的真相推測得有如目睹。生平所見人物中，若論反應的靈敏、思維的縝密，當以帝林為第一，但是現在看來，就連帝林恐怕也不及卡丹這個來自魔族的少女了！
斯君，如果你了解這個，你就會明白，為什麼我們的戰士無數次西向征戰，並非我們殘酷好戰，只因為從人類手中奪取食物和肥沃的土地，那是我族唯一的生存之路啊！啊，人類是多麼的幸福啊！為什麼他們不必流血、死亡，就可以享受這麼溫暖的氣候，湛藍的天空，盛開的鮮花。而我，也將作為人類的一員，與我所愛的人一起分享這一切了，可我為何還是念念不忘著那灰暗的天空，荒沙萬里，還有我的爸爸……心裏好難受啊！我的故鄉！
話既然說出口了，斯特林的膽子就大了很多：「下官不敢。李清小姐出身高貴，容貌秀麗，為人賢惠大方，又相當地能幹……」
卡丹還是搖頭：「不餓。」
紫川參星揮手打斷了斯特林的說話，疲憊地閉上眼睛。
斯特林不出聲地望著紫川參星。今晚這個老謀深算
斯特林大失所望，鬆開了卡丹，投過去個嗔怪的目光：妳怎麼把這個壞蛋帶來了？
紫川參星收回了自己的思想，和顏悅色地說：「阿秀是不錯，但是他年紀太輕，恐怕難以服眾。我覺得有個人比他還更合適的。」
卡丹輕輕在斯特林臉上一吻，紅著臉小聲說：「怎麼可能呢？我一點不好看，又笨手笨腳的，一定會把客人全部嚇跑的了。」
斯特林的腦子嗡嗡作響，他雖然正直，但是也並未清高到無欲，眼看前面為他展開了一派無比光耀奪目的前程景象，他也不覺呼吸加快，心臟怦怦直跳，一陣眩暈。
「到時候，你任總統領兼中央軍統領，手中掌握家族第一精銳部隊，坐鎮守衛京畿！只要有你在，內部叛黨亂賊絕對不敢妄動！對外，你又是我家族名揚天下的頭號名將，威名之下，流風小賊安敢犯我？如何？斯特林，為了家族，為了我，你就答應了吧！」
「你壞死了，看我收拾你！」
「下官不知，殿下可否批准讓下官去打聽下？」
斯特林一陣感動。眼前的女孩為了自己寧願放棄了錦衣華食的公主身份和親人、故土，這是何等難得的真情。他柔聲對卡丹說：「妳放心好了，我會一輩子對妳好的。我發誓，一生一世，都會對我老婆卡丹公主好！如背誓言，叫我萬箭穿心而死！」
斯特林眼看沒辦法擺脫這個小魔頭的糾纏了，只有使出最後一招：「阿寧啊，在遠東的某人托我給妳帶個話，啊，妳不要激動，話的內容是什麼來著，好像挺重要的？糟糕，我最近心情不好，記不起來了，妳看這怎麼辦好呢？」
斯特林微笑：「我想問題不會很大。總長殿下對我很好，我去懇求他的話，想必他會答應的。」
沒等他說完紫川參星就揮手打斷了他：「帝林有才幹我是知道的，但是他殺戮過重，仇家太多了，實在也難以服眾，不宜考慮他。」
紫川參星的臉色沉了下來，這可是斯特林第一次違背他的意旨：「斯特林，你怎麼這個態度？難道是認為自己身份不凡，清旗本配不上你嗎？」
「從我家族始祖紫川雲披荊斬棘開創紫川一姓，一直到當年我兄長血戰而亡，臨終托危，我紫川家族血統歷經風雨滄桑，傳承達七代之久！『紫川』一姓絕對不能從我手而滅！否則的話，七代人的血戰成果亡於我手，那我死後實在無顏見我兄長，無顏見我家族列祖列宗！我不惜一切，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維持家族長久百年。所犯下罪孽，我甘願一人承受，即使死後因此墜入萬丈地獄，我敢言無悔！」紫川參星神情十分地堅決，卻難以掩飾其中流露的一絲愧疚。
「我聽到一些事情：一路民軍去剿匪，半獸人只出來那麼幾十人應戰，就把我們幾千民軍嚇得奪路而逃；還有一次是在半夜裡，是在方勁的大營里，一個民軍士兵晚上發噩夢喊了句：『魔鬼啊！』結果馬上就炸營了，士兵們哭著喊著：『不好了，魔族來了！人哪，快逃命吧！』黑夜裡大家一群無頭蒼蠅似的亂竄，搞不清楚方向只是在哭嚎：『逃啊！逃啊！』方勁想把他們彈壓下來，舉著火把喊：『鎮定鎮定！大家向我靠攏，向我靠攏！』卻根本止不住潮水般的人流。要不是他的衛隊拚命搶救，當晚方勁就會被人群踩死了。天亮以後，發現昨晚被自己人踩死的、被淹死的足足有幾百人。方勁足足花了一個星期才把潰散的士兵再集中，可是已經少了幾千人，要不就是當了逃兵，要不就是落單時候碰上叛軍被殺了。
紫川參星不住地點頭：「是啊是啊，那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啊？」
斯特林再掏錢。
紫川參星拍案叫好：「這樣我就放下心來了！有你擔當大任，即使死我也瞑目了！你有這般忠心，相信將來我侄女紫川寧也不會虧待你的，將來你斯特林家族必定將與我紫川族同進同退，榮衰與共！你和李清的後代也將綿延百代，富貴榮華……」
經過與李清一個多小時的談話，紫川參星的臉色冷得像是被霜凍過了，說出話來卻還是那麼和藹可親：「妳過去，問問斯特林統領今晚有沒有空，願不願意抽出點時間陪我這個糟老頭子吃頓便飯呢？」
好久，紫川參星才睜開了眼睛，輕輕地問：「你主意已經打定了嗎？真的要辭職？」
卡丹瞄他一眼，神情很複雜。斯特林奇道：「怎麼了？」
他有一句話忍住了，沒說出來：斯特林，你有沒有注意看過帝林的眼神？裏面燃燒著野心勃勃的火焰啊！我從沒有看過誰對權力有這般赤裸裸的熱切渴望的！我怎麼敢把我侄女的性命、我家族的命運，交託給這麼一個野心家和殺人狂魔呢？之所以還讓他活著，是因為我需要他來制衡羅明海。在死之前，我一定要把他除掉！不然他將成為我紫川家族最大的威脅，比楊明華還要危險一百倍！
「拿去送給卡丹吧。我知道，你手頭也不闊綽，人家的身份是公主，你拿不出什麼像樣的定情禮物的話，就太委屈她了。」
他話出口以後全身一陣虛脫，硬著頭皮閉上眼睛等待即將到來的雷霆震怒。
走到門口斯特林再次回頭懇切地說：「請殿下千萬保重。斯特林告退了。」他轉身欲出去，身後傳來聲音：「等一下。」
「唉，不急。現在反正是在議和談判，你回去也沒什麼事做，不如就在帝都多留上幾天，把婚事辦了才走。當然，時間上是倉促了點，可是你就交給我好了，我來主持，保證辦得風光體面！」
斯特林回憶起在遠東與紫川秀見面時候，自己確實也問過他：「有什麼話要我帶回去給寧小姐嗎？」紫川秀沉默了好久，最後回答說：「她如果問起來，你就說，沒見過我。」
斯特林回頭：「殿下？」
斯特林有了種很內疚的感覺：「殿下，您……」
卡丹輕輕搖頭：「才一會兒。」
不到兩個小時，羅明海就「打聽」回來了。不出聲地聽完報告，紫川參星不動聲色：「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嘛！羅明海你就先下去吧，記得不要在外面亂說。」
卡丹裝著很嚴肅的樣子：「你讓我考慮下……嗯，將來店裡面請來了年輕漂亮的女侍應生，你會不會調戲她們呢，蛋糕店的老闆斯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