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永生森林
三、苜蓿
「嘿！翡翠龍！」到手的妞兒飛了，我氣急敗壞，「看看你都幹了什麼！」
國王陛下哈哈大笑：「這麼說她一直在為此煩惱啦？如果說我們一開始就知道，她是不是會覺得很受傷？」
呼啦一下我從永生森林一望無際的苜蓿園裡被傳送回了大門外，從一切的跡象來判斷，我認為翡翠龍已經畏罪潛逃。「給我回來！」我氣憤地大喊。
嫩綠的草桿一直連到天邊，間歇點綴著白色或是黃色的小花，讓這片綠色的汪洋不是那麼驚駭。永生森林，就是無邊無際的苜蓿園？這不是搞笑吧？我張大了嘴，我要退門票！我不是奶牛！要看苜蓿在家門口就全都是！
光影中，辛格爾德國王單膝向我下跪。
安娜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驚嘆道：「真美！」和她想象里一樣美！我二話不說，扎帳篷！永生森林散發著春光，我們不要浪費時間了。
「我曾經夢到這樣的地方。」她沖入那片苜蓿叢，在裏面快活的旋轉。我似乎又重新見到了那麼夢想著仙都城的鄰家小妹妹。她那燦爛的金黃色的笑容，在達成了願望之後，再次出現在一片苜蓿園。
「如我所願？」安娜一扭頭，身邊還是我。
「四個葉子有什麼不同？」我從來沒正眼看過苜蓿，隨手把那片苜蓿丟了。
我帶著期待走過了灌木林，在灌木後面有橡樹。當茂密的橡樹林突然到了盡頭，眼前出現的是一片苜蓿的海洋。
她喃喃地說：「我居然為這樣虛假的生活拋棄了我的父母。」她蹲在地上，掩面大哭，「我真是個大傻瓜！」
它很遙遠，孤懸海上。如果坐船去，路上需要一個多月。但是我有這張超級昂貴的門票，所以我可以使用德魯伊們在仙都的傳送點過去。這個傳送點只對貴賓開放，神秘的魔法力量可以讓你一瞬間就到達那裡，而我就是貴賓。
儘管這可能僅僅是個廣告詞。
「明天！」我氣憤地說，讓你後悔！你一定會為離開我後悔的！
那是我第一次揭開自己的身世之謎
「從前有一位國王……」安娜為我講了一個故事。國王在前往戰場的路上見到路邊有一株四葉草。他猛地跳下馬去撿，一面好奇地說：「不是應該都是三葉的嗎？」結果暗殺他的子彈從頭頂呼嘯而過，沒有打中。他感激並向神明許願，從那以後，四葉草就成了幸運草。
她說：「哪裡普通！你看清楚，是四個葉子的！」
「當然是，我要步入上流社會！」那是她那時候唯一的夢，這我不意外。
不要再浪費時間……我向她撲過去，她拿起一片苜蓿，擋在了面前：「你看！」
「一個多麼合適的啟蒙老師。」他笑著說，「知識和武藝很多人都可以傳授，但是誠實和關心人民疾苦的品德呢？農家女出身的安娜小姐教給路德許多真正的賢君之道，那些事任何我能找到的宮廷老師都無法教給他的。更別提她做的那些好吃的南瓜餅，你幫了我的大忙。」
或許有人會問，那張票為什麼會這麼值錢？還有我的十年積蓄是多少？
她說：「雖然沒有人，但是可能會有很多野獸啊。」她告訴我們，在林子周邊有很多瘋狂的野獸，它們對聲音很敏感，特別是帳篷里那一種。那些聲音會把它們引來，你不希望出了帳篷，發現周圍蹲著幾十頭豹子或者熊什麼的吧？
看門的女祭司很吃驚的樣子說：「啊呀，這麼快就結束了？」她掩著口呵呵地笑，我很想打她。
翡翠龍說：「什麼樣的人值得國王下跪呢？安娜小姐，你一直都很幸運，只是你沒有注意到。」
一路上安娜被迫挽著我的手，很不情願。她說：「你
空氣是那麼清新，夾帶著花蕾的甜香。從沒見過的奇花異草織成七彩的絨毯，你可以隨便打滾，光著腳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腳趾被扎傷。灌木叢上掛著小枚的紅色果實，綠色的孢子飄散在空氣里，散發出盈盈光亮。
「我要你的心有啥用？」我的回答讓她吐血，我又不是食人魔。
我說：「我要娜娜變溫柔！」
「請原諒我當初利用了陛下好意。」我道出了事情的原委，「不過，我想，事情的真相陛下也是很明白的吧？」
「找到會怎樣？」我想快一點兒跳到結果。
「我來看看是什麼樣的可憐女人，是不是真的比我好看。怎麼，一個人？」她故意嘲笑我。
「他？」安娜扭過頭，幾乎瘋了，「他高尚？」
我拿出鎚子和鐵釘，有個聲音從我背後傳來：「你在幹什麼？」
「跟你想的不一樣！」我沒好氣地說。
她央求道：「我們就在這裏好不好？」
但是安娜睫毛顫動，顫抖著把臉埋在手心裏。「這是夢，是我的夢境。」她說。
月精靈自詡為自然之子，月亮的女兒。在與人類達成聯盟之前，她們連什麼是錢都不知道。實際上她們現在也不是很清楚買多少東西應該花多少錢，因為在德魯伊的觀念里，世界上的東西要麼就是無價之寶，要麼就根本沒用。但是她們還是要跟人類以及其他種族打交道，而其他種族都用錢。那麼，沒有錢怎麼辦呢？月精靈根本不會去挖金礦，也不是做生意的好手，可以說，月亮的女兒們天生就是賠錢貨；所以，在偉大的月之女祭司的領導下，她們徵收國土周邊的各種過路費。關於永生森林，她們既不願意讓外人隨便踏入，又不願意浪費這個巨大的旅遊資源，所以她們想出了這個天價門票的好辦法。這樣一來，能去的人就不會有幾個，錢也絕對不會少收。
這不可能！安娜面色慘白，她似乎明白了。「所以，沒有記錯的請柬和布料。」她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娜娜趾高氣揚站在我家門口。
「當然。」他說，「我又不是傻瓜。那份請柬本來就是我命人拿給你的啊。原本以為是你要來，沒想到出現的卻是一個名叫安娜的女孩。我想，那一定是你很想讓這個女孩得到那個職位。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但是很快我就明白了。」
天哪！她尖叫起來。這是一片幸運草地。
其實我不像看上去那麼窮，我偶爾打劫肥佬，有意外之財。儘管如此，我還是花去了五萬金幣。這筆錢已經足夠買下一百畝地，統統建成花園。但是永生森林就是永生森林，即便一百畝花園，也比不上永生森林里的一天。人們願意花去十年的積蓄、那麼多錢，是因為永生森林可能會給你真心的愛。
「好吧。」翡翠龍說，「說出你的願望吧。」
翡翠龍說：「你身邊的人就是一位高貴的人，高貴源於高尚，而非財富和爵位。你們很多年前就已經在一起，現在你們也在一起。」一團光影在安娜面前亮起，翡翠龍將昔日的回憶以影像呈現在她面前。小安娜拎著牛奶桶，很不情願地走進我家破爛的院落。
安娜嘆了口氣：「唉，此時此刻，我多希望我是和一位高貴的人在一起。」
我決定不告訴國王陛下，這不過是我關於鄰家小妹的興趣而已。我說：「實際上她一直在擔心這個出身問題被戳穿。」
人們都說，永生森林在遙遠的北方，卻擁有永遠的春天。
「在大門口？」她向密林里一指，「永生森林還在裏面，這隻不過是入口。」
她講得非常投入，等她講完了，我指指眼前這片大草地，在這無邊無際的苜蓿園裡，所有的苜蓿都是四葉的。
「就可以對著它許願。」她說，「據說
「好吧。」我問，「如果當初你找到了幸運草，你打算許什麼願呢？」
「總之你們進去就對啦。」她雙手一搖，一道綠色柔和的光芒閃過，灌木叢突然讓出了一條路。
「爸爸，媽媽！」安娜拎著裙子，像個高貴的公主那樣跑向永生森林的入口。我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她已經消失了，翡翠龍送了她一程。我驚愕地從翡翠龍製造的影像中見到她回到了家裡，和她眼含熱淚的父母擁抱在一起。
有猛獸？沒聽說啊？我很詫異，這在旅遊廣告里絕對沒有說！
我問：「看什麼？」一朵小小的苜蓿，是不可能阻擋、也不可能威脅到我的。我把苜蓿搶過來，看了看：「這就是苜蓿啊。很普通的苜蓿。」這又不是常青樹，有什麼好驚訝？
「別丟啊！四個葉子叫做幸運草！」她慌忙撿起來，就像得到寶貝，看上去開心極了，「我小時候在我家的牧場里拚命地找，也找不到一株四葉草！」
翡翠龍說：「你是個幸運的小姑娘，你的未來也很幸運。去追尋你的幸福吧。我保證你的願望都將實現。」
在我出示了門票后，三位德魯伊一起施法，為我們打開一道傳送門，跨過一道光幕，我們便已經置身仙境。
沒關係，我表示，這裏已經很美了。按照她們的門票價格，一年裡有一個人能路過就不錯。我不想再浪費時間，就在這裏吧。
永生森林里會有什麼？一個寶石般清澈的湖？從沒見過的長生寶樹？
翡翠龍沒有實現任何人的願望，幸運草都是騙人的！我一路罵著街，用最快的速度趕到王宮，來見辛格爾德陛下。
翡翠龍轟然出現在光芒里，發出一聲沉重的龍吟。它對安娜說：「事情已經如你所願，小姑娘。」
既然如此，一直在家裡擠牛奶就好了啊？為什麼要嚮往上流社會？我不明白。女人，女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對於得不到不甘心，即使是得到了也不明白所得的珍貴，因為她們只是在追求那種得不到的感覺。
我？我聳
我說：「好啦，現在你的願望早就實現了，難得這裡有一片幸運草地，我們不要再浪費時間……」
「看就知道了，扎帳篷啊！」我回過頭，看到一位成熟的精靈女祭祀在我身後。她穿著潔白無暇的袍子，宛如月光一樣，容貌端莊而美麗。成年以後的月精靈看不出真實的年紀，她們永葆青春，二十五歲和兩千五百歲一個樣，我看不出她有多大。
安娜驚呆了，國王陛下誠懇的聲音彷彿在耳畔：「許多年前，一隊無名的刺客夫妻拯救了仙都。為此他們犧牲了生命，但是挽救了整個王國，避免了一場內戰的爆發。多年以來，他們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我咬牙切齒，是的，她已經明白了，而且她不會再覺得自己幸運！她的願望我來實現，那我的願望找誰去呀？我從地上揪起一大把幸運草，惡狠狠地說：「我也有個願望！」
隨著她的聲音，她手中的四葉草發光了，安娜吃驚地望著那團綠色的光。她的裙子也發光了，整個世界都被綠色的生命之光籠罩。無數綠色的光斑從四葉草的葉瓣上升起，在空中凝聚成巨大的光圈。我驚慌中從安娜身上爬起，擁有巨大能量的存在來了，難道真的有可以許願這種鬼事？
「所有的那些事情與我無關。」翡翠龍說，「是你令她幸運，總有一天這個小姑娘會明白。」
我很愕然：「明白了什麼？」
「就是這麼一回事。」我聳聳肩。搞不懂，女人，當你說你要幫她們的時候，她們不想付出代價還說你要挾她們；不求回報呢，她們又說你操縱她們的人生，是個爛人。所以就像大家常說的那樣，鄰家小妹妹總會變成燙手的山芋，安娜的事情我不管了，我要趕緊回到我的家裡去，靠自己的手和一些娜娜的照片來解決問題。
我告訴她說，我們是文明人，是從文明社會來的，光天化日卿卿我我畢竟不好。然後我問她，要不要一起來？
有這麼大魔力？那豈不是比常青樹還厲害了？我表示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