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奇愛歷險》第四部 永生森林

二、安娜

第四部 永生森林

二、安娜

「那也只是個小貴族吧?」
收錢么?
我轉過身,打開門。真抱歉,你看錯我了,你走吧。她迅速穿起衣服,重重踢了門一腳,頭也不回地出去了。「其實我不是不喜歡佔便宜。」我在她身後補了一句,「只不過對於你,我一點兒也不想要。」
我請她安心,兔子不吃窩邊草,我對擠牛奶的小妹沒興趣,我泡妞都得是娜娜那個水準的。
我問,你會寫字么?
那一天,灰姑娘的夢想成真了,安娜進入了上流社會的舞會。國王對她曾經擔任阿拉索皇室伴讀侍從的經歷很感興趣,在國王的請求下,她為他們朗誦了我最喜歡的詩,當她用優雅手勢牽動著清脆的聲音說:「穿過綠色的葉脈的你的力量呀,催動那青春的年華!」那條裁剪簡單的樸實的綠裙子悄無聲息地散發出生命的氣息,讓她看起來是那麼了不起。月之女祭司感受到了,帶頭喝彩了,她成功了,她博得了熱烈的掌聲,她成功了。
「不!」我義正詞嚴,「我要殺了她!」
安娜來了。
她走後我計算了一下,在這五年裡她家一共送給我六十桶牛奶,沒有任何一個月中斷過。這對社會底層來說,不是一個小數目,超過了一個並不富裕的家庭對孤兒同情的上限。就算是鄰居,這也不正常。她的父母一點兒也不大方,除了牛奶之外沒有送過我一塊麵包,平常的時候也從來沒有關心問候過。所以,我得出結論,是有人買了她家的牛奶送給我,而不願意讓我知道。
我?可憐?我愣了愣,被她一說,嗚嗚嗚,我真的很可憐。我是個孤兒,這也就算了,我還是個早戀早失戀的孤兒。
我很吃驚,我?偷衣服?
終於,那件裙子做好了。安娜穿上它,在鏡前不停地旋轉身體。她就像個快活的精靈,不停地笑。
不收。
幾天後,他給我拿來了一張邀請函。「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他說,「我可是費了不少心思的。」信紙上傳來淡淡的墨香,我看不出這個機會為何絕好,這隻是一張宴會的邀請函,很普通的那種。
「等等!」她只好下了決心,「好吧,我給你洗衣做飯打掃房間,但是你得保證教會我那些!要是你對我動手動腳,我會讓我爸爸打死你!」
那我能怎麼辦?她說,她沒有錢去上學,也沒有時間,家裡還要她幹活。
安娜對於學習如饑似渴,我真沒想到她會如此努力。或者說,她對於漂亮衣服和嫁入名門的渴望已經超越了一切。只要有機會,她就偷偷跑來我家。她干農活的時候經常犯傻,經常挨罵。在我家,她更得忍受一切,她的全部希望就是讓自己的舉止看起來像個貴族。她想進入上流社會已經完全想瘋了。有時候我也故意引誘她,我就是喜歡她那副眼睛里閃著光的樣子,那樣的安娜很可愛。
「哦!」我繼續練習,聽起來還不如我。
窮人,亞麻布。亞麻布,窮人。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簡單。
她一咬牙,突然在我臉上重重親了一下:「你幫了我這一次,我跟你上床!」
寫字幹什麼?很顯然,一個整天割苜蓿的農家小妹沒可能會寫字。
對方不置可否:「拿錢辦事,別管為什麼。」
她看到我非常吃驚,因為我剛用了三十多卷紗布,把自己纏得像木乃伊一樣。
「他只有南瓜。」安娜的母親告訴對方,「如果不是隔壁農場的菲尼斯大娘會幫他把南瓜賣掉,換一些米和生活必需品,我保證他連粥都喝不起。他就是這麼頹廢的。可以將就,絕不幹活。日上三竿不起床,白日夢,夢白日。」
「是聯盟郵政局送錯的!又不是我偷的!」安娜指著那封信強辯,「這布料是一份大宗購物返還的禮物!那位安娜女士根本不會知道有這樣一卷布料的存在!就算她知道,一卷布料對她來說又算什麼呢?她能一次買十件名牌時裝!她根本不會在意的,但是對於我就不一樣了!我只是拿她的請柬去參加一次舞會,我不會傷害任何人!」
她說:「我們要保守這個秘密。我要永遠做安娜女士。」
她住在與我家相鄰的農場,我家是南瓜田,她家種苜蓿,養了兩頭奶牛。她的父親兼職做伐木工,母親燒得一手好菜,還會做衣服,四處給人幫傭。安娜每天早上都要幫忙擠牛奶,然後帶到城裡去賣。她還要洗衣服、做飯、割苜蓿、打掃牛糞……不過她真正喜歡的是穿好看的衣服,在仙都城的時裝店裡有很多好看的衣服,都是她穿不起的。
她繼續說:「有了漂亮的衣服,我就可以嫁給有錢人,我們家就厲害了。」
「這就是說?」她的父母不明白。
「既然你是城堡的人,可否幫我一個忙?」我跟他要一張上流社會的舞會邀請函。
「那你呢?」我問,「你將來想怎樣?」
為了讓她明白我年紀雖小卻是箇中高手,我個他吟了偉人的詩。
我在心底對她說,安娜,機會我已經給你了,接下來,就全得靠你自己。一個擠牛奶小妹的夢想,究竟是為何如此讓我感興趣,那或許是因為我自己是個沒有夢想的人,所有需要別人替我來夢想。
我聳聳肩,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酷的。她的悲哀,我的樂趣。
「你一開始就想到了,對吧?為什麼還要用希望誘惑我?你這個爛人!玩弄了我那麼多年,你這個畜生!」她哭著跑了。
「怎麼會這樣?安娜女士收……」隨布料還有一封信,安娜難以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他們送錯啦!聯盟郵政局又送錯啦!」她的眼淚還掛在臉上,整個人都已再次欣喜若狂。
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真美!」
在五年裡她學會了大量的詩歌,學會了跳舞,學會了像個優雅的公主一樣說話,使用宮廷禮儀,處處都表現的完美無缺,身材又韌又好。她只缺一樣東西,就可以跟那些貴族小姐站到一起絲毫也不遜色——一件獨一無二的漂亮衣服。
「這讓我想想辦法。」他有些為難,說實話他也很難拿到邀請函,畢竟他只是個衛兵。
「我還不一定有時間吶。」我聳聳肩,「好啦,隨便你吧。」
鄰家小妹真簡單。
安娜問:「被女朋友甩了有什麼了不起?」我又沒說我有什麼了不起,我也不知道她媽為什麼要送我牛奶。因為不去城裡,她很閑。所以她問:「你練小刀做什麼?當大俠么?」
「沒出息。」她撇撇嘴,鄙視我。
「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她拔腿想跑,我大喝一聲:「站住!」現在失去了娜娜,有個鄰家小妹妹當作慰藉也不錯。
除了撲到床上大哭,她什麼也做不了。我趴在她家窗外偷窺,看得超級過癮。到了下午,有個郵遞員拿著一個很大的包裹在門外喊:「有人嗎?」什麼東西?他們簽收了,然後發現是一匹翠綠的布料。
她說:「你喜歡我,對吧?其實你一直都很想要得到我,對吧?你就是想為難我,逼我自己提出來,對吧?你這個卑鄙的人!你幫我這一次,我答應你。還是你想在就要?」她把裙子脫了,把臉扭過去,「你來好了。」
我很難想象我父母還做過什麼好事讓人感激。偶然的吧?我對他說,我不需要人照顧。他捂著腎說,我覺得也是。在這之前他以為我像安娜的媽說的一樣,是個遊手好閒的混混。現在他知道這一定是搞錯了。
在那個夜裡,我站在漆黑的枝椏間,看到安娜高興的像是要瘋了一樣。
那一天,她光彩奪目,女公爵的皇冠長裙輸給了那條簡單的綠裙子,所有名門閨秀綴滿了珍珠、鑽石的晚禮服都輸給了那條綠裙子,那只是一條裁剪很簡單的綠裙子,出自農夫之手,用一天的時間趕出來的綠裙子。
「這對我來說是很容易。」我說,但是我不幹。
我哈哈大笑,然後邪惡地說,對不起,不行。
那天夜裡,她叩響了我家的大門。
「阿拉索皇室伴讀侍從,安娜女士。哈哈,他們寄錯地址了!那位女士的名字跟我一樣,郵政局寄錯了!」
「南瓜餅?南瓜粥?」那個人每次都要嘆氣,「唉,又是南瓜。可憐的人。」
她媽媽有些迷惑:「皇室伴讀是幹什麼的?」
專門裁剪的時裝價格大概是她們家十年的積蓄。終於又有一天,她意識到,她無論如何也買不起一件真正像樣的衣服;即使買到了,她還會發現她收不到任何舞會的邀請函,仙都城絕不可能發邀請函到一個城外的簡陋農莊。所以那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我還在她傷口撒了一把鹽,告訴她那一切其實都還容易實現,最有趣的是她終於成功混入上流社會,有人想要娶她,卻突然發現她來自一個農場,父母都是農夫、幫傭的時候。她的夢想猶如泡影,短暫尚不如曇花一現。
「國王會去!小王子也會!」四下無人,他悄聲的說,「小王子該讀書了,王后陛下死得早,陛下打算給小王子找一位合適的啟蒙老師。在這次宴會上,他將察言觀色,決定人選。聽我說,這是個秘密,只有我知道。」
她說:「牛奶給你放這裏啦。」
有一天她媽說,今天不用送去城裡了,去把牛奶拎給隔壁農場那個哥哥。她很不高興,因為那樣她就沒法去城裡看漂亮衣服了。買不起看看也好。所以她問為什麼要把牛奶給我,而她媽說,讓你去你就去。
他好奇的問,要來幹什麼?
半夜裡,她跑來我家。卡迪南!她對我說,你能不能幫我偷一件漂亮的衣服來?
我告訴她,因為鄰家小妹妹是每個男人都有過的夢想。
「你聽好!」她趾高氣揚,雙手插腰,「從今天起,我沒有見過你,你也從來不認識我。」
她的母親驚呆了,但是,「去吧。」她的父親說,「哪個農家女能有這樣的機會呢?」
「沒關係啊。」我說,「實在不好辦,問你的主人要嘛。就說我想要。」
從那以後,安娜就時不時地來我家給我洗內褲、拖地板。作為回報,更多是一種消遣,我教給她很多小女孩還不懂的事情。「為什麼你有這麼多書?」她一開始很驚訝,書是有錢人才有的東西。在她的感覺里,我比她家窮多了。
我最喜歡這種狗血的情節了,一件衣服逼死一個女人。女人夢想破滅的時候會出現很多有意思的行為,說不定就會自暴自棄,從此現實至極,又或許不擇手段。我迫不及待想知道她會怎麼樣。
我沒想到她還會來。
「哦。」我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望著她,「哎呀,安娜,你的願望實現啦?」
「這不可能,天吶!」她的父母欣喜若狂,和她擁抱,但是當擁抱結束,她膽怯地退後了一步。
她穿著那條綠色的裙子,春光從門外照在她身上,魅力四射,就像一隻開屏的孔雀一樣。我感到我復活了,有一股力量在熊熊燃起。我開心地說,就是這條裙子,我最喜歡看你穿這條裙子了!
「你難道不是一個賊嗎?」她說,「雖然你很失敗,但是幫我弄來一件衣服總不成問題吧?」
她母親很慌張:「算啦,退回去吧!會被人發現的,那就是盜竊啦!」
「然後我就可以買更多更好看的衣服!」
「我?」她兩眼閃閃發光,「我要有好多好多錢,買好多好多漂亮衣服!」
「所以,只要對小王子好一點兒,就很有機會成為皇室教師。」我恍然大悟。不說的話誰會想到呢?這個舞會其實是為小王子舉辦的。
「您不懂。那是陪阿拉索皇室讀書的,說白了,是國王或者皇子的輔導老師,是富有學識的宮廷女官的職位,是上流社會!是貴族!」
遺產啊。我告訴她,書是我父母留下的東西,說什麼也不能賣。雖然我是個孤兒,但是我出生之前,我爸就把我從四歲到四十歲應該看的書全買了,從看圖說話到大百科全書。我一點兒也沒浪費,看完之後沒有別的想法,反正泡妞沒有人是我的對手。
我輕而易舉地就見到了那個人,那個把錢給安娜的母親,並且向她詢問我的近況的人。他裝扮得很好,像個普通人一樣,但是我看得出他的武藝高強。安娜的母親大略地向他報告我的生活,都僅限於一位農婦的眼睛能看到的表象。我是如何地不務正業,靠著家裡的南瓜田懶散度日,吃一些南瓜粥,南瓜餅。
我要殺了娜娜,但是我打不過她,所以我要練刀。
她愣了一下,華麗麗地淚奔而去。
「然後呢?」
但是我只有綠色。我只有這一匹法紋布,曾經是屬於曼德拉主教的。它是用三匹極寒之地的冰蛛絲織成霜紋布,然後在魔法織布機上使用永恆之塵,將三匹布合成一匹,變成連仙女都會夢寐以求的魔染霜紋布。但是那還沒完,你需要征服一頭龍,騎上它帶著這匹布闖入凡人根本不允許進入的翡翠龍殿,從翡翠龍可怕的尖牙利齒下取得永恆的生命精華,把它當做燃料來浸染。所以它是綠色的,因為那是生命的顏色。但是它看上去是那麼平凡。是的,真正珍貴的東西,看上去都很平凡。
「等等,求你教教我吧!但是難道不應該無償地幫助我嗎?居然還要我做家務,我家送給你很多牛奶,你不應該報答我嗎?」她說。
「就憑你?教我?」她不信,哈哈大笑。她說,你想打我的主意就直說,但是我是不會給你機會的。
我每天早上都可以看見她開開心心地往城裡去送牛奶,她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微笑,因為那是一個令她憧憬的花花世界。她願意起個大早往城裡送牛奶去,因為送完了她就可以路過那些高檔服裝店,藉機看上一圈。不過她的父母沒想過,他們忙於生計,沒有精力注意這些。雖然安娜的媽媽有裁縫的好手藝,安娜還是穿著廉價布料的衣服。那些高檔布料太貴了,她們可買不起。
「你想幹什麼?」他穿著近衛軍的勇氣鎧甲,手持利劍和盾牌,正在巡邏,訝然望著我,他是國王陛下的近衛,還沒見過有哪個蠢貨敢打劫全副武裝的精英衛士。
「哦。也不是沒有辦法。」我告訴她,「如果你每天中午抽一個小時來我家,給我洗衣做飯,打掃房間,晚飯後我就可以抽點時間教給你那些。」
那時候,安娜很單純,雖然生活很苦,但是很天真,愛做夢。
為什麼?她很好奇,這是一條手工簡單的裙子罷了。自從她當了王子的教師,有的是上好的綢子和名家裁縫做的時裝,她再也沒有穿過這條裙。
「所以你對我的樣子並不陌生。」我說,「我根本不知道該問什麼,咱們也沒仇。所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就行了,自然我也不會為難你的。」
我很意外。為什麼給我放牛奶?
白給啊?所以她就更不爽了,我們家夠窮的了。她拉著臉把牛奶拎過來,而我正在日夜不停刻苦練習刺客的基礎刀法,我討厭這個世界,我要向這個世界復讎。她看了一會兒,覺得很沒意思。都多大人了,還在這裏玩小刀。怪不得沒有出息。
「這就是說我要住到城堡里去,我不能再說是你們的女兒了。」她說,「我只能在沒有人知道的時候回來看你們,但是我保證,我一定會回來看你們的!」
「不願意算了。」我表示,我不是不會自己洗內褲。
「為什麼?」
從窗口我看見她一頭扎進枕頭裡,拿著邀請函哭得渾身發抖。她家的人嘆了口氣:「唉,還是現實一點兒吧。就當這是個夢。」
我說:「我想知道我放倒一個精英衛士需要多長時間。」
這我倒是沒有想到。現在的小妹妹都怎麼了?她們以為上床可以解決一切?
我告訴她,一個擠牛奶的小妹要步入上流社會,就必須得學會寫字、吟詩,說話時候聲音要很甜美,字還必須寫得很漂亮。真正的貴族都是高級知識分子,玩的那叫心跳。只穿漂亮衣服是不夠的,因為你一張嘴上流社會就會把你拒之門外。你隨便一個動作,人家就知道你並不屬於上流社會。
「是的。」她頭也不回地說,「我很高興,再也不用理會你這個人渣。」
「這還用問?」我大叫,我愛慕虛榮!我要躋身上流社會!
「我也不知道。」她一副瞧著叫花子的樣子,「我媽瞧你可憐吧?」
「好吧。」那個人很失望,給了錢,「我們也沒法幫他太多。」
安娜的媽走後,我一直跟蹤那個人。他進了國王的城堡,跟門口的衛兵打招呼,然後就進去了,不需任何廢話。我略感驚奇,照顧我的是城堡里的人?為了得到答案,我在一個黑漆漆的日子里站在路邊截住了他,矇著臉,拿著刀。
「萬分感謝。」我謝過他,用漂亮的文字在上面填寫了名字,然後把請柬裝進信封,丟進了安娜家的郵箱。
終於有一天,她意識到她是沒有辦法嫁給有錢人的。因為階級不同,她們家只不過是個超級普通的小農場罷了,她其實就是個擠牛奶的小妹。雖然她對自己的相貌很有信心,但是這對嫁到名門沒有幫助。但是我知道她在想什麼。要看透鄰家小妹妹是很簡單的事,因為你每天都在看著她。
「已經幫了不少啦!」安娜的媽說,「誰家的閨女要是找了他,那才是倒霉了。那小子,從很小的時候起就是個小渾球。說不定沒人幫他,他餓的不行還能學點兒好。」
「你不是賊,這麼多年你靠什麼活著?你家裡有很多東西,是你根本不可能買得起的!」發過狠話,她又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說,「這對我很重要,非常重要。我一輩子可能只有這一次機會!求你,拜託!」
「你像一位高貴的少女!居住在深宮樓台。在寂寞難言的時刻,排遣為愛所苦的情懷,啊,甜美有如愛情的少女,溢出閨閣之外!」我的手拂過她的面頰手指穿越她金色長發輕輕一揮,奪取了她的發香,我的聲音是如此富有磁性,不,那是詩的魔力。
「你瘋了?」他一聲大喝揮劍撲了上來。我瞬間閃到他的身後,用鋼索絞住他的喉嚨。他掙扎著用手指扯住鋼索,回身一劍,我輕輕躲過,重重一拳打了他的腎。他吐著苦水倒在地上,我聳聳肩,兩秒。「是你?」他在地上喘了半天,對摘掉面罩的我表現出極度驚訝。
那以後每個月初她都會送一桶牛奶過來。我非常喜歡她要進城的時候那副兩眼閃光的樣子,但是每次她來我家都拉著臉。
所以她的媽媽只好連夜幫她趕製一件裙子,拿著那塊布看來看去。雖然她的手很巧,但畢竟只是個幫傭。我聽著她們抱怨:「要是白色或者紅色,紫色,就好了。偏偏是綠色。綠色太輕佻,做什麼款式都不莊重。」
「那不可能。」他搖搖頭,「我要是不懂得什麼是守口如瓶,就活該去死!而且死的不名譽。我只能告訴你,這完全是出於一片好意,沒有陰謀,你知道這些就夠啦!頂多再多些,這源於對你父母恩惠的感激。」
因為她傷害了我的自尊。我說:「我不偷東西。」
「我被甩了!我失戀了!」我蹲在牆角哭得跟小姑娘一樣。
「你怎麼了?」安娜問。
「嗯。」他點點頭,「得到邀請的都是博學者、社會名流、大家閨秀。」他指了一下請柬的排頭,那裡是空的,但是已經加蓋了鋼印,「你寫什麼,只要你看起來像,大家都會相信。你說你是男爵,大家就會當你是男爵了。最好你說你是阿拉索貴族,因為那個國家亡國了,貴族都四處流亡,說是個小貴族人人都會相信的。」
「那才好啊!沒有人注意,反正是上流社會。被發現怎麼辦?頂多把我趕出來唄,還能怎麼著,我又不偷,又不搶。」但是隨即,她怔了一下,哭著跑進了屋裡。「我沒有像樣的衣服!我去了也沒用!他們不會讓我進門的!」
「我成功了!」她回到家,興奮地晃動著兩隻手,對她的父母說,「你們一定想不到!國王陛下要聘我做小皇子的宮廷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