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一品》第四卷 玄武門之變

第262回 絕望

第四卷 玄武門之變

第262回 絕望

「不,大將軍,我軍每隔半個時辰就擂鼓一通,召集沒有受傷的兄弟們,發出一陣陣喊殺聲,他李大恩必然是沒有信心撤軍了,必然加緊防備,生怕我軍趁勢偷襲,如此一兩次之後,恐怕他也會息了撤軍的念頭了。」秦勇又解釋道。
「哈哈,既然對方也在擂鼓,那我們也擂鼓,嚇嚇他們。」秦勇哈哈大笑道。
「盧照英這是在偷襲我軍,趁著我軍今日大戰了一天,士兵們多是疲憊不堪,所以才會在這個時候偷襲我們。殿下,我們可是要反擊啊!」裴恭道忍不住站了起來大聲說道。
「嘿嘿,小子,不能讓你看遍了本將軍了。」盧照英得意的拍了拍秦勇的肩膀說道:「去,召集弟兄們吧!這幾天老子可是憋足了氣了,老實被對方按著打,肚子里生了一肚子的火了,若是不發泄一番,如何得了。」
「對,我們這就走。二郎,快收拾行裝。」裴恭道彷彿是想到什麼似的,拉了拉裴宣機的衣袖道。
「快,快打開城門,放甘衝進來。」盧照英笑呵呵的說道:「走,秦勇,去見見你的師弟去。這小子如今可是不同反響,好歹也是統領過十數萬大軍的人物了。」
「好,好。」盧照英聞言停了下來,拍了拍秦勇的肩膀說道:「你很不錯,能記住自己的地位,容易知足的人永遠都是安享富貴的。」
「若是撐不過眼前,明日就是我等的死期。」李大恩掃了大帳內眾將軍一眼,冷哼道:「我們的將士很是勞累,但是對方難道就不累了嗎?不是,他們比我們更加勞累,他們之所以連夜進攻,就是要拖住我們,好讓盧照辭大軍前來,消滅我們,所以只有消滅眼前的這支敵軍,我們就能從容擺脫追兵,進入繁華的蜀地,或者是佔據蜀地以自立,或者就是經過吐蕃迴轉西域。本王與吐蕃贊普有舊,他必然會同意本王的請求的,讓我們回西域,只要回到西域,盧照辭鞭長不及,這樣一來,西域就是我們的天下,西域廣袤無比,在坐的諸位到了西域之後,都是一城之主,可以裂土封王。不過若是我們不能度過眼前的局面,那就會死無葬身之地,就是連自己的宗族也會被人滅掉。」
「四將軍,您看對面的李大恩他們在幹什麼?」上了城牆之後,秦勇見盧照英不想再提剛才的那件事之後,也就識相的不再說了,而是手指著對面的大營,只聽見燈火通明,鼓聲震天,不由的問道。
「中軍聚將!」盧照英雙眼一眯說道。
「走!快離開這個鬼地方。」裴恭道臉上現出一絲瘋狂,身形踉蹌,跌跌闖闖的沒入黑暗之中。
「殿下,長安城門忽然大開,城樓上鼓聲隆隆而響,喊殺聲震天,隱隱有大隊人馬朝大營衝來。」這個時候,營門守將闖了進來,大聲稟報道。
「敵襲?」裴恭道面色一變,驚訝的望著李大恩。
「末將這就去。」秦勇也點了點頭,就朝城下走去,在他身後,有鼓聲隆隆而響,在夜幕之中,震動了整個長安城。
「什麼聲音?」李大恩正在中軍大帳中吩咐撤軍之事,忽然聽見長安方向鼓聲隆隆而響,面色頓時一變,忍不住站起身來問道。
「果然是甘沖!」盧照英雙眼一亮,興奮說道:「大兄終於傳令過來了,看來,馬上就可以決戰了。」
「四將軍,請。」秦勇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道:「這還不是殿下教導的功勞,否則我等三十人都不過是火長或者隊長級別而已,哪裡會有今日的成就。甘沖,這小子無論是何等人物,都是老師的弟子。」
「不錯,不錯。」盧照英雙眼一亮,不由的說道:「老子既然不能進攻你,那就嚇嚇你們也好是好的。」
「哈哈,就這事啊!」盧照英搖頭笑道:「甘郎也是有要事,他傳的是大兄的命令,立在馬上也沒有什麼不對的,軍情緊急,自然是無暇理會這些俗禮了。你我都是軍人,軍人是不會計較這些的。那甘沖與祖明率領十數萬大軍縱橫江南,乃是我盧氏的有功之臣,有功之臣,哈哈,這點小事有什麼好計較的。」
「咚咚!」忽然鼓聲又響了下來,喊殺聲又響了起來。
「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還能保護他們嗎?」李大恩狠狠的瞪了裴宣機一眼,冷笑道:「我們帶著這些傷兵還能走的了嗎?那些沿途的州縣恐怕更會藉著機會與我們廝殺一段時間,到時候我們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不會是想跑了吧!」盧照英笑道:「這個時候跑,這個李大恩倒也是大胆而果斷,居然連手下的那數萬傷兵都能拋棄得掉。」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戰友。李大恩掃了裴恭道兄弟二人一眼,雙眼中露出一絲輕視之色來。這個裴氏子弟就是豬一樣的隊友,連這點都不知道。裴氏好歹也是關隴世家之一,名門大族。這關隴世家或者可以說是關隴軍事世家。這些世家子弟學文習武,遠比關東世家子弟要優秀的多,但是這一切特點好像在裴氏兄弟身上並沒有遇見,難怪李大恩很是鄙視鄙視這二人了。
「四將軍,殿下有令,言李大恩恐怕今夜要逃走,要四將軍伺機拖住李大恩。」甘沖立在馬上,臉上現出一絲風塵之色,望著盧照英說道。
「怎麼回事?這個李大恩他想幹什麼?」長安城樓之上,盧照英好奇的望著不遠處的一片燈火,如隆隆而響的戰鼓聲。
「好。」盧照英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本將親自去擾敵,看看那廝是不是還能坐穩中軍大帳。」盧照英也很是生氣,冷著一張臉,取了長槊,就急匆匆的下了城樓,點了三千精銳士兵,悄悄的朝對方大營摸了過去。
「為何?」盧照英眉頭皺了皺,好奇的問道。
「大兄什麼時候回長安?」盧照英趕緊問道。
「蠢材這,這才是真正的敵襲,還不快去準備。」李大恩知道對方是有備而來,更為重要的是,己方士兵經過一天的大戰之後,已經疲憊不堪,這個時候正是對方發動襲擊的最好的時候,只要攻入營門之中,炸營之事也不是不可能的,數萬勞累的士兵根本不可能承擔對方的進攻,唯一的辦法就是依靠營寨,將對方抵擋在營寨之外,這樣的話,還是有一線生機的。所以當下也顧不得許多,趕緊命人迎敵,將對方抵擋在大營之外。
「師叔?」秦勇聞言一愣,好奇的朝盧照英望了一眼,卻是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時候盧照英會和他說這件事情,只是再想問的時候,盧照英已經下了城樓,無奈之下,只得按住心中疑問,也跟了下去。
「哼!他想拖死我們!」李大恩一見這種情況,心中一動,更是又驚又怒,他如何不明白這種情況,更是知道,想來自己的計劃被對方知曉,為了給盧照辭提供時間和機會,才會想到這種方法來,死死的將自己拖在此處,不讓自己連夜逃走。這種計策雖然很是卑鄙,但是不得不承認,這是一種相當有效的方法。李大恩雖然與突厥戰爭中屢戰屢勝,但是卻不知道如何面對這種情況,而且是在自己處在不利的情況下,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一想到這裏,李大恩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絕望之色來,整個人都顯的老了幾分。
「樓上是哪位將軍當值,漢王殿下有令至此。」忽然對面一陣馬蹄聲傳來。城下頓時傳來一陣叫喊聲。
「這個時候走?」裴恭道雙眼一愣,不滿的說道:「這個時候,將士們剛剛才下了戰場,這個時候走,恐怕將士們會反對的。更何況,盧照辭就算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連夜突襲我軍的,王爺太過急躁了,末將以為,不若明日在行撤退,反正,長安城內已經沒有力量對我軍進行反擊了。盧照辭這個時候恐怕還遠在河北呢!」
「大將軍,莫要擔心,既然對方不上當,那就變虛為實,然後再離對方一箭之地的地方,又抽身返回,這樣一來,就算對方追出來,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然後虛實相結合,看看,那李大恩還是不是這番冷靜。」秦勇面色陰冷的說道。
「是倒是這個理,可是怎麼詐呢?」盧照英與秦勇一邊上著城牆,一邊說道。
「蠢材,若是盧照辭這個時候還在河北的話,那你家父親也就不可能被抓了。」李大恩越想越是緊張,猛的站起身來,大喝道:「還愣著幹什麼,若是不想死的話,就聽本王的,我們立刻就走。」
「哼!豎子就是該殺。」秦勇滿面陰沉。
「既然實力不行,那就詐!」秦勇雙眼一眯,冷笑道:「若是末將猜的不錯的話,殿下明日就能到達長安城下,好一舉平定李大恩,也就是說今夜是關鍵,大將軍只要能將李大恩拖住一夜就是我們的功勞了。」
「大將軍觸類旁通,末將佩服。」秦勇雙眼一亮。
「中軍聚將了。」正準備躺下休息的叛軍將領見中軍鼓響,心中一驚,雖然好奇,但是仍然掙扎著爬起來,穿了衣甲,就朝中軍大帳而去。
「明日就回。」甘沖趕緊說道:「四將軍,末將還要回殿下帳下聽令,就先告辭了。駕!」說著也不待盧照英反應過來,又衝出了長安城,消失在黑夜之中。
「好。」盧照英大喜道:「你去召集兄弟們,我就在這裏擂鼓。哼哼,他若是不上當,老子就親自帶兵上前偷襲一番,反正是不會讓他們今夜安生的,更是不能讓他們今夜逃跑了。」
「可有盧照辭的消息?」夜幕垂垂而下,叛軍大營中雖然燈火通明,但是同樣卻是慘叫聲一片,今天的慘烈廝殺使的雄偉的長安城牆上血跡斑駁,箭簇擊的城牆上現出了無數的傷疤,還有城牆更坍塌了不少。數萬大軍經過浴血奮戰之後,給對方帶來了數倍於己的傷亡,但是自身也損失了大部,就是連那萬余騎兵也損失了近兩千人。如今李大恩手下的士兵不足三萬人,由此可見,今天的廝殺是何等的慘烈,是何等的悲壯。
城門緩緩開啟,就見甘沖沖了進來。仍然是那樣的雄姿英發,立在馬上,到底是有幾分大將軍的樣子,看的秦勇心中一陣羡慕,心中隱隱也有一絲嫉妒,但是猛的想起盧照英剛才說的話來,這種嫉妒之心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走!我們連夜就走。」李大恩忽然說道。臉上露出驚慌之色,轉身就走,看的眾將心中更是絕望。
「怎麼會這樣?」裴恭道等人相互望了一眼,掩藏不住心中的驚訝。
「沒有。」裴宣機臉色黯然,搖了搖頭。
「謹遵王爺號令。」裴恭道等人聞言心神大振,臉上無不顯出榮光,裂土封王是何等的榮耀,更何況是西域之地,西域雖然多為沙漠,但是只要是綠洲之地,無一不是繁華之所。有絲綢之路在,何愁沒有富貴之所。
「大將軍是何等人物,乃是漢王手足,先不說其爵位遠在他甘沖之上,就是憑您乃是殿下的親弟這一條,也足夠我們那三十名學生尊敬的了,甘沖這廝不但打馬衝撞了大將軍,更是敢立在馬上對大將軍說話,這就是對大將軍的不敬,也就是對漢王殿下的不敬,此人該殺。」秦勇冷冷的說道。
「那個豎子無禮,該誅!」哪裡知道秦勇雙目望著對面的黑暗說道。
「上面可是四將軍否?末將甘沖給您見禮了。」甘沖一聽上面的叫喊聲,就知道必定是盧照英在其上,當下趕緊拱手道。
「越快越好。」李大恩擺了擺手,道:「擂鼓,聚將。」霎時間,軍中鼓聲隆隆而起,震動長安城。
「那傷兵如何是好?」裴宣機問道。
「哼哼,這點小計居然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難道這盧照英忘記了本王是出自哪裡了,本王在草原上和突厥人廝殺的時候,早就練成了一雙順風耳,只要認真傾聽一番,就知道對方有多少人來,這盧照英要是想誘敵的話,卻不知道真真假假,多派些士卒來裝扮一下,或許本王還真的上當。他倒好,不過是敲上幾通鼓而已,喊殺一陣而已,就想嚇唬本王,也真是太小看本王了。接著議事,就讓他們去玩弄吧!」大帳內眾將聞言,都嘿嘿的笑了起來,臉色也鬆了不少。
「盧照辭就在這周遭。」李大恩雙眼精光閃閃,深深的嘆了口氣,道:「這裏已經不能呆了,命人立刻收拾行裝,連夜回西域。」
「進攻!」裴恭道等人紛紛呼嘯而出,朝營門而去,卻是指揮大軍進行反擊。
「好,王爺,末將等這就收拾行裝。」裴宣機也跟著說道。
「咦,怎麼像是甘沖那小子?」盧照英朝下望去,只見數根巨大的火把照耀下,果見甘沖領著數騎停在城樓之下。
「住口。一陣喊殺聲就將嚇成這樣了?」李大恩轉身冷喝道。然後卻是小心的翼翼傾聽著營外的動靜。
「沒想到李大恩這老小子真的要跑了。嘿嘿,既然來了,就不要想逃走了,走,秦勇,我們等也點齊兵馬,與那李大恩幹上一場,咦!秦勇,你的臉色怎麼差!」盧照英哈哈大笑,忽見秦勇面色鐵青,心中好奇的問道。
「正在撤軍。」秦勇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李大恩大概是猜到殿下率領著大軍就在附近,他如今已經是不可能攻下長安,想保住性命,一方面之後撤到西域去,一方面入蜀,借道吐蕃入西域。」
叛軍中軍大帳內,李大恩眉頭皺了皺,正待取笑一番,忽然面色一陣大變,說道:「敵襲,敵襲!」
「好了,好了。」盧照英嘿嘿的笑道:「與其在這裏生氣,還不如幫我想想如何對付這李大恩的實在。若是讓這廝跑掉了,我可是不好見大兄了。哎,若是我軍還有當初那樣的實力的話,出去進攻一番也是好的,可惜,如今長安城的守備力量不足,莫說進攻了。還是相當困難的。秦郎,你且說說,有什麼辦法不?」
「咦!怎麼會沒人?」裴恭道等人到了營門之後,卻發現大寨之外卻是一片黑暗,不見有半個人影,不由的驚訝萬分。
「不知道。」秦勇也疑惑的搖了搖頭。
「這廝沒想到躲的這麼深,長安城都喊殺聲震天了,數次都差點落入我等手中,他都如此沉的住氣,確實很難得。」裴恭道惡狠狠的將手中的夜光杯砸在地上,那價值百金的夜光杯頓時被砸的粉碎。
「這廝倒是沉得住氣。」盧照英在城頭上呆了許久,一見對方大營中並沒有任何的動靜,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懊惱之色來。
「那你的意思是?」盧照英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