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一品》第四卷 玄武門之變

第384回 相迎

第四卷 玄武門之變

第384回 相迎

「難怪陛下明知道他的背後乃是關東群閥,生性比較懦弱,但是仍然選取他做太子,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就是憑著這一風範,就是不凡。」長孫無忌看的眼中,心中也是讚嘆不已。若非有個盧承烈,或許長孫無忌也願意輔佐這樣的太子吧!也許不如當今天子這般的英明神武,但是最起碼也是一個仁君。在這樣的主公手下打工,也是一件相當舒心的事情。可惜了。長孫無忌一陣長嘆。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春明門附近早就有無數人人跪了下來。東宮太子被賦予了半幅鑾駕,加上最近添置的東宮六率,這一切無不是在表明著,如今的東宮已經穩如泰山了,在他的背後,有著當今最有權勢的人支撐著,眾大臣與之間有著君臣名分。
「正是,僅僅是只有禮部的官員。」御林軍再次回道。
盧承嗣聞言面色一變,雙目中閃爍著一絲寒光,忽然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指了指盧恪,又轉身朝盧承烈笑呵呵的說道:「五郎,勝州好玩嗎?長孫大人,多謝您對小五的照顧了。」
「父皇讓太子和承烈去大將軍府,要去拜大將軍為師,舅舅,以前荊王和蜀去大將軍府的時候,好像是沒有下旨啊!」盧承烈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趕緊問道。
「舅舅,不過是拜大將軍為師而已,就是當初荊王和蜀王兩位兄長也曾去拜大將軍為師,日後的幾位兄弟都會如此,前去拜軍方大將為師,好慣用兵之道。若是大將軍能長命百歲的話,日後,必定會有許多人都拜大將軍為師的。」盧承烈倒是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有盧承嗣和盧恪的例子前面,這一切都顯的極為自然。絲毫沒有引起諸王子的重視,甚至盧承祖和盧承烈二人心中還是有些不願意的,這個時候,盧承烈一見長孫無忌如此模樣,心中不由的緊張起來。
「二兄,辛苦你了。」這個時候,盧承祖哪裡知道長孫無忌的心思,卻是朝一邊的盧恪迎了過去,拉著盧恪的右手說道:「小弟在宮中也是閑著無事,知道二兄要會回京了,故此前來相迎,沒想到,緊趕慢趕的還是落在大兄的後面了。大兄的汗血寶馬果真是不凡。」
「殿下,陛下行事豈是常人能理解的,我等做臣子的也只能管中窺豹而已。」長孫無忌笑呵呵的說道:「殿下,你可知道陛下以何起家?」
「父皇戰功彪炳,橫掃天下,勇武不凡,自然是以軍功起家。」盧承烈想也不想就說道。這件事情是皇室中人都知道的,帝王者,兵強馬壯爾!沒看見,如今的荊王走的就是這條道路嗎?荊王小小年紀,但是繼承了盧照辭的強大,在武學之中,贏得了不少人緣,這一切就是和他老子的經歷有關係。
「哈哈,二郎,看看誰來迎接你了。」這個時候,就見城門口一陣喧嘩,就見一匹駿馬沖了出來,駿馬之上,一個面色英武的少年騎士發出一陣陣大笑之聲。
「這是自然。」盧承烈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笑容來,笑呵呵的說道:「看看父皇對待涼王叔就知道了,這一點,承烈還是知道的。」
「見過荊王殿下。」
「要知道當今天子能有今日,統一天下,有很大的一部分就是因為當今天子有天下第一的情報組織錦衣衛的存在。」長孫無忌長嘆道:「舅舅若是想幫你登上天子的寶座,就必須了解京中每個人的動態,這些人以後都是要交給你的。」長孫無忌倒並沒有掩藏什麼,老老實實的承認了自己另外有人留在長安城中,為自己傳遞情報之類的。盧承烈人小鬼精,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這個承烈知道了。」盧承烈雙目中光芒一閃而過。他以前只想著做一個太平王爺,在大唐帝國的羽翼下,過著快樂的生活,他從來就沒有想到,太子之位居然離自己如此的近,那高高在上的父皇,那個英明神武的男人,居然將目光投向了自己。
「不錯,陛下是以軍功起家的。所以他對自己的子嗣要求,最起碼要精通軍略。因為只有這樣,軍權才不會落入別人的手中,在關鍵的時候,帝王也可以做將軍,親自平定叛亂。更為重要的是,皇帝陛下不希望自己的繼承者是一個文弱的帝王,所以,才會讓諸皇子進入武學,拜在列位將軍為師。」長孫無忌雙目中閃爍著奇光,望著盧承烈說道:「殿下,大將軍是何人,嘿嘿,可以說,經過十數年的征戰,其用兵之道絲毫不在當今陛下之下,陛下當初讓荊王和蜀王去拜大將軍為師,但是並未下聖旨,一方面固然是對大將軍的尊敬,但是另一方面,卻是不想讓兩位王爺拜在大將軍膝下為徒。因為陛下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將江山交給這兩位王爺。可是這次就不一樣了。陛下即將下旨,讓太子和殿下一起拜大將軍為師,嘿嘿,這可不是你二人前去拜師,而是陛下的聖旨,大將軍是不答應也得答應。他是不得不答應,殿下,由此可見,陛下對殿下可是關懷備至啊!可以想象,殿下的希望可是遠在太子之上。嘿嘿,所謂的陪讀,你見過一個王子做陪讀的嗎?微臣猜測,這是陛下在保護殿下。殿下才是陛下心中的儲君人選,你看看,拜師有太子陪同,所有人的目光都指向太子,而祭祀有蜀王陪同,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指向蜀王的,殿下,陛下用心甚苦啊!日後,你到了大將軍那裡,可得認真的學習大將軍的兵法韜略,不能有絲毫的懈怠之處。否則就是對不起陛下的一番苦心了。」
「是有一點。這太子哥哥和蜀王哥哥都是父皇的兒子,為什麼父皇要?」盧承烈並沒有說下去,但是言下之意卻是很明顯的。心中只是驚訝自己的父皇為什麼要這麼做。
「仁。」長孫無忌點了點頭說道:「無論是你還是太子殿下,無論是何人繼位,對陛下的子嗣都會待之以仁,這才是最重要的,陛下英明神武,定鼎天下,所希望的不但是建立一個龐大的帝國,更為重要的是,要在青史中留名,更不希望自己的子嗣之間互相殘殺,所以才會在諸皇子中選了殿下和太子二人,因為你們的秉性決定著,即使你們登上了帝位,也會妥善的對待自己的兄弟。所以當初臣為殿下定計就是不爭是為爭。只有這樣,才會讓陛下的眼睛從其他的皇子身上轉移到殿下身上。」
「呵呵,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客氣。」盧承祖笑呵呵的說道。
「五郎,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是代表父皇前去祭祀勝州死難者,也算是欽差,就被這些傢伙怠慢的。」盧恪本來是沒有當回事情,但是這個時候,心中已經微微有些不滿了。
「在帝王眼中江山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兒女情長都是虛妄的。殿下,這一點你一定要記住。」長孫無忌滿面肅容,盯著盧承烈說道:「皇室之中,為了那張椅子,所謂父子兄弟都是假的。不過當今天子倒是不錯,看看,他選的兩個人,都有一點是一樣的。」
「大兄,話可不能這麼說啊!」盧恪面色冰冷,望著盧承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父皇對我等都是一樣的,我們都是父皇的兒子,父親對兒子豈有不公平的道理,看看,如今你在武學中也是可以呼風喚雨的,我卻是要奔波在外啊!」
「太子兄長。」盧承烈一下子跑到馬車旁邊,笑呵呵的朝車內喊道。
「大兄?」盧承烈嘴巴張的老大,滿臉的儘是驚訝之色。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荊王盧承嗣,沒想到,他這個時候跑來了,看他的模樣,顯然是專門前來迎接眾人的一樣。倒是讓人十分的驚訝。
「真是威風啊!」盧恪雙目中閃爍著一絲譏諷之色來,但是卻仍然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而在他身後的長孫無忌卻輕輕的推了推盧承烈,雙目卻朝馬車掃了一眼,嘴角露出一絲莫名的笑容來。
「僅僅是禮部的官員?」長孫無忌有些驚訝的問道。
「臣參見太子殿下。」這個時候,長孫無忌也迎了上來。笑呵呵的拱手道。他是宣德殿行走,加上盧照辭對他極為信任,盧承祖雖然是太子,但是也是不敢怠慢。
「哦!」長孫無忌頓時鬆了一口氣,這下他更加確定了盧照辭的心思,低調,低調,一切都是為了有可能成為太子候選人的越王盧承烈。
「真有這種事情?」長孫無忌一下子猛的站起身來,肥胖的臉孔上露出一絲狂喜來,雙目中精光四射,一副激動不已的模樣來。盧承烈看的驚訝不已,長孫無忌在他心中永遠是那種臨泰山崩而不變色的人物,其智謀在朝中也是頂尖的,就是岑文本或許也不是他的對手。當然這隻是盧承烈自己的看法,今日一見長孫無忌如此模樣,心中不由的暗自好奇。
「如此甚好。」長孫無忌點了點頭。
「小五年幼,有勞先生照顧了。」盧承祖一見長孫無忌,趕緊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朝長孫無忌拱了拱手,眉宇之間,卻是顯得極為肅穆,雙目中更是顯得真誠無比,顯然是真心實意的,與剛才盧承嗣的感謝卻是不一樣。
「嘿嘿,太子若是繼位,崔氏必亡。」長孫無忌忽然冷笑道:「看看,這上面的,崔仁師真是好大的膽子啊!居然得寸進尺,此人早就惹的陛下的不滿了。」說著就從懷裡取出一封信來,盧承烈伸手接了過來,卻見上面詳細的描述著當日勤政務本殿內發生的一切,當今貞觀天子的一言一行,群臣的一舉一動,上面都有記載。看的盧承烈心中微微一驚,驚訝的望著身邊的舅舅,他沒有想到,長孫無忌遠離長安,尚在長安千里之外,居然京中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看看,連勤政務本殿內所發生的一切他都知曉,可見此人的能量。已經大的讓人心驚了。
「不錯。」長孫無忌皺了皺眉頭。他也沒有想到盧照辭會派盧承祖去參加談判,這是幹什麼,是分竇義的功勞,或者是為了培養太子殿下,但是無論如何,在整個朝廷之中,那些大臣們見到這種情況,都會認為是盧照辭已經讓太子殿下參与到政事中來了,這個太子的位置也會因此而穩固起來。
「這樣也好。」盧承烈輕輕的鬆了口氣,道:「太子哥哥本性仁慈,他若是登上了帝位,想必對我們這些兄弟們也會是網開一面的。我還是可以安心的做我的親王。舅舅,您說是不是啊!」
「好了,好了。免了吧!」盧承嗣哈哈一笑,從馬上跳了下來,雙目在眾人臉上輕輕掃過,最後落在盧恪身上,右手朝盧恪肩膀上拍了過去,笑呵呵的說道:「多日不見,二郎又健壯了不少了。哎,出去一趟,人都精神了不少。父皇可是真是偏心,怎麼就讓你出去了呢?我當日也是求了許久,父皇都沒有答應啊!」
「好歹我們也是代表父皇祭祀的人,怎麼就派了幾個雜魚前來迎接。」從前面一輛馬車上跳下來的是盧恪,此刻他臉上微微露出一絲陰霾來,冷冷的望著春明門前的十幾個禮部的官員,他就不明白了,好到他也是一個欽差,怎麼就派這幾個人前來迎接,顯然是與禮制不合啊!
「承烈知道了。」盧承烈心中頓時像翻起了滔天巨浪一番,他也未曾知道,一件拜師這樣的小小事情,居然有這麼多的奧妙在其中。若是按照長孫無忌的猜測,他盧承烈才貞觀天子心中的儲君,在他的前面,當今太子盧承祖、蜀王盧恪等等都是自己的護身符,是作為諸王奪嫡的犧牲品。
「太子殿下駕到。」盧承嗣還待再說上什麼的時候,忽然後面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不由的面色一變,望著春明門深處,果見一輛馬車緩緩而來,肅穆而威嚴,顯然並不是普通人家的馬車,若僅僅是這一點都沒有什麼,但是在馬車的周邊,卻是有許多的衛士護衛左右,更為重要的是還有鑾駕,雖然只有半幅,但是卻是彰顯著不同了。當今朝廷能用鑾駕的只有當今的貞觀天子和皇后了,而能用半幅鑾駕的卻只有一個人,就是當今東宮太子盧承祖。鑾駕一出,那就是不凡。
「是不是心中有點想不開了。」長孫無忌是何等人物,一眼就看出了盧承烈的心思,臉上露出一絲奇光,不由的笑問道。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長孫無忌猛的站起身來,拱手說道。
「小五!」車內頓時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接著車簾轉過,就見一個俊秀的少年從車內探出頭來,正是當今太子盧承祖。
「見過大兄。」
長孫無忌和盧恪等人不敢怠慢,趕緊拱手問候道。無論荊王在當今天子心目中的印象到底如何,但是他仍然是大皇子,乃是眾人的兄長。這些人臉上都得現出一絲笑容來。
「哪一點?」盧承烈驚訝的問道。
「舅舅,聽說父皇已經讓太子哥哥參与和談了。」從勝州前往長安的官道之上,三輛馬車的周圍尚有數百余黑衣騎士護衛左右,這些人正是從勝州主持祭祀大典的長孫無忌和蜀王盧恪、越王盧承烈三人。
「陛下此舉雖然是有培養太子的嫌疑,但是更多的方面卻是為了竇義之事。」長孫無忌淡淡的說道:「雖然竇義以後也許不能為官,但是卻不能死。陛下這也是在保全竇義,所以才會太子參与其中。就算有錯誤的時候,太子也可以分擔一些,要知道,這種事情,太子並不一定可以截取功勞的。」
「越王殿下,已經到春明門了,陛下已經派了禮部官員前來迎接兩位王爺和長孫大人。」這個時候,旁邊的御林軍護衛在車外小心的稟報道。
「假仁假義,哼哼,和那個崔仁師一樣的東西。」一邊的盧承嗣看的分明,雙目中露出一絲譏諷來。
「王爺,以後對待太子殿下和蜀王一定要尊敬有加,只有這樣,才能贏得聖心。」長孫無忌又小心翼翼的叮囑道。
「兄長,這個時候,父皇恐怕是在關注和談大事,你我年紀尚幼,哪裡需要這麼麻煩的事情。」這個時候盧承烈在後面走了過來,只見他整了整衣服,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舅舅,這難道有什麼說法不成?」盧承烈好奇的問道。
「殿下客氣了,這是臣應該做的。」長孫無忌臉上仍然堆滿著笑容,至於心中在想什麼,卻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臣弟不敢勞煩太子殿下相迎。」盧恪臉色平靜,不經意間的將手抽了出來,拱手說道。神情之間雖然有些恭敬,但是卻是顯得比較生分。這也與他的為人有著很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