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冷毋洞天
第九章 牛刀初試（二）
張竹四人面面相覷，剛才那股咄咄逼人的氣勢早已不見，此刻只想退後，不想爭先，都希望同伴搶先出頭，妖尊輕蔑一笑，冷哼一聲，「四個熊呀，豬呀，一起上吧。」
話音才落，巨劍在空中打個轉，劍尖朝上直奔轟隆雷電密集處急弛而去。
又走了一段，蔡晟突然停住腳步道：「二哥，這裏靈氣鼎盛，是修行的好地方，我們是不是應該找個地方，靜下心來打坐清修，這些年只顧修心了，也不知道修為到底如何了，你看呢？」
「你站住。」沈若冰突然大聲叫道，伸手指著蔡晟，聲音竟然有些顫抖，「你有種就報出姓名來，我一定會報今天的仇的。」
蔡晟嘆口長氣，知道這四人的苦頭一定要吃了，如果這四人知難而退，妖尊如今絕不會斬盡殺絕，可是這四個狗皮膏藥一樣的人貼住沈若冰也就算了，這般不識趣的全力圍剿妖尊，怎麼能不讓妖尊怒火萬丈。
衍土星的面積不是很大，遠處群山綿綿不絕，順延而去漫天彩霞絢爛似火，天邊紅艷一片樹林里的涼風吹來，枝搖葉舞，將陽光搖碎如繁星散落在地上，晶瑩耀眼，山中靈氣充盈，山中每一塊石頭都透著能量波。
蔡晟也若有所思，「不錯，就是這咫尺的距離，勘破的修真人卻很少，甚至終此一生也無法參悟透，咫尺天涯這四個字應該是修真者最真實的寫照。」
妖尊全身殺氣大盛，就要驅劍追去，斬殺了四人，驀然蔡晟笑道：「算了，他們已經吃了苦頭，窮寇莫追了。」妖尊冷哼了一聲，伸手一招，千殺劍懸在空中，森然向沈若冰望去，雖然沒有說話，可是輕視的意味一覽無遺。
妖尊沒有留意到他的表情，擺手道：「你不要往我臉上貼金了，剛才從你舉重若輕的擊敗了沈若冰的時候，我就已經已看出來了，你多半已經強過了我。」蔡晟微笑不語，妖尊也是沉默半晌才道：「如空大陣五千年的苦修，我們的心境都已不低，看破萬物眾生生死輪迴的道法，離天道大乘僅差一點點，就是咫尺的距離。」
廖先從懷中拿出一物，口中念念有詞，一個晶瑩透徹的玉制香爐飛起，從中飛出紫色煙霧，那一團耀眼的紫光以極快的速度撞向妖尊。
妖尊四面守敵，卻絲毫不懼，放聲長嘯一聲，妖兵千殺劍翻轉，在身子上空形成一個圈，把他們四個法寶攔在外面，四人全力進攻，一擊未果，張竹高呼一聲：
這下輪到蔡晟大吃一驚，沒有想到這個沈若冰不去襲擊妖尊，卻來攻擊自己，這個
「我沒有理由殺她。」蔡晟淡淡道，「不過那你為什麼不殺她？你殺人從來不講理由的。」
妖尊絲毫沒有遲疑，毀掉他們的兵器氣勢一點沒有減弱，反而更加強盛，巨大冒著寒光的大劍流星趕月般奔向他們。
蔡晟也忍不住笑道，「所以剛才我把麻煩都交給了你，不過二哥你的修為的確大有長進，剛才讓天地變色的威風我現在還是記憶猶新。」他把沈若冰輕輕的帶過不提，心中卻想起了鈴兒，神情中有了一絲惆悵，幾千年的心境，為何回憶起來還是記憶猶新？
「我叫蔡晟。」蔡晟頭也不回道，「還會在這裏呆上一段時間，你可以叫你爹來找我報仇。」他說了這句后和妖尊揚長而去，留下了氣得發抖的沈若冰。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都在思索著未來修為的方向。
張竹等人兵器被毀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手裡拿著半截兵器，張竹第一個清醒，四人對視一下，念動神訣，瞬間幾十道符咒包圍在他們周圍，張竹大喝：「九天神雷！」
妖尊心中大怒，九天神雷雖然是妖氣的客星，可是他們幾個畢竟修為太淺，發揮不了太大作用，只是看四人這幅模樣，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妖尊心裏大罵，這四個小輩，給鼻子上臉，不狠狠的教訓你，你們還真不知馬王爺也幾隻眼了。
「那你就更應該斬草除根才對。」蔡晟笑道，「不然她老子找上門來，你不是更加麻煩。」
小山不大山上林木蔥鬱，山頂處綠林盎然，蒼松聳立直入雲霄，一塊巨石立於山頂，夾于古松縫隙之中，那塊巨石如明鏡，方圓十丈有餘，不仔細看真難以發現這裏，兩面懸崖背靠青山，前臨碧湖，兩人輕身落下，巨石處靈氣激蕩，環境清幽僻靜鳥聲蟲鳴也是偶爾一聲，落地針鳴也不為過，更顯得格外幽邃曲深，正是最佳修行處。
天上的閃電把妖尊的千殺劍抵住，張竹四人把全身的功力提到極至，爭取發揮九天神雷最大的威力。
沈若冰打了個寒顫，突然傲氣發作，伸手招出了隨身法寶虞囹圈。
就在妖尊仰望天空，凝神靜氣準備收回千殺劍的空隙，張竹招呼都不打一個，駕著半截青雲劍一顛一顛的向相反方向飛去，竟然
妖尊顯然也是想到了這點，二人相視一笑，妖尊更是用力拍一下蔡晟的肩頭：「你說的不錯，和我想的不謀而合，我本在琢磨呢，倒讓你小子搶先了。」
天魔舍利凝成的元嬰呈紫金色，遠比清秀的元嬰成熟多了，面目上顯得比較滄桑，他不是連續吸取靈氣而是在有需要的情況下大量鑷取，釋放出來的是金色的魔力，真元力與魔力和睦相處，各做各事，偶爾經脈相衝，魔力總是避開真元力略佔上風，在蔡晟看來實際不是這個樣子，魔力所經過路線寬闊，魔力剛勁有力，比真元力不知道強上幾倍。
蔡晟彎腰伸出手撫摩石面，不知道此石是什麼質地，整日烈日普照，石面確是溫涼入手，讓人心情頓感舒暢。
「降龍棍！驅魔！」魏雄大叫，降龍棍輥影漫天，滾滾飛馳。
張竹四人剛才還顧忌些正派的顏面，怕在沈若冰面前丟了顏面，這個時候難得妖尊如何狂妄，不由大喜過頭，再沒有絲毫的猶豫，四人幾乎同時出手，張竹的靈器青雲劍最先飛出，只見劍上光芒大作，半空中更是流光四溢，迎頭去痛擊妖兵千殺劍，趙聯七色錘飛出后迎風暴漲，變成一個巨大的七彩巨錘，魏雄的羅漢棍也快速砸向妖尊。
「滅妖九龍鼎！滅！」廖先緊接而來，九條烏龍騰雲駕霧，殺氣騰騰。
那些符咒飛向天空，沒如雲層里，霎時天空上黑雲滾滾，轟隆聲漸漸變大，妖尊的巨劍還沒有到達他們近前，天空已經是電閃雷鳴了，就見九道不同顏色的閃電都擊在巨劍上，大劍在空中就是一頓，速度不僅慢了許多，破空的劍氣也被雷電擊散大部分。
妖尊妖力縱橫全身，經脈骨骼嘎嘎作響，巨劍瞬間又增大數倍，天空無數雷電擊在大劍上，火花四濺，天地間充斥著漫天的妖氣，沉聲怒喝道：「天意我違，鼠輩授首！」
雙元嬰平行對立苦修不已，蔡晟細心觀察兩個元嬰，自身所凝聚的那個元嬰，眉目清秀，籠罩在銀白的光環下，他身體里的靈氣源源不斷的湧進元嬰的雙手，經由元嬰身體里行走大周天，真元力周而復始的往返奔騰，開闢一條又一條經脈，蔡晟卻感覺絲毫沒有進展。
妖兵千殺劍劍氣層層疊疊當空襲來，透過靈器上的五色霞光迎著四個法器斬去，這些人的破兵器不是降魔
沈若冰有些膽怯，更是氣得剁腳，她沒有想到這不起眼的山羊鬍子居然如此厲害，就連九天神雷都可以用劍破去。
妖尊妖兵千殺劍的力道提升到了八成，渾身上下更是妖氣升騰，黑氣漫延，他就是看著這四人的法器不順眼，目的也就是毀了這些人的法寶，張竹四人又那裡知道妖尊的想法，卻認為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不但可以一取沈若冰的芳心，還可以除去這個狂妄的傢伙，如果他們知道妖尊成心摧毀他們的法寶兵器，他們恐怕早就收毀了法器，逃之夭夭了。
轟隆做響，一道閃電竟然向妖尊劈來，妖尊冷笑一聲，伸指一彈，一道黑光射出，竟然把閃電擊偏了方向，他抬眼望去，正看到張竹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望著他。
張竹四人沒吃過豬肉，可是還見過豬跑的，一看妖尊的氣勢就覺得膽顫心驚，知道這個散發妖氣的妖人絕對不簡單，可是這個時候已是騎在虎背上，要上去是由得他們，要下來就要看妖尊的心情了。
「青雲霸天！破！」青雲劍劍芒百丈，橫掃千軍勢氣縱橫開來。
張竹四人大喜，原來這妖老頭就是靠這把破劍，我就不相信你可以斗天，四人對視一下，不約而同的又掏出符咒揚到空中，頓時天上的雷聲更加猛烈，一招奏效怎能不乘勝追擊，況且這種打落水狗的做法他們又不是第一次做了。
「接招。」沈若冰一聲嬌喝，虞囹圈飛到空中，幻化出無數的圈子，妖尊曬然一笑，暗道你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了，難道你還能強過剛才的四人嗎，他正要驅動千殺劍破了她的虞囹圈，沒有想到沈若冰伸手一指，空中圈子呈九宮八卦的方位交織重疊，接成一個強大的陣行，陣內更有千萬鋒利的小劍在飛舞，如山一般朝蔡晟當頭罩下！
蔡晟試圖把兩種力量融為一體，神念牽引相融合，那裡知道向來聽話的真元力絲毫不理會蔡晟的指揮，魔力更是我行我素，幾次嘗試均告失敗失敗，蔡晟苦笑，不在強行融合，意念中促進真元力和魔力的運行速度。
「我就是想碰碰她老子，因為我喜歡麻煩。」妖尊放聲大笑道，同時神情中有了一絲詭異，「我遇到的只是一般的麻煩，你惹了這個大小姐恐怕麻煩比我還要大了。」
蔡晟的腦中回憶這過去的一幕幕如同夢幻一般，巧得仙羽齊天錄進入入修真大道，進境速度飛快，機緣巧合獨創魔道一體同修的修鍊功法，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未來的曙光就在不
蔡晟望了沈若冰一眼，並不答話，伸手一扯妖尊，就要離去。
蔡晟抬頭凝望，拉過妖尊遙指不遠處一座小山，「二哥，你看那裡怎麼樣？」妖尊更不答話，已經破空而行，直奔小山飛去，等到他落在山頭的時候，發現蔡晟一直緊跟在後面，心中暗自點頭，知道蔡晟的修為就是自己都很難看出了，二人站立在山頭，四下望去。
四人平日都是誰也不服，以為這下四人聯手足可以和仙人一戰了，又如何會在這個時候退縮，何況他們看到五彩光芒蓋住了妖尊的青色劍氣，也以為自己的法器一定能把妖尊的大劍砸個稀巴爛，沒有想到妖尊在四人的攻擊下，千殺劍僅僅是一滯，隨即劍上突然寒光密布，大放光彩，劍刃處更帶有淡淡的金光。
四人失去了法器，如同耍寶的沒有了傢伙，更是心痛多年煉就的法器毀於一旦，愣在了那裡，不知道該去報仇還是該溜走。
「降魔神錘！擊！」趙聯的七彩巨錘侵佔方圓百丈，迎空猛砸。
妖尊冷哼一聲，知道四人已經出了全力，本來他也是想教訓他們而已，沒有傷他們的意思，自視託大，只用了三成妖力來抵抗，雖然說他們四個單打獨鬥不是妖尊的對話手，四件靈器在雷亟期下使用出來，威力不容小視，何況看這四人下手毫不留情，直欲置自己死地，他心中大怒，壓制很久的妖性大發，驀然見把妖力提到了八成！
「千殺劍！破！」妖尊一聲大喝，千殺劍勢如破竹般的斬了過來。
「怎麼，你還留在這裏要教訓我們不成？」妖尊望著沈若冰冷冷道。
一時間廣場上空法寶橫飛，瑞氣祥雲陣陣，妖氣劍氣森森，驀然間風雲都為之變色，激蕩的氣浪呼呼咆哮。
「蔡晟，你記得，我終有一天要讓你後悔的。」沈若冰咬牙切齒道，只是眼中的淚水已經不爭氣的滴了下來。
妖尊成心炫耀修為，更是想嚇嚇這四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正派弟子，他五指伸曲，控制著巨劍遊走在空中，那森冷妖艷的劍氣布滿五彩斑斕的色彩，寒氣迸射，他一直悶不做聲，只是妖中王者風範再現，這種無形的壓力更加讓人喘不過氣來。
巨劍飛馳中越變越大，轟隆響聲大做，天空一道道碧藍的劍光遊動飛舞，層層烏雲在他四下攪動切割，雷聲在巨劍的侵襲下明顯變小，似乎懼怕這把巨大的劍，蔓延在空中的烏雲也退怯，巨劍倏地鑽入雲層，霞光萬道，劍氣四溢，蒼脆碰擊，天空中烏雲瞬間消散，雷聲嘎然
她的法寶的級別比不上蔡晟，功力更是差了蔡晟至少三個層次，一個照面就敗下來，虞囹圈失去了主人的接引，嗆啷的落在了地上，沈若冰秀目含煞，又羞又怒，獃獃望著地上的虞囹圈，滴溜溜的轉動著如同她眼中噙著的淚水！
「你不殺了她，以後麻煩會很多。」妖尊突然道，他們已經走了好一會，沿途的風景不錯，妖尊好像津津有味的在看，又似什麼都沒有看到，沈若冰更是早已不見了蹤影。
雨迦輪是件王器，已然通靈，在蔡晟臨近大晟初期使用下，威力可想而知，果然，雨迦輪形成的天銀水幕，點點滴滴的落在千萬小劍之上，雨迦輪更是直入虞囹圈陣法的陣眼，天空中驀然一聲轟響，萬道光芒四射了出去，沈若冰臉色蒼白，只覺得渾身乏力，胸口更是鬱悶欲死，退後了幾步，差點坐在了地上。
紫府內有片黑暗之門，門裡閃爍點點光芒，往複幾次，真元力和魔力都無法靠近，似乎有股強大的力量在那裡攔截，蔡晟好奇心大增，這裏究竟是何所在？
四個人不解，面面相覷，張竹大驚失色：「他竟然要抗天？！」
「媽的，不好！」張竹修為最高，第一個反應過來，發現事情不對，不過他感覺到不對勁已經晚了，妖兵千殺劍正中青雲劍，如同切蘿蔔白菜一般，聲都不發出一聲，青雲劍已經折斷落在地了，接著就是趙聯的七色錘、魏雄的羅漢棍、無一倖免，最慘的是廖先的玉制香爐——滅妖九龍鼎，妖尊聽這個名字就有氣，連砍數劍，直接變成了九塊。
有一點讓蔡晟困惑不已，心境超然修為不足就像心中有美麗景色，手中畫筆卻無法勾畫出來一樣，心有餘而力不足，如空大陣中修行五千年尚未前進半分，瓶頸處始終沒有參透，是他心中一個陰影，還好蔡晟並不在意，一切順其自然，也沒有感覺到太不舒服。
這一切就在一瞬間完成，當他們看見巨劍立在空中時才幡然醒悟，這傢伙只能用恐怖兩個字形容，既然天意都讓他違背，下句鼠輩授首？張竹頭一個領悟過來，知道這個妖人動了殺機，後悔如潮水一樣襲擊他的心臟，他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局，寧願讓沈若冰嘲笑死，也不惹這個山羊鬍子，畢竟佳人無數，命卻只有一條。
妖尊突然大笑道：「因為我知道她老子就是沈傲！」
兩人找個合適的地方盤坐閉目清修，很快蔡晟入定，心神遊離天外，腦中天羽仙羽齊天錄符文又一次流暢的在頭腦中遨遊，早已悟透此書的蔡晟理解上又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