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琴之翼
第58章 新時代的HEI社會
蘇虞兮置若罔聞。
刀疤臉道：「沒事，小龍就和她在車上聊聊，不會拿人家姑娘怎麼樣。」
帶頭的是個警服外面罩著皮襖子的矮壯的刀疤臉，鄭龍迎上去叫了聲「彪哥。」
兩人無奈只能交了出來。
汪棟樑也走了過來大聲說道：「天子腳下還敢這麼囂張，現在是法制社會，我們一切走法律程序解決。」
2月的B市風有點大，程曉羽關上車門，將衣服扣好不緊不慢的道：「我已經報了交警，警察馬上就來。你追的尾，你的全責，不知道你囂張個什麼勁？」
走出屋子，就看見一群人圍著奧迪，鄭龍的一張醜臉就貼在窗戶上，蘇虞兮一隻手按著鄭龍的脖子，一隻手握住鄭龍的左手中指，將他的左臂綳得筆直。將鄭龍人壓在右側門上。由於車門從裏面鎖上了，一群人也進不去，只能幹看著，程曉羽這才想起，蘇虞兮的武術段位應該很高，因為家裡有個鋪滿榻榻米的練功房就是蘇虞兮的禁地。
汪棟樑又道：「那現在出去先打一架？趁現在我們人多，先撈夠本。」
程曉羽回了句好。便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鄭龍還在打電話「彪哥，到哪裡了？」
程曉羽也根本懶得理鄭龍，跟蘇巍瀾發消息說被人劫走了。
當發現拐進院子的是一輛黑色的賓士S600，後面跟著一輛黑色紅旗I5，最後面跟著一輛路虎攬勝，懸挂著警燈，噴著督察的白藍漆。
程曉羽也不知道為什麼汪棟樑為什麼突然轉變這麼大，但他其實也是戰五渣，但眼下再不出去，鄭龍看那架勢就要把窗戶敲破了，他也不知道蘇巍瀾什麼時候到，就點頭道：「先下去看看什麼情況。」
鄭龍也笑了，用手指指著自己腦袋說「我不打你，我會讓你知道一個有文化的流氓多可怕。」
「彪哥，您走出機場的道就能看見我，那小雜毛把我爸車給撞了。您麻溜的。」彪哥是他爸的左膀右臂，江湖人稱老虎彪，當年協助他爸拆遷的時候，很是做了些缺德事情，最牛B的一次是抓了南城老大，李老六，挑斷了對面腳手筋。但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現在了事不是看誰人手多，打架狠。
程曉羽回應該沒有，要帶我們去個派出所。
程曉羽自己到沒什麼害怕的，只是蘇虞兮還在車上，有點擔心她受到傷害。
「身份證，你們兩個把身份證交出來。」彪哥叫人去收程曉羽和汪棟樑的身份證。
蘇虞兮帶著耳機沒有聽見程曉羽說的話。
鄭龍把車裡的後視鏡轉了個方向，讓他能看見蘇虞兮，然後輕佻的道：「姑娘叫什麼名字啊？」
程曉羽也不說話，自顧自朝外走，幸好暖氣片也不是很重，汪棟樑也被拷在上面，掙扎不過程曉羽，只能幫忙舉著朝外走。
接著一個小個子，就上了奧迪駕駛座，掛檔踩油門，開了幾步，按下窗戶喊道：「老大，這奧迪沒事，能開。」奧迪只是尾箱變形，后燈爆裂。不像寶馬撞到了前面，氣囊都爆出來了，壞的比較厲害。
汪棟樑躲了一下，沒躲的開，見警察來了就大聲喊「你怎麼撞了車，還打人呢？」
程曉羽才把手機塞進兜里，就被幾個協警扯下了車。然後推推囔囔的進了間屋子，剛進屋子，就被一腳踢在膝蓋彎處，差點摔了個馬趴。就聽見刀疤臉的聲音「蹲好了，把這兩個肇事者拷暖氣片上。」
場面吵鬧的小小派出所，立馬陷入了一片寂靜。
程曉羽拍了拍汪棟樑肩膀道：「沒事，是他們撞的咱們，按道理該他們賠我們修車錢。」
汪棟樑此刻已經麻木了，第一次為了泡妞，攤上這麼大的事情，他有點不敢相信。開始跟同事聯繫看有誰能幫的上忙。至於說要擔責的程曉羽，他壓根沒指望。
程曉羽跟蘇巍瀾發了簡訊說了自己現在的位置。蘇巍瀾回了句馬上倒，要他先不要和對方衝突。
程曉羽腹誹了句，麻痹的流氓還用詞還真幾把專業，轉頭沒看見蘇虞兮，便盯著刀疤臉道：「我妹妹呢？你們把她弄哪裡去了？警告你們別碰她啊！」
又過了20多分鐘，七彎八拐的進了一個巷子，車就開進一個掛著王喬鎮派出所匾額的小院子。程曉羽趕緊發了派出所名字給蘇巍瀾。
程曉羽手機都還沒放進口袋裡，就感覺車門一
程曉羽打開門就推了正在砸窗戶的鄭龍一個踉蹌。鄭龍退了幾步穩住身子指著程曉羽道：「你個小B崽子，膽夠肥的啊。撞你鄭爺的車。老子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見蘇虞兮貌似沒有吃虧，程曉羽終於鬆了口氣，覺得舉著暖氣片的右手疼痛難忍，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腕處擦破了大塊的皮，深的連脂肪都露了出來。
幾個協警才罵罵咧咧的停了下來。
鄭龍定了定神，叫司機也是他爹的跟班李勇下車，去看住那幾個小子，別讓他們跑了。李勇生的五大三粗，身上全是紋身，大冬天也就穿了件短袖T恤，打開門拿起副駕駛的皮衣套上，走到車尾，先從後備箱里拿出一根一端纏有布條的鋼管。就跟著鄭龍朝奧迪走去。
蘇巍瀾問沒生命危險吧？
程曉羽笑了笑沒理在拍打窗戶的鄭龍，平靜的對汪棟樑道：「他招惹我沒事，他要敢打我妹妹的主意，我就得讓他付出代價。」
蘇東山的名字一直在那老民警腦子裡盤旋，但所長和那鄭龍的爹是拜把子的兄弟，他也不能得罪。只能勸道：「行了行了。你們要錢還是要命啊！」
這一下立刻擦破了汪棟樑的頭皮，殷紅的血順著額頭就流了下來。汪棟樑捂著腦袋不敢出聲，程曉羽看見了他眼裡憤恨的光。
程曉羽看了眼還在聽CD淡定的蘇虞兮，輕輕撞了下蘇虞兮的肩膀問道：「沒事吧？」
程曉羽也不管他，兩隻手抱著暖氣片的一側大聲喊叫著，將另一端也扯脫下來。然後舉著暖氣片拖著汪棟樑就朝外跑，汪棟樑喊道：「小程，你瘋了嗎？」
彪哥又指揮到「阿德，你看這輛奧迪還能開不，阿輝你叫
那五十多歲的民警又問「他妹妹呢？」
程曉羽這才心急如焚，手拷扯著暖氣片嘩嘩做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腳踹在里他最近的協警身上罵到「快跟老子解開。」對他來說，作為一個男人，沒有什麼比不能保護自己的親人更可恥的了。
蘇巍瀾回到收到。
汪棟樑這個時候早就沒有逞英雄的勇氣了，哭喪著臉道：「哥，我的親哥啊，對面一看就不好惹。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啊！你這是發什麼瘋？本來我們不招惹他們慢點開回去就是，這下可好。對面什麼來頭你都不清楚，你就蠻幹，我被你害死了，這還是我們公司的車。」
然後程曉羽就聽見院子里又有叫喊聲，叫小姑娘別衝動的聲音此起彼伏。程曉羽更是五內俱焚，使勁的扯暖氣片，也許是這暖氣片拷人拷的太多，固定的釘子又有些老舊質量不太好。竟然硬生生被程曉羽扯脫一邊下來。
刀疤臉彪哥拿著警棍問鄭龍「就這兩人？」
屋裡的一群人聽見外面有慘叫，都趕了出去。程曉羽轉頭朝窗戶外看去，卻啥都看不見。心裏卻在暗罵蘇巍瀾，真他媽磨嘰。
一群協警頓時都笑了起來「老大現在可以去當律師了啊！說話一套一套的！」
也容不得程曉羽和汪棟樑拒絕就把奧迪車上的老黑司機趕了下來。把他兩塞進了後座。鄭龍則坐到了奧迪前座上。
汪棟樑也聽見了警笛聲，不安的內心稍稍篤定，也跟著轉頭看了一眼，暗自奇怪現在110效率有點高，卻道：「小子你別狂，你真以為警察局是你家開的？老子和東城王局可是拜把子的兄弟，等下老子就跟王局打電話。」
程曉羽搖頭，蘇虞兮皺皺了眉頭從背包里拿出一本沃爾特·本傑明的《歷史哲學論集》開始看起來。
見多識廣的程曉羽一看就知道，這夥人是披著制服的流氓，協警。
等兩輛塗著110的麵包警車停穩當，門拉開就下來七八個一臉酒氣，沒有佩戴警徽卻穿著警服的人，唯一一個有警徽的坐在車上沒下來。
鄭龍道：「車裡還有個姑娘，還有個老黑。姑娘你們別碰
派出所里的一群人都笑了，刀疤臉又是一棍子砸了下來道：「老子爺爺還是傅儀呢，故宮裡都還有老子的床位，你能怎麼著。」
蘇虞兮摘下耳機道：「有什麼事？二哥還沒到嗎？」
刀疤臉一臉橫肉一抖道：「律師那是按小時收費的，咱這是一鎚子買賣，你們趕緊該幹嘛幹嘛去，麻溜的，都窩這裡能發財啊？」
「馬上上機場高速，你在哪裡？」
說話間，外面一聲慘叫響起，程曉羽心都懸了起來，仔細想是個男聲，才稍稍安定。
汪棟樑沉默了一下問「親兄妹？」
一群人把程曉羽和汪棟樑團團圍住，這個時候汪棟樑還沒鬧清楚狀況，在大喊「你們要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
聽到這句程曉羽心下稍安，接著刀疤臉就一警棍砸在汪棟樑頭上「你叫個雞吧啊！傻逼玩意。老子准你叫了嗎？」
蘇巍瀾回到那就沒啥事，儘管去。到了把派出所把名字發給我。
程曉羽猶豫了下，點了點頭。
老民警嘆口氣，走了出去。程曉羽心裏忐忑，半躬著身子站著。汪棟樑看程曉羽被揍的慘，更是老老實實的半蹲著。動都不敢動一下。一群協警則圍著汪棟樑道：「這事肯定不能這麼輕易了了。車您肯定得換輛新的，今天什麼時候打兩百萬到帳上，就什麼時候放人。」
鄭龍一腳踢在汪棟樑腿上道：「你趕緊打，打了別忘記告訴他，你撞了誰兒子的車。」
程曉羽從嘴了吐了口血對那老民警道：「大叔，幫個忙，幫我看看我妹妹。我真是蘇東山的孫子，你幫我這個忙，咱記您一輩子。這群王八羔子死定了。您就行行好幫我看看我妹妹，別讓她出事，她要出事，你們這小小的派出所真兜不住。」
鄭龍感覺自己有點懵，他不清楚看上去的幾個慫貨，突然哪裡來的勇氣和他剛正面。對於把他爹才買的新車弄成這樣他倒不是很心疼，總歸要那幾個小雜毛吐出幾倍的修理費來。
坐在座位上有警徽的五十多歲的民警，到是聽了個真切，蘇東山曾經擔任過京城市長，正部級，退休享受副國級待遇。在B市老一點的人還是知道。連忙就問刀疤臉怎麼回事，刀疤臉忙道：
鄭龍笑了笑道：「這姑娘有脾氣，我喜歡，話我撂這裏了，等下你們賠我輛新寶馬760，這事情就算完，賠不出來你們就跟哥哥走著瞧。」
鄭龍走過來伸手拍了拍程曉羽的臉道：「知道嗎，我就喜歡你這啥事不懂的傻勁，警察要是萬能的，還要我們黑社會幹什麼？」顯然他一向以自己是個黑社會驕傲，從小他就喜歡這種踐踏別人尊嚴的快感。
汪棟樑慘白著臉說「一輛寶馬740也值不得兩百萬吧？」
刀疤臉一警棍就砸在程曉羽背上道：「這裡是派出所，不是菜市場，誰准你大呼小叫的。」程曉羽雖然皮厚肉燥，被一警棍大力砸了一下，也感覺到火辣辣的疼。但心裏還是害怕蘇虞兮被欺負，喊道：「麻痹的，老子爺爺是蘇東山，現在還住九寶山的，你們這群王八羔子，要敢碰我妹妹，老子等下叫你們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二月份的京城，天空灰濛濛，有一群麻雀蹲在院子外的歪脖子樹上，又被汽車驚的飛起。
那協警挨了一腳，差點摔倒，轉過身就一警棍就朝程曉羽打過來。程曉羽伸手去擋，然後一群人就開始對他拳打腳踢。
疤臉男，又指著汪棟樑和程曉羽道：「你們兩個上車，跟我們去派出所，協助調查。」
刀疤臉道：「還有精神損失費、誤工費和拖車費，你以為我們出警不要錢的啊？」
程曉羽趕緊招呼汪棟樑幫忙。汪棟樑慌忙道：「小程，你先別衝動，我已經叫了人，你別急，你妹不會有事的。」
程曉羽抓住鄭龍的手，阻止他繼續拍下去，笑了笑說「你剛才拍了我三下，你會後悔的。」
鄭龍聽見不遠處有警笛聲傳來，回頭一看，就冷笑著對汪棟樑道：「等下哥哥就給你們上課，讓你們懂懂什麼叫法。」
正當院子里一大群人不知道這事如何是好之際，聽見了由遠至近的警笛聲，都以為是出去打牌的所長回來了，也沒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