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雲之端
第1045章 了不起的程曉羽（四）
「未婚妻？當然不是，我們是世交……不過將來會結婚也說不定。」程曉羽淡淡地說道，此時兩個人之間彷彿隔著幾英尺的暮色。
程曉羽眨了眨眼睛說道：「其實我覺得女孩子在這種世界上最好的出路，就是當一個美麗的小傻瓜，要知道隱藏自己的判斷與智慧，才能體現一種博大的胸襟。」
「嘿！rain！」凱瑟琳·布蘭切特忍不住喊道，她好不容易將「等等我」三個字吞咽進肚子里，這樣示弱的字眼不該是她會說出來的。
電藍水漬紋緞齊膝旗袍，小圓角衣領只半寸高，像洋服一樣，領口一隻別針，與碎鑽鑲藍寶石的「紐扣」耳環成套，這樣的姿容連凱瑟琳·布蘭切特都難免心生嫉妒。
她更因此覺得程曉羽實在是有意思極了的人，好萊塢每個人都帶著面具，都披著偽善的外殼，每個人都把謊言當真話說，但程曉羽卻讓人覺得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或者說是他根本不屑進入這個世界。
那些高傲的年輕男女，則抱在一起按時髦的舞步扭來扭去，守在一個角落裡跳——還有許許多多男男女女聚在一起談論著什麼，或者炫技式的幫樂隊彈一會兒班卓琴或者敲一會兒打擊樂
那個老頭子是獅門的高管，否則不會有年輕又漂亮的姑娘願意陪他跳這樣老套的舞蹈。
雖然此刻凱瑟琳沒有表現出任何欣喜的言語和姿勢，但她心裏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緊張，她都有點想問自己到底怎麼了。
凱瑟琳伸手挽住程曉羽的胳膊，兩人並肩來到一樓大廳的酒吧處，這裡有酒保在調雞尾酒，花園裡還有人在跳舞。有穿著燕尾服的老頭子推著年輕姑娘向後倒退，無止無休地繞著難看的圈子。
又過了一會一位有名的男高音唱了義大利文歌曲，還有一位好萊塢著名的女低音唱了爵士樂曲，同時一陣陣歡樂而空洞的掌聲和笑聲響徹夏夜的天空。
「能和我喝幾杯嗎？」她生平第一次向一個男人發出這樣的邀請。
同時香擯一杯杯地端出來，杯子比洗手指用的小碗還要大，這就是典型的美國派對。
她是來找程曉羽的，因為俄羅斯寡頭康斯坦丁馬上就要乘坐直升機到達了，這樣重要的客人，程曉羽必須親自去接待。
但這些都不如她的眼睛光彩奪目，她的眼眸藍的如夏日的天空。
程曉羽笑著點了點頭道：「當然沒問題，能陪你這
兩人聊著聊著，沒過多久兩人就看見了眾星拱月被圍繞著的許沁檸，她臉上只著了淡妝，兩片精工雕琢的薄嘴唇塗得亮汪汪的，嬌紅欲滴，雲鬢蓬鬆往上掃，短髮齊肩，光著白玉一樣的手臂，但披了一條綉著仕女圖的絲巾。
程曉羽回頭看到了穿著一條裸色輕紗，上面綉著無數金線和亮片長裙的凱瑟琳，她深棕色鬆軟的長發垂在耳側，一對珍珠與玳瑁鑲嵌的美麗耳環搖搖晃晃的，上面的藍紅兩色，襯著她皓白如玉的肌膚，更顯得她容顏明媚姣好，楚楚動人。
這時晚風已經停了，眼前是一片嘈雜、明亮的夜景，有鳥雀在樹上拍翅膀的聲音，還有樂隊連續不斷的鋼琴演奏聲，不遠處一隻貓的側影在月光中慢慢地移動，那是許沁檸養的一隻英國短毛貓。
凱瑟琳·布蘭切特看著許沁檸窈窕的背影，喝乾了杯子里的酒，然後重重的擱在了吧台上，對調酒師說道：「再來一杯。」
也許從他在學校里唱歌就開始了，對面這個可惡的人，只是動了動嘴，她卻動了心。
他略微笑了一下平靜地說道：「凱瑟琳小姐，請問有事嗎？」
凱瑟
出聲以後凱瑟琳臉上的一絲難為情立刻消失了，她又恢復了讓人覺得距離遙遠的驕傲。剛才在程曉羽身上卻發生了一種令她惶惑的變化，在凱瑟琳·布蘭切特看來他簡直是光芒四射。
這一瞬間程曉羽想起了《泰坦尼克號》女主羅絲·迪威特·布克特最後上岸遙望自由女神像的那雙眼睛。
凱瑟琳·布蘭切特強自鎮定了一下，本想要追問為什麼放她鴿子的問題，卻怎麼也說不出口，轉而問道：「你就這麼看好三D和IMAX？」
凱瑟琳·布蘭切特絲毫沒有覺得程曉羽不禮貌，或者因為受騙而感到羞辱，因為程曉羽有資格這樣高調，她的外公和他一樣年紀的時候才剛剛畢業，連拿起導演筒的資格都還沒有，他的天才允許他放肆。
凱瑟琳·布蘭切特被程曉羽的話逗的莞爾而笑，她說道：「那你曾經說的最喜歡我外公的電影的話一定是假的吧？」
比
程曉羽略微的走了一下神，他的心裏浮現出另外一雙眼睛，那雙對他來說無法遺忘的眼睛，漆黑如夜的眼瞳里聖潔的光線早就把他的靈魂吸了進去，攝走了他的魂魄，如今只剩下了空蕩蕩的身體還留在這世界上，灌著風。
「當然！你會看到我給出的答案的。」程曉羽一邊說話一邊仔細的看著凱瑟琳·布蘭切特，她符合程曉羽心目中所有成為主演羅絲的要求，她甚至比當年的凱特·溫絲萊特還要美的太多。
程曉羽和凱瑟琳坐在吧台前面對飲，一邊討論著電影方面的一些類容，一邊聽凱瑟琳·布蘭切特說著這個行業內的一些段子和軼事。
這是怎麼樣的一片藍呢？如同孔雀翎的藍那樣熒光乍現，如藍寶石的藍那麼晶瑩剔透，如同油畫的藍那般濃墨重彩。
而此時的程曉羽正面對許沁檸皮笑肉不笑的拷問。
程曉羽對凱瑟琳·布蘭切特禮貌的說了：「等會見。」便和許沁檸朝三
是的，她動心了，明明知道愛情中誰先動心誰就輸了。
凱瑟琳·布蘭切特覺得程曉羽的目光灼熱，這讓她原本有些忐忑和逐漸冰冷的心有恢復了跳動，於是她彷彿不經意地問道：「房子挺不錯的，聽說是為你的華夏未婚妻買的？」
她也是學電影的，這樣問合情合理，但是追上來問，似乎就有點欲蓋彌彰了。
程曉羽心道：「不，我已經不能等下去了，我要爭取明年就能站到那個舞台上面。」但他自然不會對凱瑟琳·布蘭切特這樣說，他聳了聳肩膀說道：「一個初出茅廬的菜鳥導演機緣巧合之下來到了大人物們的圈子裡，見識到那個無數人嚮往的斑斕世界，新世界的大門突然打開卻又迅速關閉，第二天生活中的一切又恢復如初，只留下關於那個特殊時間節點的美妙回憶，你看這就是好萊塢故事的典型橋段。說實話我甚至都不知道遇到這些大導演和大監製之後，除了幾句虛情假意的恭維之後還能說什麼，因為他們的電影我基本都沒有看過。」
凱瑟琳·布蘭切特的眼睛美麗到危險，這夢幻的眼睛鑲嵌在這樣面孔上，常人根本無法正視也無法拒絕，往往不到一秒鐘，就會淪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