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最後決戰【中下】

絲蒂芬妮冷臉擠進去，將孢子挨個塞進一群搶食小鳥嘴巴里。楚雨牙都快酸了，趕緊閉上嘴巴。

沿路返回，楚雨又來到那座明亮的地下車站。「主人，這裏應是背脊。」唐娜掙扎著坐起。楚雨鬆開腳閘將動力開關搬下，潛艇緩緩浮出水面。

在酸液噴發的前一秒，楚雨驚險的從炸口穿過。還未喘上一口氣，背後激射的酸柱便將他打了出去。雖被再次震傷，但金剛護甲卻抵擋了溶鐵強酸的腐蝕。

「餵了顆晶石，現在好多了。」

一波波的震動擠壓著血液飛流直下，楚雨甚至都能聽見液體沖刷內壁的唰唰聲。楚雨感覺自己就像是誤入油燈的飛蛾，被緊緊塞在瓶子內。「主人……」吉蒂的請求被楚雨用眼神打斷，小卡士放出妖王骨刺飛了上去。粗細不等的十數條血管糾纏一起被層層捆紮，沒有一絲縫隙。楚雨抬手一槍扎在壁上，拔出的槍刃帶出屢屢血跡，血滴剛想凝結，傷口便迅速愈合了。就像根針扎在豬屁股上，沒起一點波瀾。

「快離開這！」楚雨撲上駕駛座，反轉旋鈕。槳葉反轉回車，頭頂不斷劈落的閃電擊飛船體周圍沸騰的血液。「轟！」護罩猛地亮起，金剛守護抵住這道閃電。身後幾小震動翅膀保持懸空，避開了金屬傳導的電流。

「轟！」一道閃電穿透皮層擊中潛艇，唐娜尖叫著飛出。神經元釋放的微弱電流卻在巨獸體內變成恐怖的閃電風暴，嗅著鋼鐵的氣味轟中潛艇。

「釋！」雙掌伸出，九小同時出現。雖然和楚雨一直保持著意識上的聯繫，但身處巨獸胸腔還是讓仙靈很不適應。

「嘭！」潛艇猛然靜止，剛想站起來的楚雨被甩在地上。「到頭了！」血液在半月型的空間內緩緩流轉，透明的皮層不停閃爍著瞬間綻放的電光。「大腦皮層？！」

還不是一般的厚，無奈，楚雨只能另想辦法。「主人，這根很特別。」比地鐵還粗的管道內包夾著一根黑色的血管。與其它布滿肉穗粘膜的血管不同，這條光亮如皮管。唐娜的搖頭給楚雨帶來希望，安靜的血管應是靜脈！

「不對，這裡是背！」唐娜閉上眼會想著行進路線否定了楚雨的判斷。「背部神經球！」楚雨想著老師那個並不可笑的笑話。

操作不複雜，船舵控制馬達槳葉的方向，操作台上有啟動開關和轉速調節旋鈕，謝天謝地還有盞燈。空間不大，坐不許多人，留下莫妮卡和絲蒂芬妮。其他人全部返回魔卡。準備就緒，讓蜂矛兵們扶穩潛水艇，楚雨用骨矛沿著船體劃破血管。楚雨沒有全部劃開，而是劃開一半。好似在管道上開了一道門，讓潛水艇憑藉自己的重量陷下去。顯然楚雨低估了管內血壓，不斷滲出的鮮血死死頂住鐵船不讓它進入。

「都過……呱～」楚雨索性張開嘴讓氧氣自動冒出來。仙靈趕緊圍在楚雨身邊，莫妮卡更是貼著楚雨的嘴巴吸著氧氣。現在的楚雨和她們差不多大，興奮的仙靈一個拽著一個爭搶著到楚雨嘴邊呼吸。

黝黑的空間只有莫妮卡的噴火杖釋放著光亮，唐娜仔細聆聽后選定方向。眾人聚在一起，小心的向前飛行。沒有人說話，濃重的腥氣撲滅了所有人開口的慾望。不久，火光中出現幾條粗壯的管道，不時震動的管壁說明這是動脈。楚雨現在才知道想通過心臟跳動來確定位置是多麼荒謬。閉合的胸腔內不停反射著心髒的跳動，黑暗的世界內一片嘭嘭嘭的回聲。唐娜感應著血脈的流向，眾人沿相反的方向飛去。一路爬升的管道收攏在緊鎖的肌肉內，沒有一絲縫隙。

「暈！」楚雨感覺像進入四通八達的隧道，蜘蛛網一樣的脈絡該往哪裡去？「主人！」眼看著將要錯過，唐娜再次提醒。「直走！」看運氣了！主通道應該沒有錯吧。潛艇加速沖了過去，透明器官如一座大型地鐵站，潛艇一路無視左右岔出的管道，一門心思的衝到底。「不對！」通道漸漸變細，莫妮卡感覺不對了。

「都坐好了！」槳葉擊中后側組織，楚雨急忙轉迴旋鈕，高速衝出的瞬間猛打舵盤，潛艇迅速轉過身來。身後閃電不停擊落，迸濺的鮮血早已糊住了視窗。「下潛！」楚雨腳閘狠狠踩下，潛行終於沉沒不見。

沒開旋槳，依靠血液的動力緩緩前進，不斷碰壁后，唐娜迅速掌握技巧。等方向轉為垂直爬升是，潛水艇失去動力。「開燈！」探照燈打開，玻璃罩前一片暗紅，唐娜穩住舵盤按動啟動鈕。

齒輪迅速契合，腳下傳動軸帶動船尾渦槳快速旋轉，船體一震，上升開始了。唐娜緩緩轉動旋鈕，調節轉速。潛艇開始加速，劈波斬浪直衝上去。不知上升多久，船首猛然下壓，唐娜急忙調小轉速。楚雨長出一口氣，水平的通道內不再充滿血漿，而是留出一半空隙。潛艇上浮，透明的管道內一片光亮，楚雨都能看見頭頂血管上縱橫的脈絡。「主人，前面有岔口！」話音未落，第二條岔口又出現了。

「壓！」密密麻麻的蜂矛兵隨楚雨號子一同用力，終將鐵船壓入縫隙。選擇的方向剛剛好，陷入血管的船體在血流的沖刷下迅速下潛，關閉艙門的瞬間，花語者將蜂矛兵收回。

胃部的孢子開始在酸液中繁殖，源源不斷的釋放著氧氣。甚至翻騰的氧氣直衝喉管，楚雨緊閉雙唇，適應著奇怪的呼吸方式。

頭頂電光漸止，楚雨長出一口氣。「唐娜怎麼樣？」

也就是說順著這條血管楚雨就能流進心臟。絲蒂芬妮召出蜂矛兵，楚雨看準位置放出潛水艇。背包卡內的物品不會縮小，近尺長的鐵傢伙靜靜的躺在管道夾縫中。身下就是光滑的血管，楚雨開啟艙門，讓唐娜鑽入。

酸柱迅速減小消失，楚雨回過頭來，剛才被炸開的傷口正快速愈合。「……」楚雨一顆心沉到谷底，竟能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