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野牛與霜角【下】

不時爆發的音暴擊飛遠程打擊，舉著巨斧的野蠻人掄臂如槳，旋風般絞斷圍攻的槍刃。一時間殺的人高馬大的半人馬節節後退，隨著雪橇車內雀舌小隊的加入，見事不可為的人馬頭領吹響了撤退的號角。

「鏘！」斬向人馬頭顱的大斧被魔像架起，「她是我的俘虜。」

「哪邊？」遵循波利爾冰原的慣例，【加入自己是夥伴，加入對方是死敵，不聞不問將得不到熱湯和乳酪。】而且還不必擔心報復，因為不相干的人對你不會有興趣。更不會影響下一次的選擇，換句話說，這次你幫的人，下次也可以成為敵人。

「接著！」午宴上酋長扔給楚雨一枚牛骨徽章，按照楚雨的理解，他將獲得野牛部落的庇護。

大漢鉗子似的大手奈何不了楚雨，畢竟小卡士吸收亞龍精元而蛻變后的肉體不是一般的強悍。

「貴客算是問著了。前些日子部落的皮塑師剛從博都維城返回，有空你可以去找找他。雖然老【希曼】昨天剛剛掉完最後一顆牙，這手上功夫可一點都沒落下，哇哈哈！」

聽維肯說，希曼師傅出去許多年了。以前在博都維城有家作坊，直到年老乾不動了才從博都維城返回部落。

「信仰和生存，是不可能化解的仇恨。」進入部落時楚雨嘆道。

野牛部落背靠絕壁，建在一處被裂縫孤立在外的向陽冰川上。部落與大冰川有數條冰橋相連，兩頭都有冰塊混合獸骨搭建的要塞守衛。

「頭兒，一頭都不少！」手下人喊道。

「相信我，即便是為躲避後天的暴雪，你和你的朋友也需要一座溫暖的帳篷。」大漢笑道。

以前看探索頻道，楚雨就奇怪冰屋內怎麼睡。現在他總算知道了。冰屋只是表面，裏面的構造別有洞天。先說冰屋，不是冰塊一塊塊的堆積，而是先插入巨獸肋骨製成的骨架，然後再向上潑水，凝結后打磨光滑。冰牆內部墊有腸衣曬制的膜以隔絕溫度，然後再包一層厚厚的氂牛皮；地面先鋪設厚厚的碎骨隔絕冰面，而後同樣用腸衣與氂牛皮墊起，屋子正中通常都會有一座火爐，並將長長的蜥蜴皮煙囪伸出屋頂。

『摩西阻止他！』

「後天有暴雪？」梅琳問了句。

就是知道沿襲千年的古老慣例，所以楚雨才有此一問。

「我是【野牛部落】的獵頭，我叫維肯。」大漢伸出蒲扇的手掌。

「你是卡士？」領頭的大漢一身普通獵人裝扮（不是魔獵手），楚雨抬頭看了看，被眾人護在中央的雪橇上堆滿了麋鹿的屍體。

「好嘞！走嘍！」野蠻人很開心，波利爾冰原的第一諺語【無償獲得幫助將被眾神唾棄】。

「我叫雨。」

「哪邊人少我們幫哪邊。」梅琳也不傻，因為幫助弱勢的一方獲得的報償將是巨大的。「那就野蠻人吧。」

「吼！」血怒不深，野蠻人還能自制。雖不滿大斧卻還是縮了回去。

在北地的酷寒中，野蠻人的冰氈包絕對是溫暖的天堂。楚雨舒服的都不想挪窩，不過出於對老掉牙的皮塑師的興趣，小卡士還是早早的爬了起來。

「好，回家！」

「你走吧！」放清醒過來的人馬離去，楚雨也降落地面。

楚雨見到了部落酋長，戴著用整根象牙裝飾的皮帽的老野蠻人。

只要是博都維人，或流淌著博都維人的血，無論如何都無法使用魔卡。但沒有人會小覷他們，【血怒】【戰嚎】再加上【斗魂】是手持巨斧的蠻族鬥士的取勝之道。

轉過一道長滿冰柱的山腳，小隊撞見了一場激烈的爭鬥。戰鬥雙方是波利爾冰川的死敵，博都維野蠻人和【波利爾半人馬】。

「那好，我們就去您部落躲躲雪。」楚雨笑道。

「是的。請相信一個冰原土著的經驗，最遲後天傍晚，將有一場暴風雪。」

「這……」

「朋友，我沒有可以報答您的東西，請跟我回部落吧，酋長會感謝您的。」

野牛部落更像是地球的印第安和愛斯基摩人的混合。圓圓的冰屋搭著厚厚的獸皮頂棚，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野獸肋骨與毛皮編織的門帘和高高伸出頂棚的煙囪。楚雨好奇的問煙囪是什麼作的，維肯告訴他是冰川蜥蜴一整段尾巴皮。

關於大師的品級，平時只找他做做獸鞍、皮靴的維肯也不清楚。楚雨更加好奇了，往往這些貌似普通又風燭殘年的老妖精們才是真正的高手中的高手。

野蠻人的【鍛斧師】才是大師中的大師，所以小卡士昨天拍的馬屁百分百拍在了馬腿上。喝高了的酋長也沒多想，把僅有的皮塑師推薦給了楚雨。

這是個不錯的獎勵，畢竟一車麋鹿也不值幾個錢。

「是。」楚雨點了點頭。

而且野牛部落似乎與這支人馬還是世仇。

「好樣的！」野蠻人沒什麼心計，下意識的嘗試也只是因為好奇。

楚雨倒是聽者有心，老掉牙的皮塑師？那絕對是不可多得的珍寶。

放出獅鷲，楚雨直接從座位跳上。低空飛入戰場時又招出摩西，紫級魔像的力量絲毫不遜色野蠻人，挑起一柄大斧摩西大步沖入戰圈。

野蠻人不相信防具。強橫的身體和無畏的鬥志就是他們最好的防具，所以他們更願意將畢生的積蓄花費在巨型長柄戰斧上。

「酋長閣下，不知部落中有沒有精通皮革的手藝人，我在蠻牛鎮聽說，冰原野蠻人才是真正的皮革大師。」

獵頭顧名思義就是一夥獵人的頭。維肯帶隊的獵人回程時遭遇了波利爾人馬的襲擊，如果不是楚雨及時趕到，這一車獵物都將被搶走。

「他們崇拜麋鹿，波利爾人馬相信頭上的鹿角便是來源於麋鹿的血統。」維肯聳聳肩，「麋鹿對我們來說是上好的口糧，這就是仇恨的根源。」

楚雨的目的是擊退。所以摩西磕飛半人馬的投槍後用斧面將其拍暈，淅淅瀝瀝的箭鏃嘣著火星彈開，偶有注魔冰箭爆裂的傷口也會迅速修復。

楚雨騎著獅鷲盤旋在高空，手握炎球專找法師扮相的人馬有一顆沒一顆的騷擾。野蠻人士氣大漲，紛紛怒吼著完成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