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南方爭戰
第565章 失之桑榆
不一會兒，他們便聽到了來自於船上的喊叫聲，大概是出了什麼事吧。好奇心的驅使之下，林家仁也叫上了眾人，貓著腰緩緩靠近大船。
「主公，我可能不太會說話。」一堵牆移到了他面前，林家仁抬頭，原來是跟隨自己行動的沙摩柯，他依然斷斷續續地說著：「你別、別難受了，這場雨澆不滅、心頭火。咱們、的目標是……」
「但……但那是茅房。」
抬頭轉身，林家仁就看到一個滿身密布穢物的傢伙正朝自己走來，他立即出言制止。
「可惜沒帶攀爬工具，咱們總不至於寄希望于對方漏掉了收起上船繩索吧？」心裏這麼想著，林家仁也只有徒嘆奈何，眼巴巴地在船的下放做四十五度角仰視。
「是，大人。」來人想了想，點頭道：「的確還有一個地方沒有搜查！」
環顧了一下四周，林家仁就愣住了，自己的如意算盤極有可能要落空了——這裡是港口。是啊，之前怎麼就忘記了，這明明是一座臨海的城市，光是城門可堵不住要走的人啊！尚傑完全可以買通隨便一個船家，以出海捕魚為名，行逃跑之實啊！
不過他們卻撲了空。
淋著雨，林家仁的心情失落到了極點：枉我還自詡精明，結果還不是要犯這種低級錯誤！他是真的被自己給打擊到了，上一次被人劫走人員還破牆而出，不冤，一點也不冤！
一行人分頭行事，從三路進攻氣勢洶洶地殺到了尚家之所在。
不過總覺得，好像遺漏了什麼一樣。
「父親，依我看來，
只能說「果不其然」就是為這種時候準備的詞彙，在林家仁想通了這一點之後，一切豁然開朗——找來幾個人，將尚文「請」下了床榻，在經過一番非專業的尋找機關無果之後，林家仁一氣之下便砸了那裡，接著入口便神奇地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林家仁等人踏入密道的同時，外面也開始下起了大雨，正好可以讓這些「掏糞工」們分期分批地「玩忽職守」沒入雨中，洗去身上的味道。
※※※
「快去！說不定，最大的發現就在那裡！」
「而我卻還有一個想法……」捻了攆嘴上的兩撇鬍鬚，文人繼續發出沉穩的聲音。
除了那些聲響，還有的便是喊叫了，聲音很大，但聽不清楚，唯一能夠推測的是，發出聲音的主人有男有女，而且一個比一個急躁——上面好像遇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了呢！
「好的，我知道了。你們去了茅房的幾個人就留在這裏，把他們都給我看著，其他人就跟我來吧。」
被鑿了個洞，也許不止一個。這是林家仁一陣猛盯之後得出的結論，應該是這樣沒錯了，要不然船上也不會時不時地倒下幾盆水
看來，是時候好好檢討一下自己了……吧？
「大人，到處都搜過了，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老爺，事已至此，咱們也得見招拆招了，而不是再此感嘆倒霉的運氣。」文人打扮的中年也是他的心腹之一，屬於智囊型的人物，此時向他建議道：「私以為大公子所言不妥。在下聽了老爺的說法，感覺那林大人應是嫉惡如仇之輩，咱們就算妥協估計也與他善終不了。這並不是一個賠罪就能解決的事情，畢竟趁亂救人還蓄意毀了牆壁，這可是惡意的挑釁行為。若是老爺，會怎麼想？不如就此隱去，暫避其峰，看看風頭再說。」
「啊啊，尚文是吧？你和你的小夥伴還在休養對吧？那就別勉強起身了，要不然我也只有把你送進宮中當個使喚伺候了。」
「主公，你看！」
「不可。這家中得留人，而還在養傷的二公子，正是最佳人選。」
「子揚請講。」
「居然，下雨了。」在密道可完全察覺不到啊，「不過，這是哪裡？」
可以說的是，林家仁其實很惱火，最主要的兩個人不在，光是看到一個半殘廢留著，有個毛線意思！對他刑訊逼供？得了吧，傳出去名聲可不大好，或許他們就是吃准了自己不會對他動手，才敢把他一個人留下的吧？
「這不是公孫康的使者用船么？怎麼晃的這麼厲害？」
「這好像還是個惹不
「他喵的，我怎麼會出現如此之大的失誤？」
「你，離我遠點。」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尚家乒乒乓乓的響聲漸漸變小。
雨下得越發誇張起來，艨艟也搖晃的越來越厲害，船上的急促腳步聲也逐漸清晰且變大，林家仁也越來越想要登船一觀了。
為什麼？還能為什麼呀，不是你腦子進水了，就是這船進水了唄！當然了，林家仁肯定寧願相信的是後者——難道馬忠真是挑了今天去鑿船泄憤了？
「呃，大人，那裡……」
那人一愣，隨即看了看大夥同是厭惡的表情，好像明白了什麼，也就不再向前邁步，直接說道：「大人，茅房並無可疑。」
「哦？你確定是到處？一定有漏掉的地方吧！」
跟我玩這一手，就算你走的早我就不信你真的能逆天到跑出城去！
順著沙摩柯手指的方向，映入眼帘的是一艘搖晃的大船。
畢竟是當地吃得開的地頭蛇，尚家當家尚傑一經獲救就立馬展開了調查，而聽聞了對方的身份之後更是表現出了極大的誠惶誠恐，當即決定在家中召開緊急會議，商討應對方案。
「那還不快去！」
「會不會姓顧的已對我等之行動有所察覺，才會借他一個名聲在外的外人的手找個法子來搞咱們，否則我很難相信他會出現的那
「那咱們馬上帶著文兒走？」
「老師所言甚是，那天我也看見了，秦家在他那裡可也碰了一鼻子灰，甚至連他們最得力的家奴秦舉都差點死在了驛館，他絕不像是可以妥協的人物啊。您想想啊，人家什麼身份？那伙人去要他們家小姐又沒搞清楚對象是誰，言語上估計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給人面子，莫說他那樣的人物了，就是我也受不了這個氣啊！」總結起來就一個字，林家仁並不是會輕易善罷甘休的狠人。
總覺得那上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啊？坑什麼？」
「該不會，這下面其實是糞池吧？」那樣的話，他們家也夠重口味的了。
按理來講也不至於啊，又不是驚濤駭浪龍捲風來襲什麼的，這點雨量就把它給弄成這副模樣了？
「呃，那是因為雨量驟變，水位上漲，船的吃水量自然就要多些。」林家仁覺得還是有必要跟自己手下作一些科普，畢竟提高一下他們的文化層次能更顯得自己高端大氣上檔次不是？
哦，對了，除了茅房，還有一個地方也是沒有搜查的——尚文躺的床榻！
這也太巧了點吧？！
「可是，這沉的並不是一點啊！」沙摩柯若有所思，「我還記得幾天前看到的情況啊。」
「哼，又被擺了一道呢！不過話又
「……救回秦俊。」林家仁勉強一笑，「也是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就不信他能捨棄這裏的家業和兒子，永遠也不回來了？只是那個姑娘可能就沒那麼好運了……」說著，他的情緒又再次低落了下來，茫茫大海可上哪裡去找他們啊？
忽然間，有人奇道：「你們有沒有發覺，這船比剛才又沉下去了一點？」
「那可能是白天和晚上有區別吧！就像……就像馬忠一樣，前幾天的花紋跟今天的肯定不一樣。不過說起來，連你也不知道他今天跑哪裡去了，我還是覺得有點坑爹啊。」
而此時，一股刺鼻的味道也隨之飄了進來。
「啊啊，沒什麼……等等，為什麼現在連我也覺得，這船似乎比剛才又矮了一截呢？」
「……茅房？茅房怎麼了？你從來不去的么？」
密道的長度有大概兩三里的樣子，一路下去也並非直線，老實說這麼彎彎繞繞的早就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不過還好，這樣的狹窄和局促並沒有持續多久，林家仁一行人便得以見了青天白日，呃，前言收回，應該是黑天無月，外加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