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江東我做主》第四卷 南方爭戰

第606章 說好的圈套呢(中)

第四卷 南方爭戰

第606章 說好的圈套呢(中)

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冷靜的有些過分了,孫權本來也沒指望他能跪下來磕頭請降,但也沒成想他連「寧死不降」或者更過分的罵人的話也沒說一句。
直到世間的音像逐次清晰了起來,孫權才發現自己身後跪了個人,他緩緩轉過身來,平靜如水的聲音:「拿下了吧。」不是疑問句不是反問句不是感嘆句,他就像是一個飽經風霜歷經磨練鬚髮皆白的老人,在向誰娓娓道來。
孫權一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之上,雖然他的武藝不算出眾,但要抵擋此刻幾招還是遊刃有餘,這不叫託大,而是有自知之明。
往日的不甘與屈辱,往日的快樂與感動,似乎也通通隨著澎湃的喊聲,激蕩而過,有所遺落。一顆不知名的竹筍冒了出來,可那場雨卻已下了很多很多年,於是時空轉換,芽生殼長,大地龜裂,江河不流,於是心中的天空掠過了暗淡,掠過了無常,掠過了所有一切來得及的轉圜,竹節堆積,高聳入雲。
「老臣當日出使其實也就和他見了一兩面,印象雖說不深,但多少還殘留了一些。」孫權敬候佳音,只是聽到這前半句心中已有了大致想法,不禁皺了皺眉。
原以為「二張」只善於內政,沒想到自己的老師和另一隻老狐狸也能從過往的歷史長河中翻閱出來這麼一手,還引經據典地跟自己分析林家仁上當的可能,也真是難為二人了。
正當他將眼光逐漸向上移動到頂的時候,異象突起,「林家仁」就像是再也不受誰控制一樣,以極快的速度就著張紘的脖子就是那麼狠狠一咬——當場血流如注,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緊張地出了一身汗,其結果卻是虛驚一場。
「啊,對了!」張紘拍了拍手掌,顯然是想出了什麼主意:「讓他站起來!」
「在下等人已經照著畫像確認過了,確實此人無疑!」
接著,在孫權還沒來得及抽出佩劍抵禦之前,「林家仁」已然鬆開了口瞄準了他的下一個目標,也就是距離他最近的——孫權。
「可是林沖林家仁?」
雖說孫權不明就裡,卻也照辦了,希望老頭子不要讓他失望才好。
可剛剛那人分明就是熟悉的面孔,只是因為感冒才聲音變得低沉,他應該不會騙自己才對。或者他是收了什麼好處,這才來……
有些歷史,現在想起來像是恍如隔世一般。
一旁隔得較遠的侍衛已經慌了神,他們現在極其指望著押送「林家仁」前來的兩個士兵能夠發揮大無畏的精神,替孫權抵擋此次災難。
那人愣了一愣,心中惶恐:難不成吳侯還有龍陽之癖?而在孫權眼裡這卻是畏縮的表現,更加坐實了他是可疑之人的事實。
「夏四月。鄭伯克段于鄢。」
「跪下,抬起頭來!」
他頓時對面前的傢伙失去了大半的興趣,只是對左右道:「去將張紘大人請來!」
張紘的聲音又貫穿了耳膜:「我只能說這個人現在的模樣,跟那時的林沖有六分相似,有可能是他,也有可能不是他,畢竟現在他是階下囚,不可能有當日那樣的狀況給老臣細瞧慢觀!」
「托主公之福,經過一番糾纏,咱們拿下了賊首!」
是的,大哥。你有兒子了,我就變得可有可無——不,我變成了你的眼中釘、肉中刺!孫權的心隱隱作痛。
其結果可想而知,彼時無論是聲望還是軍事才能都不及其兄的孫權,被陳登狠狠擊敗。而其兄原本的栽培計劃卻變成了孫權自以為是削弱自己日益增長的影響力的行為之一。
說話間來人正要離開,卻被孫權喊住了:「站住,轉過身抬起頭來,讓孤好好看一看!」
這是一段兄弟相殘的故事,除了應景,他再也想不到別的理由,會讓一個從來不讀書的傢伙狠得下來靜坐呢喃。然後他默默抬頭,看了一眼病榻上眼纏繃帶的兄長,又看了看前來被交託後事的自己,不發一語。
「哼!」想到這裏,孫權不自覺地打了個鼻響,當年跟著兄長去合圍袁術的時候,作為盟軍的曹操不也玩了一手花槍么?明明就是軍糧不濟,卻責怪糧官剋扣糧餉只發米糊,還把無辜的糧官給殺掉了,將人家的首級高懸帳外以儆效尤,同時打腫臉充胖子將原本還能吃5日的米糊變成了兩天的充裕糧食,鼓舞士氣,結果還真給他賭成了,一鼓作氣就拿下了袁術。
昔年孫策在時,曾北上攻打徐州,可是他並沒有親自領兵出征,而是派出了自己的二弟孫權挂帥。
孫權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哼,林沖林家仁,這一回總算栽到我手裡了吧?
「六成么?」不上不下的數字,真是令人討厭之極。
而張紘看到對方乖乖聽話的樣子不禁喜上眉梢,看著吧林家仁,你要是找了個替死鬼來,那我可就要對不起這位兄弟了!
「攔住他!你們兩個愣著幹嘛?」
就是從那個時候吧,自己一時的惶恐讓他看了去,再接下來就是呂蒙長達半年多的抱病,以及其後兄弟姊妹對自己愈加的不滿。
「這就是那個林家仁么?」孫權撇撇嘴,「不過如此!」
儘管已經被手下確認了是林家仁不假,但他始終也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就是那個人。他可是寧可從厚待他的荊州跟著自己妹妹一路逃回來的人啊,怎麼可能如此?沒命事小失節事大,他要是不明白,那天底下可能也只有劉備的兩個兄弟能明白了!
卻再也看不見往日隨風搖擺的竹節枝葉。
孫權心中升騰起一股怪異的感覺,反正不管自己問什麼,他都不發一語,好像大廳內的談話根本就不關他的事一樣,無論是奚落還是嘲諷,怒罵還是低喝,他就像是個只會作表情和動作的木頭人,不動依然。
難道之前的頹喪是裝的?不像啊,就算是跪著,他也是剛進來的那副德行啊。
而在場眾人的心中,莫不如是。
孫權搖搖頭,覺得自己最好還是不要染上曹操那種多疑的毛病才好,聽說咱們的丞相多疑,都到了需要使用詐術來防止他人近身的程度了。可不嘛,故意在假寐的時候殺掉一個內侍,起到敲山震虎外加讓人相信他真的睡夢中要殺人的作用。
「喏!」
原本打算將其徹底埋葬,可每當自己遇到錯綜複雜的問題之時,這些零碎的記憶總會向著自己的腦袋逐漸聚攏,拼湊成一個完整的會動的畫面,不見來時也不見去處。
當然,如果對方的武力有呂布那種級別,那就另當別論了。
「站直了!特別是這背和腰,給我使勁挺起來!」張紘緩步踱到了他的面前,孫權也跟著走了過來。
等會兒,只要再等會兒,林家仁就應該被押解過來了,自己倒要看一看真偽!想到這,他點齊人手快步走到了大廳,他打算就在這接見一下那個之前在丹陽吳郡兩地飛揚跋扈搞得沿海雞飛狗跳,現在卻被一網成擒成為自己階下囚的傢伙。
潮水般洶湧而上的聲音傳到了他的吳侯府邸,平添了幾分熱鬧,胸中的寂寞和疼痛彷彿一掃而空,那些逐漸暈染開來的輪廓,連同著東邊的光影一道,就這樣被無形的洪荒所吞沒,只留下原地一個被還原成自以為是本色的孫仲謀。
孫權趕緊甩了甩腦袋,儘力把腦中形成的陰謀論甩到九霄雲外——差點就像自己既敬佩又討厭的傢伙靠近一步了,這個多疑還是要不得滴!
孫權的心中忽然咯噔了一下,他現在所使用的計謀不就是當年曹操著了道的計謀么?當年濮陽方面呂布的謀主是陳宮,他已經嗝屁了就不提了,可作為一個可能對曹操有著重點研究的統帥,林家仁難道就真沒懷疑過鍾言?
來人並沒有想象中的不屈,而是既不求饒也不罵人地照做了,這讓孫權心中湧起一股沒來由的失落感。
他不信,他說什麼也不信。
孫權從寢室里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城東的大火。比預計時間要來晚了不少,不過終歸還是來了。他伸出手去輕輕一抓,一絲不知從何飄來的灰燼正好搭乘著軟綿綿的風行至,被他捕獲繼而一吹,便像是被強擼過一般灰飛煙滅了。
「好好好,此次生擒者大有封賞!」頓了頓他又續道:「現在,把人給我帶過來吧!」
要說印象深刻,林家仁的特點之一就應該是高出了自己一個腦袋的身高!
張紘來的時候,時間不知道已走向了何處,孫權急忙將他迎接入內,而他也在那麼一剎之間就注意到了地上跪了很長時間的「林家仁」。
當時那個刀疤臉呂蒙似乎洞察了一切,他穩穩噹噹地拿著一卷《春秋》,幾分哀怨地在孫策的病榻旁邊喃喃念著。
旁邊放在案几上的茶杯,早已失去了熱騰騰的水汽,大多數茶葉已經翻不起風浪,鬱悶地隨著時間的推移從最上面的地方沉到了水底深處,有一些沒把嚴的微風漏了過來,盪起了杯中層層漣漪。
你要說他是吧,這人一點精氣神都沒有,一雙眼睛像是無助地看著他人,又像是像將你麻痹;你要說他不是吧,他又確實長得有那麼些像,要知道人在不同的精神狀態下,這樣子可是有不小的差別的,那這張臉的變化總不能變成另外一個人。
心中有些興奮的因子氤氳發酵,可他心中又隱隱有些不妥,從剛才開始這人就一直伏在地上,昏黃的油燈光芒之下並沒有看清他的臉,而同時他的聲音似乎也有些奇怪。
在孫權的前方走來一個清晰卻有灌滿頹廢與沮喪的身影,他將眼睛睜得老大,生怕錯過了這張讓周瑜都感到有些頭疼的真容。
看來從曹操那些得勢的失勢的戰役裡頭,敵人也沒少吸取經驗和教訓啊。
可誰曾想,他們拔出的刀劍卻是向孫權砍過去的!
突然,他有些愣住了,他忽然想到前幾天的報告中有這麼一條:在仍未陷落的會稽城周邊城市山陰中,當地的守將似乎就是做出了這樣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