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江東我做主》第四卷 南方爭戰

第607章 說好的圈套呢(下)

第四卷 南方爭戰

第607章 說好的圈套呢(下)

潮水一般湧來的士兵,就這麼突兀地沖了過去,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截一截的木頭,然後又將它們組裝拼接成了一整個巨型的大木,硬生生地朝城門口逼近。
他喵的,那些個細作怎麼從來沒說過這個情況?!
一旁的鄧艾一直保持著抿嘴的姿勢,他不能問。
面前的這座城市,每天都要有生老病死、相聚和分離上演,至於今天,可能發生的要多些了吧。
而早些時候林家仁就得知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城中連同民兵在內最高也超不過四千人,除非他捨棄防守,將民兵也敲上出來跟林家仁打一仗,那樣還有機會將林家仁的兩千人一波給帶走,否則……
兩道厚重的大門打開著,遠的,近的,拖出長長的奪目的光影,像是指引著勝利的旋律,跳動著,舞蹈著,在黑暗肆虐無忌的夜空中高唱著歡快的二重奏。
「嘭」「嘭」「嘭」,連續的撞擊聲鼓噪在耳朵周邊,緊急調動的人手這才來得及想起要去堵門,以血肉之軀堵住門口。
鄧艾微微抬頭,正好與林家仁投過來的目光相對,從他眼裡鄧艾看到了平靜下的一絲惶惑。原來師父也跟自己一樣,原來在他的心靈最深處也在想,殺人總歸是殺人,從來沒有敵人和自己人之分。
嘎嘣脆,沒有什麼痛苦,扭斷脖子的死亡方式或許比別的要人道一些。林家仁嘆了一口氣,再也不去看那幾個變成了屍體的人,扭頭對著選定的內城,像是振奮精神一般大喝一句:「進攻!」
林家仁的一張臉仍然平靜,平靜地隔岸觀火,彷彿前方發生了什麼也影響不到他。
稀稀疏疏的箭矢從城頭落下,有氣無力地釘在地上,像是象徵性地抵抗。
「想什麼呢?」一隻有力的大手撫摸著鄧艾的腦袋,讓他想起了年幼時父親的手,帶著微笑的林家仁,身邊彷彿暈出了一圈光彩,看得鄧艾一陣愣神。
唯一不同的是,前者是逼迫他為你去死,後者是驅策他為你去死。
我猜到了結局,可卻沒預料到過程。
此外,也可能與他本人的狀況有關係,遇刺外加吳侯府遇襲,咳,與其說是遇襲不如說是騷擾來的恰當一些,就算他完全沒受傷,經過了這麼一次驚嚇,林家仁就不信他還敢走出門,他非得藉助外力不可。
說來也是這群敵人太喜歡自作聰明了,以為用了這邊的軍服就可以避人耳目了。不過,有一點還是要指出的,那就他們這身軍服倒是貨真價實,要在平時可能就會被欺瞞過去,可上頭今天特別打了招呼,就只能怪你們時運不濟早被識破了吧。
二女同時無語,這尼瑪好像是小孩子的玩意兒,連鄧艾陳情他們都不玩的老古董了吧?雖然自己並沒有聽過這個版本,但林家仁的語氣早已把他深深的出賣。
對不住了我吃了幾年俸祿的吳侯,你的恩情還沒有到我要用生命來償還的地步。
接到報告的林家仁站在山寨門口,看著夜景中除了山寨之外唯一的光亮,這些排成彎彎曲曲的螻蟻,正沿著蜿蜒的山路朝上爬行。
他們是從最近的北門進入建業的,準備去應對的是來自南門的炮轟。看城中的狀況,即便孫權死了或是傷了,也是不會讓他們知曉的。可反過來說,之所以搬救兵都要從鐘山搬了,也正好說明了孫權兵力不足指揮經驗欠缺的問題。
黑雲壓城城欲摧。
這一切來得太快,快的讓人懷疑這是不是在做夢。
行,你真行,大戰一觸即發,你竟然用這樣的方式來做出選擇。以前打過的那麼多仗,做出的那麼多決策,難道都是這麼來的?二女打心眼裡服了這位。
林家仁笑了笑,隨即轉身,接下來該輪到那個沒有骨氣的守將沈林來裝模作樣了吧。
「怎麼了,咱們還不動手么?」魏薇的腦子基本上就只有「打過內城去,解放全建業」的概念。
不知道是不是孫權的攀比心理作祟,這傢伙的建業城可謂下了血本,林家仁不禁一陣頭疼。這裏比柴桑整個大了一半不說,內城也修了兩個,外表看上去差不多,建築格局也相仿,這讓人如何是好?
帶著不屬於自己的士兵。
一旁硬要跟來的魏薇和黃月英似是發現了他的不對勁,一左一右靠了上來。
「無法抉擇么?哼,你不是向來如此么?」似是看透了林家仁的想法,又似在說別的,比如她自己的事情。
多年的多年以後,當人們提到這一場戰鬥,很多人都會用這樣一個詞來陳述——我還以為之前就已經結束了,可誰知道那才只是個開頭。
我是要有多幸運,才能在失去了父親的多年等待之後,穿梭過層層的黑暗與孤獨,來到有你的世界,就像是時隔幾個世紀般的漫長重逢,為得只是看清在夢境里,你早已喪失焦距的臉。
林家仁有種被耍了的感覺,也有種頹唐的心情,眼前所面臨的可是關係到能否確實拿下建業的情況啊,自己竟然準備不足,這能怪得誰去?
冬末的深夜被刺骨的寒意所包裹,即使是在山腰之上氣流也受到了大地溫差的影響,帳外的風呼嘯而過掀起旌旗鼓鼓,山下火光點點,驟而越發靠近放大,散發著一些不屬於夜晚的光華。
那個重金聘請的刺客怎麼樣了?要知道為了掩蓋他臉上的刺字,為了讓他更像師父一點,月英姐姐可沒少下工夫,而且此次的賞金又是提前支付,若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師父還能這麼平靜如水么?
就像是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生下來就是朝著死亡不斷地奔走,卻不知道究竟何處是盡頭,他又將以怎樣的方式迎接這個盡頭一樣。不到最後一刻,誰也沒有這個把握。
林家仁的頭上已經是汗流如注了,這會兒直接變成了飛流直下,他完全不想搭理兩人,只是一人給了一個白眼,指著兩邊的內城道:「點貓咪,點貓咪,點到哪個就是哪個的貓咪!」
慘叫聲、求饒聲此起彼伏,殺自己人也殺的那麼起勁倒是挺讓人無語的。還有老遠,「援軍」就聽到了這樣聲。
可心內就像是有陳情平時總喜歡捕捉來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的爬蟲寄居,它們不斷移動,甚至開始飢不擇食地啃咬,弄得自己心癢難耐,卻又毫無辦法。
話猶未已,他們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亂世之下,沒有人能夠保證自己下一刻還活著,活著看到自己素未蒙面的媳婦或男人,看到自己兒孫滿堂,看到自己期盼的和平到來。
傀儡,不過是還有利用價值的傀儡。沈林幾乎已經想得到,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了,但他沒有勇氣去拒絕,命是自己的,而且只此一條別無分店。
「好,就是左邊這個了!」
火苗遊盪在眼前的場景,一些人曾經活過現在卻在邁向死亡的消逝身影,是不是將化作一縷青煙,以肉眼恰可看見的哀悼形態,就那麼飄散而去,漸漸與空氣融為一體,再也看不見他們的快樂與悲傷。
兩旁的火光打在了他的臉上,使得他本就苦瓜的臉反襯的莫衷一是。
賣力的演出,未見破綻,沈林轉過身去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抹了抹額上溢出的汗水。本以為自己的使命就此完結的他,怎麼也想不到,林家仁走了過來,然後他讓他領兵出征。
不知道哪邊才是孫權所在,兩個內城擺明了就是互相呼應,林家仁幾可保證,在他全力進攻之下是可以攻破一邊城門的,可另一邊也會因此警覺,或是援助或是乾脆逃跑,彼時他便完全沒法阻止。
有的時候,事情的發展就是那麼微妙,當時城中的士兵已經將攻入的敵軍包圍在了熊熊的烈焰之中,雖然不清楚對方的具體人數,但他們知道,只要往那個越變越小的區域內不斷實施打擊,諸如射去火箭,從城上投擲守城用的滾木礌石,消滅他們只是時間問題。
而第二天的人生,他們就會將心疼掩埋,將快樂剝離,繼續或抬頭或低頭等待著新一輪的悲喜,他們繁衍著、生活著、將生命淹沒在這座夜空籠罩的城市,像是一場盛大的卻平凡著,同時也沒有終結的演出。
林家仁仍在翹首以待,他不能急。
這本身就是一場賭博!若是孫權平安無事,又識破了己方的人數偽裝陷阱,那麼去故意中計的士兵們不就白白犧牲了么?雖然那些大部分都是從鐘山的山寨中弄過去的降兵,目的也是讓孫權軍自相殘殺,可這樣會不會也……
一瞬間,鄧艾覺得自己有些噁心,看來他並不適合成為一個文藝青年。但就是這噁心的猥瑣的叫做緣分的東西,與不長不短時光長河之中大大小小的願望不痛不癢地融為了一體,變得再也分不開了彼此。
夜涼如水,一個時辰前,他還是獨當一面的鐘山守將,而這一刻他不過是一個為了乞求活命正在發揮餘熱和演技的階下囚。
他們當然不知道,這是行動的暗號。還卯足了力氣橫眉冷對,指著林家仁的鼻子對著他的「頭頭」沈林怒罵:「你這帶的什麼兵?一點規矩都不……」
林家仁花了極大的力氣作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然後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情況下跑到了之前來山寨請求援兵的使者面前,捂著肚子面容扭曲:「我要拉肚子,請問茅房在哪裡?」
城樓上執勤的士兵,前一刻還是百無聊賴地看著城下軍容整齊的援兵行進,心裏遺憾著不能跟著一起去建功立業,這一刻就已經將下巴掉到了地上——建功立業的機會這麼快就來了啊?可惜自己什麼都沒有準備。
林家仁已經進入城裡了,之前趁敵不備在南門部署的幾輛投石車是起到了關鍵的作用,他現在眼咕嚕亂轉,觀察著城裡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