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棒喝

貝斯特道：「你想說什麼。」

特蘭克斯也在凝視貝斯特投來的目光，說道：「以前有一位修行者。他的道心堅定，也持之以恆。日以繼夜的修行，只求有一天自己能成佛、成仙。他隔絕了外界跟自己的聯繫。過著十分清苦的日子。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任由時間變幻。百年之間，他親眼目睹了自己的親朋至交化作枯骨。也目睹了天下驚變，道義淪喪。看著野蠻的外族在殘殺他同胞，國家破滅，鐵蹄踐踏他曾經的家園，剛開始，他對此還抱有一些惻隱之心，可是又放不下自己的修行。修行者清心寡欲，不聞外物。天下生靈於他們而言，不過是豬狗，螻蟻。只有看淡這一切，才能真正登上更高之位，俯視眾生。他堅定了自己的道心。繼續修行。當遇見人間慘劇時，他會漠然而視，當被惡人侮辱時，他會主動退避。任由家園一次又一次被破壞。任有人世間廝殺不斷。任由陰謀陷害橫行、姦邪逼殺好人。一直到他將世界當作了不存在，世界也把他當作了不存在。他竟然真的升了仙，成了佛。」

貝斯特默然。似乎無言以對。

可是這數以千計的影像當中，獨獨少了一個他最想看，最想知曉的。這一剎，貝斯特心裏似乎有千言萬語如鯁在喉，明明想說出來一吐為快，卻又怎麼也說不出來。結果只能化作一聲嘆息。

這個人對於貝斯特而言，卻是無比熟悉的存在。沒錯，他正是未來時空中融合了前一任貝斯特血脈能量還有部分記憶的特蘭克斯。他此刻出現在這裏，證明比比迪已經在開始拉攏過去未來、一切與之有關的時空進行重疊，糅合，粉碎！隨著這些時空粉碎破滅，無數平行的時空之間的晶壁也已經被徹底擊碎。其中的生靈自然是悉數滅絕，當然，也有少量實力奇強的存在可以苟延殘喘。進入到這個已經化作主時空的世界當中。恰好，這個未來時空的特蘭克斯就是其中之一。他之所以尋找這裏，證明上一代貝斯特跟他同化之後某些記憶已經在他的意識當中復甦。讓他觸及到了一些關鍵！

「你有。要是你沒有的話。大可不必冒著被兩個惡魔發現，還在查看這些東西。」特蘭克斯指了指貝斯特眼前的眾多視頻：「這些東西，說明你心裏還是殘存著一些人性。」

特蘭克斯將背負的勇者之劍抽了出來，頭也不回的說道：「當然是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或許我不能扭轉這個戰局。可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所愛的世界被毀滅。」

特蘭克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在我看來，這十幾年裡你做了這麼多鋪墊。預謀了這麼久。看起來早已就位。其實，你根本還沒準備好。至少，你比起這個故事里的修行者，還多了一絲人性。而這東西，似乎是你最終的障礙。」

「看來你真的還沒準備好。要是你準備好的話，就不會聽我說完這些。怕是在我接近你的同時，就被你當成阻撓你成神的心魔殺死了吧。」特蘭克斯咧嘴一笑，接著話鋒一變，道：「還是趁早作出決定吧。時間，可是不多了。你要是繼續這樣蛇鼠兩端，不早點做出一個決定吧。最終，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說著話，他就轉過身子準備離去。

待看到凱馬特自爆犧牲，在接收分析出他心中最後念想的同時。這青年面上的笑意稍稍一斂，沉默一會，才淡然地評價道：「蠢貨。」

這是一個標記有阿拉伯數字「72」的影像，隨著一道可以刺瞎常人眼球的強光自視頻上溢出，壁上這個斷斷續續、強烈晃蕩的畫面投影也隨之戛然而止。而畫面的最後正是凱馬特生命最末的視覺，死死定格在了無頭的邪龍上。不過，這個畫面也僅維持了半秒鐘，就跳了過去。化作白花花的一片，再沒有任何的影像。

一個視頻的投影里……

「只要五個地球時時間。這個正面宇宙就得淪陷了。我是不是可以趁早做準備了。」青年目光劃過一個個視頻，嘴裏喃喃自語的說道。雖然嘴裏說著話，他的身體卻沒有什麼行動，心中悵然若失。似乎根本不想起來。

「你準備去哪裡。」貝斯特出聲問道。

「我以前聽過一個故事。你想聽聽看嗎。」

就在貝斯特失神的瞬間，一個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悄無聲息的來到這裏，他的平淡的話語在這空曠的世界當中的迴響。讓陷入遐思的貝斯特回過神來。一眼投去，就看到一個衣衫襤褸，面色蒼白的藍發青年依靠在牆壁上。他渾身上下血跡斑斑，身上胡亂的包裹著一些繃帶，看起來似乎剛剛經歷了一場血戰。

「人性！？我有這東西嗎。」貝斯特咀嚼特蘭克斯話里的意思。突然冷笑起來：「你知不知道，我計劃的最後一步，就是激活植入在所有賽亞人個體里，代表『我』的血脈因子。把這些可憐的小傢伙的肉體、血脈、靈魂全部同化成我身體的一部分。補全我超級賽亞人計劃的最終一個步驟。讓我得到永生！」

T12。亞空間。

確實，凱馬特此次擅自行動，捨身成仁，死的倒是壯烈。可是于大局而言，卻是毫無意義可言。而且還提早刺激九頭邪龍自渾渾噩噩的孕生中醒過來。到時候，它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開天闢地。破除負面宇宙的大混沌！創世同時附帶的，自然是滅世！可以說，凱馬特此舉將滅世的時間整整提早了數個月。總的來說，的確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禍害了這正面宇宙的無窮生靈。而且，真要說有什麼大的影響，也就是打亂了比比迪預定的節奏，九頭邪龍此番受此重創，還被刺激的早產。整體品質自然有了下滑，再也不可能跟巔峰階段相提並論。介時兩個宇宙相爭相撞，怕是不能將正面宇宙擊碎徹底。讓這個一心想靠撿漏來截取大世界本源能量壯大自身的傢伙損失巨大。此刻或許已經陷入惱羞成怒歇斯底里也是難說。

將視線拉長，這一塊四四方方，平整的不可思議的瑩白牆壁上。竟然還有無數個影像正在工作，向上投影畫面。自左向右，細細數來，這些投影竟是有一千三百五十個之多。而其中大約有五分之一的畫面，都已經花白一塊，還在繼續工作中的，則是播放著宇宙當中的現階段出現的種種大事件。其中還有諸多令人難以理解的古怪點、線，隨著視頻的投影在人的視網膜中呈現出來，似慢實快。不在意時粗粗一看，還不覺得怎樣。可是一旦仔細觀察，就讓人覺得其中的點線滑動的奇快。而且不斷變幻。毫無規律可言。一看之下，就能使人頭暈目眩噁心難耐。甚至抑鬱生出種種光怪陸離的幻覺。常人不要說一個一個地看過來，將這些畫面逐一記清、記住，但是想要將數目如此之多運動的畫面掃入眼球，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而此刻，一個盤膝坐于這些影像之前的青年正是看的津津有味。漲大的瞳孔也將這些個畫面悉數拉入自己的大腦當中。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對眼前不計其數的畫面訊息還有特殊的加密內容進行剖析。直接全盤收入，毫無遺漏！

一個視頻的投影里，無意手足相殘，一心遠離權力漩渦遠走他鄉的亞歷克斯在彼特拉的委託下，來到被克維拉圈養賽亞人的牧場。他在這裏紮根，教授那些飲血茹毛的野生賽亞人宇宙文明還有人性……

一個視頻的投影里。T12的原住民們已經在克爾還有佩魯夏的帶領下，找到了一顆適合他們生活的原始星球。這裏，被他們命名「希望之星」。在撒播希望的同時，他們也收攏宇宙當中家鄉被破壞、顛沛流離的逃難者。讓他們一起居住。這一年，克爾促成十二支氏族共聚於此，以天神立誓，定下和平之約。希望在這位那美剋星強者的庇佑下。永世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