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判》卷二 洗冤錄

第31章 屠戮忠良

卷二 洗冤錄

第31章 屠戮忠良

「是」,「是」,「是」……
「那我也不耽誤王兄的雅興了,哈哈哈……」兩人相視一陳狎笑。
那丫鬟嚮應小憐一欠身作福道:「這是我家公子的宅院,外面的客棧那麼臟,豈是人住的。」
一直等到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路過,應小憐叫住了那姑娘:「姑娘,能否幫我個忙?那這個簪子交給這個府里的王子其大人,我給你一吊錢為謝。」
「哐啷」一聲,幾個家丁帶著那個哭喊的姑娘出來,後面還跟著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
那姑娘一聽交給東西能得一吊錢也就答應了。應小憐給了那姑娘五十文和烏木簪,躲到路邊,那姑娘上前射門。
應小憐一路跟著兵丁的運屍車,來到了城外十里的亂葬岡上。那裡早已有人挖好大坑,焦屍全部倒入了大坑立即有人過來填土。直到午時之後才兵丁收隊回去,應小憐發瘋似的在地上用手挖著土痛哭……
應小憐謝過路人,雇車去了王子其府,應小憐雖說只有十五歲可是人卻很聰明,又逢家中突變。來到王子其府門外她沒有直接射門而是在路邊等。
「春桃,夏荷你們伺候風姑娘沐浴,秋桐,冬梅去做點精緻的飯菜。」白琦軒轉身嚮應小憐施禮告退,秋桐冬梅跟著白琦軒出去準備飯菜去了。春桃,夏荷木桶放上熱水灑上花熏,一身乾淨衣裙擺在一邊,垂手而侍。
就在應小憐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後有人輕輕的拍了下應小憐的肩膀,應小憐並不知道一切的噩夢才開始。
白琦軒沖那丫鬟一呶嘴,那丫鬟心領神會。笑著過去挑開青帳,摻出應小憐。應小憐藉著丫鬟手中燈籠的微光一打量,問道:「白公子,這裡是客棧?」
應小憐道:「你們都出去吧。」
劉一舟說道:「罪臣揚州府刺史,意圖謀反全府上下三十八口並不疏遺,斬立訣。動手吧,唉!」
應小憐在揚州刺史府中有著貼身丫鬟小菊伺候的,在外人前應小憐真是羞於生人伺候,一想到小菊為了自己而慘死心裏又是一陣疼……
不一會府里開門出來一個家丁,那姑娘說道:「王子其在嗎?我有東西給他。」家丁帶著那姑娘走了進去。約莫了一刻鐘的光景,應小憐聽到府里腳步紛亂,夾雜著那個姑娘的哭喊聲:「我叫錢水花真的不是應小憐,我都說了有人給我一吊錢讓我送這個破簪子……」
「風姑娘,你家住哪裡呀?」夏荷問道。
白琦軒推門只見王寶兒左擁右抱與兩個丫鬟唱酒說笑。
說話間打廂房內傳出了一陣鶯聲燕語,三個身材高佻的丫鬟一起出來嚮應小憐行禮作福。
「劉大人,這個就不必了吧。」
「這個自然,姑娘請。」
白琦軒也不理家丁,徑直向那王寶兒房中走去。還未到就聽到房中有調笑聲傳出。
家丁們四散去搜尋,結果是一無所獲的回來。那男子狠狠的踹了錢水花一腳,在錢水花罵罵咧咧聲中,男子帶著家丁關門回去了。
一個十五歲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大家閨秀,踏上了去往臨安的大船。揚州到臨安千里迢迢,應小憐用泥抺黑了自己的臉,隱於船上的一角。
白琦軒帶著兩個家丁抬著一頂藤幔青帳的軟轎來到應小憐的面前:「風姑娘,請上轎。」
半個時辰之後,軟轎落在一所朱漆大門之前,門邊左右各有一頭一人來高的石獅,白琦軒手射門環,屋中環佩聲響起,一個丫鬟打開大門。
白琦軒尷尬的說道:「此院是小生讀書之所,只有陪讀的四個丫鬟。小生父母另住他地,風姑娘不必多心。」
「我不知道啊,你看這是那姑娘先給我的五十文錢。」
應小憐三寸金蓮在家中出門入宅都是轎來轎往的,那裡受的了今日的這般跋涉啊,走了不到幾步路就腳疼的走不動了。那白琦軒見狀道:「姑娘稍待,白某去為姑娘找頂軟轎代步。」說完就走進了一旁的衚衕之中,應小憐也無奈只得找了棵大樹背靠著休息。
應小憐暗忖:那王子其都是忘恩之人,更何況眼前這個陌生人,便自己取了一個假名字。眉頭一蹙道:「小女子姓風,叫清芷,這一路上也不見行人。有勞公子能為清芷引路投客棧。」
白琦軒過來介紹:「這穿粉裙的叫春桃你是見過的,這穿綠裙的是夏荷,這黃裙的是秋桐,這最後一個穿白裙的是冬梅。」四個丫鬟紛紛應聲答應。
大廳里是哭喊聲響成了一片,兵丁們舉刀便砍。慘叫之聲和刀子砍肉之聲匯成了一副人間慘劇……
白琦軒從衚衕之中又繞回了國子監少卿府。「啪」,「啪」一砸門,家丁打開門笑道:「白二爺。」
夏荷笑道:「我家公子讓我們姐妹來伺候風姑娘沐浴的,還請姑娘寬衣。」
白綺軒這是在估色,白綺軒但凡遇有著三分姿色的單身落難女子,都會帶回這間書齋。玩弄過後賣與青樓,這種人在臨安被叫做「人棍」。
這時天已經大黑了,應小憐孤身一人走在臨安城的大街上。又餓又冷想想剛在王子其踹那姑娘的那一腳彷彿就是踹在了自己的身上。茫茫的臨安城何處才是我的容身之所啊,一摸身上只有不到二十兩銀子這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呀?
這一切都讓躲在街對面院門后的應小憐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裡。等人們都走完之後,應小憐才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白琦軒遣回了那兩個家丁,對應小憐說道:「風姑娘,這個是春桃是我宅中四個丫鬟里最善解人意的。」
「你說的那個給你簪子的人呢?」
「呀,二爺,來了啊。」
「小生免貴姓白,白琦軒,這臨安縣令正是小生的姐夫。不知小姐芳名如何稱呼?這方圓三裡外倒是有家客棧。」
劉一舟手向空抱拳道:「奉皇上密旨誅殺刺史應天雄全家,來人倒油,放火……」
應小憐對著白琦軒多了一絲感激之情。家丁放下青帳一跟直奔獅子衚衕而去。獅子衚衕是白琦軒藏嬌的別院,只因家中尚有二老妻子,故而在獅子衚衕置有一處別院。
「白兄來的正好,我們四人喝酒行令,輸者脫衣衫為罰。」
「李大人,請驗明。」
春桃攜著應小憐走進了別院,白琦軒則跟在二女之後。應小憐看見這別院之中處處是花紅柳綠,香粉胭脂淡香撲鼻而至。不禁狐疑的問道:「白公子,你這院里怎麼儘是香粉之味啊?敢問公子二老呢?」
「姑娘,這般晚了你是要去哪裡呀?」
「這有何難,你自去取之。可別誤了白兄良辰美景哦。」
那書生白琦軒是臨安知縣周安的小舅子不假,可這小子不是好人。他剛從國子監府王寶兒那裡出來就看見應小憐走在路前。三寸金蓮一步三搖,楊柳細腰盈盈不勝一握好一個妙人啊。白琦軒心思活絡了:夜黑佳人獨行,定然是有難言之隱。上前偷眼觀瞧這姑娘臉黑似土,可是正值天熱衣袖之外露出了一截如藕似粉的小臂,白琦軒明白了這姑娘是故意塗黑了臉……
身無分文的應小憐將自己所帶的所有首飾典當了一百兩銀子。買了些香燭紙箔,燒酒熟肉拜祭了一番:「爹,娘女兒一定會去找那王叔叔給你們一個公道。」
那四十來歲的男人一把打掉了那姑娘手裡的銅錢,喝道:「給我搜。」
應小憐對這個素不相識的年輕後生,有著三分的戒心答道:「小女子來臨安投親,只因親戚搬走了。敢問公子貴姓,這附近可否有客棧?」
七日之後終於到了臨安城了,應小憐初來乍到的哪裡都不認識,自己身上所剩的銀子也不多了,問起路人臨安國子監少卿王子其家住哪裡,路人看了看憐小憐的小腳說道:「國子監少卿王子其的家可在那六和灣啊,姑娘雇輛驢車天黑之前還能到。」
白琦軒一看兩個丫鬟估計是總是輸吧,身上只留得貼身褻衣。兩個丫鬟看見白琦軒進來不禁是臉紅如潮。「王兄,今天我遇上一妙人,借你府上軟轎一用。」
兩個丫鬟看著應小憐在發怔,相視輕笑上前來幫著應小憐脫去衣衫。應小憐還沉浸在滅門之痛之中,任憑著這兩個丫鬟所為。就在內屋的牙床之上有著懸著一副《海棠春睡圖》,在圖中畫的山石上有一個機括。王琦軒正打開機括,透過貓兒眼房裡的一切盡收眼底。
應小憐回頭一看,身後站著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書生。白白凈凈斯斯文文的,未曾開口說話先笑面盈人。
應小憐在粉桶中醒來的時候,看見了自己的家中衝天的大火,火光映紅了半個揚州城。天色漸明之時大火方熄,應小憐從粉桶之中爬上了岸。刺史府門外被兵丁所團團包圍,應小憐躲在人群之中強忍著悲痛看見兵丁們從火場中抬出來一具具焦屍。在刺史大門上貼著揚州知府的安民告示:天乾物燥,刺史府中走水。望民眾小心火燭……
「風姑娘,你好漂亮啊,我剛還以為你很黑呢,沒想到是這般的美……」應小憐被春桃這一說才回過神來,含含糊糊的應了聲。
應天雄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時隔一盞茶的功夫兵丁前來回報並無發現有人疏漏。
應小憐隨父曾在鎮江小住便道:「清芷家住鎮江,家中父母雙亡,來臨安投親,不想親戚早已搬遷。你們家白公子是做什麼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