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血骨圖
第77章 一具焦屍
陳夢生笑道：「若是全都在禪房裡被燒死的，那其中必然有文章了。那有發生火災了五個人全都睡著不醒的嗎？」
項嘯天再往下鋤，土裡的蜈蚣，蛆蟲更是密密麻麻四散而逃。「兄弟，你看有一隻人手……」
「兄弟，你跟那死鬼說什麼呢？」
上官嫣然道：「師兄，你看那院牆角。既無種菜又無整土，卻為何扔著把鋤頭啊？」
「大哥，你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啊。新挖之土確有異色，但經過大火炙烤后，土外面的一層會結塊狀，顏色也會變成一樣的啊。」
「沒有啊，我爹就是不解廟中火起為何會突起大火。慧圓大師通禪理佛處處於人為善卻遭此橫禍，項大哥所說的和尚自己放火把自己也燒死了在裏面了嗎？」
「不對，這裏肯定有蹊蹺。既然已經被做法事超度的枉死之人，理應該里是入了六道輪迴投生去了。又怎麼會有怨魂上了薛氏之身啊？大哥，咱們把這裏的焦土碎瓦清理下，尋到五色土再說。」陳夢生和項嘯天四手不停翻飛清理著雜物，上官嫣然一邊幫著搬動些細物一邊指點著方位。
「哇……」青條石下滿是白色蠕蠕而動的蟲子，上官嫣然一見將早上剛吃的糍麻糕全吐了出來，轉過頭不再去看了。
陳夢生跳入了大坑，仔細看了一陣對項嘯天說道：「此人的致命傷是在頭上，左前額骨上有一指寬的碎縫，料想是腦漿迸裂死於當場。門牙少了一枚，只有斷了一半的牙根。」說到這裏陳夢生從
上官嫣然反口譏道：「關帝廟中一共就五個和尚，除主持方丈慧圓外，還有一個監寺廣遠和三個知客僧。火起之後幾乎整個平陽府的人都來救火了，只可惜火太了只在廢墟中清理出五具焦屍而已。平陽縣令張大人還請人做了一場法事，我爹也被請了呢。」
菜園裡已經是一年多無人打理了，雜草長的比人還高了。三人撥開草叢來到菜園一處高地，菜園之中可以看出原來種著青菜，韭菜等……
上官嫣然笑答：「你要找的紅泥應該就在這大樑之下啊，只是被埋住了。明天請人要把磚瓦刨開才能看見五色土，也不知道是不是師兄要找的。」
「呵呵師妹，項大哥說的沒錯。寺廟之中為防火燭蠟油融化四溢而引發火災，都會鑄有盛油盞。蠟燭要是沒被刮滅就會燃盡，蠟芯就會在盛油盞內把油燒盡而自熄。能把盛油盞都燒化了，定是讓人澆上了火油。」
「不能的，你與項大哥皆未開天眼也不是陰陽眼啊。」
「師妹可知道那些焦屍都是從哪裡發現的嗎？」
上官嫣然心裏既是害怕陳夢生真會挖出一副死屍，又想看看陳夢生
陳夢生縱出大坑，手上施陰雷火將坑裡那焦屍焚成了灰燼。「大哥，師妹我們把這坑填上回去吧。有了魂魄知道死因就不難了……」
三人齊心協力不一會的功夫，瓦礫下露出了斑斑點點的紅黃之色。上官嫣然從廢墟中找出了一把竹絲掃把，清掃出一塊丈余的地方。
項嘯天道：「兄弟，你這樣查得要把這方里百丈的廢墟全犁一遍才行啊。挖土埋過死人的地方土質必新，與旁邊的土顏色有異的啊。」
上官嫣然想了一會道：「爹被人請去做法事都會帶著師兄弟們去的，從來不帶我去。說女孩子見這種陰事容易被撞煞，那天爹和師兄弟們超度完廟裡的五具焦屍后，因為是已經燒的五官難辯了就焚燒合葬了啊。」
「這個我倒是聽爹說過，五具屍身都是在後院的禪房清理出來的。」
項嘯天大笑道：「想想也對，睡到半夜突然發現有個鬼在你旁邊衝著你笑，飄來飄去的也挺嚇人的哦。」
項嘯天調笑著道：「難道廟裡的和尚不能放火了？你又不是這廟裡面的和尚，你怎麼會知道？」
項嘯天提起鐵鋤，一鋤頭下去把那青條石鏟起……
「這是後院的院牆，牆後面是廟中開墾的一塊菜園啊。」
項嘯天踩了幾塊青條石，用腳輕輕跺了下大喊道：「兄弟，這塊條石明顯比其他幾塊青石要高出一指，必是久無人踩的緣故，難
項嘯天道：「也許是和尚打算在那裡開壟種菜也未嘗不可啊？」
「兄弟啊，你這話問的真是多餘啊。三更半夜的和尚當然是在禪院里睡覺了唄，還能去哪裡？」
陳夢生正色道：「我現在的修為幫你們開天眼是可以的，但是開了天眼就再不能過尋常人的生活了啊。每日夜間不免會看見一些邪崇，我覺得還是不必了吧？」
「才不會啊，這菜園是那三個知客僧輪流打理的。鋤頭鐵鏟都是放在禪院里的啊，哪會亂棄於牆角菜地上啊。」
地上赫然發現了以黃土為中心，黃土東南西北四位上各分佈著其他四色，每塊土有五尺見方，皆用青石圍起。
「兄弟，你念個招魂咒不就知道有沒有怨魂了啊？」
「師妹，怎麼了？」陳夢生走過來問道。
過了一柱香的功夫，項嘯天已經挖了個大坑。坑裡躺著一具焦屍，上官嫣然早以是用雙手掩面，偷偷的透過指縫觀瞧。只看見那焦屍燒的是面目全非了，人佝僂著全身上下的皮膚成了炭黑色。肚子里儘是蠕動的蟲子在黏膩的綠液中鑽進鑽出……
陳夢生和項嘯無聽了都是哈哈大笑，陳夢生第一次感覺到自己不再是那麼孤單了。經過了一個時辰的探查，五色土中並沒有發現死人。陳夢生問道：「師妹，那超度完了的那些死屍是如何安置的啊？」
陳夢生抬起頭笑哭不得的看著上官嫣然道：「我以前和你一樣也怕鬼啊，可是自從去過
上官嫣然被項嘯天的話已經嚇的臉色煞白了，嬌吒道：「師兄，你看項大哥又來嚇唬人了，回去再給他吃那糍麻糕。」
上官嫣然道：「師兄，這最近的東邊禪房是三個知客僧住的，西邊禪房是監寺廣遠的禪房，當中南邊就是主持方丈的禪房。我隨爹來找過慧圓方丈下棋，所以我很熟悉這裏的禪院。」
陳夢生和項嘯天順著上官嫣然的喊聲望去，十余丈之外的廢墟上倒壓著一根燒成焦炭的大樑。大樑小半露在外面，大半被埋在磚瓦之中。在大樑的邊側留著道一尺來長深遂黑暗的縫隙，有些不知名的野草正從縫隙里生長了出來。
上官嫣然突然說道：「那我和項大哥也能看見嗎？」
陳夢生手持降魔尺在紅色的土中細細探查，降魔尺在土中延伸了數尺犁著地。若是地里有屍骨絕難逃出降魔尺的探查……
陳夢生卻道：「禪院里已是被清理的溝壑縱橫了，線索亦然難尋。說不一定在菜園裡或許能有意外收穫，實在無法那只有夜裡來這裏施招魂術了。」
上官嫣然湊在一邊看著這些碎沬道：「項大哥憑盛蠟燭的鐵盞著火燒成了渣子，就說是有人放的火嗎？」
「呵呵，兄弟那你就幫我們開天眼啊。」項嘯天大大咧咧的道。
陳夢生在禪院里四處查看，地上開著一道道的滅火溝。
「雲師伯可發現了什麼蹊蹺之處啊？」
陳夢生雙手抱住了大樑用力一提，塵土飛揚那大樑硬生生的被提起了數寸。「師妹，你且後退。我與大哥合力，應該能把這大樑翻起。」上官嫣然聞言而退了十余丈，看著陳夢生和項嘯天兩個人合力抱著大樑……
三人踏著焦土瓦礫來到了禪院，禪院明顯有著被人清理的痕迹。兩邊和中間堆成了象品字形的碎石爛瓦，院中央是一塊清理完后的焦土。
「嘩啦啦」大樑上的磚瓦象瀑布一般四散開來，揚起了漫天的塵土。大樑被挪到了一旁，露出了一排插蠟燭的鐵架子。項嘯天用手撥弄著鐵架上的殘渣說道：「兄弟，這場大火是人故意放的啊。你看這些鐵渣子是被燒化了的盛油盞，倘若是失火絕不能燒成這樣。」
項嘯天問道：「菜園裡有什麼可看的啊？」
「魂魄見不得光啊，一見光便會魂飛魄散了。薛氏身上的只是一道殘魂，只要聚齊了三魂七魄才能問魂查案啊。師妹，還有勞你帶我去禪院看看。」
陳夢生和項嘯天頓覺疑雲重重，過去拾起鐵鋤。鐵鋤上是鏽蝕斑斑，若不是在牆角上有西禪房地基的碎青條石所壓寸草不生，是絕難發現這把鐵鋤頭的。
「可是師兄，這關帝廟火起之時是夜半三更了啊。關帝廟天未黑就閉廟了啊，不接納香客掛單的。哪裡會有人來放火啊？」
「這……，這……我就不知道了。」項嘯天訕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