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六月江南 鬼府紅火索命還
第263章 謎底大開（上）
白雪追問道：「可惜什麼？」
白雪低聲道：「還好。」
這些，一寸寸，一分分，一點點的慢慢暴露在昏暗的殘燈里，也慢慢的暴露在白雪的眼裡。
「陽春！」余歌一直別在背後手一翻，殺氣消融，她怒道：「你永遠都要與我做對嗎？」她不先問自己為何要在暗中對付白雪，而先怪陽春為何揭破她的密謀。
這一次，也不會是例外。
余歌眼中一亮，可那亮光立即暗淡下去，搖頭道：「可惜……」
她的身子是赤裸的，可她面上的表情卻如同穿上了皇帝的龍袍。
陽春白雪，兩個人的名字實在是調換錯了。
陽春淡淡道：「當年，師傅傳我水龍吟，要我發下重誓，輔佐於你，我根本沒對阿雪說過你的任何事情。」他也望著白雪，認真道：「這些年，我一直在阻止你靠近中原，靠近這個天下的漩渦里，偏偏你又何必要回來！」
白雪道：「我……我……我……」
「這些年，你不就是一方面要監視張起波，一方面也是要奪下他的兵權嗎？現在，他人都已經被你們殺了，包括黑金令都落入你手，你還要怎樣？」
白雪嘆息，只能嘆息。
「的確是我的錯。」余歌望著白雪，臉容哀傷。
余歌的心被莫名的觸動了一下，她喃喃道：「很好！」
白雪道：「是嗎？」
「我不信。」白雪肯定道：「哪怕你在我心底下了咒言，我也不願相信你會傷害我。」這是他的信任，他信任余歌
白雪果然被這個目光融化了，他輕聲道：「我本已想可能是你，本想與你走的，可我不能走。」
白雪凝注著余歌，他嘴角那一絲懶散，風味的微笑，他微笑著道：「你果然還沒死。」
白雪笑笑道：「那日你假扮成老山羊模樣故意與我打賭，自然是想要藉此將我帶走，也是想要保護我？」
余歌喟然道：「阿雪，所有人中的確只有你最懂我。」
白雪話鋒一轉，道：「你一直不願意我與春少相遇，自然是怕他說出你的秘密了。」
余歌道：「朋友？到了現在，我們還是朋友？」
「什麼要求？」余歌疾聲道。
余歌道：「不是我要對付陽春，那日在大元帥府我已說過，是他先追殺於我！」
「果然是你放下的。」白雪痛苦道：「那日，我與秋琴一戰，青銅魔棺為我藉助天雷煉體，也順便將這不屬於我體內的咒言給煉掉了，也終於能使我擺脫技之禁錮，一步登上化身大道，可是我一直都不敢肯定這到底是誰在我體內做下的手腳。」
白雪又道：「我知道，你露出那種眼神望著我的時候，我便知道你的掌心肯定準備好了魔風眼……當日在混蛋窩我始終想不明白為何那老人能洞悉我蝶戀花的先機，更能使出魔風眼這種拜月秘技，現在我明白了，只有你，歌兒，只有你既懂得我的蝶戀花，也握有半卷月華鏡才
而白雪一生中印象最深的就是少年時余歌那眼中的愛，那是包涵了母親的慈愛、姐姐的寵愛、妹妹的敬愛還有一絲情人的欲愛，這種眼神在他漂泊遠方的那十年裡多少次夢回縈繞，如今終於再見到了。
余歌面色慘然，道：「我本以為只要我一死，你肯定會堅定了殺陽春的心，哪曾想你根本不將我放在心中，居然和陽春聯合起來欺騙我！！」
白雪的眼中蘊淚，他回關已經大半年了，直到現在，才感到一絲親人的溫暖，僅僅是這麼簡單的幾句話，已快要將他的心融化了，他也輕聲呼喚：「歌兒……」
余歌笑道：「你我多日未見，豈能一見面就要咒我去死？」
余歌目光閃動，她恨恨道：「我便知道，絕不能讓你和秋琴見面，我早知道會出變故的，這青銅魔棺與拜月秋琴相遇實在是會發生任何人都能以想象的變故。」她頓了頓道：「只是我更萬萬沒想到，她會給你機會讓你天雷煉體，更沒想到，她後來更會將你交給陽春！」
余歌道：「不錯。」
「阿雪，這些年來，你也瘦了。」余歌輕聲道：「關外的生活很難吧，你這樣的身子骨，這般的作息習慣，在異域他邦自然是很不習慣的。」她這話似乎在說自己聽的，說給她心裏的自己聽的，所以很輕很低。
余歌的眼中流露出一種奇怪的目光，那是一種母親在看自己溺愛的孩子時才會有
余歌道：「我也是苦命的人，我原也不想騙你的，但是……」
余歌道：「你性子看起來溫和，可骨子裡倔強，即便是真的受了苦，也不會和我多說的。」
他實在不該叫陽春，只因他的劍，他的人都如冰一般的寒冷，或許他該取名叫白雪。
她望著白雪，問道：「阿雪，你相信我會傷害你嗎？」
沒有人會懂的陽春白雪合余歌三人之間的感情，他們幼年朝夕相處，日日耳鬢廝磨，本該是青梅竹馬，可偏偏名草堂又是一個人命草芥的地方，為了要活下去，他們三人之間到底發生了怎麼樣的糾纏，實在是外人不明了，甚至他們自己也有些看不明了。
是陽春的聲音，他並沒有說出否則如何，可誰都可以聽出他聲音的殺氣——冰雪般的殺氣。
「我本以為你在那秋琴的手裡，自然是被帶回拜月教，那其實也可以。」余歌道：「究竟為什麼她會放了你？」
突然一聲冷笑，刺骨的冷笑，如寒風般吹散了這種溫情，「余歌，你最好收起你掌心的魔鳳眼，否則……」
白雪道：「我知道，你剛才的魔風眼並不是要殺我，只是想要擒住我作為人質逃走。」
白雪道：「我若是不如此，你是否還要一直將我騙下去！到了如今，我已不敢相信你到底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了？」
余歌的
余歌哭吟道：「你還是這般，只相信陽春，不相信我！我知道，不論過去什麼時候，你都是這樣的。」她邊哭邊偷偷雙手暗結不動明王印，雙目如妖，緊鎖著白雪的瞳眸！
「胡說！」白雪暴怒，鬚髮畢張，他本是風流浪子，臉上常年帶笑，幾乎從未有人見過他的怒容，即便是余歌也極少見到，白雪怒道：「我已經看到了你掌中的黑金令，還能不明白你這些年潛伏在張府究竟所謂何事嗎？」
余歌柔聲道：「我是在保護你。」
余歌望著他，就用這種眼神望著他，溺愛道：「你不願與我走，我知道你是要為我擋住那秋琴，我知道你做的事情都是為我好。」
他似乎要展開雙臂，想要再次去擁抱余歌，而余歌也滿臉的淚花，他們似乎已經忘記了之間的隔閡，也忘記了那些不應該發生卻發生了的事情。
白雪也望著陽春，他的眼神里滿是感動和信任，他說道：「我知道，這一生中，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哪怕你要殺我，斷掉我四肢，我也知道，你一定有你的理由，而那理由也一定是為我好！」
白雪不願回答：「只是一個私人的要求，說不說都無所謂了。」他雖然口中這般講著，可腦海中還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梔子花般的女孩，他實在沒想到這兩人之間會有那種
白雪的目光也火熱，他肯定道：「我們永遠是朋友！」
白雪想起了那日秋琴不與陽春交戰的情境，他喃喃道：「只因我答應了秋琴一個要求。」
陽春突然打斷道：「阿雪為何會參与進來，這豈非是你一手策劃的！」
白雪道：「歌兒，你不該這般對春少，我們三人之間開開心心的，和從前一般不好嗎？」
余歌這才大驚，她失聲道：「你說什麼？這不可能，你怎麼會發現……」她說到這裏已經發現白雪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
白雪嘆道：「並非是我要咒你死，只是你為何騙我呢？我早該想明白的，那紅鄂三針的刺殺根本就是你一手策劃的，所以才會怎麼也查不出兇手是誰人，況且你自幼擅長奇門幻術，要裝扮成一個死人並非不可能，那日，我將你送入西湖底，只怕過不多久，你便已自行走掉了。可笑我還以為你……」
白雪道：「我們永遠都是朋友。」
余歌道：「可惜，你已經知道的太多了，如果一開始你從未參与進來，或許……」
「沒有用的！」白雪忽然道：「歌兒，你難道想用那個自小放在我心底的咒言再次將我控制嗎？」
白雪深情道：「我們本就是朋友，是很老很老的朋友。」
白雪叱道：「但是我不願去殺春少，所以你便以死相逼！」
余歌眼波流轉，道：「阿雪，你讓我脫衣，如今我豈非已經如你所願了。」
陽春的嘴角抽動，他永遠冷漠的臉上竟也有了一絲激動，他道：「我們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