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劍集》第7卷 白氏王族 孤兒寡母半世憐

第364章 鷲鷹惹事

第7卷 白氏王族 孤兒寡母半世憐

第364章 鷲鷹惹事

白雪沉聲道:「這燕京本就是外族人侵佔的,他們不過是一群蠻夷暴發戶,哪裡懂得法紀嚴明,當年一旦進入了這燕京花花世界,早已是迷花了眼,自顧著自己發財,很多人都沒了當年的雄心大志,他們的衙門,自己也管不好,哪裡還能管的了這種事。」
就在他們說話間,此時,又一聲馬嘶,這也是一匹好馬。
白雪嘆道:「其實這也不算過分的,我不是早說了嘛,人家家裡主心骨死了,人在悲痛之下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也算情有可原,不過有一批人就委實可恨!」
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女大夫依言才能獨享大名,只因她本身就佔了天時地利之故。
劍奴道:「只能如此。」
「久而久之,有些人見每次抬棺上門都有銀子可收,於是就專等著醫館死人,一旦死人,他們就去和病人家屬交談,大約是付多少酬金,他們便幫忙著張羅抬棺戴孝上門來鬧……」
白雪嘆道:「即便是失手治壞了人,一般大夫要賠錢也就認了,可這賠多賠少實在難以商榷。」
「世上還有這種人?」劍奴實在不相信,搖首道:「這真是大千世界,無所不有。」
郭一品沒進門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那小姐走的虎臉也知道又出事了,他心裡頭暗恨:這姓白的到底是什麼人,難道是我上輩子的剋星不是?
劍奴道:「這樣就得罪人了?!」
「發死人財?」
「他們來了。」白雪道:「我猜這些鷲鷹早看中了我是新來的,所以先派出一個『斥候』來抓到我的痛腳,其後大隊人馬趕來,敲詐勒索……嘿嘿……」他最後「嘿嘿」二字,嘴角含笑,可目中卻露出淡淡的殺機。
劍奴道:「就是那種專吃死人屍體的鷹?我曾聽去過藏邊的姐妹講過,是一種很醜的鷹。」
「發死人財的人!」
白雪道:「這麼一來,誰受的了,那做大夫的大多是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看到這陣仗,早已經是嚇得腿都軟了,還能說個不字嗎?為了息事寧人,大多數藥鋪都會選擇賠錢了事。」
不過白雪這一問倒不是沒有講究的,他是根據十問歌開的口,這自古行醫有「望聞問切」四象,其中問之一項,便是這十問:一問寒熱二問汗,三問頭身四問便,五問飲食六問胸,七聾八渴具當辨,九問舊病十問因,再兼服藥參機變,婦人尤必問經期,遲速避崩皆可見,再添片語告兒科,天花麻疹全占臉。
白雪道:「我也不算很清楚,聽說這燕京城裡有一種人,他們討生活靠的就是醫鬧?」
所謂舌為心之苗,脾之外候,苔由胃氣所生。
「脈象平穩有力,倒不似虛弱之徵啊?」白雪有些奇異,又道:「還煩請借小姐舌頭一觀。」
所以說白雪這一問倒也沒有錯,只是他從來學醫,倒是很少坐堂,把一些禁忌給忘了,像這般問及女兒私隱的,那是一定要請出所有旁人,緊閉室門,然後留一個年長婆婆陪伴病患坐在內堂,大夫也必須做在外堂,再由醫者問那婆婆問題,而婆婆再走進內堂問女病人,女病人答了,老婆婆再出來告知大夫,還有一些不幹凈的月事病,非得要檢查的,那也是只有由這婆婆來檢查,查了如何再出來小聲告知大夫,這裏面的繁瑣費事是必然的,況且那老婆婆也不太懂醫,所以看到、查到的東西未免有些失真,但也無可奈何了,要知這其中規矩雖然麻煩,卻是萬萬省不得的。
劍奴道:「那便上衙門打官司唄。」
「看來主子是真心想要助她一統中原?」劍奴的目光閃爍,淡淡道。
「這樣就走了?」劍奴奇道:「他們還沒付診金呢?」
劍奴道:「原來人世間還有這樣的事情,若不是主子你說了,我是萬萬不敢相信。這豈不是讓死者不安嗎?」
「這……」劍奴道:「這衙門裡就不管這些人嗎?」
「這你就錯了。」白雪嘆道:「衙門本是閻王殿,有理沒錢莫進來,莫說尋常百姓不願意進去,便是大夫也不願進去,結果這事情到了最後只能鬧起來了。」
劍奴曾經跟隨他許久,也極少見到他露出殺機,沒想到這一次,白雪竟然對一些百姓動了殺機,可見他心底實在是恨極了這批喚作鷲鷹的人。
白雪目光中露出不屑和仇恨,冷聲道:「劍奴,你知道鷲鷹嗎?」
白雪知道她不懂,也沒多解釋,道:「正是,況且我看他們倒不像是來瞧病的,這模樣倒似專門來生事的。」
「我?」白雪忽然笑笑道:「我只想救出巫家人,其他的,再說吧。」
「什麼人?」
劍奴聽著也不知道心裏是何滋味,良久悠悠道:「我雖然讀的書不算多,可也知道,這世上兩種人的錢不能欠,一是教書先生的,第二就是大夫的,他們在燕京城裡這麼鬧下去,民心豈能向背?」
「啊?」
白雪倒也不好盯著人家的舌頭看,只見那淡紅舌、薄白苔,實在也沒太大異象。
「說得好!」
觀皇室從太醫令到民間赤腳醫生,哪個不是看好了病是應當的,看不好病輕者背後受人辱罵,重者以命抵命,所以歷代醫家無不是戰戰兢兢,出診如臨深淵,不敢有絲毫大意。
「喂!」劍奴看到這一對主僕,早已是心生厭惡,此時見這小童出口無禮,就要訓斥,還好被白雪及時攔下,他連聲道:「是是是!是在下疏忽了。」
這一次來的是十匹快馬,每匹馬上都坐著一個衣衫不整潑皮模樣的混混。
「你這人好生無禮!這種事豈能問得出口!」那小童一聽白雪開口問月事,登時火冒三丈,這是女子私密之際的事情,別說是常人,便是親如父母姐妹,也是不能隨便問的,何況是在眾人之下。
「啊?」
「哎……」白雪道:「即便是勒索點錢財,也就算了,更有甚者,藉著醫鬧之時殺人放火,搶劫鬧事,等到衙門裡來干涉時,他們一鬨而散,早跑了,人多眼雜的,也抓不到是誰,重重作為和那鷲鷹如出一轍,所以他們在民間也被稱作是鷲鷹。」
可那小姐絕不依了,她忽地一下起身,狠狠的瞪了白雪一眼,然後一言不發,走出門去,上了馬車,轉眼就走了。
只見他們一跳下馬,就往一品藥鋪里沖,看那樣子是要吃人的模樣。
「幾位爺,這是怎麼了?」郭一品這次是認出來了,這來的幾位就是城中的鼎鼎大名的鷲鷹啊,他心底暗暗叫苦,可腳下也不敢慢,趕緊的迎了上去,招呼著。
白雪道:「不錯,這種人和這種鷲鷹一模一樣,專門吃死人生意。」
「出事?怎麼出事?」
這種人和專門以挖人祖墳盜墓為生的,又有何異?
「對。」白雪道:「劍奴,尋常百姓家若是被治死、治壞了人,大多是賠錢打官司之流,對嗎?」
「生事?」
「醫鬧?」劍奴也是第一次聽說過這個名詞,倒也覺得新鮮。
白雪道:「不錯,於是這死了人的家裡到了後來沒辦法,只能抬起棺材帶著重孝,隨著親戚朋友到藥鋪門口去擺開靈堂。」
「哎……」白雪擔憂道:「但願不要出事才好啊。」
「醫鬧?」
那小姐做作的勉強張開血盆大口,微微吐出一節厚舌。
「是啊。」白雪的目光沉痛,道:「你想一個三口之家,若是男人吃藥吃死了,那對這個家庭來說無疑是覆頂之災,人家要賠的多些也說得過去吧。」
劍奴道:「病人家屬自然是想賠的越多越好,可大夫也想賠的少些,矛盾肯定激烈。」
白雪負起雙手,道:「余歌雖然用計狠毒,可對百姓還是好的,何況她平定苗域后秋毫未范,反而為了安定人心而減免稅賦,實在難得,她是個聰明人,知道天道所在。」
「嗯。」
若當真是體虛乏力,這號脈觀舌自當能看出一二,可白雪也未發現什麼異常,只能道:「不知小姐月事如何?」
「怎麼?」劍奴不明白為什麼瀟洒如白雪竟要開口道歉,她固然不知道這其中緣故,更不懂在當時,醫者的地位名高實低,雖說聽著是醫者父母,懸壺濟世,可真要說醫者的地位如何,也就只要他們自己知道。
劍奴道:「是,其實若不是醫者故意用藥治壞了人,這賠錢也是吃虧得很。」
白雪道:「我們已經得罪人家了。」
白雪道:「可也不是每個大夫都願意無端端的多給人家銀子吧,自己也有妻女老小要供養的,於是這怎麼辦呢?」
白雪也不例外,他那一問出口,已知道自己犯了大忌,心中悔恨無比,趕緊道歉。
白雪也幽幽嘆道:「所以,余歌當時要我為她北伐,我心裏也並不是那麼抗拒,北域不同於苗域,苗域隸屬於南國,也算是自己百姓,可這北域,卻是外族蠻人,我中華土地淪陷,匹夫有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