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劍集》第7卷 白氏王族 孤兒寡母半世憐

第369章 行蹤敗露

第7卷 白氏王族 孤兒寡母半世憐

第369章 行蹤敗露

「我聽主子說了,應該是的。」小茵娘緩緩道。
「老大。」那飛龍不解道:「這白雪不是已經和余歌翻臉了嗎?他怎麼還肯為余歌打頭陣?」
白雪沒想到他們連劍奴也認得,看來自己的行蹤根本早已被人家摸得一清二楚了。
等眾人坐下后,他才又說道:「相信大家今天冒著危險來相見,並不是為了來爭吵的。」
「這樣的一群人,不惜自毀身體,化身各行各業,究竟他們的主子會是什麼人?又要做什麼呢?」
「至於我自己,弄成這個模樣,更是心裏面比誰都不好受。」歐陽背對著他們,所以他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可偏偏正巧白雪與他面對面,看了個正好。
「哎……」歐陽重重嘆息一聲,道:「小茵娘你從小就長得好看,少女時家門檻都被上門提親的人踏破,可這入宮,一住就是十幾年,如今還是雲英未嫁的姑娘,這些年的苦,我這個做老大的都是記著的。」
王老三道:「主子還說了什麼?」
小茵娘搖搖頭道:「主子聽到白雪這個名字的時候,神情很奇怪,我跟了她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她臉上會露出那種表情……」
飛龍挪動著肥厚的雙唇,道:「我……」
「飛龍。」歐陽繼續道:「你原本是風流倜儻的貴公子,可為了籌集餉銀,卻變成了個鐵公雞,胖公雞,你這幅樣子,難道我不心疼?」
飛龍嘿嘿笑道:「要說這江湖上誰的傳說最多,那自然有這白雪的一份,這傢伙天生就是個多情種子,也難怪肯為了女人來拚命了。」
「好了。」那歐陽實在聽不得飛龍殺豬般的叫喚,終於揮揮手道:「先把剪子收起來吧。」
聽到這裏,白雪的身子微微一震,沒想到這些人果然是衝著自己來的,那王老三白日里的所作所為根本不是為了銀子,像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為了一點銀子去做這種事?
這種表情的確說不出來,也形容不來。
歐陽道:「據說是余歌扣壓了他的情人,所以不得不來。」
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歐陽若不是痛心極了,也不會有這樣的淚水。
眾人齊聲道:「為了主子!」
王老三道:「這裏就我姓王,你這麼說什麼意思?」
「老大,你不要說了,我們知錯了。」這些人哪個不是人精,這歐陽雖然背對著他們,可聽聲音也知道他怕是流淚了,只是那飛龍在肚子中暗暗想道:「這歐陽老大被割了那話兒,果然心思也跟女人一樣了,居然會哭得出來。」
「老大……」小茵娘臉容抽動,歐陽的這話深深的打在她心裏,多少個深夜裡那種寂寞和孤冷,又豈是說得出來的。
「好啦!」歐陽原本都是細聲細氣的說話,他自從閹割后,這男人的性徵慢慢就變了,說話時漸漸忍不住都會翹起蘭花指,可如今這一聲怒吼,卻是結結實實的男人氣概,他強壓著怒氣,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整個屋子被鎮住立即鴉雀無聲。
只可惜,白雪不是鬼,而是活生生的人,有些事情,鬼做不到,並不代表人做不到。
王老三道:「白雪這次來,難道是為了北伐?」
「不是。」王老三不敢去看歐陽臉上的淚痕,低頭道:「是他身邊的一個丫頭。」
「怎麼?」飛龍譏諷道:「老三你混了這麼多年,難道要下面的小弟做點事也不成嗎?」
「老大……」小茵娘忍不住這壓攝力,終於小聲喚道:「老大……」
「好。」歐陽點頭道:「只要真的是他,那就好辦,江湖傳說,苗域淪陷,苗王被擒,這白雪也下落不明,如今居然在我們燕京出現了,看來南國又要一次北伐了。」
「王八蛋才想爭吵呢?」飛龍嘟囔了一聲。
白雪趕忙閉上眼睛,他知道有些高手功力深處,若是被人家盯住後背,他無需轉身也能感覺的到,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如同殺氣一般,都是真實存在,卻又說不出道不明了的。
有些孩子天性頑皮,怎麼打都不怕,可只要吃飯時大人的筷子一放,立即就被收拾的服服帖帖,這就是筷子的威力,這種工具似乎天生就帶著一股威懾。
白雪只見他臉上已經流下淚水,將那一層厚粉刷出一道淚痕,又是怪異,又是悲哀。
「很好。」歐陽轉過身,衝著王老三道:「老三,你現在說說,這耳朵是被誰割掉的?是不是那個人?」
「還有老三。」歐陽擺擺手,不讓飛龍說話,他說道:「老三你一向清高,本是個弄筆作畫的文人,現在變成了一個地痞流氓,專門去做那些缺德的事,背地裡人家叫你什麼,我也一清二楚。」
「身邊的一個丫頭?」歐陽問道:「是誰?」
飛龍道:「我什麼都沒說。」
歐陽肅然道:「現在是你這些年混這三教九流所付出的汗水的一個回報了,我要你排出所有小混混,撒下天羅地網的密切關注白雪的一舉一動,但也要注意別被他發現了。」
「我肯定,他就是白雪。」王老三肯定道:「我以前見過他,雖然十幾年過去了,可他身上那種風采是別人八輩子也模仿不來的。」
「這倒也是。」歐陽道:「這些混混平日里嚇嚇平民百姓還行,這要做什麼,可靠不住。」
「什麼表情?」
「白雪來了就來了吧。」歐陽見眾人總算還知道輕重,也放心不少,又道:「看他還能翻得出什麼大浪來不成?」
「的確奇怪。」王老三難得附和他一次,道:「主子決定隱世,不見世人的時候,那白雪才剛出生呢,他們之間怎麼會有這麼濃烈的情感?」
「這……」王老三面露為難道。
「看來他們之間也並不是齊心協力的。」白雪目睹一切,暗道:「這個歐陽雖然是老大,卻並不能完全鎮得住其他人,而那個主子才應該是最關鍵的所在。」
「對。」歐陽贊同道:「那白雪來燕京,只帶著一個劍奴,他想要做什麼事情,除了自己動手之外,只能依靠郭一品,盯緊了一品藥鋪,總會有所發現的。」
「是。」想到揣測上意的後果,這些平日里桀驁不馴的眾人全都噤若寒蟬,不敢多言了。
「劍奴。
歐陽道:「不論是真是假,這個人都是主子親自交代,要不惜一切代價密切關注的,所以,從現在開始,老三!」
歐陽自然信得過這王老三的功夫,可心裏面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放佛有隻眼睛在望著自己,他竟然打量了下門外四周,在這幾棵大樹上流連了幾眼。
這也是白雪心中的疑問,他自己從未踏足過燕京,更不認識這些人,無論他們的主子了,怎麼會好端端的和這樣一個人有著解不開的情感糾纏呢?
歐陽深吸了口氣,才道:「各位兄弟,我們做這麼多,犧牲這麼大,為的是什麼?」
「小心不為過。」歐陽雖然這麼說,還是收回了目光,低聲道:「你看清楚了嗎?那人當真是白雪?」
這樣的一群人,自然不會無故去做一件沒意義的事情,何況還賠上了一隻耳朵的代價,可想而知,他們已經認出了白雪。
王老三立即反口道:「你在說誰呢?」
歐陽道:「不錯,主子要成大事,要抵抗外敵,我們這麼做,是為了主子,是心甘情願的,也是為了主子,我們更要精誠合作,否則豈不是對不起她老人家?」
「是。」這時候,其他人哪裡敢說一個「不」字。
歐陽看來三人一眼,道:「都坐下吧。」
「是。」小茵娘的剪子在飛龍面前揮舞了兩下才肯收起來。
「劍奴?」歐陽顯然也是知道這號人物的,他點頭說道:「她的武功還行,你為了不被看出破綻,竟也能狠得下心來讓她割了只耳朵,實在辛苦了……」他這麼說著,忽然眉頭一皺,尖叫道:「不好!你是怎麼來的?」
「去!」王老三朝飛龍面前地上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才對歐陽道:「老大,要這些小的做事成,可要不被那白雪發現難啊。」
「放心吧。」王老三自通道:「我花了整整大半天的時間在各處用了各種辦法,都沒發現有人跟蹤,即使他白雪是只鬼,也被我甩掉了。」
飛龍道:「奇怪。」
「無法形容……」小茵娘放佛又回到了那一天,看到了那張平日里冷漠冰清的臉容上露出的表情,「那好像是將世上所有的情感全部在一瞬間都表達出來了,全部匯聚到一張臉上,你說這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老大,你這點還不相信我?」那王老三顯然深信自己沒有問題,已經完全將白雪甩掉,何況這一路他根本沒覺得自己被人跟蹤了。
「不如這樣吧。」王老三道:「我吩咐所有手下,每個人還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不過做事情的同時也要注意一品藥鋪的情況,雖然不能直接拿到那白雪的行蹤,可也能大體控制住那一片區域的活動,總是有好處的。」
歐陽這麼一放筷子,那股懾人的氣勢立即鎮住了眾人,他緩緩嘆息一聲,起身背負雙手,久久不語。
「在。」王老三答道。
「就此打住。」歐陽雖然心中也是不解,但他明白什麼該知道,什麼不該知道,沉聲告誡道:「這話在這裏說說就行了,莫要落到主子耳里,妄自揣測上意,該知道是什麼後果,尤其是你……」他盯著小茵娘道:「你時時跟在主子身邊,有些事情更是要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