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劍集》第7卷 白氏王族 孤兒寡母半世憐

第376章 喋血宮廷

第7卷 白氏王族 孤兒寡母半世憐

第376章 喋血宮廷

白雪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那小茵娘根本沒有在未央宮裡,原來她將那名冊私吞了。」
白雪想要起身相擋,可白水光那被他握住的左手一翻掌,安慰住他,他只能繼續蟄伏。
一招過後,生死就定。
白水光道:「我手下幾個人,以你跟在我身邊的時間最長,既然你有心要反,肯定也偷去了我不少的功夫了。」
武道的最高境界,到底又在何方?
所以小茵娘的劍舞得更快了,這種劍法的變化實在太奇詭,招式實在太繁複,每一招每一式都像是要擊中白水光,可又偏差了一分而過,這當然不是小茵娘心存良善,而是她也在等,等待機會,等待白水光露出一點破綻,只要她的眼神稍有疏忽,小茵娘的劍就要飲血。
白水光剛才那幾道劍氣,已經費了她不少功力,她畢竟是殘缺之身,真氣運轉不如從前順暢,一邊調息一邊道:「你真是費心了。」
他不知道,這女人若是要對另一個女人下手,用的手段絕對是最狠毒的,務必要求一擊必中,將對方打得毫無反手之力,這是她們的天性。
曲無雙心裏在嘆息,直到今天,他才更加佩服白水光,只因她的一個手下已經有這般的武功,那麼如果她自己雙腿還在,又該到了怎麼樣的境界?
白水光的手終於動了,只見她輕輕一劃,那天下無雙的劍氣已經揮出,只聽「盯」的一脆聲,聲如龍吟。
可那個女人又要到哪裡去了呢?自從她心灰意冷之後,北域每況愈下,一直到了這一刻,曲無雙竟隱約感到了她當年的劍氣。
「小茵……」白水光看著小茵娘道:「這麼多年來,我倒是小看了你,沒想到你居然是個角色。」
小茵娘冷笑道:「若要說正面對戰,憑你我的功力,都不是她的十招敵手。」
「你們不是要逼宮嗎?」白水光冷冷道:「這世上只有戰死的白水光,沒有躲在冷宮裡的白水光!」
她白鎧白甲,單人單劍,守在了古城門前。
「這……」曲無雙遲疑道:「我們還可以想別的辦法?」
「我在笑!」白水光厲聲道:「要做我,還是先斬了這雙腿再說吧。」
白雪躲在被窩裡,沒能看到小茵娘的劍法奇跪變幻,但是曲無雙卻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小茵娘的武功之高更在他想象之上。
她竟然用這種手段來對付一個雙腿俱斷的人,明顯就是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白水光目光冰冷,道:「你果然學了很多。」
「你是要假扮我的模樣,做我?」白水光身子一陣陣的發冷,失聲道。
那是要殺人的劍氣。
曲無雙嘆道:「你就不能想點別的辦法嗎?」
小茵娘大笑,放佛聽到了什麼很可笑的笑話,她大笑道:「他們?他們不會知道你死的,這世上不會有任何人知道長公主殿下已經薨逝,你會以另一種方式好好的活著。」
「口口聲聲說著上,你為何不上?」白水光冷冷道。
小茵娘得意道:「不錯,這龍床我也伺候了幾十年了,你的一舉一動,任何習性我都了如指掌,武功也很模仿一些,你說,我還不能做你嗎?」
「不可。」曲無雙突然道:「無論如何,殿下都是一代人傑,我們可以反她,但絕不能侮辱她!」
「哼,男人。」小茵娘心裏冷笑一聲,又親昵的拍拍他的臉,才又放下那袖中劍。
她已不再說話,她的劍已出乎。劍光閃動間,她身上的宮裝如同盛開的孔雀,綵帶飛舞不停,夾雜著那兩柄短劍,恍惚間哪裡還能分辨她的手在哪裡?她的劍在哪裡?
「死無葬身之地?」白水光道:「難道你以為殺了我,你以為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她人本就是離得白水光一丈多遠,加上這許多的虛幻,她實在是找不到任何理由白水光能贏。
「什麼辦法?」小茵娘道:「火燒還是水淹未央宮?」
「為什麼這麼久你們都不動手,偏偏選在今天?」白水光想了想,道:「看來是歐陽得手了,我這個名義上的主子也失去了最後一點利用價值了。你們不僅要吞下北域,還要南侵?」
白水光面無表清,道:「你們還有誰想上來?」
「好!」曲無雙大喝一聲,他身後早有一個高瘦蒙面男子躍出,一對判官筆破開紗帳,強點上三路。
「劍氣!」曲無雙不知覺得退後了一步,當年那一戰留給他的印象太深了,就是這種劍氣,剛開始殺人時,還是白色的,殺到後來竟連劍氣也染上了血光,化作猩紅。
「路是自己選的,選了就不能後悔!」小茵娘焦急道:「上吧。」
小茵娘忽然眉目含情,捲起一邊袖裡劍,用那雙冰涼的手去摸了摸曲無雙的臉,深情道:「我做這麼多事情,還不是為了你,可到了現在,為山九仞,就差一步,我們怎麼能放棄?」
小茵娘搖搖頭,忽然在白水光面前轉了一圈,裙角飛揚道:「我們不用挾天子,殿下你不覺得,我也很有做天子的氣派嗎?」
小茵娘道:「你是在說歐陽他們?」
曲無雙失聲道:「好劍法。」
古老相傳,從前有個公孫大娘,她會劍器舞,綵衣空手,綵帶如飛,竟將這種原來只作觀賞的舞技,加以變化,變成了真正可以刺敵傷人的武技。
曲無雙能清楚的感受到那白水光身上凌厲的劍氣,他不禁回想起當年,就在那百年不倒的燕京古牆下,整個北域搖搖欲墜之時,當皇室所有男兒全部戰死,所有人都認為就要城破亡國之際,就是這個女人。
小茵娘嘆氣道:「我不行。」
眼見眾人已經露出膽怯之色,小茵娘有些著急了,她喊道:「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退路了,要麼戰,要麼死,難道你們這麼多男人還怕了她一個斷腿的女人不成?」
「我……」小茵娘咬著嘴唇道:「殿下,我……」
那鞭子又細又長,更在末梢掛著一個尖銳的倒鉤,她「呼啦」一聲甩了一鞭,冷笑道:「殿下好劍氣,不過我這條鞭子是人發、銀絲、還有玄鐵煅鑄而成的,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倒不知殿下的劍氣能不能傷得了它?」
「哼!」白水光冷哼一聲,右手食中二指一併一劃,匹練般的血色劍氣破體而出。
現在的小茵娘,無疑已經化身為公孫大娘,但見劍光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端的是威力無窮。
白水光「哼」了一聲,算是默認了。
沒有人知道,也許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只因學無止境,每個人所學的,都不過是滄海一栗,又談何巔峰呢?
所以這一戰,看著飛舞瀟洒,招式繁複,可真正過招只會是一招。
「殿下果然心思過人,可惜啊……」曲無雙嘆道:「殿下若是能早點振作起來,我國何愁不興,我等又何必要走這條路?」
劍光,合即分,那條飛舞的紅綢緞已經斷作兩截,緩緩落地。
白水光忽然也仰天狂笑。
「你笑什麼?」
也是因為她,北域哀兵大勝,從此南國再也無力北伐。
白水光這才真正知道他們的惡毒目的,恨聲道:「原來你們還要挾天子以令諸侯?」
小茵娘笑著道:「殿下是何等樣的人物,小茵跟隨你多年,自然是知道的,如果今日不能將你制服,日後我們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儘管如此,他還是大開了眼界,曲無雙不禁暗暗在想,如果自己喚作是白水光,他簡直無法想象該如何應對這種如水銀瀉地般的劍法。
從那一刻起,曲無雙才將自己的名字改為無雙,只因他的眼裡只有這個無雙的女人,無雙的劍氣。
血染鎧甲,有她自己的,更多的是敵人的,當夕陽的餘暉印在這個女人身上,將一身血甲映成了金黃,恍如真龍在世。
白水光也瞪大了眼睛,她在看,一直沒動,她的掌中沒劍,可在小茵娘的眼裡,她就是劍,一柄雖然沉寂了許多年,看著銹跡斑斑,卻鋒利無比的名劍。
眾人眼前一花,那寬大的紗帳緩緩蓋下,蓋在那高瘦男子的臉上,他的咽喉處一道紅線。
若不是小茵娘站的極遠控制綢緞進攻,這一劍早已將她的胳膊斬下,她面色一陣陰晴不定,忽然解開腰上束帶,扯過一個口子一撕,竟扯出一條盤了幾圈的銀鞭。
小茵娘咬著嘴唇,道:「那我試試看。」
「無恥。」白雪心中怒極,沒想到這小茵娘竟然如此狠毒,一計不成再生一計,看來她為了今日是準備多年了,處處布置都是針對著白水光身體的殘缺去的。
曲無雙臉上筋肉抽動,終於狠下心,道:「哎,隨便你吧。」
她說要試試看,可身子卻往後走了幾步,然後雙袖一抖,各自滑出一柄一尺長的短劍,劍柄上系著紅綢緞,她躬身道:「殿下小心,我要出招了。」
現在他才知道,一直以來她的劍法都隱藏了真正的威力,就是為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