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 白氏王族 孤兒寡母半世憐
第389章 天下兩人
「你錯了。」余歌一笑，道：「還記得，當年曹操和劉備煮酒論英雄，但最後，曹操說天下英雄，唯備與操而，這情景換到今天，我也想說，天下英雄，我唯一的對手也就只有你了。」
巫瑤怔怔了很久，才道：「我的確不如你。」
余歌道：「是嗎？」她頓了一頓，又道：「從明天開始，你貼身跟在我身邊，我們要準備進城了。」
「你既然知道他是清醒的，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假裝呢？」
「哦？怎麼說？」
「看的不過遠？」巫瑤暗思不好，自己的確太過於著眼余歌的弱點，可她忘了，余歌的弱點就來源於她的優勢。
無論如何，她都是隆帝唯一的子嗣。
余歌精芒一閃，道：「你有辦法？」
「原來如此。」巫瑤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從來沒有這麼難看過。
一個人心裏面裝了這麼多東西，她活著真的開心嗎？
巫瑤輕輕的嘆了口氣，這一刻她知道自己和余歌想到一塊兒去了。
是福是禍，沒有到了最後，又有誰能夠真的看得明白？
巫瑤感到一種悲哀，為自己悲哀，也為白雪悲哀，更為了余歌悲哀。
巫瑤被人一語說破了心思，面色再無變化，道：「是嗎？」
「好的。」巫瑤並沒有問為什麼，答道。
余歌接話道：「除非給他一隻青蛙吃，蛇貪嘴，就會有活動，只要他一動，我就能拿住他的七寸。」
余歌道：「我就是要你咬人，不過是在我安排好的情景和時間下咬人，等到那個時候，白雪就會看清楚你咬人的真面目，他才會對你
沒有這個人，所以找不到這個人，這才是最可怕的。
余歌道：「你死了，就會在白雪的心裏永遠活著，而我，也永遠奪不回他的心了，或者說，他的心裏就永遠都會有你的位置，我不會這麼做。」
余歌淡淡道：「你終於明白了？」
夜深了，這註定不是一個平凡的夜，註定也不是兩個平凡的女人。
余歌手指緩緩的敲著矮几，慢慢道：「你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不過我怎麼信得過你？畢竟你也算是我的敵人。」
余歌道：「你想做這隻青蛙？」
巫瑤道：「我是我，你是你，我們已經說過了，這就是你我最大的區別。」
余歌一字一頓道：「引蛇出洞？」
或者是傳給余歌的兒子。
余歌道：「你想要為我去找那條蛇，可在我心中，一百條蛇也沒有你危險。」
「找出這個人。」
巫瑤道：「我能做，你們誰也做不到的事情。」
余歌大笑道：「殺了你？我沒這麼傻。」
巫瑤沒想到她的胃口這麼大，竟然兩項都要霸佔，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自古有之。」
「所以，你所說的那個人，在我眼裡不過是跳樑小丑。」余歌道：「你覺得我會為了一個跳樑小丑而放出去一條潛龍嗎？」
巫瑤怔怔的望著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看樣子也不過才二十多歲，但她的心計和手段，簡直讓人覺得不寒而慄，她不禁能夠看到別人看的事情，還能夠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更遠的事情，像這種時候，一般人想的是如何
巫瑤不解道：「讓我活著？你不怕我咬人嗎？」
余歌沉默了許久，道：「他這麼做，我也想不明白，我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的這麼做，可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根本是毫無意義的，這也是我唯一想不明白的事情。」
巫瑤比喻道：「現在的這個人如同一隻冬眠的蛇，藏在土裡，埋得極深，想要找到他幾乎不可能，除非……」
「你錯了。」余歌肅然道：「你是條潛龍，我看的很明白，你默默的等后，曹操說天下英雄，唯備與操而，這情景換到今天，我也想說，天下英雄，我唯一的對手也就只有你了。」
余歌道：「如果我這麼做了，你成功了，我就會失去白雪，你失敗了，我失去霸業，如果無論，我都會失去一件我決不能失去的東西。」
余歌笑聲一頓，厲聲道：「我相信你，不過我不願意。」
「你錯了。」余歌望著她，道：「你們都看到了我父皇的狠心，卻還看得不夠遠。」
「我還能告訴你一點。」余歌道：「這一場風波之後，我就能完全看清楚到底哪些人是反我的，哪些人是真正忠於我的，所以，我完全不擔心，反倒要感謝父皇這麼做，這就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或許也是白雪不愛她的原因。
巫瑤搖頭道：「除了我這個辦法，你一旦回到杭州城，就會立即被奪權軟禁，但那時，你想翻身只怕
「笑話？」余歌道：「你我都知道，他不會了，他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白雪了，你我可以肯定，現在躺著的這個白雪完全是清醒的，他不過是不動而已，他騙不過我們。」
余歌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並不十分信任她，「無論他要做什麼，天下大勢已定，還能翻得天嗎？」
余歌並不否認，她嘆息道：「白雪的出身，完全配得起皇家，如果是他和我的兒子，父皇就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就能夠將皇位很順利的傳給他的直系血脈，不至於讓皇位旁落到其他叔伯子弟身上，在這一點上，我和他永遠在同一條繩子上的。」
巫瑤沒想到余歌也會有想不明白的事情，她說道：「難道你也想不明白？」
巫瑤輕笑道：「阿雪在你的手上，你覺得就憑這一點，還不足以使你信任我嗎？」
巫瑤道：「引蛇出洞。」
巫瑤搖搖頭道：「他不是在逃避，也不會是頹廢，更不可能是死了，我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這麼做有什麼目的。」
「青蛙並不好做。」巫瑤道：「首先，她得有一定的合作價值，其次，她和蛇有共同的敵人，而這兩點，普天之下，只有我最合適。」
巫瑤道：「那你會怎麼做？」
不知道為什麼，巫瑤並沒有否認，她只是說：「你不怕等到那時候，阿雪看明白了，他的心也跟著死了嗎？」
巫瑤沒想到她會拒絕，失聲道：「你不願意？」
「笑話！」余歌厲聲道：「我自來就不信這種孺子之言，從來都是
巫瑤指尖轉動著夜光杯，道：「我有辦法，而且這個辦法只能我做得到。」
這也是余歌失手落杯的原因。
「我？」巫瑤有些不自然道：「我如今已是階下之囚了，還怎麼會是你的敵手？」
余歌道：「你想明白了嗎？」
「你這麼說，莫非是想要我殺了白雪？」余歌道：「你算準了我不會殺他的。」
「你……好狠毒……」巫瑤手足冰冷，她知道余歌並不是嘴上說說的，更可怕的是她根本不怕自己破壞她的計劃，膽敢直接說出來就意味著她有十足的把握，「你想要怎麼樣？」
余歌長笑道：「你真的肯為了一個男人，放棄所有的一切？」
巫瑤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永遠都是至理名言。」
「你太自信了。」巫瑤突然道：「這是你的優點，也是你致命的缺點，你自以為將所有人都看通透了，不過你畢竟是一個人，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完全看的明白另一個人，尤其是你不可能看的通透阿雪。」
巫瑤突然舒了口氣，她意識到自己失去了苗域，當日敗在余歌的手下，沒準卻是因禍得福，只因這樣，她和白雪之間的阻攔忽然間變得只剩下這個余歌，除此之外，再也無物了。
巫瑤道：「我相信你不會殺他，我更相信他會打敗你。」
巫瑤道：「既然我這麼危險，你何不殺了我？一個死人豈非是最安全的。」
「你錯了。」余歌肅然道：「你是條潛龍，我看的很明白，你默默的等待在我身邊，就是為了要
巫瑤道：「原來你一直不放過阿雪，甚至不惜委身給他，就是為了這個……」
她能夠得到這麼傾天的權利，能過建立這統一大業，自然都是建立在她的出身這個基礎上的，也正是因為她拿到了太大的權力，才會讓隆帝開始忌憚，進而想要削弱她，但無論如何，隆帝都不會去傷害他唯一的子嗣，他的江山，也只能傳給余歌。
這樣的一個人，又有誰敢去愛她？
余歌淡淡道：「我會讓你一直活著，好好地活著。」
找不到這個人，有太多的意思了，或許是這個人藏的太深，或許是余歌一入境就被奪權軟禁無力探查，更或許，根本沒有這個人。
「你能贏我，就是因為白雪一直認為，你的心裏只有他，沒有霸業。」余歌用一種幾乎殘忍的聲音道：「我要向他證明，其實你心裏的根本和我一樣，甚至比我還要強烈！為了得到江山，你也可以犧牲掉白雪！」
「什麼辦法？」
「我？」巫瑤有些不自然道：「我如今已是階下之囚了，還怎麼會是你的敵手？」
巫瑤道：「你說得對，他會削弱你的權力，但絕對不會傷害你，因為只有你是他的骨肉。」
「你能做什麼？」余歌並沒有太大變化，淡淡道。
這一刻，她甚至有些同情這個天皇貴胄，也許她真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她心裏面要承擔的也未免太多了，不僅是外敵的，還有家賊的，更可怕的是，來自家人的危險。
「什麼事情？」
「哦？」
「所以你一定會失敗，敗在阿雪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