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日本沉沒之卷
第三百零二節 一場殺戮
妓女大叫。
湯尼憤怒了，對方的動作在他剩下的一隻獨眼中就像遲鈍的木偶，他輕輕鬆鬆就抓住了一名吸血鬼。
男孩發覺，自己的嘴巴已經詭異地裂開，展現出了一個無比快意的笑容。這名警員正是剛才刺穿自己眼珠子的那個傢伙，現在他耷拉著頭顱，一股綠色的粘液從口中慢慢地流了下來。
「你可以把酒送去檢測，我敢保證這是最純正的威士忌，當然嘍，這種烈酒會讓好男兒的熱血燃燒，但熱血燃燒並不意味著殺人，嗯？一切都出自你自己的自由意志，是你自己心底里潛藏著殺人的慾望，而你不這麼干，僅僅是因為你沒有那種能力。」
「我……」
可是，一周前還是普通少年的「使徒」並沒有動，他只是像團垃圾一樣躲在巷子里的黑暗中。
湯尼悲哀地發現，自己實在無法控制動作的力度，對方已經被活活掐死了。
吸血鬼警察丟下了手槍，口中生出了獠牙，背後的翅膀將黑夜都遮蔽，他們拔出腰間的長劍，以閃電般的速度沖了過來。
「不許動，哦……我的撒旦啊，這究竟是什麼怪物？」
第一名警員一劍，就刺破了湯尼的一枚眼球。
他對著滿街的人潮微微欠了個身，行了個風度翩翩的禮，隨後抓起身旁的一輛轎車，朝人流最密集的地方砸了過去。
凌天鼓掌。
吸血鬼的子彈上包含著濃重的黑暗邪力，全都在他的胸口炸了開來，就像一萬枚針順著血管竄到了他全身各處，湯尼痛得幾乎失禁，兩行眼淚不知不覺鑽了出來。
「使徒」那醜陋的面目，即使在黑暗世界中也是不折不扣的怪物。
隨著一陣輕微的電子傳送聲，額頭一痛，他面前出現了剛才在大屏
湯尼急了，使勁一竄，抓住了那妓女的肩膀，他並不認為自己的力量有多麼大，但妓女慘叫一聲，整條手臂都被扯了下來，鮮血就像火焰一樣竄了上來。
原來如此。
「等等，我沒有惡意！」
凌天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你該幹什麼？這得問你自己，如果有一天你擁有了強大的力量，毀滅性的戰鬥力，那麼你該幹什麼？你曾經這樣想過對不對，每個男孩子都這樣想過，也許你們想成為維護正義的英雄，也許……哈哈，哈哈哈哈……」
湯尼一呆，那名妓女已經從他身下竄了出去，慌慌張張地朝巷子口跑去，影影綽綽有手電筒的光芒在晃動，好像開始跑掉的那個妓女叫來了警察……
「很好。」湯尼盯著總裁的臉說，不知道為什麼有些興奮。是的，他漸漸明白過來這是一場遊戲——儘管還不知道遊戲的目的是什麼，可是能夠成為這魔鬼的對手，他感到非常振奮。
湯尼指著大街狂笑，在看到他的樣子之後，所有的紳士和小姐們都停下了腳步，三輛轎車撞到了一起，一名吸血鬼巡官吹起了哨子。
凌天的聲音里充滿了不容抗拒的魅惑力，湯尼感覺威士忌在血管里發燒，迷迷糊糊就把太陽眼鏡戴在了眼睛前面。
「別往前！我們要開槍了！」
湯尼陷入了極端的痛苦，他一把揪住凌天的脖子：「你這個殺人狂，是你乾的，一切都是你乾的。」
……
凌天的聲音在頭頂想起：「遠程控制裝置已經接通了你的大腦神經元，將那具使徒的一
凌天忽然變得非常冷靜：「嗨，小夥子，你是說我操縱了那具傀儡，殺死了那些人？」
他如大鵬展翅般竄了過去，剩下三名警員好似幼兒般容易馴服，他幾乎把他們打成了肉醬。
「真丟臉。」凌天滿臉厭惡，「你不是宣揚著要強姦女吸血鬼嗎？快點兒干吧，干吧！」
凌天給孩子倒了一杯威士忌，示意湯尼在沙發上坐下：「一周之前我們調製出來一些使徒，對嗎，來吧來吧，今天是他們投放的日子，我想你會願意看到他們破壞城市的樣子的，那很刺激哦！」
「啊哈！」
一頭使徒被空投了下去，在夜幕中他背後的滑翔翼悄然張開，就如看不見的幽靈一般，輕飄飄落在了一處陋巷之中。
「我？」湯尼嚇了一跳。
「啊啊啊啊啊啊！」
呼……
湯尼怔怔地往前走了兩步，想要解釋一下自己並沒有惡意，但是那四名警員已經開槍了，火燙的子彈毫不留情地鑽進了湯尼的心臟。
兩名妓女拔腿就跑，使徒驚慌地一躍而起，撲倒了其中一個。
開始湯尼還好心上去勸告過大家不要再說這些無用的話，還是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比較好，但是卻遭到了網友們的痛斥。
「我們在他的大腦中安裝了遠程操控裝置，既然這個傢伙自己沒有辦法完成任務，那麼就需要後方的操縱者來代替他的大腦了。把這副眼鏡戴上，然後我會告訴你應該幹什麼。」
凌天微笑著望著他。
「是你，是你在酒里下了葯，把我迷昏了，你這卑鄙的畜生！」
湯尼臉色蒼白
呼呼……
凌天不知從哪裡變出來一台四個轉輪的微型老虎機，一扳按鈕，數字立刻飛轉起來，最後一個一個停下。
凌天在座位上舒舒服服地坐了下來：「啊哈，孩子，為什麼人們總是喜歡給自己尋找這樣那樣的借口？你就老老實實承認了又會怎麼樣？事實上每個人心底都存在著殺戮的本能，只不過他們深知自己的弱小和自卑，所以不願意讓這種慾望發泄出來而已。如果你是全無攻擊本能的聖人，那麼剛才就該留在原地讓警察逮捕或者殺死；哦，就算這時候你為了生存而自衛，那麼在大街上，你又為什麼要展開殺戮呢？嗯？」
凌天對著少年眨了眨眼睛。
「啊啊啊！」
「哦媽媽媽媽媽媽……我要回家，救救我……我要回家！誰來，誰來救救我，我要回家……嗚嗚嗚……」
使徒不知所措地看著身下不斷掙扎的女性，似乎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些什麼。凌天嘆了一口氣，用輕快地語氣說道：「所以說，這一代青少年已經徹底沒救了，連怪物的角色都無法正確扮演。那麼……湯尼，現在到你表演了！」
就好像遭受了電擊，湯尼跳了起來。
「……」湯尼呆了。
從實驗室回來之後，湯尼多了一個毛病——沒事的時候他就喜歡瀏覽公司官方網站，看著一個個ID發表那些慷慨激昂壯懷激烈的帖子。
可以看到，屬於黑暗世界的新東京正是一片燈火輝煌，現在是晚上八點，這座城市開始蘇醒的時候。
「一千兩百二十人！湯尼先生
……三個小時二十四分鐘零八秒之後，兩名聞訊趕來的「福音戰士」將他拿下。
他完全喪失了理智，順著陋巷朝外走去。哈哈，看他發現了什麼？一個五光十色的大世界！本來像他這種無足輕重的鄉巴佬最多只是這世界舞台上一個微不足道的剪影，即使一坨狗屎也比他重要得多！
林總裁有好兩天沒有來找他，這也讓湯尼稍稍放鬆了些。林是個真正的魔鬼，湯尼承認，但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實力和這個魔鬼搏鬥，完全沒有。
「我該，我該幹什麼？」湯尼看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手已經變成了覆滿鱗片的怪物，充滿了強勁的力量。
「該死，打不死的怪物！」
這代表著——他並不是一個完全被忽略的人。
「就在那裡，那裡！」吸血鬼警察在叫。
「你討厭我？嗯！你覺得我醜陋，是嗎？你們，你們都把我當成無足輕重的東西，當成木偶或者道具！哈哈哈，我只是舞台角落裡一個無足輕重的配角，任務就是在主角需要逞英雄的時候出醜，好被他拯救，然後說他們的『啊，謝謝你啊』，『你救了我』啊之類的屁話，嗯？你看不起我，你們每一個都人看不起我，混蛋，混蛋！」
過了不久，從巷子另外一頭走過來兩名塗脂抹粉的職業女性，看起來還沒有招攬到什麼顧客，他們大聲說笑著走了過來，隨後不出意料之外地發出了慘叫。
湯尼知道拒絕是沒有用的，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看總裁啟動了遙控器，安裝在使徒身上的攝像頭立刻把畫面直播了過來。
一個星期之後，總裁又打來了電話。
「嗬嗬，你真讓我吃驚，湯尼，你知道自
他粗暴地扯下了妓女的衣服，用經過變異的粗大陰莖貫穿了這個可憐的女人，但是還沒有抽動兩下，那女人的內臟就順著下體留了出來。湯尼只好氣急敗壞地放棄。
「我，我只是……我不知道……」
「不——」湯尼悲憤地吼叫，抱住了自己的腦袋，「是你把我的靈魂灌進了那個醜陋的怪物里，那些人驚慌失措，我是不得以，我是自衛！」
與此同時，一股難言的快意從湯尼心底升了上來。
湯尼來到總裁辦公室，休息室的一面牆上已經掛了一張激光屏幕，前面還有個古怪的裝置，好像一副寬大的太陽眼鏡。
音響里清晰地傳來了使徒的哭泣聲。
「力量……」湯尼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現在才知道，擁有力量是這麼愉快的一件事。」
「湯尼，湯尼……有一周的時間沒有看到你了，過得還好嗎？」凌天笑眯眯地問，在休息室里他穿得很隨便，似乎是剛剛洗過澡，身上只披了一件浴袍，房間里充滿了古龍水和輕音樂的聲音。
凌天舉起遙控器按了一下，屏幕中的使徒立刻不動了。
這下，湯尼答不出來了，他垂頭喪氣地坐在沙發上，又給自己灌了一口酒：「你是個真正的魔鬼。」
「啊，救命——」
久而久之，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無能為力，只能默默地看著這些人恣意地，走向毀滅。
「你，你聽我說，我並沒有惡意……」
四名穿著黑色制服，佩戴家族徽章的吸血鬼警員已經包圍了上來，他們抽出左輪手槍瞄準了湯尼。
幹完這些事情之後，他本來不想把那個癱軟的妓女怎麼樣，但是那妓女眼中透露出來的帶有半分厭惡半分恐懼的光芒，徹底激怒了他。
「可惡，可惡，你們聽我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