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日本沉沒之卷
第三百一十九節 撤退
凌天身後，數十架抗輻射武裝戰鬥直升機緩緩降落，一批精悍的武裝士兵衝到了他身後，對前方擺開了戰鬥隊形。
那是凌天的手下趕到。
凌天發現，湯尼眼中的青紫色光芒已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充滿人性光輝，如黑寶石般閃亮的動人光澤。
「為什麼？」他輕聲地說，「為什麼你就一定不希望看到人們幸福快樂地生活？他們有什麼地方招惹到你了嗎？」
刷著紅十字的醫院十分顯眼，現在所有的醫生都已經撤離了。
卡羅神父面色嚴峻：「凌天，你會受到懲罰的，上帝一定會降下懲罰給你，把你這個魔鬼投入到地獄中去！」
「看。」凌天淡淡地說道，「有時候你的好意並不能為別人帶來幸福，反而有可能成為他人的地獄，特別是當你在和我這樣的魔鬼對抗時更加要注意，不要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為了湯尼……
現在他們身處一座破舊的定居點。
尤莉雅呆了一呆，兩行淚珠滑出眼眶，她如潔白的蝴蝶一樣輕靈地躍上了廢墟頂層，在滑入黑暗的剎那間回頭叫道：「湯尼就在醫院大廈里，希望你不要——」
否則也不會讓湯尼來到這裏。
「……」
「很久不見了啊，屠王！」凌天笑眯眯地打著招呼。
「責任？我
「非常正確。」
凌天和湯尼在這座危在旦夕的定居點的大街上漫步。
聲音被尖銳的風聲掩蓋了。
尤莉雅咬咬牙道：「我們走，凌天，希望在今後的日子里不要再見到你了！」
「我是你的孩子，對嗎？我是魔之子。」
那麼，尤莉雅他們的目標究竟是什麼呢？凌天苦苦思索著，他們這樣枉費心機潛入，按理說肯定是要不動聲色，可是他們卻在核污染區大張旗鼓地活動，彷彿根本不怕被發現，這樣做有什麼目的嗎？
湯尼似乎沒有聽見，仍舊全神貫注地照顧著患病的變異人，直到凌天的指風射爆了變異人的腦殼。
凌天聳聳肩：「人類從未招惹過颱風，但颱風卻年年侵襲人類世界。聽著湯尼，你是不一樣的，你不該拿普通人類的標準來束縛你自己，你是獨一無二的，你是——」
更何況在現在風雲激蕩的局面之下，北原國的國民們還等待著他們前去主持大局，不可能將性命葬送在這種地方。
廢墟中隸屬於北原國的部隊幾乎在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本來他們這次潛入新東京的人數就不多，更何況差不多都是級數以上的高手，凌天也是到很晚才發現這一情況的。
湯尼輕輕地放下了變異人，就好像放下一個易碎的花瓶，他的眼睛里噙滿了淚水。
凌天輕聲地說。
這時候，北原國的三名領導者都感覺到了大股的黑暗能量接近。
「哈哈……」湯尼笑了，笑出了淚花，「曾經我萬分得期望自己擁有一個不同尋常的人生，無論是作為神之子也好，魔之子也好，只要與眾不同就可以了。為了達到這個目標我殺死了自己的朋友，殺死了許許多多無辜的人，是的，我擁有了權力，我用權力來麻醉自己說我非常快樂。但事實並非如此，直到來到這片廢墟，見到尤莉雅女士之後我才知道，自己所謂的快樂在真正的幸福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我並不怪你，父親，我只是怪我自己，怪我沒有抵擋住你的誘惑，從而走上了成魔之路。但是現在，我要停下來了。」
「也許吧。」凌天說道，「我們的時間即將過去，死亡那個公正的神靈將會一個一個把我們召喚，尤莉雅你當然將升上天堂，而我這個魔鬼則肯定會落入地獄。這樣，也許只有當我率領著地獄大軍攻上天堂的時刻，我們才能再次相見了。就此道別吧，我的尤莉雅，我可愛的女孩兒啊，我會永遠記得我們曾經度過的那一段美
尤莉雅有些矛盾地向後望了望，夕照神和卡羅神父都站在廢墟上看著他倆。
「湯尼……起來吧，這裏不該是你待的地方，我們該回家了。」
「不。」凌天說，「您不用投奔到我這邊，事實上您做所的一切，您所經歷的每一場戰鬥都在驗證我的理論，您所要做的就是在自己死亡之前留下一名子嗣，讓自己高貴的血統繼續傳承下去，這樣的話我就會很高興的。」
「這裡是我的識海，但是你也可以把它當城市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湯尼，畢竟在幾天之後，這裏所發生的一切情景就將發生在真實世界之中了。」
湯尼怔怔地望著變異人失去了頭顱的身體，他的脖子上掛著半個血肉模糊的顱腔，半副牙齒還被神經牽連在上面。
前方，無數被吸血鬼控制的血奴和狼人呼嘯著沖了過來，沖向原本就已經脆弱不堪的城市。
變異人腐臭的體液沾染了湯尼一身。
凌天一下子就發現了湯尼，他正在一絲不苟地為一名變異人擦拭身體。
「哦……」凌天似乎萬分痛心，「你究竟在說些什麼啊，湯尼，我對你這一年來的教導，難道還比不上尤莉雅一天時間的影響？
湯尼感覺到一股奇妙的力量湧入了他的體內，就像是溫熱的開水灌進了身體，他眼前一陣發黑，隨後發現整個世界都發生了變化。
但湯尼似乎完全沒有被這股怪味所嚇倒，他非常用心地幫助對方解除痛苦。變異人的呻吟聽起來就像是烏鴉的尖叫，但湯尼卻知道這是對方表示感激的語言。
夕照神也對他微笑：「我真喜歡你說的，凌天，如果我不是那麼早背上了屠王的名號和自尊，那麼也許我真的會投奔到你的帳下，為你出力呢！」
那名變異人生得十分醜陋，他的背後長滿了一個又一個的膿腫，黃綠色的汁液不斷噴涌，泛出一股屍臭的味道。
面對如潮的敵人，再加上凌天這個深不可測的對手，即使是夕照神也沒有把握一定獲勝。
凌天有些意興闌珊地笑了：「來不及了尤莉雅，這個世界就好像是雪山頂上的一塊巨石，我已經給它施加了一個足夠的推動力，它已經開始了不可逆轉的向下滑行，隨後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它本身的關係，即使你殺死
尤莉雅看了看背後的廢墟，夕照神和卡羅神父都隱匿在那後面，聽到了他們談話的全部內容。
「看，北原國需要你，也需要夕照神和卡羅神父，你們將會給那片凈土帶來最後的一點點保護——當然，我並不認為那片世外桃源最終能夠躲過浩劫，不，所有人都必須接受弱肉強食的審判，強者將帶著榮耀活下去，而弱者在一聲不吭地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但是如果你們現在回去，也許還可以憑藉自己的能力阻止命運的到來——儘管只能阻止一小會兒。但是如果你們在這裏和我拼得你死我活，那麼在北原國發生的悲劇面前，你們就只能充當觀眾了。」
夕照神裂開嘴：「也許我會考慮的。」
凌天聳了聳肩：「那樣的話就證明上帝的能力比我強，強者是天生就有資格奴役、擺布弱者的，我對此無怨無悔！」
「校長！」
凌天沉默了，他慢吞吞地走到了湯尼身前，把手放在了湯尼的額頭上。
凌天擺了擺手：「不用追了，生存還是滅亡，命運自然會對我們所有人作出審判。你們原地待命，我要到廢墟中去找一個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