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敵後千里
第79章 幸福的感覺
大小美人都很乖地坐在廚房的長條凳上，排排坐，分麵條。
木門推開，廚房裡湧出滾滾的水蒸汽，還有嗆人的煤燃燒放出的硫化物的味道。
「得，我也跟著吃點麵條。咱們索性給他全下完了。」
「是啊是啊，趙小姐歇著吧！」
「你們倆能吃多少？」
「謝謝。」
「唔……」趙小姐猶豫著，「我能吃一碗……」
「趙小姐……還有五姑娘……啊不是，是五小姐，呵呵，都是哪兒人呀？」
這真……真TMD像個三口之家啊！
「呵呵，」身後趙小姐沒話找話說，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現在燒起來容易，剛才我想讓它滅下去可難了。唉，我太笨了……」
趙小姐和向小強一起把開水舀到隊員的搪瓷缸里，分給大家喝。隊員們在寒風中奔波一天了，這時候熱水下肚，才真正從內里暖和了起來。
說著，他咬了一口麵餅卷肉，邊嚼邊觀察著她的表情。
一個「五姑娘」出來，趙小姐差點沒忍住笑。但她還是低眉順眼地道：
倒是趙小姐和小五兩個南方女孩子，望著一大堆麵餅、大蔥、紅呼呼的豬肉塊，有點愣愣的。
「嗨，英籍而已，終歸是中國人……家父就是本地人，經常跟我說起家鄉的風土人情的……五姑娘……不是，五小姐家裡大概是……顯赫名門吧？」
向小強一凜，放下碗，和趙小姐、小五齣了廚房，推門進屋。
向小強看在眼裡，想著這個小五可
向小強忙站起來，端過竹匾，抓起上面的一堆生麵條，回頭問道：
看著趙小姐悠然神往的樣子，向小強也笑了：
「怎麼回事？」
「哎，我說……」向小強轉過頭來，竟然發現趙小姐臉也有點紅，大概她也覺得氣氛有些曖昧了。
「啊，啊，對對，在我手裡拿著，咳咳……」
「你說什麼？」
大家「哄」的一聲圍上去，打開紙包，滿屋子撲鼻香氣。
她眯著眼，彷彿還在回憶三年前那一場舉世震驚的恐怖事件。
「這怎麼了？」
向小強一看竹匾裏面條還剩一點，肯定不夠半碗了，便笑道：
向小強厲聲問道：
……
「呵呵，你是看她吃不慣麵餅卷大肉吧……怎麼說呢？小五……小五的家裡還是很可以的，但三年前遭了變故……在那場風波中，她的父親讓那些暴徒給殺了……當時她還小，是我把她保護下來，給她改了名字，後來，她就一直跟著我了……呵呵，再多的就不能說了。」
趙小姐背著手，靠在木門上，低頭道：
向小強和蝸牛本就是北方人，自然是吃得很喜歡，其他隊員雖是南方人，但父輩都是從北方跑過來的，從小在北方生活習慣的家庭里長大，也是很習慣這種很粗魯、很過癮的吃法。
「趙小姐你沒事就好…
幾秒鐘后，視線清晰起來，之間趙小姐正蹲在地上手忙腳亂地掏爐火，一會兒彎腰一會兒直腰，急得不行的樣子。
「不累，不累……」
趙小姐連忙跟了進去說要幫忙。肚子疼和李根生幾個都很有眼色地把李長貴按下吃飯，嘻嘻哈哈地給他卷肉餅，說他勞苦功高，就不用跟進廚房摻和了。倒是蝸牛，伸著脖子看著自家姑爺和人家趙小姐雙雙進了廚房，喉頭滾了兩滾，啥沒說出來。
說著就要上廚房。
向小強對這時候的明朝歷史不了解，也不去費腦子猜想趙小姐口中的「那場風波」是哪一場。他一邊吃著肉餅，一邊想。聽趙小姐的口氣，這個「小五」大概和朱佑榕真沒什麼關係。除非三年前，朱明皇室真搞過一場血腥政變，年幼的「五公主」朱某某成為鬥爭犧牲品，被她的貼身女侍衛，也就是眼前的趙小姐抱走，從此更名換姓，流亡天涯……不過這確實也太狗血了點。向小強自己都不信了。
向小強一看就樂了，典型的徐州本地小吃：鹵豬頭肉、烙饃、大蔥。向小強樂呵呵地指揮大家攤開烙饃，把切成小塊的豬頭肉攤進去，再加上半條剖開的大蔥，卷著吃。
向小強蹲在地上，望爐膛里加了兩鏟煤，火鉤子三兩下就讓火旺起來了。奇怪，這火也不是那麼難擺弄嘛。怎麼剛才趙小姐還……
這
……
……
「啊，水開了。」
向小強扯出一把扔進沸水裡。
「行了，趙小姐你歇著吧，」向小強忍不住道，「你夠辛苦的了。」
向小強先盛了半碗，澆上一個荷包蛋，遞給小五。小五很高興地雙手接過，躬身致謝。
「呃……我……我實在不會弄這種爐子，不知道怎樣把火滅掉……」
「我們自己都會弄……」
向小強先反應過來，也出了口氣笑道：
「我說……」向小強望著她，痴痴地道，「我說……雞蛋呢……」
不過……那小五算什麼？嗯，先算小姨子好了……
「雞蛋啊，雞蛋不在你手上拿著么？」
「趙小姐真不容易，就別累了……」
「嗯，我就是南京人。小五呢，也是江南人……向先生不是英籍華人嗎？怎麼對這裏的小吃那麼熟悉呢？」
「呵呵，說起來，」趙小姐又笑著，盯著爐膛里跳躍的火苗，回憶道，「小五吃不慣豬肉，倒不能怪她嬌生慣養……因為她從小就沒吃過豬肉的……在她的家鄉，嗯，我也在那裡長大……那裡人們一般都不吃肉的，主要是吃魚，很多魚，各種各樣的魚。」
剩下的全部倒進鍋，拿著筷子攪拌起來。
向小強頭皮一炸：最不願發生的事發生了。
「小五……能吃半碗……」
又是一小把扔進去。
向小強手忙腳亂地盛著雞蛋面，趙小姐進屋招招手把小
在明朝這幾年，即使不要建功立業、不要高官厚祿，能守著紅顏知己這麼平淡幸福地過日子，也挺好啊。
趙小姐直腰擦了一下額頭，輕聲笑道：
趙小姐連忙站起來推辭，叫他不用麻煩，還當場夾起一塊豬頭肉塞進嘴裏。小五也學著她的樣子吃了一塊下肚，不過隨後就苦著臉，顯得很反胃，偷望著趙小姐，想吐又不敢吐的樣子。
「啊呀，」李長貴一拍腦門，「怨我怨我，忘了我們這還有兩位小姐呢！對對，幸好昨天隔壁劉大媽送了二斤切面過來，現在還剩了一些，等著，我去給下兩碗出來，再打上倆雞蛋……」
「快蹲低，」李根生示意他們放低身形，緊張地道，「外面有不少兵正摸過來。我們好像被包圍了。」
李長貴和肚子疼回來了。提來一大籃子食物。
趙小姐不愧是專業人士，紅暈幾秒鐘就消散乾淨。她又恢復那種自信、迷人的笑：
溫暖的燈光下，趙小姐蒼白的臉上也顯出了紅暈。她親手把開水分到每一個隊員的手上，溫柔又周到，像個聖潔的白衣天使一樣。這些年輕的小夥子看著她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呵呵，這種感覺很好，很溫馨。
向小強看見火苗舔著鍋底，滿意地扔下火鉤子，拍拍灰站起來，笑道：
馬上一大片聲音：
趙小姐一怔，隨即忍俊不禁，指著他的手道：
李根生連忙喊了兩個人，手腳麻利地把爐火封上了。
屋裡每一個人都蹲在地
「那你不吃一點？」
左後半碗盛給自己，向小強捧著這碗沒有雞蛋的清水面，看著大小美人很開心的樣子，自己也覺得很開心。
那邊聲音大了一些：
「對，江南人，大多是這樣。」
他大學同學不少都是蘇南人浙江人，那些水鄉長大的傢伙們，在食堂里打菜的時候，只要有魚，那是絕不打肉的。向小強一直沒搞懂那一條條扁扁的、腥腥的、滿是刺的東西有什麼好吃的，怎能比得過大塊肉的魅力。那些南方同學這麼為魚魂牽夢繞，難道水鄉長大的就都是屬貓的？
「隊長！隊長！趙小姐！趙小姐……」
所謂的烙饃，就是一種擀得薄薄的，攤在鐵板上干烙成的薄麵餅。有點類似山東的煎餅，不過煎餅是用麵糊烙成的，烙饃是先擀成薄麵餅再烙熟。本地話叫「烙饃饃」。
感到濃煙散去，冷氣進來，趙小姐吃驚地站起來，轉頭看著他們，抹了額頭上的汗，隨即一臉的歉疚：
木門在身後關上，廚房裡很靜，只有向小強和趙小姐兩人了。
向小強一汗，立馬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露出很大的破綻了。他笑呵呵地道：
然後又盛了一碗，澆上一個荷包蛋，遞給趙小姐。趙小姐很溫柔地一笑：
就在向小強正在YY的時候，門口傳來肚子疼壓低嗓子的喊聲：
「隊長！趙小姐！快進來啊！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