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937》第四卷 虎踞鐘山

第155章 狙擊之花

第四卷 虎踞鐘山

第155章 狙擊之花

犀牛房裡,這個連的連長端著望遠鏡,從缺口探出頭來看,想找出那個狙擊手在什麼位置,讓機槍幹掉他。但是「噗」的一聲悶響,他仰面倒在地上,大檐帽滾到一旁,前腦殼被掀開了,地上一大片血泊。
他命令一輛裝甲運兵車開過鱷魚池,貼近猴山去搜索,讓這邊的機槍、迫擊炮做好掩護。
石勝利心裏苦笑,心說能用炮轟我還不知道么。他對著話筒道:
「長官,您也知道,清軍肯定在後邊布置了大量機槍,就等著我們沖呢。沒有坦克的話,弟兄們傷亡太大了。」
古尼因布此時可不像皇上那樣焦急。他的心態要平和的多,也實際的多。他要的是「打下南京」,而不是「今天打下南京」。到南京紫禁城裡過年,這話是皇上說的,不是他說的。今天打不下(看來是打不下了),丟的也是皇上的臉,不是他古尼因布的臉。
徐向德淡淡說道。
反正他已經是第一個攻進南京的師長了,封貝勒、元帥軍銜、一級巴魯圖勳章、銀元50萬塊,他已經到手了。古尼因布現在要的是步步為營,巧打,悠著打,力求穩妥,不想為了皇帝的面子把弟兄們拼光。那樣的話,他八旗四師就給別的部隊當了炮灰,接下來的更大果實就不是他的了。
徐向德還不知怎麼回事呢,自己靠著的裝甲車突然向前衝去,他一下子摔倒在地,反應過來,迅速衝到另一輛坦克後面。
石勝利冷眼看著這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少尉,說道:
人民衛隊的步兵也跟進過來,現在動物園南邊的街區里,已經以排、連為單位,分散駐紮了兩千多步兵。他們也在清除、肅清殘餘的清兵。這些步兵隨時可以跟著坦克攻進去。
他覺得不能再拖了,用耳麥命令道:
「扔顆手榴彈進去,別讓鱷魚再吃他了。」
「長官,您這是要弟兄們的命。」
「是!」
他這樣一說,駭人聽聞的消息立刻傳遍了周圍,所有士兵都咬著牙,沉默不語,聽著水裡的不斷翻滾聲,好象是劉小勝還活著一樣。
石勝利從沒被下級這樣頂撞過,越發的惱怒,但是他忍住不發作。這畢竟下的是一條自殺命令。石勝利深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指著外面:
「對,用鋼纜捆好,捆結實,」石勝利對手下的車長布置著,指揮著他們干體力活兒,「別留那麼長,捆近一點。太重了?再來幾個人幫忙!」
更奇怪的是,他的鋼盔表面還包著一層帆布,看上去就像個大帽子一樣。
這是一輛統帥部的裝甲偵察車。
……
最多一米六的個頭,軍大衣下擺都快到了腳跟,一頂大鋼盔卡著小腦袋,快卡到鼻樑了。懷裡抱著一條長長的大帆布袋,感覺快要比他人還高了。
「劉小勝在裏面幹什麼呢?」
現在人民衛隊的坦克陸續開來,現在已經有二十五輛了,都集中在犀牛館後面,也就是動物園圍牆外的街道上。它們都各自佔了陣位,一聲令下,就可以撞開圍牆攻進去。
雖然附近已經部署了兩千多步兵,但比較亂,下面人找了半天,在這裏的只有一個徐向德軍銜最高,少尉排長。
犀牛館、也就是坦克營指揮部內,石勝利、徐向德和所有官兵都吃驚地盯著這個瘦小的身影。
徐向德輕吐了一口氣,命令道:
「噗通!」
電話那頭沉默了,高大義恨得牙痒痒。下令讓猴館里的人撤下來肯定不現實。且不說撤不撤得下來,就算撤下來,也就是把整座猴山、猴館都讓給了清軍,到時候再奪猴山、猴館不知又得多長時間、死多少人。
這也是八旗四師師長古尼因布的明智之處。他選擇這個地方做戰場,就是想引誘人民衛隊攻進來,抵消掉他們的裝甲優勢。動物園裡池沼可不止這一處,人民衛隊別想好好用坦克了。古尼因布在這裏擺開機槍陣地、迫擊炮、狙擊手組成的大殺場,想盡量消滅、或者重創人民衛隊這支勁敵。打殘了人民衛隊,南京會好打得多。
那輛裝甲車衝到鱷魚池邊,從一處缺口慢慢地開下去,進了水中。……剛下水還能慢慢往前開,但是還沒到池心的時候,發動機怪叫兩聲,熄火了。
「全體注意——目標,前方土丘,機槍覆蓋掃射!」
石勝利的營指揮坦克也開來了。坦克營的營部建立在犀牛館里。現在現場的最高指揮是石勝利大尉了。
副連長猛撲過去,抱著連長悲愴地大喊:
一般軍官都知道一個常識,對付狙擊手,最好的辦法就是用狙擊手。
「媽的!」他猛捶了一下艙壁,怒不可遏。這樣的話,坦克底盤高度和它差不多高,也是過不去了的。他命令道:
一頭大犀牛五六噸重,將近四米長,近兩米寬,把它推進人工河裡,就填死一大半了,再扔上十來只沙袋,坦克就可以開過去了。
懂的人面色不忍,小聲道:
一個士兵后心中彈,撲到在水裡。旁邊的士兵過去扶起他,用力拖著他往岸上走,緊接著他也中彈了。……又兩具屍體漂浮在鱷魚池裡。
「你組織一下,讓步兵衝鋒吧。」
這個人剛跳進來,犀牛房裡一團黑,他好像還不很適應,抬著尖瘦的下巴,眯著眼睛,努力從鋼盔下面觀察著房間內的所有人。
「那你給我想個辦法,讓我坦克過去。」
「這兒步兵軍銜最高的是哪個?」
水面平靜,翻滾聲沒有了。士兵們臉上才有了一點血色,心裏好受了點。
高大義一咬牙,說道:
坦克排長從潛望鏡中看到,水才剛過裝甲車負重輪,居然就熄火了!而且離池心還有好幾米呢!
一瞬間,正副連長都死了。人民衛隊的這個連一下子連指揮官也沒有了。
所以說,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清除清軍狙擊手。
……
「劉小勝已經讓清虜打死了……鱷魚正吃他呢……」
周圍驚魂未定的官兵都紛紛點頭。
這邊的明軍聽到有狙擊手,都躲在坦克後面、緊緊趴在地上。遠處鱷魚池裡不斷傳來水花聲,很多士兵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人悄悄問道:
但是坦克的面前有鱷魚池,和一道人工河,坦克過不去。
石勝利用野戰電話向司令部報告了情況,請求快速派優秀的狙擊手來。高大義的聲音幾乎震破耳膜:
徐向德忍著火,說道:
石勝利跳下坦克,把手套扔給隨從,大步鑽進犀牛館,立刻就被刺鼻腥臊的味道熏得皺眉。他盯著地上兩具屍體,說道:
徐向德也盯著這個比自己大三級的長官,冷冷地道:
再說,為了一個狙擊手,又得發動一輪大規模炮擊。……而且他只有一個人,只要趴得好,趴得是地方,那就算一個炮兵師來飽和炮擊,也很難說能炸死他。……典型的大炮打蚊子。
……
他又問道:
「這都是對面狙擊手乾的?」
「棄車,全部回來!」
犀牛館里的所有官兵獃獃地望著地上兩具屍體,還有牆上二尺見方的缺口,都駭然了。
鱷魚池裡裝甲車後門打開,士兵們魚貫跳到水裡,貓著腰爭先恐後划著水,拚命往回跑。
一個士兵投了顆手榴彈過去。鱷魚池裡一聲巨響,掀起血紅的水柱。
一輛輕型裝甲車開進來了,停在犀牛館旁邊。這輛裝甲車一看就不是人民衛隊序列的,輪式的,很輕盈,就像一輛大一點的轎車差不多大,一人多高,頭上有個小炮塔,裝著一挺機槍。
館門口,十幾個棒小夥子正在喊著號子,用坦克上的鋼纜繩捆著死犀牛。
「當」的一聲,副連長也栽倒在地,鋼盔上穿了個洞,鮮血湧出來。
……
對面有狙擊手,那連露頭觀察都很難了。雖然坦克裝甲車不怕狙擊手,但這樣情況不明的往前推進,太吃虧了。
其他士兵沒命地跑回來了,躲在掩體後邊面如白紙,瑟瑟發抖。
幾輛坦克和裝甲車上的機槍吼叫起來,子彈呼嘯著撲過去,對面假山上石屑橫飛,樹木、灌木叢枝葉紛落。這樣掃射了一分多鍾,算是象徵性的「覆蓋」了一遍。
「連長!連長!……連長!!!」
「不是已經確定了狙擊手大致區域了嗎?那怎麼不能用炮轟?用狙擊手去慢慢磨,那得多長時間!」
「你等著,我跟司令大人報告。」
但這需要先把犀牛拖到河邊。有坦克幹活,這並不難,關鍵是到了河邊,要靠人把死犀牛解開、推下河。現在對面有狙擊手,最後一步幹不了。
「什麼意思?打仗哪有不要命的?」
不能再掃射了,槍管都已經很熱了。而且啄木鳥射速太快,耗彈量太大。
「我已經想好辦法了。」
「報告團座,現在敵人狙擊手很可能就在猴山上,但山頂上的猴館被我們的人和清軍分別佔領著,正在爭奪呢!……所以沒法用炮轟!」
裝甲車裡十名士兵看著腳下慢慢進來的水,面面相覷。他們都不敢抬頭,也不敢下車,就這樣躲在車裡。
對面有一座十幾米高的土丘,估計是猴山,上面怪石嶙峋、灌木、小樹叢生。山頂還有一座大房子,可能就是猴舍。不行,情況太複雜了,任何一處都可能藏人。
第一坦克排的排長在坦克里也不敢露出頭來,他在潛望鏡里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對面狙擊手藏在哪兒。
車門打開,一個身影低著頭,敏捷地衝進犀牛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