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啊，軍艦！（8）

此外，還要沒收所有武器，以及有可能被用來當武器的東西：

「外邊有日本軍艦守著！」

「還有！」徐向德繼續喊道，「到時候，每一艘軍艦上都會有一個大明海軍高級軍官！他來給你們導航，你們從艦長往下都聽他的！這個軍官至少是校級以上！要是一出海就被日本人打沉的話，那他陪著你們一塊兒死！怎麼樣，你們放心了吧！」

下面水兵明顯很滿意，又開始歡呼了。

「這不是送死嗎！」

——還有火柴、汽油、煤油、酒精、三十度以上的酒……所有能夠快速燃燒、有可能用來製作燃燒瓶的東西，也要全部沒收。

任何五人以上聚集在一起者，一律定為「陰謀顛覆朝廷罪」，當場逮捕。哪怕在自己家裡也不行。只要一家之中超過了五人，就要勻一兩個到鄰居家裡去。北京的軍警憲特開始挨家挨戶地搜查，看有沒有超過人數的人家。

……

下面一片鬨笑，沒多少人嘰歪了。

自從明軍開始在港口集結登陸軍隊，滿清朝廷就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這些天來，北京市民幾乎沒法做飯了。整棵白菜只能用手撕，生火也只能翻找出老輩子的火鐮、火石了。

「弟兄們回到關內后，不必都往南方跑！你們的家鄉，現在大都已經……」

「只管開出去，說得輕巧！」

下面水兵對當官的已經是習慣性的不信任了，現在即便是明軍軍官，他們仍然難以信任。仍是吵吵成一團：

因此，日本也早早的就把散布在黃海的扶桑號戰列艦、以及幾艘巡洋艦都集合起來，組成了一隻頗具戰鬥力的分艦隊，死死把守在旅順灣外。同時，日本海軍又緊急從國內調出了兩艘戰列艦，疾駛往遼東半島南端，增援那裡的日艦，控制緊張局勢。

「這個弟兄們不必擔心，大明政府已經做好了安排，到時候弟兄們只管開軍艦出去就是了！」

——水果刀、菜刀、剪子、斧子、鋸子、鑿子、螺絲刀、扳手、鎚子、鐵鏈、鐵尺、彈弓、毛線針、吃西餐的刀叉、拖把和掃把上的木棍、捲煙筒的洋鐵皮……這些所有能刺、能砸、能切割的東西，除了桌子板凳，都被列為管制物品，要統統沒收。甚至醫院里正在用的手術刀和手術剪，也不能倖免。醫生正在做手術，一看警察來檢查了，馬上就停止救人，很配合地把手術台上的工具都上交了。數天之內，就有上百個病人和孕婦因為不能做手術而死亡。

明軍的特混艦隊出港，並沒有瞞過各方面的眼睛。無論是北清還是日本，都盯著這支大艦隊。長時間以來，明軍的各種軍艦、運兵船、補給船、油輪、登陸艇、掃雷艇……源源不斷地望著三個港口內集結，明軍的陸軍也要麼坐火車、要麼坐船，也在不斷地往這三個港口集結。誰都知道，明軍隨時可能登陸天津、進攻北京。

武炎彬又是徒勞地抓著話筒，在旁邊大聲疾呼：

日本方面，自從這三隻特混艦隊各自出港之後，就在嚴密監視。天黑了不能用飛機，驅逐艦和巡邏艇就遠遠地跟著。

「旅順艦隊的弟兄們！」徐向德對著甲板上和碼頭上密密麻麻的水兵們喊道，「你們不用投降小日本了！……我代表大明軍隊，接管旅順艦隊！……只要弟兄們把這支艦隊開到大長山島，那麼今後，你們都是大明人了！！！」

也就在同時，黃昏五點整，威海港、青島港、長山列島三處軍港，登陸天津大沽口的明軍特混艦隊開始陸續出港，在海上編隊。晚上八點鐘，這三支特混艦隊在山東半島北側20海裏海面會合，共同組成一支特大的特混艦隊，分成前、中、后三波，共兩百多艘各種船隻，浩浩蕩蕩地往西北渤海方向開去。

這時候，下面紛紛喊起來：

北京城全天候戒嚴，任何人不得無故上街，違令者處以死刑。

北京城裡大街雖然空蕩蕩的，但都掛出了橫幅。上面寫著大字：

同時，軍警在搜查中，還要收繳民間所有的通訊工具，主要是收音機和電池。以前只是禁止短波收音機，現在連普通的中波收音機也列入禁止名單。另外家裡有電話的，只要不是極其有背景的權貴人家，一律割掉電話線，收走電話機。

收到明軍大艦對在海上集合編隊的消息，清軍立刻把京津兵團的警戒水平提到最高，沿岸的岸防部隊全部嚴陣以待，上千輛坦克排著大隊，從各條道路上「轟隆隆」地從北京到天津行進，隨時準備把剛上岸、只有輕武器的明軍打回海里。

……

旁邊的武炎彬詢問地看了徐向德一眼。這一天來他們都是各自行動的，也就是剛才才聚回到一起。武炎彬拿的是呼叫式電台，只能用暗語和後方聯繫，他也不敢多說。這一大半天來，都是徐向德和李志恩一起，用李志恩帶的密碼電台和後方聯繫的。

「對，怎麼安排的？說出來聽聽！」

夕陽西下，整個旅順灣里一片跳動的碎金色。

下面的歡呼幾乎到了癲狂階段，無數的水兵帽被扔到天上。武炎彬拿著話筒反覆喊著「靜一靜，請大家靜一靜」都沒有效果。

太平盛世，安全第一。

這樣歡呼了好幾分鐘，總算稍稍安靜了些。徐向德拿著話筒，繼續說道：

廣武本來還下令，把北京城內所有人家窗子上的玻璃都拆掉，換成窗戶紙，以防有人把玻璃打碎，用碎玻璃當刀具用。但是剛剛執行了兩天，就發現太不現實。整塊的拆玻璃太慢，全城的玻璃拆光，要拆到明年去。而直接打碎的話，清理碎玻璃更費時間。讓戶主自己清理，又怕他私藏一兩塊碎玻璃。

「就是！就算船打沉了，弟兄們都掉進海里喂鯊魚，你們當官的也不會掉一塊皮！」

「靜一靜，請大家靜一靜……」

「我們怎麼開出去？」

「弟兄們聽著，至於怎麼安排的，我級別不夠，我也不知道！這是機密！不過你們想想，大明花了那麼大功夫，費了那麼多心思，又出人又出錢，用了那麼長時間，為的就是這支旅順艦隊！怎麼可能讓這支艦隊一出港就被打沉？你們想想是這個理不是！難道大明政府是冤大頭、天生二百五嗎？」

在潮水般的歡呼中，一身筆挺大明軍官制服的徐向德和武炎彬，都爬上了重巡洋艦「天命號」的前炮塔頂，站在上面，拿著話筒講話。話筒電線被接得長長的，一直通到艦橋上的幾個高音大喇叭上。

「怎麼安排的？」

「我們哪有本事開到大長山島！」

武炎彬也是笑嘻嘻地揮手致意，心裏卻將信將疑，不知道徐向德他們和後方到底怎麼聯繫的，後方怎麼說的。這到底怎麼安排的？不會就在清艦桅杆上升起一面大明旗幟，就指望著日本人不敢開火了吧？……這樣也太簡單了，日本人可未必認這個賬。要是這樣就行的話，那旅順艦隊早就插著大明國旗，大搖大擺返回天津去了。可是聽徐向德的話，明顯又是很有把握。

大明為這次登陸準備了那麼久，日本當然不相信大明會為了搶到這幾艘巡洋艦，就臨時改變目標，登陸旅順。但是，大明這次發兵的時間卻太巧了，而且，它前往天津的路上，剛好要經過旅順。日本總是擔心明軍的龐大艦隊中，會抽出那麼一小支分艦隊，前往旅順港接應旅順艦隊。

徐向德指著自己肩膀上的肩章，對著話筒提高了音量說道：

於是廣武悻悻作罷。北京城才倖免了一次「水晶之夜」。

……

徐向德微笑著點點頭，拿著話筒，大聲說道：